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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心素如菊-第38章

小说: 心素如菊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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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闻不问。



 



所以,我不止一遍地反复告诫自己:刑心素,你已经放纵自己够久了。如今美梦已醒,该睁眼面对现实了。



我努力在你我之间竖起一道墙壁,既是隔绝你的靠近,更是阻止自己进一步沦陷。看着你挫败的眼神与日渐浮躁的情绪……我不知道自己等来的会是怎样一个结果。



 



有时候也会想,最差不过打回原形而已,虽然尝过了温暖的滋味,一下子回到冰冷冷的寒冬会让人不太适应,但也许命运注定,严寒才是我真正的归宿。



没想到这一日来得出乎意料得快。柜子里的药啊?嗬嗬,还真是毫不容情,想起那些生不如死的屈辱手段……我感觉冷,真的很冷,几乎无法自控地打起寒战来。



我混混噩噩,也不知怎的回了家,然后喝了药,躺在床上,只觉得四肢百骸每根骨头缝里都沁着凉意,腹中却渐渐有一团火在烧……冰冻火烤的极刑里,我听到了暖春渐渐来临的声响……轻悄悄地、带着薄醺的暖意……



 



我想,我是极为喜欢那些温柔拥抱和甜蜜亲吻的,甚至很有几分贪婪,比起那些激烈的、火热的肢体交缠,那些更为温和的、体贴的、绵长的的唇齿相依,让我觉得安宁、亲密、有种细水长流的隐秘喜悦。



 



但我没有想到,居然有一日,我会大胆的采取主动,将自己乖乖送上门去,只因那时候的你是如此动人,明明理智悬于一线,却还是挣扎着不肯伤害我,看着发髻凌乱、满身水渍、异常狼狈的你,我只觉很美,心中有股热烫的激流在涌动,促使我想也未想便做出了事后回想也觉得惊讶的举动。



 



当然,也仅是吃惊而已。



 



在你身下承/欢,那些污秽痛苦的过往甚至都来不及纠缠便已悉数退去。即便那时候你的动作是粗鲁的、莽撞的、带着迫不及待地灼热情/欲,但眼神里透出的温暖和痴迷,亲吻中流露的珍视与依恋……这些都让我感到安心,动容、喜悦……直至心甘情愿与你一同沉沦……



 



你从未让我有一刻,因为对你交付信任而感觉后悔。



近日,镇里流言四起,风传你被轩绮阁的妖精迷住了眼,甚至不惜为他去盗窃如意楼里客人财物……有人打赌看你多久会被如意楼扫地出门……也有人恶意揣测你什么时候会休了我这个不洁之人……一时间,风言风语,尘嚣直上。



 



我的内心一片平静安宁,每日只是缝补浆洗、执笔挥墨、照料妻儿、孝顺公爹、洗手作羹汤……忽有一日,记起妻主曾问我,愿不愿我们一家人离开风来镇,在新的地方一切从头开始?下次得记得答复她:现如今住哪都没有关系,妻主您做主就好。



 



——吾心归处是吾家。



五十九 。。。



心素有句话说得很对:我们都不了解大姐夫。唯一对诸葛瑾知之甚深的李然,如今能做的只是苍白的言语描述,而且,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遭逢大变的诸葛瑾会有多大的变化,谁都说不好。



邹衍摆正心态,不急不躁,每日晚饭后,都去轩绮阁坐一会儿。



 



她进门先施一礼,称一句“大姐夫”,然后便安安静静地坐在离床榻最远的椅子上,翻几页刘掌柜塞给她的“秘笈”,或者读几篇心素刚写成的故事,再不济便闭上双目,将自己脑中的故事缓缓回忆梳理。等到宵禁前半个时辰,挟上书本起身告辞。



半月以来,日日如此。



 



艳青起初弄不明白她此番作为的用意何在,而后便也随她去了,敌不动我不动,管她是想瞒天过海还是大唱空城,狐狸终会有一日露出尾巴。



于是,两人和睦相处了十几天,气氛可算得融洽。



 



这一晚,邹衍看书入迷,待回神时,已近宵禁。她匆忙而走,似乎没有注意一页纸张已随风带起,飘落于地……



身后的艳青从棋谱中抬起头,右手拈棋轻敲棋盘,微眯起的目光凝结在那一页写满黑字的白纸上。



——瞧!狐狸,果然露出了尾巴……倒不知如此沉得住气的人会以何种方式引人上钩,他可真有些好奇了。



*********************



短短时日,邹家来了两位不请自到的客人。



邹衍从轩绮阁回来,远远地看一眼原来作为麟儿卧室的厢房,乌漆抹黑的屋子里没有一丝活人居住的气息。



她略略苦笑着摇头,猜测这回自己再进去,会不会仍是一把利剑直指咽喉。



 



七日前的半夜,那位邹衍以为毕生再不会有交集的“刺客大姐”,抱着全身浴血的男子,又一次闯进他们夫妻的卧房,将明晃晃的匕首架上邹衍的脖颈,以武力相胁,逼迫心素给男子上药包扎。



“原来现如今,刺客的人生信条便是‘恩将仇报’?邹某受教了!”邹衍气极反笑,阖上双眼,似是不愿再看女人一眼。



 



“你知道什么?”女人冷冷收回武器,“财不露白。这几日若不是小五在,你这屋里屋外早不知被蟊贼光顾几趟。”



 



邹衍疑惑地睁开眼,忽而想起大姐前几日天外飞来一句:“嗯,小衍你既然认识如此朋友,那我也不用为你担心了。”



当时没来得及细细追问,便被打了岔去。



 



——难道这几天男人一直隐在暗处保护他们邹家吗?可是……为什么?若她没有看错,那天在乱坟岗,他不是还想杀了自己灭口吗?



 



“他很纯粹。”忽然听到女人冷声回应,邹衍才恍然发觉自己无意识中将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杀你是因为他以为我想杀你,护你则是因为我欠了你的。”



似乎今晚的女人特别话多,即使语气神态无不冷漠如冰,但她如此言语反常,还是让邹衍止不住地揣测她是不是那种一有情绪动摇,便会说个不停wωw奇Qìsuu書còm网,用以掩饰自己真实情感的人:“那他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几个不入流的窃贼罢了,没道理会让武功这么高的人差不多丢了半条小命。



“勿需你知道缘由。”女人沉声丢下这么句话,转身大踏步离开,“只要让他在这里养好伤。” 



——养伤?诶?



 



“喂,喂!我什么时候说他可以留在我家了?”邹衍皱眉抗议。



“记得不要告诉任何人他在这里……一个月后,我会再过来……”眨眼间,门口的女人消失无踪,稍显飘忽的声音不知从哪个方向远远传来。



 ——该死的强盗!



“我要收房租和医药费!!!”邹衍大吼一声,嘹亮的嗓门在寂静地暗夜里回荡……再无一丝回音。



 就这么,他们家多出了一位白吃白住的不速之客。



名叫小五的男人似乎很好养活,基本上给什么吃什么。除了最初两日实在是起不了身外,他大部分时间都会靠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窗外发呆。



邹老爹对自己家里忽然多出来的“衍儿的朋友”不置可否,猜测是不是女儿有心纳小侍了,但见男子皮肤黝黑、硬如顽石,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好生养的主,再加上无名无份便住在女人家里,全不顾及名声,心中就有些不乐意了。而刑心素因为两人几次害自家妻主涉险,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去……



只有麟儿,对这位不说话的“黑哥哥”充满了兴趣,他每日除了跟姥爷上街外,剩下的时间几乎全陪在小五的床前,捧来自己喜欢的玩具邀请他一起玩,给他说故事,或者背诗给他听,甚至将自己最宝贝的小兔子带给他看,还允许他摸摸兔子耳朵,让他轻轻地抱一抱……



邹衍暗笑着看到小五由原来地置身事外,到后来不胜其扰地微拢眉宇……虽也曾担心过男人会不会一怒之下对麟儿下手,但见他似乎对自己的事情漠不关心,只有在麟儿确实打扰他打坐练功的时候,才拎着孩子后颈衣物,使了柔劲将他甩出门外。



麟儿晕头转向地从地上爬起,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竟是毫发无损!



让在一旁接抱不及、吓出一身冷汗的邹衍狠狠松了口气。



从此,也就随他们去了。



邹衍再叹一口气,收拾情绪,欣喜雀跃地进屋去看第二位不请自来的小客人。



卧房里,烛火“哔啵”一声跳跃摇曳,男人正坐在灯下,埋头穿针引线,嘴角含笑,眉目蕴喜,当真人如暖玉,温润君子。



“可被我逮到了!”俯身握住他拿针的手,邹衍在刑心素耳边“呼呼”吹气。



“妻主。”心素轻笑着躲开,讨饶道,“好了好了。别吹了,不做了……我错了……痒……”



“哼哼,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跟你说过多少遍,这样伤眼睛,而且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邹衍念叨着扶刑心素起身。



“哪那么虚弱,我可以自己起来……”刚想挣脱着自己站起来,被自家妻主一个瞪视心虚地消了音。



生养过一个孩子的男子,自己已经怀胎一个多月却是毫无所觉,直到前几日半夜惊醒,受了些惊吓,又是擦身又是换药,直累得喘气才觉得腹中隐隐有些不舒服。



早上有些见红,邹衍不敢怠慢,连忙请了大夫回来诊断才知道是有了喜脉。说是怀孕初期胎儿不稳,一定要多注意休息,绝对不可太过劳累云云。



邹衍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震傻了。



邹老爹笑得合不拢嘴地将大夫送出门,回来后见女儿女婿犹是一副恍坠梦中的痴傻表情,立刻又好笑又好气,难得用力地拧了下女儿的耳朵,在她“啊!”一声惨叫中,收获无数成就感与喜悦感,嗔道:“瞧你!就快当娘了!还没个正形!”



一旁麟儿好奇地睁大眼睛,乌溜溜的眼珠四扫着自己爹亲:“爹爹就快有小宝宝了吗?在哪里?麟儿怎么没有看到?”



刑心素方才回过神来,眼中蕴瞒无数喜悦与灿烂的光辉,笑着拉住麟儿短短的小胳膊,将他绵软娇小的手掌放在自己仍然平坦的腹部:“这里。不过要等很长一段时间,麟儿才能看见小宝宝出世……”



邹衍激动地有些手足无措,几步跨过去,俯□手掌张开又握紧,握紧又张开,终是轻轻地轻轻地、怀着对生命的敬畏与初为人母的喜悦将手叠在麟儿的小手上,一起轻抚孕育着小生命的神圣地带……



“心素,今天有没有感觉不舒服?”邹衍靠在床头,怀中小心地搂着自家宝贝夫郎和其腹中的小宝贝。



“没有,都挺好的。”心素懒懒地拨弄着女人环在自己腰腹的手指,温声应道,“爹今天去布坊替麟儿和宝宝都扯了些布料回来……所以……”



“所以,你就不听我的话,准备挑灯奋战了?”邹衍佯怒。



“哪有那么严重,我不过是边等你边随便找些活干。”



“以后可不许这样。也不许等我。困了累了的话,就先睡。听到了吗?”



“嗯。”



“放心,无论多晚,我肯定会回家的。”



“嗯。”



“哪天找个机会,把麟儿的事跟爹说清楚吧。”



“……嗯。”听你的。



 六十 。。。



午夜的轩绮阁,蒙着轻纱,裹着烟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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