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灵法师Ⅱ-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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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是……”老人依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因为我听说您和我父亲是好朋友,我想,作为故人之子的身份,也许您可以帮助我。我需要一支军队,去夺回被盗走的黄金,以洗脱我朋友的罪名。”
凡尔德的脸沉了下来,他颓然坐下,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他低声地问。“你应该知道你的血统,也知道现在高居王位上的人并不配那个王座。”
“我在北方长大……我已经看见了太多的战争,也看到了太多的悲伤。我不想因我而让无数的人痛苦。”
“但是这是不同的,你的行为是正义的,你有完全正当合法的理由……”
“战争无所谓正义,只有痛苦和破坏。”阿雷雅本能地拨动了一下他随身携带的琴,“这就是我成长过程中学到的。我现在只是一个吟游诗人,也仅仅是一个吟游诗人。等到这件事情结束后,我就会离开,也许永远不会再回来。他已经用战争来证明了自己的力量,那就让他得到那个王座吧!”
“就让那个杀了你父亲的人在巍巍高位上得享天年?塔文爵士怎么教导你的?!”
“他没有教导我多久……塔文卷入了蛮族人的战争,他在战争中成了部落的首领,然后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就被杀死了。现在我所做的是我自己的选择。”阿雷雅回答道。“已经有太多人喜欢用别人的痛苦来装点自己的荣耀了,所以我希望成为一个带给别人欢乐而不是痛苦的人,所以我成为一个用音乐和故事娱乐大家的吟游诗人。”
沉默了几秒钟后,凡尔德再次开口。“塔文有没有把你父亲的事情告诉你?”
“很多人向我讲述了这个故事,包括教导我音乐的老师。两个王子为了争夺王位而发生一场内战,我的父亲战败被杀……同样的故事已经上演过无数次了,只是版本不同而已。”
“战败?我们怎么可能战败……”老人的胡子抽动了一下。“流传在人们口中的并非真实。一场战争是件可怕的事,但是我忘不了那种心碎的美……太阳在草原上落下的时候……成千上万的人倒在了血泊中,空气中满是呻吟和哀哭。夕阳的残辉照耀着我们头顶的天空,见证了这场壮阔的血战……金色的光辉、红色的鲜血、碧绿的草原,如此美丽,美得令我落泪……那一天你的父亲如同战神亲临,他驰骋冲锋,所向披靡。你不知道他的身姿是多么勇猛,所有的敌人在看到他的王旗时就尖叫着开始逃跑。那些最有名、最勇敢的战士紧随他后,如同雄鹰扑向雏鸡一样。我们瞬间就粉碎了敌人左翼的前锋。那一天本来是属于他的,僭王的军队节节败退,胜利距离我们是如此的接近,宛如低垂在树枝上的苹果,触手可及。
“我们打垮了敌人的左翼,就在士兵查点伤员,准备在右翼的牵制下再次进攻僭王的时候,那个侦察员趴在马上跑向他。你的父亲看到了那个伤员,以为他要向他报告敌人的军势,或者向他要求援助。他关心每一个士兵,那就是他犯下的最大错误。我和另外一名骑士跟随在他身后,但却没有及时提醒他防范危险。如果他手中拿着赤火剑,那么那个刺客跃出马背时就会被砍成两段。但是他的剑已经在鞘里,没有来得及拔出。刺客将他撞落马下,在我能够帮忙前,刺客的剑已经刺穿了你父亲的胸膛。我忘不了那个刺客……他的右手无名指比普通人短一半!!
“后来还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我亲自见证了大部分……僭王的攻击,施法者部队的逃离,雇佣兵的叛乱……我们扭转颓势的反攻……但一切都不重要了。在你父亲被刺杀的一刻战争已经结束。
“你当时尚在襁褓,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你送走,送到僭王之手无法触及的远方。最后我率领剩下的人和僭王定下一个约定,以臣服为条件换来我们的人身安全。他们谴责我怯懦胆小,但我并非如此。我只是在等待,等待你成长后归来。
我们失败了一次,但这一次我们不会再失败!”凡尔德声音高亢起来。“僭王根本不配……”
“他也是王子。”阿雷雅提醒道。“而且他是兄长,比起我父亲,他拥有优先的继承权。”
“兄长?那为何他无法拿起赤火剑?王子殿下,这剑只承认王族血脉,而僭王根本没有继承高贵的王族之血,他是那个贱人私情的孽种!他血统卑贱,根本不配成为国王!如若他能拿起赤火剑,那么你的父亲根本就不会起兵,也不会有什么战争……”
“马尔提林已经更换过近十个王朝,这些王朝之间并没有血脉联系。血统和王位之间并无必然的联系。”
这一句话仿佛是块砸向城堡的巨石,让凡尔德整个人都在动摇。他的目光黯淡,胡子抽动不止。
“你根本辜负你身上高贵的血!你不配当他的儿子,你是个懦夫!”他的愤怒消失得就像出现得那么快。阿雷雅看到那种因为绝望而带来的抽搐,那种比钢铁割裂血肉所造成的痛苦更可怕的精神上的创伤。这个老人一直为希望而活,如今这希望却彻底破灭。
“他们称我们为叛徒,但我们对你父亲是那样的忠诚。”老人身体发抖,声音也同样颤抖。“整个国家卷入战争,一半拥护你父亲,一半拥护僭王。如果那天那些魔法师贡献出他们全部的力量,而非见风使舵,总留着一分逃跑的力气;如果那天那些雇佣兵真的忠于合约,而非局势不妙就背信弃义;如果那天你父亲没有被刺杀……这么多如果,只要有一个没有实现,那么那天的胜利将属于你父亲,那么就轮到我们来称呼他们为叛徒。所有那些起兵拥戴你父亲登上王位的人都如同露珠一样消失了,只留下我这身发痛的老骨头苟延残喘。”
“但他毕竟遵从了约定……”
“约定?”老人发出一声冷笑。“僭王表面上遵照约定,没有夺去我的生命和财产,但却夺走了我的骄傲、梦想和荣誉。我被软禁在这里,看着僭王作威作福,享受着他根本不配的荣耀和财富。而其他人,则被他用各种光明正大的理由赶走或者杀害。我本该战死在那一天,或者像个有尊严的贵族一样失败后选择流亡,那样我就不会见到你,可以一直抱着希望。即使有生之年看不见僭王的倒台,起码也可以将一切归于命运的不公和诸神的捉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在绝望中慢慢腐烂。”
阿雷雅没有回答,默默地看着老人说完话。
凡尔德把赤火剑摔到阿雷雅脚下,“你走吧,你不是你父亲的儿子。你辜负了所有人的期望。拿着赤火剑走吧,永远不要回来。你玷污了这把剑的荣耀。”
阿雷雅没有说话,鞠了一躬然后退出了房间。当他走到城堡门口的时候,一个年轻的男孩追上了他。
“先生,这是凡尔德大人让我交给你的。”那个男孩把一个盒子交给了他。“另外,他让我转告你,他希望永远不要再看到你。”
“谢谢。”阿雷雅走出城堡的门,朝阳的光辉照耀在他脸上,让他感到一阵神清气爽。我做的是正确的,他最后一次这么告诉自己,然后走向自己的同伴。
“你刚才说的军队呢?老大。”在离开一段距离后,白炎问。
“在这里。”阿雷雅晃了晃手里的盒子,然后把盒子打开,向大家展示了一下盒子里面的东西。
“这是什么?”
“兵符,用来调动军队的凭证……有了这东西,我们就可以借助威博家族的私人军队。”
天色逐渐转暗。现在魔夜可以确定那些懒散的卫兵不打算继续履行他们的职责了。城堡废墟的几个窗口透射出灯光,说明现在并非睡觉时间。这也难怪,得到这么多的战利品,他们有理由狂欢好几天。
“我们进去吧。”魔夜首先离开草丛,沿着弧形路线,走向那片废墟。
阴影生物开始挪动身躯,它的智力让它明白和它一直精神紧密联系的人似乎发生了什么改变。但是这种改变却不是它可以分辨出来的。随着主人精神力量的驱使,它开始沿着阴影的次元迈向目标。很多纷杂的思想为它的触觉所感知。那个控制着它的思想给了它一个和上次类似的命令,让它去一个地方。它沿着阴影前进,城墙、废墟、杂草在它面前只是虚无,但是很快的,它感觉到某个特殊的存在,某个特殊的温血生物,在本质上和附近另外一个温血生物非常类似。
它从思维的波动辨认出这个温血生物,它还记得这个生物,这个与众不同的生物,以及彼此之间上一次的战斗。那一次胜利的是它,因为它占据突袭的绝对优势。但这一次不同,它知道这个温血生物已经先一步感觉到了它的存在。出于本能,它改变了自己的前进路线,让自己远远地避开了。
“怎么了?”罗丝德不解地看着魔夜。后者突然停下了步伐,四处张望。
“不……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感觉……”魔夜模棱两可地回答,刚才那种感觉转瞬即逝,让他几乎以为那是错觉。
不,那不是错觉,魔夜在头脑里挥去杂念。那种感觉很淡,却很真实,那个阴影怪物应该在附近某处……那个瞬间出现,攻击了他的阴影怪物。但是这个感觉……那个怪物已经走了?不,不可大意!
“快点!”罗丝德的催促声让他从思绪中回复过来。他匆匆跟着爱与美女神的牧师走进了这个土匪窝,心里则在考虑万一遇到某个武装的土匪该怎么办。
废墟后面是一个完全被废弃的区域。即使是夜里,借着星月的光依然能看见一些残缺锈蚀的武器嵌在断壁之间。一股绝望的气息在这片被攻陷的区域飘荡着。可以想象,城墙崩塌后,守卫者们在这个区域进行了顽强而毫无希望的抵抗,直到被彻底打败。进攻者踏着敌我双方的尸体,狂暴地席卷了整个城堡。
一阵脚步声打破了沉寂,那声音清楚地说明有人正向这里跑过来。脚步声纷乱不堪,跑来的人至少有三个。
不需要任何提醒,魔夜和罗丝德立刻避身到一侧。这里的断壁提供了很好的掩护。一声钝响伴随着惨叫声传来,听起来似乎有人摔倒了。接下来是一阵粗鲁的喝骂,夜深人静,因此两人可以很清楚地听见对话声。
“居然敢跑……不知道死活的家伙。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再敢跑,我把你的两…歹…砍下来去喂狗……浑蛋……要不是我们老大让你弹琴,我现在就砍了你……”
“听着,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一个小时后表演,如果到时候不演出,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还有你那些团员也一样!”
脚步声开始远去,魔夜略微探出头,看见三个武装的男人架着一个身体有些发福的人,骂骂咧咧地往回走。那个受害者的声音完全被强盗的嗓门盖住了。三个强盗中的一个穿着铁靴,因此脚步声格外的响亮。
“我们跟过去。”魔夜低声对罗丝德说道。几个思维的火花在他脑海里跳动,最后形成一个完整的计划。在罗丝德提出反对意见前,他已经先一步藏身在阴影里,跟在土匪们的身后前进。
城堡的结构确实有些复杂,特别是因为年久失修,很多地方都无法通行了。一股阴暗腐朽的气味飘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