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境之夜·火之镇魂歌-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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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孟斐斯德
(火之镇魂歌)前传·千年孤寂0。1染上血的雪
“每当看到别的父母领着孩子,欢快地笑,我的心都会痛。
别的父母都会给孩子很多他们想要的东西。
可是我,一无所有。
明明就已经是一无所有了,为什么还要追求呢?既然从一生下来,就被决定了是一无所有,那么继续这样的人生,还有意义吗?”
——少年夜的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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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夜也曾有少年时——不只是外表上的少年,更是内在的少年。这么说或许有些奇怪,他明明就是个少年。我想说的是,是的,不过,不同于一千年以后那个少年的夜。
故事,从十岁的夜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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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照着镜子,一手拉自己白色的头发,默然无语。
夜的独白:“我不知道,为什么上天赐给我一张俊俏的脸孔的同时,要赐给我一头白发?别人都说,白色是不吉利的象征,因此,我,也是不吉利的象征。
我并不懂什么吉不吉利,大概所谓的不吉利,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吧。”
“夜,你这混蛋又跑到哪里去了?”一个粗俗的男人声音如雷般炸响,吓了夜一跳。他悲哀而绝望地望着房间的门。
果然,粗壮的男子一把推开大门,然后冲进来,拽起夜的白色头发就往屋外拖。
“不要啊!爸爸!很痛啊!”
一声响雷淹没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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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一声不响地背起书包去上学,然后,他看到了他的哥哥,那个有着同样俊俏面孔,却是一头黑发的幸运儿。父母把哥哥看作他们惟一的孩子,把本该给两个生命的爱,都给在了一个生命身上。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生命,叫做昼。
昼,永远是受人顶礼膜拜的东西,因为它象征光明。昼人如其名,俊俏,阳光,高傲。
夜,却是受人唾弃,因为它象征黑暗。白色的头发,“不祥之子”,“白发鬼”,夜似乎永远也走不出那阴影。
“我从心里,也想和哥哥一样啊……”夜抬起头,叫了一声:“哥哥!”
昼回过头,他那嘴角勾勒出的微笑,似乎不那么真实,尤其是当他看到夜以后,连那一丝微笑都没有了。
他旁边几个同学大笑着,说:“昼,这是你弟弟?”
昼的嘴唇一张,吐出两个字:“不是。”
夜的心一瞬间坠入冰窟。
夜独白:“没有人承认我,现在他们似乎连我的存在都想否定了。是这样的吗?如果我的消失,能给父母、哥哥带来快乐的话,我消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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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很少能看到夜的踪影,他总是逃课,呆在那些阴暗的、很少有人去的角落。
夜独白:“我并非不怕黑,我也怕黑,但是我更怕面对那些鄙夷、嘲笑的眼神。它们似乎总在对我说:‘你是异类,你是异类……’与那些相比,我宁愿一个人躲在黑暗中,那还更让我有安全感一些。”
如此久而久之,导致夜的老师们疏远他,同学们排挤他,所有人都远离他,似乎生怕这个异类影响到他们。
夜的父亲以逃学为借口,毒打他。夜也只有逆来顺受。
夜独白:“我越来越感觉到,在家,是地狱,在学校,是囚牢,我只能永远承担这囚徒的命运;去学校,是一种酷刑,回家,是一种酷刑,我只能每分每秒都享受凌迟的感觉。世界虽大,竟无我容身之处;宇宙虽大,竟不能容忍一颗心,自由飞翔!我如果真的有罪,倒也罢了。可我不知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忍受这种刑罚。”
很难想象,这些话会出自一个还在上初等学校的孩子之口。而且,是从他那双眼睛中、他那颗心灵中,源源不断地涌出。
夜的初等、中等学校生涯,就是在这种心情中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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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报考高等学校时,夜自做主张,去了一个寄宿制学校,因为,他实在太想远离他身边这个世界了,这个让他窒息的世界。
所以,他才会在读一本小说,看到一个武僧说:“这里不是监狱,家才是监狱”时,在别人都嘲笑这句话时,点头说:“说得太对了。”
遗憾的是,夜之前一直是逃课度过学习生涯的,虽然他有与生俱来的极度聪颖,举一而能反三,但他落下的功课也实在太多了。他只能进了所有那些寄宿制学校中,最烂的一所。
夜独白:“只要能逃离我原来那个世界,什么都无所谓。如果明天是一个新的陷阱,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迈向它,因为今天这个陷阱,让我没有生的欲望。”
夜如愿以偿进了新陷阱,他进入学校时,抬头看到学校大门上“彩虹王国钦定高等学府”*的字样。
“‘王国钦定’?”夜心中充满迷惑,不小心撞上了一个迎面而来的大个子。
“喂,小子,走路不看道吗?!”那人用沙哑的声音骂道。
“哦,对不起……”夜吓得有些畏缩。
“对不起就完了?!你知道我是谁吗?”大个子用一种轻蔑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夜,然后不知冲谁喊了一句:“告诉他!”
一瞬间,不知从哪冒出了干瘦的喽罗甲:“这是我们布莱恩大哥!”
又冒出一个喽罗乙:“名震整座‘王国钦定高等学府’!”
又冒出一个喽罗丙:“你小子敢招惹布哥,活得不耐烦了?”
夜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
布莱恩冷笑一声:“小子,把钱都交出来,我这次就饶了你!”
夜到学校的第一天,就被打劫了。而且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来往人流之中,就在这“王国钦定高等学府”金字招牌之下。而周围的人却一个个提起衣领,或者放下帽檐,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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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被人打劫了?”夜的母亲尖叫道。
夜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站在房间中央,父母坐在沙发上审问他生活费的去向,哥哥斜靠在墙上,冷笑着看着一切。
夜的父亲忽然脸色阴沉地问道:“你不是把钱花了,然后谎称是被劫了吧?”
夜惊愕地抬起头。昼却说:“一定是的,这小子如果真的被打劫了,怎么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呢?”
夜的心“砰砰”地跳着:“你们……是不相信我吗?是要我用伤疤,来证明我的清白吗?”
夜的父亲暴喝道:“小小孩子,就知道骗钱!看我不打死你!”
当晚,夜又被毒打,并且被关在了家门外。
“爸爸!妈妈!开门啊!”夜无助地敲打着自家的门,但门里面没有人应声。透过窗户,夜看到,一家人正在共进晚餐。
是的……一家人。或者对于正在进餐的三个人来说,他们会认为这时的一家三口,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那么夜呢?
或者,他只是一个惹这家人讨厌的不速之客。
夜在头痛、混乱与哀怨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一醒来,就又继续拍打房门。
终于,门开了,伸出一只脚,它重重地踢在夜的肚子上,使夜痛苦地弯下腰,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在昏过去之前,他听到父亲在吼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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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之中,夜仿佛看到,自己处身在一个黑暗的囚牢中。囚牢前,是一个个匆匆来去的身影,其中有他的父母,他的哥哥昼,有大个子布莱恩,还有许多人,有些他见过,有些则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在醒来之前,他只记得两个人,一个是一名十分可爱的少女,一个则是一个口念“烦恼本自寻”的和尚。
夜在昏迷之中,感到有人在用脚踢自己。他浑浑噩噩地醒过来,看到哥哥的脸。夜从地上爬了起来,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去吧,去你的寄宿制学校吧,你可以不用再回来了。”昼边说边拿出一些钱,“父母不会给你生活费了,不过我平时的零花钱还有不少剩余,给你一些好了。”
夜惊异地看着哥哥,这竟然是哥哥说的话?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哥哥是真心想帮他了。
就在夜伸手去接那些钱时,昼的手一松,钱掉在地上,几个硬币还骨碌碌地滚了开去。
夜僵住了。昼冷笑着看着他说:“捡起来呀,这些是给你的。不过你要记清你的身份——你是奴隶,是一条狗。不要妄想着获得人类的身份!”
夜眼中噙着泪水,慢慢地弯下腰去,将那些钱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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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在高等学校一住一年,从未回过家。他努力地学习,熬夜读书,想补回以前遗漏的东西。终于,他的成绩也略见起色。但是,这个时候,布莱恩却又找上了他。
“喂,白毛的小子!最近我们哥们手头没钱,借点钱来花吧。”
夜已经被他们逼到了墙角,他有些胆怯,但还是鼓足勇气说:“借给你们,你们又不会还,还不是强盗行径!”
“啪”的一声,夜的脸上受了热辣辣的一记耳光。喽罗乙喊道:“臭小子,敢反抗!叫你掏钱你就掏!”
夜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哥哥昼的冷笑以及那些话:“你是奴隶,一条狗。不要妄想着获得人的身份!”
夜在一瞬间失去了理智,那长久以来一直束缚着他的理智。他大吼一声,一拳挥向喽罗乙,又一拳打在布莱恩身上,但随即被另外几个喽罗按住了手脚。布莱恩抹抹脸,爬起来给了夜肚子一拳。
“怎么样,小子,服不服!”
“有本事你打死我呀!”夜低吼着,仿佛受伤的野兽的嗥叫。
布莱恩又是一拳,喽罗乙也跟上来补了一脚。
那一天,夜一直受毒打,仿佛又回到了那悲惨的、暗无天日的童年。但是,强盗们也没能从他身上抢到钱,因为他直到昏过去,都一直不肯服输。
夜醒来时,是在校医室,他的同班同学琳达关切地看着他。
“你没事吧!他们是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发现你的,那时你已昏过去了。”琳达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夜的还没有神采的眼睛,“你怎么跑到那里去了?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夜避开了琳达的目光,直视天花板,半晌才说:“我还想知道呢……”
琳达嘟起了嘴,显然对这种回答很不满意。最后她才说道:“夜同学,我告诉你!我是本班的生活委员!”
夜偏过头看着琳达,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原来你是我们班的?你叫什么?”
琳达晕倒……
……
“我叫琳达!你这家伙,都一起上了一个多月的课了,竟然完全不知道我的存在!……真见鬼,我还以为你只是不知道我的职务呢!看你平时除了埋头苦读就是神秘消失,你每天都在干什么呀?”
夜呆呆地看了半晌,忽然笑了:“我只是不大愿意和人接触罢了。我觉得,人生下来就是单一的,何必一定要和别人有关系呢?”
“可是,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