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氏春秋-第8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玉紫呆住了。
这,这个什么睫姬,是公子出新纳的姬妾?他居然纳了新姬妾了?
玉紫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睫姬狐疑地盯着玉紫,试探地唤道:“姐姐你?”
玉紫没有回答。
这时刻,似乎有一种东西,把她所有的力道都抽去了。
直过了好半晌,她才慢慢地睁开眼来。
她也不理睫姬,便这般越过她,向外走去。
来广场处,玉紫扶着自己的马车车辕,一动不动。本来,她还想着去见一见宫,顺便跟他说说亚的事。
可是,现在她已没有了半点心情。
这般扶着双辕,她瞪大双眼,直直地盯着地面,看着那些忙来忙去的蚂蚁,听着周围那一声声人语喧嚣。
那一切,离她那么远,又是那么近。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脚步声传来,“玉姬,可要出府?”
是她的贴身剑客的声音。
玉紫低哑地回道:“否。”
那剑客顿了顿,又问道:“姬可有事吩咐?”
玉紫再次摇了摇头。
见到玉紫神态不对头,那剑客犹豫着,没有马上离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玉紫伸手拍了拍双颊,低声说道,“一刻钟后前来见我。”
“诺。”
玉紫转过身,朝着公子出的书房方向大步走去。这时的她,已经想明白了:我为什么要让自己难受?我不喜欢这个女人,我便赶走她!以后的事,以后再想。我只要这一刻痛快!
不一会,她便来到了院落外。
院落中,隐隐有女人的笑声传来。听着那笑声,玉紫朝一个侍婢招了招手。
那侍婢连忙碎步跑近。
玉紫望着院中,问道:“睫姬,何人也?”
那侍婢朝她福了福,恭敬地回道:“睫姬是十日前从赵国过来的。”
赵国来的?
玉紫问道:“她是赵国何人所派?”
她知道,女人天性就喜欢这种小道消息。府中新来了一个美姬,而且还是公子出的母国送来的,这些侍婢定然会有些打探。
果然,那侍婢笑道:“听闻是赵捷夫人的派。”
玉紫点了点头。
这时,一阵脚步声响。
这脚步声,轻而碎,玉紫一听,便知道,应该是睫姬等女出了院门了。
玉紫向后退出几步。
她刚刚后退,睫姬便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她一见到是玉紫,双眸中,飞快地闪过一抹似是妒忌,又似是厌恶的眼神。
玉紫朝睫姬看了一眼,再向后退出一步,侧过头去。她这般后退侧头,仿佛是在给睫姬让道。
因此,这个动作一做,附近的侍婢们,眼中都闪过一丝不忍。而那个睫姬,却是下巴一抬。
她盯着玉紫,温柔笑道:“玉姬缘何为妾让道?”
睫姬的笑容很假,很洋洋自得。
玉紫目光闪了闪,垂下双眸,没有回答。
睫姬对上她这样的表情,下巴抬得更高了。她向玉紫慢步走近,一边打量着她,她一边掩着嘴,欢笑道:“妾一至齐国,便听闻姬大名。众人皆说,玉姬聪慧过人。今日见了,果然如此。”
她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她目光傲慢地扫过路旁的侍婢们,睫姬笑盈盈地转向玉紫,细声细气地说道:“姐姐聪慧啊,这些侍婢们,蠢笨多矣。她们在妾面前,老是说姐姐如何了得,夫主如此对姐姐恩宠!咄!这些贱婢,竟是看不清谁贵谁贱!”
说到这里,睫姬慢慢地续道:“妾,赵后族人也。闻姐姐是鲁国妇?却不知是鲁国何族?鬼神祭祀还在否?”
这是炫耀,赤裸裸地炫耀和恶毒地攻击!她问玉紫鬼神祭祀还在不在,那意思是问,玉紫的家族在鲁国,还有没有势力?是不是全部灭绝了?
这个时候,路旁的众人,都气恼之极。一直以来,玉紫给他们的感觉,是温和的,宽容的。一日一日地相处中,他们已在不知不觉中,认可了玉紫。现在看到玉紫,明明已是公子的心头肉,明明才智非凡,深受食客们的尊重,却对同为姬妾的睫姬如此相让,被她如此攻击,直是气恼交加。
玉紫笑了笑。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却是她的随身剑客来到她的身边了。
睫姬看到那剑客恭敬地站在玉紫身后,错愕地瞪大眼。她转向玉紫叫道:“玉姬,这是你的剑客么?”转眼,她又娇声说道:“姐姐一姬妾,竟有剑客相随?夫主太心偏。咄!妾也求去!”
说罢,睫姬转过身,提着裳服跑进了院落。
玉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远去,这时刻,她的眼眸中,闪过了一抹冷笑。
果然,那睫姬跑进殿门一会,只听得‘扑通’地一声沉响,紧接着,一个剑客提着那睫姬,把她给扔出了大殿。
随着睫姬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重重地摔落在地,一阵隐隐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处理
玉紫提步,踏入了院门。
来到睫姬身边时,玉紫站住了,她轻蔑地俯视着她。
摔得灰头土脸的睫姬,刚从地上爬起来,便迎上了玉紫轻蔑的眼神。
刚才还对自己让道的人,对自己毕恭毕敬的人,这一转眼,便这般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瞬时间,睫姬的怒火和羞耻感达到了沸点!她嗖地一声,伸手指着玉紫,恼怒地喝道:“你,你这狐媚妇人!你看我做甚?你勾得夫主彻夜行欢,我定,贤士们定不能容也!”
睫姬的声音有点大!足够让公子出听到!
玉紫等的便是她在这种情况下,说的这么一句话!
玉紫朝着殿中瞟了一眼。然后,她收回目光。反过手去,玉紫从随身剑客的手中接过他的佩剑。
再然后,玉紫慢条斯理地把长剑一举,指着睫姬的咽喉!
她这个动作,缓慢,从容,极具美感,却有着一种凛冽的杀气。
睫姬惊骇地瞪大了眼。
玉紫盯着她,冷冷地说道:“夫主行事,你一姬妾,居然想借此生事,横加干涉?”说话一落,她收回长剑,转向那个守住殿门的剑客,喝道:“遣了她!”
玉紫这喝声很响亮,足可以让里面的公子出听到。
那剑客只是一怔,马上便应道:“诺!”玉紫指责得有理,这个睫姬,着实犯了大错。而且,这么久以来,玉紫无形中,已是公子出的后苑之主。
她处理一个姬妾,没有人觉得不妥。
“你,你敢?我是赵后指派之姬!”直到两个剑客拖着睫姬的手臂,她还在向玉紫尖叫。
面对她的愤怒,玉紫头也没回,只是挥了挥手。
当睫姬被拖出院门时,她害怕了,她扯着嗓子哭叫道:“夫主,夫主,救我,救我啊……”
凄厉的尖嚎声中,玉紫沉怒道:“不会堵嘴么?”
两个剑客一惊,连忙应道:“诺。”说罢,左侧那剑客从自己袖子上扯下一把布,塞到了睫姬的嘴里。
处理了睫姬后,玉紫望着殿中公子出隐隐绰绰的人影,一动不动。
也许是感觉到了她地凝视,‘吱呀’一声殿门打开,公子出出现在台阶处。
他静静地看着玉紫,长身玉立,双眸深邃不可测。
他凝视着她,半晌后,他嘴唇一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来。他这样的笑容,这样的眼神,让玉紫有一种,自己的小手段在他面前无所遁形的错觉。
玉紫低下了头。
这时,公子出命令道:“进来。”
“诺。”
玉紫盈盈一福,跟在公子出身后进入大殿。
随着殿门‘吱呀’一声给关上,公子出低沉的声音传来,“玉姬,你逾越了!”
玉紫嗖地抬起头来。
她盯着他,突然一笑,“夫主可是对妾处置睫姬之举,有所不满?”她侧过头,“夫主若是不舍,尽可召回。”
公子出盯着她。她这般半侧着头,樱唇微撅,看着看着,他突然说道:“玉姬因何神情郁郁?”
玉紫抿紧唇,没有回答。
她是很不高兴,纵使赶走了那个睫姬,她也无法说服自己,使自己高兴起来。
公子出盯了她一阵,长叹一声,“退吧。”
“诺。”玉紫盈盈一福,看也不看他一眼,便这般退出大殿。
公子出望着她的背影,一脸若有所思。
玉紫一出大殿,便继续向广场走去。
不一会,她便在四个剑客地筹拥下,出了府门。
马车驶在街道中,玉紫怔怔地望着外面,良久良久,她苦涩地一笑;为什么,她竟会如此在意?
玉紫,那个男人,你不能在意的!你付不出那个代价的!你,还是得为自己谋划退路啊!
马车稳稳地驶到了宫的店面前。
打仗了,街道中的闲人大量地减少,浆店的生意也清淡了很多。玉紫一眼看去,便看到宫坐在她特意为他备好的塌上饮酒,神态悠闲。
不知不觉中,玉紫已是一脸笑容。
她从马车上一跳而下,大步向店中走去。还没有靠近,她便急急地叫道:“父亲!”宫嗖地回过头来。
他这一回头,玉紫才发现,在宫的旁边,还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俊朗青年。
那青年看到玉紫走来,嗖地一下站直了身子,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玉紫,眼神痴痴。
没有想到,亚这么快就找到宫了。
玉紫暗叹,她这次来宫这,便是想就亚的事情,与他商量一下。
玉紫一看到亚,便是反射性地向左右的剑客看去。只是瞟了一眼,她马上想道:“公子出那样骄傲的人,他说了不会计较,便真不会计较。再说,我又没有做什么,只是与亚见了面,说了话而已。
不过,呆会记得提醒亚,以后尽量少见面。
玉紫朝亚扬唇一笑,她快步走到宫的面前,笑道:“父亲,儿回来了。”
她这是废话。
宫呵呵一笑,道:“亚已告知父了。”
玉紫嘻嘻一笑。她转向亚,盈盈一福,道,“亚已为齐王勇士了,当受妾贺。”
亚笑了笑,他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玉紫。
宫看到这一幕,却是长叹一声。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亚对他的玉,是真心想娶的。可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就在这时,玉紫突然转过头来,她朝着宫眨了眨眼,道:“父亲,你到前台忙吧。”
宫怔了下,还是点了点头。他这个女儿,一向都极有主见,便任她折腾吧。
宫一离开,玉紫便在塌上坐下,她不用抬头,都可以感觉到亚那火热的,痛苦的眼神,他如痴如醉地盯着她每一个动作。似乎,从曾城一别后,他已相思入骨。
玉紫吸了一口气,直感觉到空气都已凝滞了。
她转过头,看向亚。
只是看了一眼,她再次垂下双眸:他的眼神太火热,直让她难以招架。
玉紫朝台前忙碌的父亲看了一眼,转向亚,低低地说道,“亚,若有机会让你成为巨富,你可愿意?”
直过了一会,亚才回道:“是你想我成为巨富乎?”
玉紫脸一红,转眼,她便想道:我这想法对他有百益无一害,就算是自私了,又有什么打紧的?
她点了点头,道:“然!”
亚果断地回道:“可。”
玉紫嗖地抬起头来。
她看着他,笑逐颜开,激动地说道:“太好了!”脱口说出前世的习惯用语后,她连忙改口道:“大善!”
亚见到她如此欢喜,微微一笑,他垂下双眸,低低地说道,“若为姬故,纵死无悔!”
声音很低,份量却太重!
玉紫的眼眶又红了。她低低说道:“亚,我已是公子出的人了。”她抬头看向他,认真地说道:“也许,我这一生,都无法从他的身边脱离。”
这话,一定要说清,她不想害了这个男人一生。
亚满面痛苦。他伸手端过酒斟,仰头一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