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海腾澜-第2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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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凤翼一摆手道:“我只是这么一说,你们想列就列,不想列就不列。反正明天的活儿由我们十一师团包下了,出击的时候我会派信使告知,你们想来就来,不想来也可以按兵不动。”
第十五集 第八章
翌日,天色刚濛濛亮时,十军团宿营地里就响起号角,低沉的号角声在夜色中迥荡,对面山巅灌木丛中埋伏的腾赫烈斥候兵被惊醒了,怔怔地看着对面宿营地里燃起的星星点,点火光,汉拓威军的官兵在埋锅造饭、收撤营帐……
斥候小队的十夫长不敢怠慢,吩咐两名斥候骑兵摸着黑出山报信。
红日在山峦之间跳荡而跃出,火红的霞光照亮层层丘峦,平缓的山坡上台阶般由高至低现出一块块整齐的方阵,十万大军森然陈列,十军团已经集结,列阵摆开,完成了会战的一切准备。
张凤翼在不远山脊上静静地看着山下的阵列,最前面锋线上是列盾如城的重盾兵,而后是操弓在手、插箭于地的长弓兵,两翼为重甲骑兵,后阵是坐地休息、等待前冲的长枪兵……
晨风拂过,各色军旗迎风飘舞,如林的枪刺在阳光下映耀着寒光,站在旗下的十万大军却如凝固一般,森然峙立,透出坚不可摧的威严气势。
“千夫长大人,你看如何?我们十军团可入得大人的法眼?”努恩激动得气息都重浊了,挺着腰杆傲然地问道。
“果然不愧是帝国军赫赫有名的强兵!”张凤翼笑咪咪地道:“照这等威势,我看不用我们这些杂牌军多事,贵军团靠自身的实力就能把骠骑军轻松解决了。”
“呃——这个,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腾赫烈骠骑军的实力也不弱,还是我们两军联手把握更大些。”努恩立刻卡住了,脸色尴尬地辩解道。
“呵呵!开个玩笑,大人别介意。”张凤翼收回目光,转头微笑地道。
努恩立刻笑道:“怎么会?”
接着,他又有些担心地道:“大人,现在我倒担心腾赫烈军会不会来应战了。”
张凤翼唇角抿起,笑道:“不来就好了,不过可能吗?敌军不进入沙棘丘陵,就等于是放弃了这么多天的缠战,正如你所说,‘骠骑军的实力也不弱’,地形不利怎能止住他们的脚步?看着吧,到不了日中,就能看到腾赫烈军的身影。”
张凤翼如此估算时间是有所本的,这是腾赫烈军凌晨就开拔所能到达战地的时间,换句话说,他赌腾赫烈军也是迫不及待要决战的。
这个世界里,只有军团级的鏖战才能称为会战,会战是生死大决战,是把全部武力拿出来对赌的“一锤子买卖”,与遭遇战不同,会战的对峙双方是有一定默契的。首先,决战地点一定是敌我双方心中认可的,有一方不认可,就可能演变成追逐战,十军团在骑兵缺少的情况下自然无力追击。
其次,庞大的兵力展开是需要时间的,所以两方列阵要保持足以应变的安全距离,若两军之间没有足够的开阔地,领军统帅是不会下令展开兵力的。所以这次会战的基本地形是两山夹一谷,十军团占据制高点,为敌军留出对面的坡地,两军之间则是宽阔的谷地。
最后,时间也是一个大问题,投入几十万兵力的大军团鏖战,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结束的,而黑夜则意味着统帅将失去对麾下部队的指挥和控制,这是参与会战的双方统帅都不愿见到的。所以会战双方都会选择日出即开战,这样就有一整日的时间用于较量,足够让大多数会战分出高下了。
比较而言,会战中先到达战地列阵的一方是略有优势的,可以从容展开兵力,参战将士以逸待劳,心态也更从容。如果有机会,还可以趁对方未完全展开兵力,率先发动进攻。不过这种情况在今次是不可能出现了,面对机动力更有优势的骑兵军团,十军团只能固守阵地消耗敌军。
离日中还有一些时间,第一队骑兵出现在十军团对面的山脊上,那是一个百人队,战马列成一条线,小心地绕过带刺的沙枣丛,延着山脊缓缓而下。马上的骑兵意态悠闲,身着黑色皮甲,弯刀与箭囊都插在鞍侧,身体随着马势轻盈地颠动,眼中根本没有对面森然罗列的军阵,有一种睥睨一切的淡定。
随着第一队骑兵的出现,一队队骑兵陆续现出身影,从山脊上顺坡而下,仿佛迁徒的兽群铺满坡谷。大批的轻甲骑兵在山谷边缘地聚集,几个百人队示威地纵马在汉拓威阵前横向驰过,口中打着呼哨,驰到阵前时引弓即射,几百枝雕翎箭斜向落入汉拓威军阵中,重盾兵纷纷把盾牌举向天空,遮护同伴,长弓兵们则还以颜色,无数羽箭袭向腾赫烈骑兵。
这时,腾赫烈军的后阵出现了旌旗,从山脊涌出的不再是小股的斥候骑兵,而是四骑一列的骑队,马上的也不再是只穿皮甲的轻甲骑兵,而是头戴雉翎头盔、身穿板甲的胸甲骑兵,鞍侧除了挂着弯刀与箭囊外,手中还持有冲刺的长矛。
马队中间还能看到马匹也披挂甲胄的重甲骑兵,手举着狼牙棒或长柄战斧,头盔上还有护颊与护鼻,脸上只露出两只眼睛。七八支骑队如长蛇一般在山坡上蜿蜒而下,到山谷前聚集成一块块方阵,而“长蛇”的后尾则无穷无尽、源源而出。阵前则不断有小股斥候骑兵成批地在汉拓威军前沿骚扰,羽箭飞来射去,此起彼落。
在山坡上差不多已是黑压压的人头攒动时,突然低沉的号角声响起,大批重甲骑兵、无数的各色旌旗,簇拥出一驾三十二头牛拉的望车,望车分三层,宛如移动的堡垒,望车的军旗下居高临下站立着五六人,不用问便知是腾赫烈军的最高首领了。
满山黑压压的将士看到统帅的指挥车,举着手中的武器发出欢呼,一时间黑色的军阵中亮成一片白光,全是耀眼的刀锋。
望车缓缓地移动着,向预留给中军的位置移去,卡尼梅德斯俯视着脚下黑压压的军阵,拔出佩刀,举刀喊道:“骠骑军必胜!”
腾赫烈军全体将士纷纷举着手中的武器,回应地高喊:“骠骑军!必胜!骠骑军!必胜!必胜……”
喊声如山呼海啸般在山谷间回荡,一波连着一波。
卡尼梅德斯俯视着脚下攒动的人群,雪亮的弯刀一次次举起,如林的矛锋刺向天际。在高呼“必胜”的喊声中,他转头向身后的侍卫官漠然道:“传令,伽罗瓦万人队出击!”
战鼓声、号角声、高呼声中,无数胸甲骑兵从方阵之间的甬道纵马驰出,驰向谷地对面森然罗列的汉拓威军。
万马奔腾,蹄声如雷鸣般震动大地,视野霎时被腾起的沙尘弥漫,会战正式开始了。
汉拓威阵中早已响起了隆隆的战鼓声,重盾兵把齐颈高的铁皮重盾并在一起,重盾下缘呈尖形,插入土中抵御冲击,并排的重盾形成一道“盾墙”。重盾兵后面是严阵以待的三列长弓兵,长弓兵后有专门对付骑兵的拒马枪兵。
两方距离快接近一百步时,冲锋的马群中响起“绷绷”的弦响,无数箭矢从空中掠过,冲着汉拓威军阵倾泄而下。
与此同时,汉拓威军阵中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厉哨声,空中一暗,羽箭如雨点袭过,前锋骑兵的密度突然稀疏不少,中箭的骑兵人仰马翻,顺着惯性从马鞍飞跌甩出。
这边,汉拓威军阵中早在后列准备的辅兵快速跑上前,把中箭的士兵抬走,后队官兵立刻补上空位。战鼓擂得更响了,一百步距离转瞬即至,中军令旗变幻,百夫长的喊声此起彼伏。
骑兵的前锋已近在咫尺,锋线双方的官兵已经能十分清晰地看清对面的脸孔。重盾兵纷纷团身缩入盾牌后,咬牙闭眼,用肩膀死死顶住盾牌,准备迎击敌骑的冲撞。在他们身后,无数两人一组的士兵,一前一后抱着五六人身长的拒马枪向前冲刺,长弓兵们退到了拒马枪兵身后,引弓搭箭向敌骑射击。
骑兵刚一接近盾墙,五六人长的拒马枪藉着枪兵奔跑的惯性捅出,这一轮刺击几乎没有落空的。无数冲击盾墙的骑兵被捅落下马,有的枪刺直接插入马颈,还有骑兵被枪刺挑入半空甩出。
拒马枪完全克服了骑兵居高临下的优势,前有盾墙相隔,骑兵们在没冲破盾墙之前只能被动的躲避。百夫长们的哨声再次响起,第一波得手的拒马枪兵后撤,后排第二轮士兵抱着长枪高声喊杀奔跑而出,长枪顺着惯性透出盾墙……
“公爵大人,伽罗瓦看来没什么应对拒马枪的好办法。”看着两军锋线上的战况,霍拉提乌斯担忧地道:“不如派重甲骑兵吧!”
卡尼梅德斯哂道:“连刺一下都需要助跑,这样的兵器是不值得担心的。传令伽罗瓦,轮形骑射,我倒想看看这种拒马枪敢不敢冲出盾牌的保护来作战。”
传令兵飞骑而去,腾赫烈阵中号角声响起。
此时,汉拓威军的前沿锋线中已经尸骸满地,东一堆西一具躺满了伤亡的腾赫烈骑兵,而汉拓威一方则损失极轻。拒马枪兵士气大振,每刺中一名敌骑,周围就发出一阵欢呼声。
敌骑又在接近,枪兵们抱着枪助跑着把长枪向外送出。突然,已经能看清面孔的敌骑拨马急转,与此同时,一阵弦声急响,箭雨掠过重盾,倾泄入拒马枪丛,中箭的枪兵们惨呼着倒下。接着第二轮、第三轮、第四轮……骑兵们发箭后转马即走,在十几步的极近距离内对着密集的人群射击,几乎是每射必中。汉拓威军阵内一下混乱起来,辅兵们急急把伤亡者后运,长弓兵补上前与敌骑对射,盾墙后外刺的长枪一下子稀疏了许多。
“传令伽罗瓦,轮射与冲锋穿插起来,在汉拓威军的锋线上做试探冲锋,找到防御薄弱之处,撕开口子,灌入兵力。”望楼上的卡尼梅德斯命令道。
与此同时,汉拓威的中军阵内,首席参军赫尔豪森焦急地向战马上的伊诺谏道:“大人,这样下去锋线要崩溃了,赶快调长弓兵向前补位与敌骑对射吧!”
伊诺面无表情地漠然道:“不行,派刀牌兵保护拒马枪兵,要长枪兵们挺住,绝不能后撤。”
“可是,大人,拒马枪兵只有五个千人队,都拼光了——”
赫尔豪森还未说完,伊诺一摆手道:“按我说的去做,腾赫烈军马上会再次冲击盾阵的。”
伊诺布置还是晚了些,驰骋到盾阵前的腾赫烈骑兵这回没有射箭后回转,而是拔出弯刀纵马踏着重盾兵。拒马枪兵拼死攒刺,将冲击盾墙的骑兵挑在长长的枪刺上甩出。不过漫长的战线不是所有地段都能及时反应过来的,几处损失较重的防段后队兵力补位不及时,没了长枪兵支援的盾墙一下被敌骑冲开了缺口,漫长的战线上,这样的缺口足有三四处,腾赫烈骑兵如溃堤之水一般灌入缺口,口中发出“呵呵”的嚎叫,挥舞着弯刀肆意砍剁,拔出腰刀阻滞敌骑的长弓兵们损失惨重。
“锋线要不保了。”赫尔豪森紧张地哑声道:“大人,要不要派人与四军团联络一下?”
伊诺还是一脸沉静,只是脸上核桃皮般的皱纹越发深刻了,他淡漠地发令道:“传令锐锋骑兵从两翼出击,阻击后续敌骑。传令吉登斯万人队派长枪兵向锋线补位,歼灭进入盾阵的敌骑。锋线内清理干净后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