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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乱世猎人-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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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海也没有想到冉长江竟会在空中换气,竟逸出这一招本来可能要他命的一剑。
  冉长江今日的表现的确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谁也想不到冉长江的武功竟会如此厉害,反应如此灵便和快速。
  冉长江却是有苦自己知,他本以为自己已是天下有数的几位高手,却没想到这里一上场,才发现自己与别人的距离相差的确太远太远了,刚才虽然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剑,但那缕剑气却已重重挫伤了他全部的筋脉。
  黄海似乎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之人,他的身形依然若鬼魅一般,不紧不慢地赶到冉长江的身后,没有人可以形容这种身法的可怕,没有人敢相象,这是人的身法,便像是阴魂一般,在这里隐逝而又在另一处突现。
  的确没有人可以想象这种身法的可怕,也没有人可以不为这种身法而战栗。
  归泰龙的眼中射出数道狂热的光芒,他在心底对黄海多了几分崇敬,因为黄海只一上场便已看出了冉长江的武功,也的确,他自问不可能胜得过冉长江,也不相信在场之中,除黄海之外,还有人可以胜得了冉长江,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看走了眼,若非黄海,今日可能只是以饮恨收场了。
  叔孙长虹的心底已经寒透了,他知道没有谁可以插手冉长江与黄海的战局,那已经不是外人可以解决的,因为没有人可以挤入两人的气势之中,冉长江不可否认地可以成为一代顶级高手,那种凌厉的气势若不是黄海,他想不到自己能够接下多少招,那几乎成了一个死局,绝对的死局,他也想不出在叔孙家族中有谁的武功可以稳胜冉长江,或许只有老祖宗出手,那才可以有十成胜算,其他人若是有七成胜算已经是太幸运了。他真不明白这样一个可怕的高手怎会潜伏在他的手下。更可怕的却是黄海的气势,几乎是无孔不入、无处不在的气势,只让别人没有插入一根针的机会,这才是真正可怕的高手,可怕的气势。
  黄海的第五步都似乎是那般玄之又玄,每一个错位都那般惊心动魄,便像是每走一步便有一种感觉,那便像是被掉进一个无法退出的漩涡,将他们的心无限地向中间拉拢,那种空洞、失落、无奈的意境使他们想要大喊大哭,大叫大笑,但他们笑不出来。他们也不能够发出任何声音,谁也不想放过眼下这精彩得让心揪神紧的战局,谁都害怕因为这一叫而使这个战局改变,那样似乎极有可能,谁都看出冉长江只是在苦命支撑,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可以支持多少招。
  冉长江心底极为空洞,空洞得像失落了一切内脏,一切可以让人感觉到存在的思维。
  冉长江的确是一个极为顽强的对手,其实每一个能成为金牌信使的人绝对是极为顽强的,这是萧衍选人的准则,而有梁朝第一勇士之称的郑伯禽也绝对不会选择一个懦夫做弟子,勇士的弟子一般都是勇士,萧衍信任他,也信任冉长江,因为萧衍自己也是一个高手,一个没有人知道其深浅的高手,只不过是因为现在成了南梁一国之君没有人将他看成一个高手而已,但谁也无法否认萧衍武功,高手的眼力便是不一样,因此他绝对很少看走眼一个武人。
  冉长江的表现也同样是那般顽强,那般生动,那般有生命的爆炸感,的确,也便像是一个爆开的烟火。
  具体地说,应该不是他像爆开的烟花,而是他的刀,他的刀在他的脚刚刚一着地的刹那,便像是爆开的烟花,闪烁出一片凄艳,密集地兜向黄海。
  他的反应的确快得惊人,他的刀法本身也是极快,再加上他的顽强,他的求生欲望,才会有他这奇迹般的一刀,这让所有旁观者惊叹而不得不赞赏的一刀。
  这一刀,便像是在黄海的身前开满了无数的鲜花,开得那般艳丽,那般灿烂,那般凄艳,那般动人,更可怕的却是这一刀变得无比肃杀。
  这是绝招,是冉长江的救命绝招,与他师兄彭连虎共同苦研了几年的刀法,终聚成这精华的一刀。
  冉长江心中有些叹息,他绝对不想使出这一刀,他绝对不会希望有人可以将他的底子摸透,但是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他必须使出这一刀,这救命的一刀,被别人看清楚自己武功底子总比被别人杀死要好些。更何况他从来都未曾用过这一招对笔,他倒也想看看这一招到底是怎样一种威力,怎样一种可怕。
  所有的人呼吸似乎全被这一刀所斩断,全都将心神提至最紧张的状态,因为这些人之中能不为这一刀所震骇而色变的人没有几个,当然黄海是例外。
  黄海的神情只是微显惊讶,因为冉长江这一刀所惊讶,也因为冉长江那种狠劲微微有些惊异,但他绝对不是怯缩。这个世上似乎并没有谁可以让他怯缩,也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怯宿,一切都是那般自然,一切都是那般生动,一切都那般从容,便像他的步子。
  黄海的步子依然是那般轻松,从容而优雅,也没有人看到他的剑在哪里,没有。
  若有人要问黄海剑在哪里,相信黄海定会告诉他剑在心中,心中有意念,意念无处不在,因此剑也是无处不在,无处不可放剑,无处不可出剑,无处不是剑。
  的确,黄海的剑的确似是无处不在,无处不存,无处不出,让人感觉到他便像是一个浑身长满无形之剑的刺猬,或许是他自己本身便是一柄无坚不摧的剑。
  冉长江深切地感受到了黄海剑的存在,每一次他总是被黄海的剑先一步攻入心中,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无论他的刀势如何凌厉,无论他的气势如何强劲威猛,无论他的心神如何聚中在自己的刀上,而黄海那柄意念之剑总会早一步刺入他的思想,统治他的意念,让他感到黄海的剑那种无处不在的可怕。
  冉长江心头的骇异绝对不会比那些对他这一刀感到骇异之人小,因为他居然发现黄海的剑法再好,剑术再强,便是可以让滴水不透,可以让空气都不透进来,但仍然不可能斩断对方的意念,绝对不可能将对方的思想完全毁灭,那是一种纯粹的以另一种形势存在的气势,也只有这样的攻击才是最可怕最有效的。
  冉长江感到一阵虚弱,因为他知道自己永远也破不了黄海的剑法,正像他完全无法斩断对方的意念,完全无法让对方禁止住意念。因为他在精神上的修为永远也无法追及黄海,这是他的自知之明,他更明白为什么黄海的剑总会在最应该出现的地方出现,那是因黄海那柄意念之剑早已将他心中的一切思维完全清楚,自己对于黄海来说,便像是一个没穿任何衣服的人,包括自己的思想,都是赤裸裸地展现在黄海的眼下,因此他注定只会有一个命运,败亡的命运,便是他的武功再高,结局仍然是如此。
  冉长江感觉到黄海的剑的存在,也感觉到那似乎无处不在的剑意,那无处不存的杀气,他在心中暗叹,因为他知道黄海剑绝对会出现在最应该出现的地方,出面在他最不愿意对方的剑出现之处,这真是一种难以说清的悲哀。
  黄海的剑的确是出现得很突然,也异常精彩,不可否认,这正是最该出现的地方。
  冉长江一声惨嚎,在心中却只有无限的绝望,他这一刀仍然是被破了,以最无奈的局势被破了,无论多好的招式,在黄海的眼中却只像挡住黄海的心剑,由意念所发出的精神之剑,这种剑才是最可怕的,才是最有杀伤力的。冉长江在这一刻才真的明白为什么会有“哑剑”不敌之说了,那是因这个世上没有几个人可以敌得过自己。
  冉长江再一次重重地摔落在地上,他的刀已经若一只破天的云雀蹿上了云霄,没有人看见过黄海的剑是怎么一个形状,也没有人看到黄海是怎么出手,甚至没有看见黄海是怎样走路,怎样滑行移步,但这个战局已经奇迹般地成了这种模式,无论是谁,也不管你是敌是友,都不禁自心底升出了一丝寒意,甚至让很多人都看得稀里糊涂不明所以。谁也想不到如此狂猛的冉长江,如此可怕的刀法竟然被他这般轻描淡写之下便破掉了,让人深深地感觉到冉长江竟是如此不堪一击,但绝对不会有人说冉长江的武功不好,他们毕竟还是好手,虽然他们无法知道黄海的剑出自哪里,收自何方,但对于冉长江的武功他们却懂得欣赏,懂得品味,他们甚至处处为黄海设想如何破解冉长江的杀招。只不过,他们在还没来得及想出破解之法时,冉长江已经被击败了,也不知道是如何破解的,也不知道是魔法还是虚幻术,但冉长江的确是败了,败得极惨,虽然在旁观者的眼中这是必然的,但这种败法却大出旁观者的意料之外。
  冉长江的身子在重重地跌在地上之时,整个身子便像是一只老虾,弯曲成一团,但在黄海那鬼魅般的身影走近之时,那弯曲的身子却骤然抖直,一道残虹在天空中亮起。
  竟是一口鲜血,一口鲜红得让人感到刺眼的鲜血,标射出满天凄艳与惨烈。
  黄海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但他却并没有退。这一次,所有的人眼睛都亮了,因为谁都没看见黄海动手,那一直敛在虎皮披风之后,让人看不见的手,出手之后,天空便更亮了,像是有一百个太阳同时亮在众人头顶,每一个人的眼睛全在这一刹那间闭合,他们知道那一百个太阳的强光只是黄海的剑。
  黄海终于当着所有的人之面出剑了,这可能算是冉长江的骄傲,也是所有人的荣幸,只可惜,依然没有人可以看清楚黄海所用的是什么剑,是什么样的剑式,根本没有人知道。
  “吱……”似是那鲜血化成蒸气般的声音,传入所有人的耳中,有些人却大为不解,为什么冉长江的那么可怕的刀法都逼不出黄海的剑,而这一刻只一口鲜血却让黄海出了剑呢?这一切自然不会有人回答。
  “剑下留人——”一声长长的惊呼由远处飘突而至,但依然像是响在所有人的心中,是那般的清晰,那般悠扬,这声音只会让人想到那古筝“叮咚”而清脆的喧响。
  “呀——”一声惨叫再一次传入众人的耳朵,是在那由心底响起的声音余音仍未去尽的时候响起的。
  然后天地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只不过是场中多了一个人,一个很高也很有力感的人,看那脸淡淡印出的沧桑可以看出这个人大概是四十岁左右,一身黑黑的披风罩出一道高山般雄伟的风景。
  黄海依然是黄海,平静得就像那湛蓝的天空,也有着同样的深邃,虎皮披风在轻风中,微微飘扬着,他的手敛在背后,像是一件很神秘的东西,藏得让别人永远也看不到全貌。他的目光之中却有一丝讶然,也有一丝复杂得可能连他自己也读不懂的神情,那刀刻一般的脸上微微抽动了一下,牵动了嘴角那几缕苦涩和伤感,神情有些黯然地望着那穿着黑披风与黄海有着同样神情的汉子。
  冉长江静静地躺在那汉子的怀中,脸色苍白若死,嘴角依然挂着极为凄艳的血,这时候人们竟发现这血似乎与刚才喷出的鲜血颜色有些不同,这只是细心的人所发现的。
  那汉子望着黄海的眼神也很复杂,像黄海的眼神一般复杂,无论是谁都能够感觉到这个汉子与黄海之间有着极为特殊的关系。
  那汉子举重若轻地抱着冉长江的躯体,很轻柔地擦去冉长江嘴角的血渍,像是秋风轻拂落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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