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种马男遇见种田女-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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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丁姑姑离了杨氏“精心”准备的晚宴,却见韶槿的贴身丫鬟秀秀正等着她,秀秀穿着水绿色的褙子,在月光映衬下愈发显得秀气挺拔,这几日在丁姑姑的训练下,也一下有了稳重之感,不再像原先毛毛躁躁的模样。只见秀秀走过来,向丁姑姑福了一福,道:“丁姑姑,明日您便要离开徐府了,我家小姐感念姑姑这一个月以来的精心教诲,请丁姑姑来屋里小酌一番,还请丁姑姑赏光。”
丁姑姑淡淡地说了声好,便跟着秀秀进了韶槿的屋里。桌子上果然摆着一小壶酒,还有八叠小菜,韶槿正施施然站在桌旁,虽然只斜斜地挽了一个发髻,却有一股青春年少的风姿。丁姑姑见到她,不禁想到了多年前的自己,面色便和缓了许多。再看桌上的那几叠小菜,虽是不如她方才吃的燕窝、鱼翅那般名贵,却难得的清新雅致,脸上还微微地露出了一道难得的笑容。
“丁姑姑,韶槿谢谢您这几日精心教诲,下厨做了几道夏令小菜,虽然粗陋,还请姑姑莫要介意。”
“人都说徐府二姑娘不聪明,我看未必。”丁姑姑倒也没有客气,坐下吃起了那些小菜,“这些菜你做得口味虽然一般,但难得雅致,配料也新颖。一些菜倒是新鲜吃饭,可见你是个用心的孩子,我倒真是没有看错你。”
这话说的韶槿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是看着小说里的女主角一个个穿越后都大展厨艺,她原本做饭倒也还行,来了以后自然也想试试,不过她的实践经验也不过是大学毕业实习和毕业后工作的那两年时间,若说做得多好倒未必,丁姑姑夸她配菜新颖大胆那是因为她吃过的多,而且看过的菜谱也多,自己倒是沾了现代人的光。但说她用心倒也是真的,也不知是出于敬佩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她是真心想结交这个丁姑姑,见她平日里穿衣打扮很是素净,料想她饮食也是素淡清雅的,况且宫里出来的人什么没吃过,山珍海味她也做不好,现在暑气正旺,还是做些清凉解暑的夏令小菜好了。故而这苦菊炒百合、凉拌水萝卜缨、甜豆炒玉米粒、海米毛豆烧冬瓜……虽然都是家常菜,确也是她绞尽脑汁想出来的了。被丁姑姑这么说,韶槿自己心里也高兴,看来以后没事自己倒也可以研究研究菜谱,不为别的,就为饱饱自己的口福也好,只不知进了侯府人家还不会这少奶奶做菜了……
“丁姑姑谬赞了。”韶槿为丁姑姑倒了杯酒,说道。
这丁姑姑倒也是个怪人,平日里沉默寡言,但只喝了一小杯酒,却像是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我看你平日举止,也知晓你是个好的,只是可惜啊,你不是太太生的。我知道,大名府里的人都传我是个母夜叉,都说我苛待姑娘,故而哪家嫡母看庶女不顺眼,便请我去教她们。可谁又知道,我怎么会看不起庶女呢?我自己也是个庶女出身,年龄不到硬是被我那狠心的继母冒名顶替我的姐姐入宫……”丁姑姑的眼里有了一丝惆怅,“但我也不怨她们,像我们这种出身平凡的姑娘谁又愿意入宫了,一入宫门深似海,但谁又不曾想嫁个良人呢?只是世道如此,便是在宫外,也未必终身有托。我那嫡姐,后来也不过嫁了一个赌棍,凄惶而逝。相比起她,我却还苟全了一条性命,想当年,她是一个多么如花似玉的女子啊……”
韶槿见丁姑姑面颊酡红,忙柔声道:“丁姑姑,你醉了。”心里却有些懊悔,自己原不过想交丁姑姑这个朋友,还有一点试探她的意思,却不料勾起了丁姑姑的伤心往事,还是醉后说起,就好像探听了别人的秘密一般,让韶槿心里多少有些羞愧与不安。
却不料丁姑姑却握住了她的手,道:“你不用紧张,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不会乱说话。从我见你那日并不责打丫鬟们反而耐心教导她们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好孩子。这一个月以来,你可也觉得我很不近人情?我总是在太太面前说的你不好,害你被太太责骂。”
韶槿也握住了丁姑姑的手,这双手已经不再如她的手那样顺滑年轻,已经上了岁月的痕迹,但却也有了岁月留下的温暖。“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也是为了让我多学一点。”
丁姑姑带着笑意的眼里这下竟有了点点泪光,“这世上还是有懂我的人呵。你是个通透的孩子,懂得忍辱负重的意思。说我凶,冷漠,甚至打骂也是有的,但我心里着急啊,那些女孩子是庶女了,却偏偏还不争一口气,畏畏缩缩,随波逐流,终日里伤春悲秋自己的命运,却不曾想过如何改变,因此我心里着急,想让她们好好学,好好学出大家风范来,只可惜后来事与愿违,等我严苛的名声传了出去以后,来请我的人家都不是真心想让女儿学规矩的了……”
第14章二姐出嫁
这几句话丁姑姑是句句发自肺腑,韶槿自然也听得出来,红着眼拼命地点头,道:“丁姑姑,你是我的好师傅,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我敬您一杯。”
也不知是酒酣的原因,还是夜深人静的原因,韶槿越饮越觉得心里舒坦,她在前世原也只有交际应酬不得已之时喝上一点,并非贪杯之徒,以前她看诗词里写借酒浇愁总觉得那不过是文人雅癖,但今日韶槿是真觉得酒是有这功效了。这对韶槿来说,是一次难得的肆意,来到古代以后,除了最初那一瞬的慌乱与迷茫,接着她都不断为自己能够好好地活着而精心地经营包装自己,就像一个无敌金刚女斗士,逼着自己不去想原先的自己,犹如强迫症一般不断地提醒自己已经不是21世纪的徐韶槿,而是这胤朝徐府的徐韶槿了。但她知道,在无数个午夜梦回的时刻,也曾一遍一遍地梦见自己前世的父母,正张着手,等待她跑向他们的怀抱,而醒来时除了哭湿枕巾却没有任何改变,但第二天她总是擦看泪痕,尽力摆出笑脸,跟在这里关心、爱护她的人说:“我很好,我没事。”
韶槿一杯接一杯地饮酒,丁姑姑也一杯接一杯地喝,她们都在追忆,只是有所不同,丁姑姑在追忆曾经那个年少飞扬的自己,而韶槿在追忆自己远在另一个时空的亲人、朋友……
“五花马,千金裘,忽而将出换美酒……很好,很好……”丁姑姑笑着说道,后边的语声几不可闻,也已双眼朦胧的韶槿再一看,却是丁姑姑已经睡着了,心想这丁姑姑外表看过去难相处,实际上可还真是个性情中人哪。而这从二哥哥那里拿的玉壶春还真是醉人啊……
待第二天韶槿醒过来,再去向丁姑姑拜别时,丁姑姑又已恢复成原先那冷若冰霜的模样,临行前也只是对她点点头,便钻进了马车,丁姑姑颇有深意地望了韶槿一眼,便将幕帘放下。韶槿看着那马车哒哒地离去,心里不由思绪万千,虽说丁姑姑也是住在这大名府,但韶槿却觉得像是在辞行一位远行的朋友,也许是在辞行内心的自己。她在古代的“少女期”随着丁姑姑的离去马上就要过完了,接着便是嫁作人妇,若说没有一丝忐忑,那是不可能的,而她的不安也随着这远去的马蹄声在不断地放大……虽说她对尚家公子并无期待,但并不代表她不害怕未来,虽然她已经不希望能遇到爱情,但她却也希望自己能平安安稳地度过这一生,但嫁进侯府,又是那样的丈夫,恐怕是……从一个火坑跳入另一个火坑罢了……
丁姑姑走后,韶槿便一直关在院子里绣“嫁妆”,不过说是如此,实际上却是韶槿看着陈姨娘绣东西。刺绣这事儿,韶槿上辈子连个十字绣也绣不好,也庆幸这辈子不是个素来女红好的,而是个被传为笨手笨脚什么也不会的,倒让她乐得清闲。
不过陈姨娘却觉得挺是奇怪的,以前的韶槿并不是不会女红,只是因幼弟夭折以后,韶槿胆小怕事不敢再学了,有时私下底闷了烦了还会偷偷地绣上一些。可现在韶槿那是真的连针黹都不动了,似乎对此完全失去了兴趣。陈姨娘不由问道:“槿姐儿,要不你自己也绣上一些,你以前不是颇有兴趣的么?现在你也要离开徐府了,多学上一学也不碍事了。”
韶槿听她这么说,却暗暗有些头大,心想看来这徐家二姑娘原来藏拙藏的可比她厉害多了,只得说:“姨娘,我多年不动这些东西,可笨手笨脚了,而且也提不起那些兴致了。”
这话却又惹的陈姨娘心里无限感慨,“姨娘知道你是个好的,是姨娘害了你。若你能投胎在太太肚子里,论才学也不输给大小姐,而在我这里长大,却是想学而不敢学,想学而不能学……姨娘只怕别人看轻了你。”
“姨娘。”韶槿忙掏出帕子,替陈姨娘拭泪,又道:“眼下不也挺好的么。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虽然世人都说尚家公子不好,不过再不好,我也是去做的正妻,最多不过是对我不闻不问罢了,也不会让我缺衣少食的。姨娘,你别伤心。我死过一回,许多事,早就看开了。况且,别人看轻了我,就让他们看轻吧,只要咱们自己不看轻自己就好。”
陈姨娘好容易才止住了眼泪,又不分昼夜地为韶槿绣着荷包,叮嘱她记得要送给侯府的几位奶奶们,还又吩咐说秀秀是个忠心的,四绿里的绿晴看过去也是个美人胚子,以后要多多关注一些。陈姨娘这话韶槿不是不明白她的意思,和太太给她派侍画、抚琴是一个理,都是为了做自己房里人。但这却是韶槿万万难以接受的,但她的思想也无法和陈姨娘解释,也只能笑得点点头。侍画和抚琴现在已经来了她的院子里,准备陪着她出嫁,连名字也自己要求改成了绿画和绿琴,论姿色论才能她们都胜过秀秀一筹,但陈姨娘见着她们那妖娆模样,总是颇不放心,故而才叮嘱韶槿还是要培养培养自己人,哪知这便是韶槿最怕的话题,总是用别的岔开来。
不日,定远侯府便送来了大红凤冠等来催妆。本来续弦大多数人家是略了六礼中的一些步骤,但定远侯府许是为了表明自己对这门亲事的看重,是将纳采、问名、纳吉、纳币、请期、亲迎这六礼都行了一遍,倒是让徐通判脸上有光了许多,杨氏原本因将韶槿配给尚谦,被一些夫人冷嘲热讽,如今这般也觉得愈发理直气壮了一些,况那侯府送来的彩礼,更是耀花了杨氏的眼,便顾不上来“训导”韶槿,倒让韶槿过了几天的舒坦日子,直到到了出嫁那日。
韶槿诚然知道古代规矩多,但却也没想到这般多,一大早便起床梳妆打扮,扑上厚厚的粉,描眉画唇,穿上大红喜袍,先是听一大段父母的教诲。莫说杨氏,韶槿便是同徐述也只是面子上的父女情分,故而也只是照本宣科地说一些当敬之、慎之、勉之之类的话。韶槿心里想同陈姨娘告别,却只见她只是站在珠帘背后默默垂泪,看着她,却终因种种规矩不能出来同她说话,而是改由她的嫡母杨氏对她说些母亲叮嘱女儿的话。
待韶槿答过许多遍“是”,又同婶婶,妹妹们等一一告别之后,便盖上了大红盖头,由秀秀和喜娘扶着,上了喜轿。韶槿说尚家三爷是骑着马来亲迎的,听陈姨娘说续弦如此是给了天大的面子的,韶槿不知这尚家三爷心里究竟是打着什么主意的,坐在轿中也不免惴惴,论年纪自己在古代是个大龄剩女,在现代却还没拿到身份证呢。韶槿虽明知这一日迟来早来终归是一样的,只是仍是紧张不安。而不知不觉间,便感觉轿子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