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旗-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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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袭人居然说:“七杀旗!”
彭十三刀像是不明白。诸葛袭人解释:“武林有许多人加入了,这个神秘的杀人组织。”
“我需要一位大夫。”彭十三刀说。
诸葛袭人略懂些医术,他走到大马车跟前,对彭十三刀说:“可否让我看看六公子的毒伤?”脉波微弱若无,一下、一下……诸葛袭人摇了摇头,已经停止了。彭十三刀伏在彭尔阿尸体上痛哭起来,车里少了花遮唇和彭婴姑。
诸葛袭人跳下马车,目光投向对面小马车上的巨母大娘,他说:“天快亮了,是不是把令兄的遗体移下?”
容忍一个想杀自己的人·第八段
大马车空了。彭尔阿的尸体,被搬进了“花落地狱门”内。诸葛袭人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转身走近巨母大娘:“三人中,大娘是最早的一位。”
“佘辟主还没有到?”
“不光是佘辟主,连裘躬笑还没有到。”
“他到了。”“谁?”
巨母大娘断然说:“裘躬笑!”
诸葛袭人开始注意到马车——巨母大娘冷淡地对诸葛袭人说:“裘躬笑已经死了。”能杀掉“铁掌霹雳子”的人,必定是武林之中的高手。诸葛袭人就想到了一个人!
“裘夫人知道凶手是谁吗?”
巨母大娘知道。
“裘躬笑的尸体,可以看看吗?”
巨母大娘从破庙把尸体载到“花落地狱门”,就是为了让同是出身“恨天教”的诸葛袭人瞧看伤痕。诸葛袭人跃上马车,伤痕在胸部、背部、以及右面脸颊上,凭着三处伤痕,诸葛袭人可以断定,胸部中招:“夺命神抓追魂绝户杀”;背部中招:“夺命神抓绝代绝户杀”;右面脸颊中招:“夺命神抓招魂绝户杀”。诸葛袭人没有想到“金魔鹫”会重出江湖。——叹息,无奈。“凶手习练‘夺命七杀神抓绝户手’至少有二三十年的功底——”这句没有说完的话分明在告诉巨母大娘,杀死裘躬笑的人是金魔鹫绝不是萧离人!
——“是金魔鹫!”
诸葛袭人并不是很确定,萧离人在十年内也许武功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境界,也许凶手——就是“七杀萧七郎君”也未可知。
“我一定要杀了他,为我夫君报仇!”
“‘夺命七杀神抓绝户手’阴狠毒辣,裘夫人稍安勿躁。”
“金魔鹫杀我夫君,我岂能稍安勿躁。”
“裘夫人,有报仇之法?”
金魔鹫神出鬼没,几乎可以说没有人知道他身在何处。巨母大娘根本没有为夫报仇的能力,但是夫君裘躬笑的仇,尤其有不报的道理!巨母大娘略微迟疑了一下,说:“听大人之意,是有妙法。”
诸葛袭人笑了笑,问:“裘夫人对七杀旗有何见解?”
巨母大娘沉吟了下,说:“诸葛大人是怀疑‘七杀旗’?”
——“裘夫人不这么怀疑。”
巨母大娘沉吟不语。诸葛袭人说:“萧离人武功不是裘躬笑的对手,金魔鹫杀死裘躬笑只有一种可能存在。”
“让大人您知道,他还活着。”
诸葛袭人只是一笑,说:“金魔鹫销声匿迹近十年之久,偏偏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
巨母大娘不明白,她问:“会不会只是一种巧合?”
“巧合。”诸葛袭人问:“会有这样的巧合。”
诸葛袭人这一反问,巨母大娘也觉得没有这种巧合,不过:裘躬笑的死,有暗示着什么?
——“大人接下来会怎么做?”
诸葛袭人在没有到“花落地狱门”之前,已经想出了妙策,他说:“‘借刀杀人’此计如何?”
“把‘金魔鹫’看成‘刀’,能杀的了。”诸葛袭人补充说:“‘流星赶月堡’、‘花落地狱门’、‘蜀山楚门’,以及所有把‘七杀旗’视为敌人的人!”
巨母大娘茅塞顿开:“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隔岸观火——大人此计甚妙!”
——
风柔雨弱。诸葛药玉推开窗,才知外面下着跟雾一样的雨,深望着雨雾,自己呆呆出神如若有思,好似心中有无限的愁恼,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无言!一个习武者,一个别人眼里的“工具”,是不是自己生下来就已注定只能是别人手里的一把杀人的“刀”?置疑师父的看法,为什么一定要依附被人才能为父紫金敖报仇。难道,恨天教的裘躬啼、薛右手、萧离人、游南子真的如师父佘辟主之言如此可怕?
诸葛药玉现在真的开始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可悲的人。——最可悲的人是什么样?她并不知道,她想:或许就跟自己一样吧。“疾恶如仇龙爪女”并非是一个可悲的人,理由是:她已经觉察出自己的可悲之处。——天底下最可悲的人是,看不到自己的可悲的人。
“阿弥陀佛。”诸葛药玉转身,为师父佘辟主开门,不觉一愣——居然是解连环。诸葛药玉把俏脸一沉,关上了门,隔着门说:“你的脸皮可真厚。”
“我真的很想见你,不要误会。”误会?他也真想得出来。
诸葛药玉想了一想,说:“刚刚你已经看过了,可以走了。”
“只看了一下,是不是应该再让我看一下。”
“你还觉得很委屈?”
“如果……诸葛姑娘不开门的话……”
门一下子开了。
“你可以看个够了。”——桃花玉面、腰若约素,一副武林侠女的打扮,却有青楼女子的妖媚姿色。解连环察言观色,笑着说:“其实,姑娘你对我有所误解。”
诸葛药玉看不出有什么“误解”,装出一副不解其故的样子。
“其实,我也很可怜的。”
——将计就计,她问:“是在见到我之后吗。”
解连环点头一笑,并说了一句可以令女孩对自己发生兴趣的一句话:“我看得出,你内心的万丝忧愁——”
诸葛药玉瞟了一眼解连环,移开,冷冷地说:“那你可惨了。”
——“少林龙爪手”!
——“阿弥陀佛。”
师父佘辟主走了进来,诸葛药玉松开了手。解连环只觉肩头剧痛入骨,见是佘辟主,心中凛然一震,低下了头。
“施主为何冥顽不灵,为何不求一切随缘呢。”
解连环不答一言,男女之事一个和尚岂会明白。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解连环不可能把诸葛药玉看成“苦海”,更不会“回头”。
“我师父的教诲,你没有听到吗。”
解连环盯着诸葛药玉,垂下眼,问:“你能告诉我一个办法,怎样把你当成‘苦海’吗。”片刻沉默——诸葛药玉的话还没有说出,解连环说:“一个没有风度的人,为姑娘说出一句很有风度的话,在诸葛姑娘眼里,算不算是稍微有一些风度呢。”
诸葛药玉没有点头,也并没有摇头。
“解连环,出身‘流星赶月堡’,一个落魄剑客。”
诸葛药玉对兵器的好奇心是最大的,尤其是“软铁刃”。诸葛药玉欲言中止,她的表情,解连环又岂会不知。
“诸葛姑娘有何难言之隐,但说无妨。”
佘辟主说:“我徒儿,一向对你‘流星赶月堡’的剑情有独钟,你肯解腰相送吗。”
解连环微一迟疑,解下了“软铁刃”,并双手奉上:“流星赶月堡‘软铁刃’送于诸葛姑娘。”
诸葛药玉当然不会就这么伸手接过解连环双手奉上的“软铁刃”,她说:“我师父只不过是与你开了个小小玩笑,你也不必当真。”
解连环深知诸葛药玉的用意,他说:“姑娘这是不夺人所爱,我之所爱姑娘也。”
“如果,我要了你的剑,仍旧不能让你视为所爱,你不是很惨?”
“流星赶月堡惨遭杀戮,难道解连环在姑娘眼里还不够惨吗。”
佘辟主说:“解少侠的处境,是很惨。只是,还不是最惨的,起码你还有命在。”
“有一种‘生’叫痛不欲生,它岂非比死更惨。”
诸葛药玉笑了。
——
雨,还淋着屋舍,洗去了尸臭。只有雨的声音,听不到任何人的语音。“丧魂书生”——赫连飞鹰心里沉沉的,原因仅是今天可能见不到诸葛药玉了。心里最沉的人,是“香面折花移情不是侠”——彭十三刀。刚不久,她还哭得梨花带雨似的。
彭方默然无语,站在彭十三刀身后,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贴在脸上。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便。”说话的是诸葛袭人,他又说:“等佘辟主与小女一到,我们再做决议。”
彭十三刀抬起头,杀死彭尔阿的人就在眼前,她说:“裘夫人出身苗疆,想必已经看出是何人驱使毒蜘蛛杀死我兄长彭尔阿。”
巨母大娘不会把区区一个黄毛丫头放在眼里,毒蜘蛛是自己驱使的,彭尔阿是自己杀的。诸葛袭人说话了,他说:“裘夫人虽出身苗疆,但也很难知晓凶手是何人。”
彭十三刀轻轻冷笑,说:“诸葛大人的意思是,裘夫人也不会知晓凶手是何人。”
“令兄彭尔阿被毒蜘蛛咬中之时,裘夫人虽然就在对面,可凶手必然不会露出自己面目。”诸葛袭人又往下说:“凶手料定彭尔阿死后,你们一定会怀疑到同是与他出身苗疆的裘夫人身上,所以他才会在裘夫人面前下此毒手。”
赫连飞鹰接着说:“还用想吗。一定是彭横刀夫妇指使的。”
彭十三刀一笑,故意盯着巨母大娘,说:“彭横刀若要杀我们兄妹,用的一定是刀,绝不会是毒蜘蛛。”
巨母大娘偏偏不亲口承认杀死彭尔阿的人就是自己,而是说:“杀死令兄彭尔阿之人,想必是‘千手借尸’——裘躬啼。”
诸葛袭人想不到巨母大娘还有这一招,说:“裘夫人此话怎讲?”
巨母大娘说:“倘若他并没有被金魔鹫杀死的话,凶手应该是他。”
赫连飞鹰问:“难道,他也出身苗疆?”
“不知他何时从何人手里学得此种毒术。”
彭十三刀自然不会随便相信,巨母大娘的一片言词,她说:“倘若,裘躬啼已经被金魔鹫杀死,凶手又会是谁?”
巨母大娘问:“你认为凶手是谁?”
这里是“花落地狱门”,彭十三刀不能忽视了诸葛袭人的存在!这个女人为什么杀死彭尔阿,极有可能是诸葛袭人的命令,诸葛袭人杀死彭尔阿是为了什么。彭十三刀默默深思,自己是要利用诸葛袭人的,可是现在隐隐约约觉得诸葛袭人在拿自己当一种可以达到他目的的“工具”。
赫连飞鹰替诸葛袭人问:“怎么不见花遮唇与彭婴姑二人?”
彭十三刀没有回答赫连飞鹰,诸葛袭人瞟了一眼,问:“花遮唇与彭婴姑怎么不见?”
彭十三刀微微冷笑,说:“本姑娘不像有些人,带着两具尸体随便乱跑。”
巨母大娘强忍怒火,平静地说:“这么说,花遮唇、彭婴姑是死了。”
彭十三刀接着巨母大娘的话,往下说:“不管怎么说,花遮唇、彭婴姑是为了救我才送了命的。他们的仇,就是我的仇!”
赫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