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猎人-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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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定山。”崔暹咬牙切齿地道。
“宇文定山,好一个宇文定山,好了,你先下去休息。”李崇声音平静得让崔暹感到一阵心寒,不由得急忙出口道:“元帅……”眼神之中却多是乞怜之色。
李崇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想这样,但两万兄弟就因为你这一招的失误而无一能归,你一个人回来,我也无法向圣上交待,你好自为之吧!”
“元帅,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让末将将功补过…”
“你不用说了,你先下去休息。”李崇轻轻地挥了挥手道。
崔暹呆了呆,无可奈何也无依地在两名护卫的看守下退了出去。
“元帅,现在正用人之际,崔将军他虽然过不能免,可是胜败乃兵家常事,以属下之见,不如让他戴罪立功好了。”一文士打扮留着一撇八字胡的老者思量了一会儿道。
李崇抬头看了那老者一眼,叹了口气道:“军师所说的并非无理,只是上次临淮王战败,朝中都革其职,若我让崔将军戴罪立功,那岂不是朝中之人更有言词了吗?”
那老者沉吟了一下,淡然道:“将军之话虽然不无道理,但行军在外,最重要的是临阵的决策,若元帅处处顾虑朝中之非议,恐怕这场仗便很难打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元帅所为的只要是国家的安宁,又何畏别人的闲议呢。”
“容我想一想!”李崇吸了口气道,同时对立于门口的护卫道:“去传延伯将军来见我。”
蔡风感觉到一丝焦躁自心头升起,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风轻轻地吹,月亮比昨晚似乎要圆上一些。原野之上并不暗淡,在淡淡的月挥之下,蔡风看到了一道人影由不太远之处升了起来,像是一只饿了很久的狼,很缓慢地向蔡风逼近。
蔡风的心有些发凉,手很自然地搭在刀柄之上,像一位机警的猎人在计算着饿狼的步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对方那深邃的眼睛,立成了一坐孤石。
“大王已经算准你会向南行,你果然是没有让我白等。”那人平静地道。
“是破六韩拔陵叫你来杀我?”蔡风冷冷地道。
“如果你不肯合作的话,只有这样一个结局。”那人声音冷得像拂过的秋风。
“你认为你可以杀得了我?”蔡风淡然道。
“昨天还不能!”那人依然很冷地道。
“那今日你是很有把握喽?”蔡风有些挑衅地道。
“我也许不能,但我的刀却可以。”那人的手很悠然地搭在腰间的刀把之上,充满杀意地道。
“哦!”蔡风不由得打量了一下他腰间的刀,谈淡应了一声,反问道:“你的刀很厉害吗?”
那人咧嘴露出一丝难得的笑,轻轻抚了一下刀把,像是对心爱的宠物那般爱恋地道:“刀哇刀哇,居然有人会怀疑你的用途,真是让你脸上添耻了。”
蔡风的脸色也微微一变,不屑地笑道:“你以为你的刀与破六韩拔陵比呢?”
那人神气一敛,变得有些仰慕和向往地道:“我们大王的刀法乃是天下无双,我们大王的刀更是神兵利器,我自然无法与我们大王相比了。”
“可是破六韩拔陵仍不能够杀死我!”蔡风冷笑道。
“那是昨天。”那人冷然道。
“但我的刀法比你们大王并不差,我的刀又是你们大王的刀,你凭什么认为定能够杀我?”蔡风心中暗自盘算道。
“你与我们大王的体力无法比,我就凭我的斩腰刀,才认定可以杀你。”那人漠然无情地道。
“你是‘拦腰斩’风吹刀?”蔡风忍不住惊问道。
“现在你总该明白我凭的是什么了吗?”那人有些傲然地道。
蔡风耸耸肩,冷笑道:“原来是我爹的手下败将,不过你太高估了你自己,你可知道当初我爹并没有用“怒沧海’?”
风吹刀脸色变得很难看,反唇相讥道:“但我却知道你根本就没有使出‘怒沧海’的力气。”
蔡风的脸色也微微一变,似乎是想移动一下位置。
“你没有可以逃的机会,你惟一可以活命的路便是与我好好合作去见我的大王。”风吹刀冷漠地向蔡风踏进一步淡然地道。
“如果我不呢?”蔡风竟然在刹那之间向前踏上一大步,整个人便在霎时变成了一柄无坚不摧的刀一般,凌厉得让风吹刀禁不住心里震了一震。
风吹刀的眼角闪出一丝惊讶之色,似乎估不到蔡风会有如此凌厉的气势,不由得也握刀相对,以抗蔡风的气势。
蔡风很潇洒地笑了笑道:“你太高估自己了,也太小看敌人了,这种人的结局注定只有一个。”
“哼!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的伤势,没有可能只用一天的时间便可以复原。”风吹刀不屑地道。
“哼,你大概没有听说过我们蔡家的‘无相神功’,这一点点小伤只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不过,今日却是你的死期。”蔡风冷厉无比地道,同时再向前踏上一步,手中由破六韩拔陵处所得的刀微微斜垂着,却涌出一股浓浓的杀机。
风吹刀神色有些凝重,他当然听说过“无相神功”
的传说,只是他仍不敢相信无相神功会有如此厉害,不由冷冷地道:“我倒要看你如何杀我。”
蔡风很自信地一笑,刀尖缓缓地上抬,悠然笑道:“我爹没让你见识‘怒沧海’,我便让你开开眼界,让你知道什么才叫天下第一刀。”
风吹刀的衣衫自然地鼓动起来,因为蔡风出刀了,这一刀的轨迹像是流星划过长天一般,神奇无比,也玄之又玄。
这的确是一招非常好的招,但却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般可怕,但见过真正“怒沧海”的人都已经死了,连风吹刀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怒沧海”,但他不愿意赌自己的生命,没有几个人愿意用生命去赌这可怕的刀招,此刻的平静或许正预示着更可怕的后招,就要逼临。
蔡风的眼神是那般专注,便像是在雕刻着一件十分精美的艺术品。
也的确,一柄好刀本身就是一份很完美的艺术品,而一招好的刀法也正如一种完美的艺术一般。
蔡风成了艺术家……
蔡风的确像一位艺术家。
艺术家需要的是耐心,而风吹刀似乎并没有这份耐心,因为他绝对不想让那可怕的“怒沧海”完全展开,所以他必须先攻,抢在蔡风刀招展开之前攻击。
风吹刀的刀不是很长,可是那的确是柄好刀,只那逼人的寒气就会让人知道那绝对不是一柄很普通的刀,而他的刀法似乎更有个性。
蔡伤当初没有杀他,便因为他的刀法很有个性,凶狠虽然凶狠了一点,但在这乱世,你不凶,别人会凶,所以当初蔡伤并没有赶尽杀绝,但那一战也让风吹刀感到是一生的耻辱,因为当时蔡伤只不过才十五岁,而他却是太行山的龙头,却败在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年手上,而且这少年连绝技也未曾用过,这是让人难以接受的现实。
这十几年来,他一直都在苦练武功,可是此刻对阵的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至少在他的眼中,蔡风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而这个小孩子的身份却与当年的蔡伤不同,因为这小孩子是北魏第一刀的儿子,也是天下第一刀的传人,更是连他所尊敬的刀手也无法击败的高手,因此,他更谨慎。
“黄门左手剑——”蔡风在刹那之间竟然将破六韩拔陵的刀向风吹刀抛去,同时左手剑,像是一道闪电般刺出。
风吹刀被蔡风这么一喝,刀势竟缓了一缓,他想不到蔡风竟会弃刀用剑,不过他自然听说过“黄门左手剑”的传说,更知道破六韩拔陵便是伤在蔡风“黄门左手剑”之上。
“当——”破六韩拔陵那重刀横飞出四丈,重重地坠到地上,风吹刀似乎估到蔡风会有诡计,他自然不相信蔡风受伤之余仍可用“怒沧海”,但用黄门左手剑却是极为正常,因此,他对蔡风极为谨慎,此刻蔡风弃刀用剑,他的全付心神都关注到这一剑之上。
蔡风的嘴角露出一丝阴笑,风吹刀自然也看到了,但他有些不明白蔡风的用意。
当蔡风那种笑容扩散于整个脸部之时,他终于明白了,但这却是一种悲哀,一种很绝望的悲哀。
风吹刀禁不住从喉咙之中涌出一声惨嘶,眼神之中全是愤怒和不甘,手中的刀震了震,却无力地垂了下来。
风吹刀真的明白了,但却已经太迟了,因为那支八寸长的矢箭,已经完完全全地射入了他的心脏,所有的力气竟由那矢箭所射的孔全部泄尽。
蔡风的剑也突然凝在空中,并没有进一步刺出,蔡风的脚步似乎有些软,不过在他的嘴角却挂着一丝极为不屑的笑意。
第八章 以智谋生
“你好……阴险!”风吹刀目中似乎喷出火来,痛苦地蹲下,颤声道。
蔡风缓缓地将剑插入鞘中,那张小劲弩又缩回衣袖之中,不屑地摇了摇头,淡笑道:“你的确不很聪明,人说兵不厌诈,连这一点你都不知道,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江湖之中的人,死,对你来说,大概是最好的一个归宿。”
“哈!哈!想不到……我……风吹……刀……霸道……一世……杀……人无数,却……栽……栽在……你……父……子手中,真是……天意,天意!”风吹刀惨然笑道。
“这不能怪谁,只能怪命,命中注定你不应该与我父子作对,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你有足够的能力杀我,但你却没有我聪明。”蔡风苦涩地笑了笑道,同时,两腿一软,竟也坐在地上,似乎刚才那两招还未曾攻全的招式竟让他承受不了一般。
风吹刀眼神变得无比悲哀,叹了口气道:“想不…
…到……我……我……风某……连……一个受了重……
伤的……孩子……都……斗……斗不过,该……死……
该……”
蔡风也不由得长长地叹了口气,望着一个败于自已手中的人慢慢地死去,望着他眼中的悲哀,蔡风也禁不住感到悲哀。
“你不用叹气,他连你这么一个受了重伤的小孩都杀不了,的确该死,便是活着也是一种罪孽。”一个极为冷漠的声音自蔡风的身后飘来。
蔡风不由得一惊,忙爬起身,却又跌了下去,只好扭过身来,似乎极为惊恐地望了望那似从地狱之中冒出的人。
那人似乎对蔡风的表现极为满意,有些得意地道:“你认命吧,没有谁会来救你的,你比我想象的伤更重。”
“你是一只狐狸,就是想让他试探我是否受伤对吗?”蔡风鄙夷地道。
那人淡淡一笑道:“我是一个人,比狐狸狡猾一些的人,也是一个并不怕别人骂的人,在这种乱世之中生存,不狡猾的人只会像他一样下场。”说着鄙夷地向风吹刀的尸体指了一指,旋又道:“武功好并不一定便是赢家,你便是个例子。我武功虽比不上他,但却比他更懂生存之道,所以,你遇上我也算是命。”
蔡风望着那人一副得意的样子,气恨地道:“你以为我杀不了你?”
那人仰天打了个哈哈,似乎是听到极为好笑的事情一般,悠然道:“你难道还有什么法宝,我保证,在你一动手中的劲弩之时,我便已经割下你的头,你不妨动一下衣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