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秀色-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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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巧临街的一个媳妇打旁边过听见,大声招呼,“哟,千喜害喜了?”
千喜咬着唇笑了笑,陆氏嘴就合不上了,“刚去大夫那儿诊了,怀上了。”
媳妇一连声的道喜,又引来不少妇人媳妇,七嘴八舌的热闹了半天。
陆氏自已一生少子少女,千喜才完婚一个来月便怀上了,比她当初怀千喜还高兴,跟那帮妇人媳妇好一阵子叨唠。
千喜起先还听听她们的道喜话,说到后来,也就有些不耐烦,再加上站得久了些,就有些累,在陆氏身后轻扯了扯她的衣衫。
陆氏才转过神,可不能让千喜站得太久,和那帮妇人媳妇道了别,娘俩慢慢回走。
回了家,先送千喜回了屋,千叮万嘱要她先躺着休息,看着她脱了鞋上了床,才屁颠屁颠的提了陆掌柜的药过隔壁院子给相公道喜去了。
千喜躺在床上,从怀里掏了周成贵交给她的信,今天店里人来人往的,好不容易得了空,陆氏便催着她去看了大夫,这信就一直搁置下来,没得看。
她把信封看了又看,才小心的拆开,抽了里面的信纸摊开来飞快的看了一遍,又再重新一个字一个字的细看。
赫子佩本来就识得字,空闲之时便又随着陆掌柜学习,每天染完布还抽时间练字,练就了一手漂亮的小楷,常被人戏称能文能武。
信封里又分了两封信,一封是给爹娘的,另一封是给她的。
给爹娘的密密麻麻的写了两大页纸,而给她的,信的内容就很简单,寥寥几句说他身体很好,东家为人也很直爽,一切顺风顺水,要她不要挂念。又问候了她的身体,直到最后才说了句,对她很是想念。
千喜虽然嫌他给自已的信太短,但想着周成贵说的,他整天忙得喘气的时间都没有,又经不住心痛,反复将那几行字,看了几遍,才折了起来,抱在怀里躺下,捂着小腹,你那臭爹还没忘了咱,如果他忘了咱,咱可不依他。
躺了一会儿,想着,收这信时,爹是看见的,只怕早就牵肠挂肚的盼着了,也不躺了,起了身,拢了拢头发,拿了信,过了老院。
竟发现从不进厨房的爹居然在厨房守着娘立着。
走了过去,一脸的迷惑,“爹,你这是做啥呢?”
陆掌柜转过头,一脸的笑,“这不是在听你娘说你的事吗”你都累了一天了,咋不在房里休息?”
千喜忍俊不禁,不就一句话的事吗?还用得着这么当门神?把信递了过去,“没瞌睡,这是子佩给爹的信。”
陆掌柜得知千喜怀上了,心情本就极好,现在又有干儿的信,高兴得没跳起来,接了信就要回屋看,被陆氏叫了回来,“你去哪儿?”
“看信去。”陆掌柜又要走。
“在这儿看,顺便念给我听听,我也想我那干儿,想得要命了。”陆氏停下手里的活,瞅着陆掌柜手里的信。
千喜在灶台边坐下身,要去加柴,被陆氏哄了出来,“这烟大,你去门口坐着去。”
陆掌柜当真杵在门口,摊开了信,在那儿念,念着念着,还不时的夸上两句,“子佩这小子,越发的长进了,这字写的啧啧………都超过我了………”
陆氏对他中间的插播本不乐意,但听是夸子佩的,也就笑了,“我们那干儿,还能有差的?”
“那是,那是。”陆掌柜有些得意,“也不看是谁教育出来的。”
陆氏白了相公一眼,“给你一根麦子,你也能插上当孔雀尾。快念吧,我还急着听呢。”
陆掌柜被夫人损了句,有些尴尬,干咳了两声接着念信。
门外的千喜却是笑的不行了,往门外望了望,“我叫小李子去请周大哥,晚上来家吃饭,不知小李子寻到人没有。”
陆氏也望了出来,“准送到了,如果没寻到人,他还不巴巴的使着小厮来报信?”转过头见陆掌柜慢慢折起信,“就完了?”
“完了。”陆掌柜将信小心的收进袖子里,回味无穷。
陆氏却不过瘾,“怎么就这么短呢。”
千喜一扁小嘴,“给我的只有这的三分之一,做人相当做的也真失败。”
陆氏一听,满足了,反过来偏帮赫子佩,“人家子佩没日没夜的被人当驴使着,能挤着时间出来,写信回来就很难得了,你别不知足吧,可不能回信去跟他闹啊。”
千喜嘴角往下拉了拉,“胳膊往外拐。”
陆氏回头笑啐了她一口,“这丫头无法无天了,全是你爹惯出来的。”
陆掌柜见一把火又烧在自已身上了,忙打起哈哈,“我汪惯着,你又会嫌我待她不好了,惯着,你又有话说,反正这正反都不是人。”
第093章 心灵相通
赫子佩忙了个通宵总算把冯掌柜愁了个把月的一块料染出来了,前脚出来,后脚便有伙计兴冲冲的去报喜。
冯掌柜一听,睡意全无,披了衣衫就奔着染坊来了,捧着那块试料,喜得只差点没掉下泪来,“子佩啊,你可帮了我大忙了,要我怎么谢你才好。”
赫子佩洗着手,瞅了那块布版一眼,“这布虽难染一点,但用别的染料也能染,虽然不能完全一样,但相差也不会太大,而且换成前几天试出来的那染料,染出来的色还鲜亮些,为什么偏要指着这一成不变?”
冯掌柜这时心情大好,见问就答,“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布是朝里指着要的,一点都不能变。”
赫子佩听是朝里的,哦了一声,朝廷办事死板,也就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军布,他没少染,这点还是知道的。
冯掌柜取了块锦料出来,和这块比着翻过来覆过去的看,任何角度都看不出不同,心满意足得哎了一声,“这条坎总算过去了,子佩啊,你也累了一宿,早些回去休息,等睡好了,晚上去我家吃饭,我叫我夫人亲自下厨给你来几道好菜,你肯定不知道我那夫人是人称天下第一厨的女儿,手艺比我们京城第一楼的师傅还好,亏就亏在是个女人,如果是男儿身,现在第一楼的一号大厨就得换个人了。”
赫子佩笑了笑,“哪敢劳烦夫人,吃饭就不必了。”
冯掌柜哪里肯依,“一定要,一定要,你染块布,只觉得是件小事,可这布可就是我这一生的家当。”
赫子佩“呃”了声,“这话怎么讲?”看来这里面有文章。
冯掌柜拉了赫子佩坐下,小厮端了茶上来,招呼着赫子佩喝茶,“有人进供给皇上一块料子,也就是我手上这块,皇上爱不释手,指了人做衣衫,哪知那官员捧了布回去的时候,惊了马,什么不摔,偏摔了这块料,在地上染了些东西,怎么弄,也弄不干净,这罪可就大了。正巧那官员家中有这种料子,偏是白色,也就是你没染的那料,就想办法,指着京里的染坊跟原色重染,人家官大势大,这些染坊哪敢不从,偏没一家染出来。那官正焦头烂额的时候,她女儿回来了,指着让她那爹拿来给我染,还搁下了重话,染不出来,这京里也别想呆了。你说我咋就这么倒霉,摊上这号子事。愁了这许久,明天就到期,偏你就给我捣鼓出来了,于我可是大恩了。”
赫子佩这才明白,原来这布还有这么个道理,所以京里地方大,是非也多,又陪着冯掌柜坐了会儿,实在有些困乏,便起身向冯掌柜告辞,回住处休息,冯掌柜死拉着,他不同意去家里吃饭,便不放他走,赫子佩这才勉为其难的应了。
冯掌柜巴巴的送他到门口。
赫子佩没走出几步,便听到一个伙计小跑着来唤冯掌柜,“掌柜的,又来问那朝里的布的事了。”
冯掌柜顿时拉下了脸,“催,催,催他娘的催,去跟他们说,明天准交。”
伙计杵着不走。
冯掌柜更是不快,瞪了眼,“怎么不去回。”
伙计这才小心的道:“吴小姐亲自来了,在堂上等掌柜的呢。”
冯掌柜一皱眉,骂了声奶奶的,“去回,我马上过去。”心里再不痛快,也不敢得罪人家。
赫子佩忙拱了手,“掌柜的,你忙,我先回去。”
冯掌柜这才不送,“成,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晚些我派人去接你。”
赫子佩不再推搪,出了染坊走了。
这一觉睡得十分惬意,梦里见千喜抱了个胖乎乎的小子,小子冲着他喊爹,他心里那个乐,直到午后才起,靠坐在床上,把梦里的情境反复的又品了好几遍,几分的喜,几分的惆怅,回来转眼一个来月了,也不知千喜他们现在可好,虽然偶尔周大哥会带书信过来,但以千喜报喜不报忧的性子,让他不能不牵肠挂肚。
自已的事,也托着人去打听了,一时半会儿的也不能有结果,寻思着过几天先回去一趟看看千喜和爹娘。
直到坐得腹中饥饿,才起身洗漱,下了楼到对面馆子随便叫了一荦一素,扒了两碗饭,看看天,离他约人见面的时间还有一会儿,便在集上转了一圈,看能不能帮千喜挑了些新鲜的版样。
他前脚进店,后脚一顶轿子从他身后过去,轿子里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停轿,退到那绣坊门口。”
轿夫依言退到赫子佩进去的那家店子门口。
轿帘揭开,露出半边花容玉貌,看向店内,视线落在赫子佩欣长的背影上,过了半晌见他转过身,侧对着门,愣愣的望着他俊逸的侧脸好一会儿,放下轿帘,“走吧。”
绣坊掌柜转过身看见门外的轿子,忙往外奔,到了门口,轿子已经走开了,殃殃的回来,一脸的懊悔,“咋就不早看见呢。”
赫子佩回头往门外望了眼,只看见远去的轿影,问掌柜,“那是?”
掌柜又往远处望了望,“那是吴家小姐,吴家正在征几个股东,京里几家大店家差点没争破了头。”
赫子佩笑了笑,“感情掌柜的也是这几家大店家之一。”
掌柜的干咳了两声,有些不自然,也笑了笑,“我也只是凑个趣。”
赫子佩又笑了笑,又转头挑绣品,来京时间不长,吴家到是听了好几次,看来这吴家真是京里一号人物,以后万一遇上,得好生周旋,不求攀高,但求不惹事上身。
挑定几副新鲜款式,付了钱,悠闲的去了茶楼与人见面。
刚上二楼,便听人唤他,“赫掌柜,这里。”
赫子佩寻声望了过去,马二掌柜已坐在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忙走了过去,“马二掌柜来得可真早。”
马二掌柜给他斟了茶,“闲着没事,就早些出来,反正家是坐,在这儿也是坐。”
赫子佩笑着掀了衣摆坐下,这些日子与他处得极熟,也没太多客套,“托您打听的事,有消息了吗?”
第094章 看也眉目
马二掌柜拿了巾子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压你声音,“赫掌柜,你这事,谁听了都怕………唉………这,我也使了不少力气,可是一谈到薛家就………你知道这薛家可是武家的大忌………”
赫子佩慢慢转着手里的茶杯,抬头平静的望着马二掌柜笑了笑,“马二掌柜辛苦了。”
马二掌柜长松了口气,“你打听他家做什么?他可是谋反被杖刑而死的。”
赫子佩咬了咬牙,眸子微暗了暗,“喝茶,喝茶。”
马二掌柜见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