血剑屠龙-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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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决心要蛮干到底?”
“事到如今,不干也不行。”
“小子,这儿不是断魂桥,没有侥幸可言。”
“大家机会均等,你也没有多少便宜占。”
“四衣卫人多势众,你小子绝对讨不了好。”
“一夫当关,这是对决的地方,只要徐不凡不死,你的人一个也过不来。”
“徐不凡,你不接受老夫的条件?”
“我死了以后,—切都是你的。”
“好狂的娃儿,老夫现在就把你撕掉!”
掉字出口,双臂突呈弯曲状,手掌青筋暴现,十指如钩,每一根指头皆如烧红的铁箸,更似待袭的鹰爪蛇头,显然鹰指功业已叫足了十成十。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褚良发出一声狮吼,乍然以苍鹰搏兔之姿扑出,“五龙现爪”、“百鸟朝凤”、“倒卧金钩”,三招快攻,连成一气,徐不凡的全身三十六处要穴悉在褚良袭击之下。
徐不凡不甘示弱,硬往上撞,左铁臂挡拨格架,右剑扫斩刺挑,立与褚良大打出手。
褚良猛扣他的握剑右手,被徐不凡铁臂打歪,褚良乍退倏进,再抓他的左肩肩井,复遭徐不凡血剑封住,褚良身手敏捷,飞起一腿,徐不凡横飘三尺,踢出一脚,褚良指指不离他的致命要害,徐不凡剑剑都在他的脖子四周打转……
这真是一场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决斗,打来快速至极,也惨烈至极,尤其变幻莫测,迭有奇招,每能在败中求胜,绝处逢生,看得人如醉如痴,如疯如狂,四衣卫与二老八骏皆如醉酒一般,浑然忘我。
双方皆志在必胜,全力抢攻,奈何棋逢敌手,相持不下,转眼十招过去了……百招过去了……现在已堂堂进入第三百回合。
褚良鼻子都气歪了,哇啦啦大叫:
“徐不凡,看不透你小小年纪,居然能在老夫的鹰指功下走三百招,简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其实论功力修为,徐不凡的确非褚良之敌,这一点,徐不凡自己也了然于胸,之所以能够苦撑三百合而不败,主要得力于上官堡之约前的七日苦练血剑三绝招,再就是坚强的意志使然。
闻言哂然一笑,激将道:“三百合算什么,徐某今天准备与你大战一千合。”
褚良更气更怒,攻势更快,招式更猛,徐不凡突然改变战法,三绝招一施完,陡地右腕一沉,半蹲着身子,接连扫出七八剑。
一剑比一剑高,一剑比一剑快,褚良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只好跟着他的剑提足纵起来。
徐不凡毫不放松,继续抢攻,褚良已腾身上了绝壁,徐不凡如影随形,剑剑皆刺向他的双脚足踝。
褚良步步上窜,徐不凡剑剑升高,远远望去,真好像褚良是踩着徐不凡的剑升上去的,实则杀机重重,惊险万状,褚良身手矫健,徐不凡每剑皆以毫厘之差擦脚而过,空白溅起无数石粉,万点火星。
这一切全部发生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褚良老奸巨滑,毒计陡生,徐不凡一剑刺出,褚良双脚猛一沉,一脚踩住剑身,一脚猛踹徐不凡。
这一踩之劲,力逾千钧,徐不凡的手腕当然承受不起,血剑差点脱手落下,另一脚未到,徐不凡闪电反击,左铁臂尽全力砸出去。
通!的一声,褚良好硬的骨头,不顾自身的危险,一脚踢中徐不凡的胸部,通!又一声,徐不凡的铁臂打中他的小腹,双双发出一声闷哼,电坠而下。
二人皆伤得不轻,脸色苍白,汗如豆珠,落地后摇摇晃晃,马步不稳。
天叟丁威、地叟毛奇动作飞快,上前扶住徐不凡。
两名金衣使者也不慢,冲上来搀住褚良。
石娘娘突然从天而降,厉色喝问道:“老贼,怎么样?姑奶奶我再陪你走三百招?”
一名金衣使者挺身而出,道:“干就干,四衣卫的人还从来没有怕过那个!”
双方怒目相视,恶战一触即发,褚良忽然沉声说道:
“你们想死也别急在一时,如果未在兖州府兵马的铁蹄下变成肉泥,四衣卫会在谷口替你们收尸。”
吆喝一声,褚良在四衣卫的人簇拥下退出山谷。
褚良伤不在轻,亟需调息,故而借词退走,徐不凡何尝例外,自然也未敢逞强穷追,当即服了两粒灵丹,就地盘膝而坐,行起功来。
丁威道:“石娘,毙了钟玉郎那小子没有?”
石娘娘道:“姓钟的狼性多诈,被他溜了,正因为追他费时太久,未能及时赶到,差点铸成大错。”
“天木怎未回返?”
“我叫他去察看一下四周的情势。”
话至此,高天木也到了,毛奇说道:“天木,附近的情势如何?”
高天木望着徐不凡,道:“情况很不妙,朱玉梅已走,褚鹏杰的兵马随时可到,另外,兖州总捕头许大力,及其手下,前一日林内所遇的那一队兵勇,乃至三才会的三位堂主,西门堡主西门貂等,均在这周遭不远,很快就会赶到。”
褚鹏杰的大队兵马是最大劲敌,几乎没有求胜的机会,四衣卫高手如云,能不败已属幸运,现在四方强敌压境,处境可谓险到了极顶。
屋漏偏逢连夜雨,徐不凡又负伤在地,大家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该怎么办?每一个人的心里皆有这一个相同的问题,却没有一个人能提出妥善的方法来。
这些活,徐不凡听得真切,事情急如燃眉,他必须有所决断,是以行功仅及一半,便站起身来。
王石眼忙道:“主人,你的伤好了?”
徐不凡道:“差不多了,已无大碍。”
“四外强敌环峙,蠢蠢欲动,请主人速作定夺。”
“我想听听你们大家的意见。”
“情势紧迫,石娘建议从速离开此地。”
“你是说不战而退?”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避免祸及无辜,这是最佳的选择。”
“怎么退?走钟雪娥走的那条横沟?”
“不行,奴才发现古月蝉正在那里。”
“走回头路?”
“更不行,那会与褚鹏杰碰上。”
“如此,干脆从四衣卫这边杀出去?”
“两败俱伤不说,只怕其他各路的人马会趁火打劫。”
“那你毕竟有何万全之计?”
“石娘以为,最好速施仙法,远远离开。”
“这……光天化日之下,恐会惊世骇俗。”
“荒山野地,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
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徐不凡经过一番慎重的斟酌,为了避免大量流血,祸延无辜,终于决定接纳石娘娘的意见。
于是,命二老八骏闭起双目,紧抓在血轿四周,与王石娘、高天木三人一齐施展法术,血轿立告腾空而起,没入云端,越过重重高山,大片平原,落在泰山东南方的徂徕山。
高天木马上说道:“主人内伤未愈,请速行动,褚忠、褚良的爪牙遍及山东全省,等一下说不定还会有魑魅魍魉。”
与褚良硬拚三百合,又经过这一阵施法,徐不凡确有力不从心之感,闻言未置一词,随即席地而坐,闭目行起功来。
王石娘望望天色,日已偏西,再看看附近的环境,倒还平坦宽阔,血轿就停在山路后方不远的地方。
这山路原来是北上泰安,游历泰山的官道,行旅车马,时有往来,血轿落下时,就曾吓走好几个人。
当石娘娘发现这些时,心知不妥,原想换一个隐密的所在,无奈主人正在行动,不便惊动,只好加强戒备,小心防范。
路上出现一辆马车,车上坐着三个人,巴尔勒坐前排,布鲁图与乌兰格坐后排。王石娘轻喊一声:“糟,咱们快蹲下来!”
蹲下也没有用,血轿目标太大,巴尔勒师徒已经发现了,马车靠边停下,大步走过来了。
二老八骏快速移动,在徐不凡前面排下一道人墙,王石娘、高天木故意向前走了几步,以便有较多缓冲的空间,因为行功运气之人最是惊扰不得,轻则走火入魔,重则丧命。
人还没有到,布鲁图就打着哈哈说:“两位,久违,久违!”
王石娘皮笑肉不笑的回应道:“幸会,幸会!”
乌兰格故示关切的道:“是什么风把各位吹到山东来了?”
高天木言不由衷的说:“我们是来游泰山的。”
布鲁图接过来说道:“那好,我们也是陪家师来游泰山的,稍待结伴而行好了。”
巴尔勒师徒相继停下脚步,朝二老八骏那边张望,王石娘道:“听说贵师徒不是要进京去的吗?”
布鲁图道:“在京城访友不遇,故而先东来一观名山古刹。”
“到京城去拜访那位?说出来我们也许知道行止。”
“家师在京城的旧雨新知甚多,未遇的只是几个小人物,两位不会认得的。”
“钟玉郎的干爹,四衣卫的首脑,算小人物?”
王石娘词锋丝丝入扣,布鲁图不愿正面作答,再度望望二老八骏,道:“怎么没见血轿主人徐不凡?”
“我家主人正在练功夫。”
“那就不必惊扰他,跟两位说也一样。”
“布鲁图,你好像有事?”
“是家师想看看天下第一名剑——血剑!”
“对不起,血剑乃武林至宝,不可以随便给人看。”
“如果我没有记错,徐不凡曾公开表示,血剑是可以供人观赏的。”
“现在改了。”
一直不曾开口的巴尔勒忽然虎吼一声,道:“改了也得改回来。”
暗暗提足一掌真力,大踏步的往前闯,布鲁图、乌兰格紧随左右,一步一趋。
小不忍则乱大谋,王石娘、高天木心里明白,此刻处理不当,就会闯下滔天大祸,暗将功力叫足,双双向后闪退。
巴尔勒在八骏二老之前停住,凭他高大的身材,立即明白一切,徐不凡头顶热气腾腾,满身是汗,正当紧要关头,血剑就在旁边,多一半露在剑鞘外。
红粉佳人,宝剑赠英雄,武人见到血剑,没有一个不动心的,巴尔勒心头一阵悸动,语带威胁的道:“本法王不希望惊动徐不凡,把血剑拿过来,我看看就走。”
高天木道:“要看现在就以看得到,不必拿。”
“远看不如近观,行功疗伤的人如果受到攻击,后果可不堪设想。”
“巴尔勒,你在威胁我们?”天叟丁威怒冲冲的说。
“这不是威胁,是事实。”
“告诉你,炎黄子孙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不想惹事,就把血剑拿过来,徐不凡一旦被袭,有十条命也活不了!”
“巴尔勒,你要看就看,不看就滚,二老八骏但凡还有一个活人在,你就休想动一动我家主人。”
巴尔勒的脸色阴沉沉的,像暴风雨前的天气,又开始举步向前闯,二老互望一眼,双双电纵而出,强行拦阻,巴尔勒吼叫一声:“找死!”双掌倏合乍分,分袭天地二叟。
王石娘怕二老吃亏:“让我来!”纤手扬处,猛劈一掌,却被布鲁图截住,斗在一起。
高天木也是同样的心意,被乌兰格在半途拦下来。
巴尔勒好厉害,双掌震退二人,前进之势不变,八骏上来阻挡,依然挡他不住,天叟丁威急如热锅里的滚油,声嘶力竭的道:“老夫跟你拚了!”
想拚命的不止他一个,石娘、天木、毛奇、八骏,都是同样的心意,可惜——
高大木、王石娘被布鲁图、乌兰格缠死了。
天地二叟挡不住巴尔勒。
八骏也同样奈何不了他。
一老八骏前仆后继,巴尔勒铁弓硬马,步步紧迫,卒至打退了最后一个人,血剑已在他伸手可及之处。
“不许动!”
“不许动!”
王石娘、高天木鞭长莫及,被番僧逼到圈外去,情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