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龙骄雄-第7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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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从他身上吸吮血液。不是他被这些食尸鬼打倒而遭到啃咬吸食,而是他主动的将自己血喂给这些食尸鬼。
伴随着这个场景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疯狂和绝望——虽然艾修鲁法特想不起来究竟这疯狂和绝望是源自何物,他当时在做这件事情,也就是让食尸鬼来吮血的时候,一定是非常绝望的,以至于采用了这种近乎自残的方法。
毫无疑问,这种场面绝不可能属于人类。所以艾修鲁法特认为这是某个……外部的灵魂碎片融入身体而带来的,超常的记忆。但是纳垢说了这句话后,艾修鲁法特就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这段难以形容的恐怖场景。
“当然,我知道你对我并不信任,孩子。”纳垢继续说道。“但是无论如何,我必须提醒你。我已经看到未来……看到你的军队崩溃瓦解,看到你在无数敌人的围攻下做着绝望而顽强的抵抗。我看到你在围攻中最终倒下,看到你的头颅被敌人斩下,以恐虐的名义被悬挂在鲜血要塞的城头。”
纳垢用一种深沉而哀伤的口吻述说着。
“我会输?”艾修鲁法特虽然知道自己胜算并不算特别大,但是却也没想到自己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至少在理论上而言,他孤身逃走的可能性还是蛮大的。“你……你能看到未来?可是不是传说只有诡诈之主……”
“是的,我能。我们都能。但是诡诈之主在这方面无疑是最出色的。”纳垢说道。“窥视未来就像是观察一颗树,一开始只看到一根粗大的枝干,然后看它在顶端分歧,然后每个分歧又在分成更多的树枝。”
艾修鲁法特突然之间察觉到一点,纳垢虽然指出他最后的失败,却并没有让他放弃。
“诡诈之主很聪明……真正的预知就像是在整片森林中剪取一片数叶,这是最直接的方法,但却不是最简单的。还有别种更为可靠的方法,那就是选择你所需要的未来,然后把其他所有的可能的未来都摧毁。减少所有的变数,引导所有的可能性。而诡诈之主最精通这个。至于我,虽然我也能窥视未来,但我却不能这么做。虽然这么做能够把握命运,把握未来,但是必须要做出选择,换而言之,就是要做出牺牲,做出放弃。但是,放弃我的孩子们……我做不到。”
传说中,纳垢是一个具有慈父一样性格的神祗。也许是想起了这个传说,也许是纳垢的这种口吻和态度产生了影响,艾修鲁法特马上就把话题转到合适的位置。
“我的未来……是不可改变的吗?”艾修鲁法特问。
“不,孩子。就像我说过的一样,观察未来就像是观察一颗树,一开始只看到一根粗大的枝干,然后看它在顶端分歧,然后每个分歧又在分成更多的树枝。我看到的未来是一根树枝,但是如果你就这样发展下去,那就必然会发展到那个位置上去。”
如果说艾修鲁法特之前还有几分惶恐,现在却已经冷静下来了。如果他没搞错,这是一场很经典的商业谈判——老实说,自从和阿金混久了,艾修鲁法特学到了不少坑蒙拐骗偷的商业技巧。阿金是一个很有节操的商人(当然,这是阿金的自称),但是这不影响阿金玩弄那些语言上的陷阱。
阿金在购买某个东西的时候,从来不惮努力打压对方。这方面,他最常用的一句话是“这么烂的东西除了我谁还敢要”,当然也有“现在不卖给我,两天后就只能丢垃圾堆了”之类。总之呢,先努力制造一种让对方恐慌的气氛,然后才开出价格——当然是低价——买下来。这种花招不一定能成功,但是正如阿金所说的,反正花费不了滴唾沫星子,又何必不尝试一下呢?
纳垢也是这个道理。先吓唬一番,然后就轮到开价收买了。嗯,至于这是不是谎话……虽然说诡诈之主才是谎言和诡计的大师,但是也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位邪神有着“诚实”这个优秀品质。
“我该怎么办?”艾修鲁法特试探的问。他其实也想看看纳垢会开出什么价码来——基本上,不管纳垢开出什么价码他也不会答应。除非那个条件非常容易就能达成。
“善用你手上所有的力量。”纳垢说道。“你必须挖掘出自己军队的每一份潜力,决不能就这样去交战。你不能对内部有着太多的忧虑……那是胜利者,或者是注定胜利者才有资格去担心的事情。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等等……”这一次,轮到艾修鲁法特讶异了。纳垢居然不开任何价格,就这样把秘密揭露给他,然后就完了?
“我不是诡诈之主。”纳垢似乎洞悉了艾修鲁法特心头的讶异。“我不会用誓言、承诺之类束缚你。我不会将我的孩子们看成一颗颗可以随时舍弃的棋子。”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艾修鲁法特追问。“还是特意告诉我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
“因你称我为父。”纳垢回答道。“或许对你而言,只是一个谎言,并不出自真心。但对我而言,已经足够。”
纳垢的意志消失了。艾修鲁法特回过神来,从额头上收回自己的手。然后他才发现戒指之上,原本纳垢徽记上面的微微光芒已经消失。
他呆坐了几分钟,然后站了起来并且冲着外面大喊了一声:“来人。”
马上,门口执勤的卫兵走了进来,等待着混沌领主的指示。
“把弗林特和塔瑞克叫来……”艾修鲁法特立刻下令。“不,通知所有人,告诉他们,我要召开一场紧急的军事会议。所有人都要参加。”
卫兵领命离开。艾修鲁法特颓然坐回自己的座椅之上,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怎么回事,那个场景,那个被食尸鬼吸吮血液的场景……那应该是记忆的残片……是属于另外一些生命的灵魂残片带来的记忆……但是纳垢的那些话……
难道灵魂的混合也会导致**的变异?这是怎么回事?还是……他根本不是一个人类?可是他不是人类又是什么呢?亦或者是星域诸神的某次赐福?该死……脑子都乱了。
如果有人在场,他一定能看到一个很奇怪的场面:混沌艾修鲁法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在咬牙切齿的对自己发狠。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第一百二十四节处刑
第一百二十四节处刑
血牙领主沿着阶梯走下去,来到预定好的屠场。
一大群人——数量有几十个之多——正在那里等着他。每个人都穿戴着全副的混沌盔甲,拿着最称手的武器。愤怒和嗜血的冲动交替冲刷着他们的身体,让他们看起来似乎在颤抖。但是他们透过混沌头盔透露出的眼神说明了真相。
但一切都无所谓。这表面上是一场战斗,实际上是一场处刑。实际上,哪怕他们有数十人之多,而血牙领主只有一个,他们也没有任何取胜的希望。双方——包括这些做好战斗准备的人——都很清楚这一点。他们之所以能够穿着盔甲拿起武器,站在这片注定会成为血肉屠场的地方,只不过是因为根据血神的规矩,他们有权进行反抗。
血神承认强者为尊,强者即为正义。但是不管是强者还是弱者,都必须要通过战斗才能进行辨别。嘴炮永远不会有一个结果,而事实是不能反驳的,不是吗?
四周围绕着其他很多人……很多的看客。每个人都在期待着这么一场血腥的表演。他们将为胜利者欢呼,不管这个胜利者是谁。
战斗就在血牙领主踏上地面的那一瞬间爆发的。战斧在他的手中咆哮,这些全副武装的最精锐战士们向他冲来,但是很快,这些战士们在惨叫声中退却。所有没来得及退下的人都被他大卸八块。
他们奋勇冲锋,梦想着光荣和希望,但是最终他们只能带着痛苦和耻辱死去。
只是很短的时间,他们数量就少了一半。血神的子民同样流着血,他们呼喊着同样的誓言,然后在他的战斧下死去。当他们的躯体被劈开,内脏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的时候,血腥的味道同样能满足四周观众。
所有肌肉胜过大脑的都已经死去了。血牙领主杀死了每一个挡在他面前的战士,然后向那些聪明到知道撤退的人追去。他用斧子一击就轻松劈开了第一个,而后猛地向第二个猎物扑去,就像饥饿的野兽追杀仓皇奔逃的农夫一样。
现在,战斗已经结束了一大半。血牙领主停下脚步,他咧着嘴,一边将脚下尸体踢开。蹄子踢在死者的钢铁胸甲上,一脚把盔甲直接踩得深深陷进去……这感觉实在有点奇怪。当然这很正常,他还不习惯这副恶魔王子的身躯——在很多时候,他还会下意识的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类。
不过这没关系,他会习惯的——迟早都会习惯的。
当然,这些死掉的人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他后背和肩膀上挨了不止一次打击。不过这只会让他更加愤怒,仅此而已。这场战斗的胜利从一开始就已经是注定的了。升魔带来的力量让人迷醉,这就是为什么如此之多的混沌信徒走在这条道路上,追求这至高的奖赏。
即使他们中每个人都知道,这条路充满危险,处处都堆积着白骨。他们依然义无反顾。
剩下的已经不是战斗(当然之前的其实也不算),而是单方面的猎杀,或者说追捕。他必须一个一个的追上去,将目标砍杀。这虽然失去了挑战性,却大大减慢了杀戮的效率。但是这却是没办法的事情。
在刀光剑影中,他似乎突然忆起了些什么——某颗脱离脖子,四处乱滚的头颅一瞬间看上去很眼熟。而另外一把做着垂死挣扎的斧头则让他想起遥远的过去——在他尚未得到混沌盔甲,不,应该说在他正式成年之前的事情。
血神欣赏每一场战斗。虽然大规模的战斗是恐虐所钟爱的,但是小型的战斗——哪怕是一对一的战斗——只要足够激烈,也会让恐虐深感愉悦。
他心不在焉的将战斧劈进又一个猎物的胸膛,在那个人的胸膛塌陷下去的时候,他感到一点异样。然后他才发现对方紧紧的抓着他的斧头——那副已经必死无疑的身躯之中却突然激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潜力,以至于他居然一时之间不能将斧头收回来。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他的手上满是鲜血,有点滑手,难以用力。
这一次他遇到了真正的抵抗。三个猎物居然聚集起来,呐喊着紧紧抓住那把战斧不放,即使那斧子已埋进他们其中一人的体内。一个猎物的垂死挣扎,或者说终极牺牲换来这唯一的一个机会——牺牲一条生命以赢得将敌人缴械的机会。
三个人合力纠缠住他,让他无法收回战斧。剩下的人原本已经陷入绝望,但现在却又激发起希望来。包括那将死还未死的在内,他们还有六个,现在,六个人一起涌上来,全力以赴,想要将他的斧头夺下。
血牙领主愤怒地吼叫起来。他全身上下都迸发出红光。不管身为人类的时候是战士还是巫师,每一个恶魔王子在拥有恶魔之躯之后都拥有超自然的力量。区别只在于他们是不是喜欢使用这种力量,或者说,是不是喜欢挖掘这方面的潜力罢了。
六个人都在这红光下崩溃了,这红光之中蕴含的巨大力量狂暴的撕碎了他们的盔甲,还有他们的身体。他们拼死抵抗的后果只为他们赢得了另外一种死法罢了。
他们的身体倒在地上,有几个变成了碎肉末,但是另外几个下场比较好——由于他们的同伴遮掩,使得他们没有正面受到红光的冲击。但是说句实话,也许在瞬间变成碎肉,痛苦会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