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除非-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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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睡皱眉：“其实你上回弄得我挺疼的……”
郝梦架高双腿：“回来后我有好好观摩学习，这回保证到位。”
任睡随着床板晃动，下半身清醒精神，脑子却昏昏欲睡，从早上坐车过来，门口等了老久，再到给郝梦煮饭，之后帮忙打扫屋子……一天下来都没好好休息，但体谅到将近一个月未见，开学后两人的相处时间又会大大减少……还是迁就一下……
“ouch！”任睡嚎叫出声，果然还是好痛呐。
郝梦愉快地耕地结束，心满意足地搂着任睡，看着他在半梦半醒中游荡，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倒不是太计较处男情节，但任睡在床上会有意无意地以过来者的身份引导着自己，平时又总摆出一副事事迁就自己的模样，好像只是个陪自己玩过家家的人，郝梦忍不住拿自己和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学长对比……
该死，这种他什么都懂，而我什么都是第一次的感觉糟透了。
“人家是处男，多体谅一下会死啊。”郝梦嘀咕道。
“嗯？”任睡迷迷糊糊地听到声音，坐起身：“时间到了？那我们回家吧。”
“嗯，”郝梦有些抑郁寡欢，独自收拾好东西就先出门了。
任睡有些懵，弄不懂郝梦刚刚还像条啃完骨头的大狗，怎么瞬间又变成了患上抑郁症的猩猩。他静坐了几秒，没梳理出个头绪，也罢，回去再哄他吧。任睡也跟着收拾好东西，把该处理的东西细心地用塑料袋装好，亲自丢到了旅舍门口的垃圾箱。揉了揉腰，跟着等在街角的郝梦一同回家。
似乎和郝梦在一起后，任睡更多时间都充当着兄长的角色，虽然自己确实比任睡大了两个月，但相处过程中，两个人已经潜移默化地形成了一个折腾一个安抚的角色。如今，任睡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妥，而郝梦已经开始谋划如何打破这个平衡了。
回到家后，任睡抵挡不住困魔来袭，打了哈欠就匍匐上床。郝梦看着任睡在墙角缩成一团，叹了口气，伸手关了大灯，在漆黑中伫立了一会儿。
毫无困意。
下午睡到太晚，晚上又好好吃了一口肉，郝梦此时神清气爽，体力充沛，他轻手轻脚地扭开桌上的小台灯，无聊地翻着手边的书，脑子里却在盘算别的事。
这一年来，他始终不明白自己到底要过一种怎样的生活，才每日得过且过混日子。而任睡那种忙碌繁重的状态郝梦一开始是不齿的，直到自己喜欢上任睡，才正式地站在那扇门前，才正视到，自己是因为害怕没有能力去承担这样的压力，才选择不屑。而为了和喜欢的人站在一样的高度，郝梦下定决心去打开那扇门了。
如果说一年前，郝梦是站在一个脚尖的高度轻视任睡的话，此时，郝梦不得不全力以赴以求追赶上早就超越自己的任睡了。
他恨透了此时站在对方面前无能为力的感觉。无论学习成绩、办事效率、专业知识乃至家务活和外表，他都占不到优势了。与其说是自己把任睡吃得死死的，倒不如是任睡用甘愿蛰伏身下来安慰处处比不上自己的郝梦。
怜悯和安慰，他不需要！
初见时的那圈光环，早就消失了。如果不变得强大，怎么能让他继续喜欢自己。
郝梦烦躁地抓着毛糙的头发，说的容易做起来难啊。
路漫漫，不期还。
作者有话要说：
52
52、第 52 章 。。。
次日，郝梦下定了决心起了个大早，到厨房转了转，叹了口气，还是下楼买早餐。拎着包子豆浆回来的时候，任睡刚洗漱完，看到郝梦提着早餐回来明显一愣。
“你通宵了？”
郝梦歪着嘴没接话……尼玛身边睡了一个大活人都没发觉？！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有一茬没一茬的搭话。
“你什么时候返校啊？我们辅导员太坑了，说下午五点之前必须得回去！”
任睡顿了顿，小声说：“可能……明天就回去吧。”
“啊？！”郝梦抬起头，“提前这么多天？”
“不是……”任睡把脸撇向一边，“刚刚学长给我打电话，说早点回去准备开店……之前帮忙的学姐毕业了，我们得招新人……”
郝梦听了立马黑了脸，心中不快：“学长叫你回去你就回去？他不闲着嘛他做就好咯。”
“你怎么这么说？他……他马上要毕业了，现在准备考研，忙着啊！”
郝梦知道自己多虑了，却抑制不住火气：“我说你……和他在一块不别扭？”
任睡此时一脸天然呆：“不会啊。现在只是普通朋友。”
郝梦把吃了一把的包子一摔，没摔出气势却摔出一肚子气：“不别扭？不别扭你刚才犹犹豫豫地怕什么？”
任睡又好气又好笑：“这不是怕你不高兴嘛……我也想多陪你几天，可是学校的工作也确实让我早点过去。”
郝梦赌气不回应，心里也确实知道这个理，但是，越是明白就越生气。对方是大忙人，还没开学就有人争着需要他，而自己，对于别人，只是可有可无。郝梦的眼眸暗了暗，心情突然变得很低落，昨晚燃起的斗志被任睡无意地浇灭了一半。
任睡不明白郝梦为什么会突然从暴躁转为难过……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打破这沉默的局面。
时间冻结了五秒。
郝梦的喉结上下动了动，用手撑着脸让任睡瞧不见他脸上的神情，像是乏了。
“没事，你走吧。都是我不好，多心了。”
任睡罕见地听见郝梦认错，心里最先涌上的是不安。
“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郝梦挥了挥手，侧过身子走进卧室，他狠狠地握紧了拳头，用手臂擦去了眼角愤恨的泪水。
“不想被你瞧不起。”郝梦仰头止住泪水，在心里发誓。
几分钟后郝梦又回到了客厅，像没事人一样帮着任睡收拾好行李，搭着他的肩膀说不如今天去市区的古巷子逛逛？
任睡生怕郝梦再度发脾气，连声说好。
郝梦从郝寒烟的房间里拿出一台相机，说这是老爹装逼用的，今天让儿子也提升一下逼格。
两个人一路闲逛到市中心的中山公园，公园后头有两条古街，前几年还有出名的剧组来这里取景，古街里多是老字号的店面和古朴的建筑，天气炎热，老伯门袒胸露腹地拿着蒲扇下象棋，老太们穿着花衣裳，在凉亭里咿咿呀呀地唱着曲儿。
郝梦和任睡一走进巷子里，立刻感到时间慢了下来。一步生莲，二步流光，日头悄悄躲进了错落有致的屋檐后头，偶有凉风袭来，吹来一阵玉兰花香。
路遇一群吵吵囔囔的老伯，郝梦和任睡凑了过去，原来是一个喊另一个使诈，另一个又喊着无辜。郝梦不懂棋局，觉得无聊想走，而任睡拖着他，盯着棋盘。
“诶？”郝梦正想喊他走，任睡却先一步打断了老伯的争吵，“这个棋……还没死啊。”
“啊？”喊无辜的老伯留着长须，一听扭头看向任睡，奇怪怎么突然多出了一个半大小子。“你懂象棋？”
“嗯……”任睡挠了挠头，笑着说：“在村里无聊学了一点。”
“来来来！”老伯们很热情，“小伙子，你和这个老头子下一盘！”
骂人的老伯此时也眉开眼笑：“小伙子，你要是赢我我就不和他计较了！”
“诶……”任睡又看了看棋盘，最终是坐在了一头捻起棋子。
郝梦被围观的老伯们挤到了外围，只好爬到了公园后门的一只石狮子上头，端起了相机，透过镜头看任睡满脸严肃执棋的模样。
二十分钟后，原先气呼呼的老伯哈哈大笑：“算了算了，技不如人啊！还是输给你这个小娃娃了！”围观的老伯们也笑眯眯地夸着任睡厉害。
任睡礼貌地和任睡道了别，跑到郝梦身边，看着他从石狮子身上滑溜下来。
“不好意思啊让你等这么久……”
“没事。”郝梦带着笑意，偷偷地把相机放进背包。
“去吃四果汤吧。”
作者有话要说：
53
53、第 53 章 。。。
两个人一直在古巷子里转悠，寻找那些隐藏在街角巷内的古朴美食，郝梦边吧唧嘴边感叹，苟活二十载，竟然忽略了这么多珍馐美味。
日头见晚，霞光穿破了鳞次栉比的屋檐拱门，锐利又温柔地把余热遍撒大地，郝梦正低头吸噜着汤底，忽一抬头，恰好看见红日照影落在任睡的侧脸，一半落寞，一半光辉。
郝梦有些愣神，回首安逸享乐的大一与兵荒马乱的暑假，与任睡的关系几乎就是在纠结与混乱中越来越亲密，最终是携手相拥了。
我们始终是平庸的芸芸众生。
却因为牵起了对方的手，而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流光溢彩，那是自己散发出来的光芒，还是仅仅只是情人眼底出西施的欺骗？
郝梦垂下了眼帘，因为一瞬间他想到了未来。他和任睡即将要面对的困难与坎坷绝不比任何一对同性情侣要少，郝梦看着自己的手由舒张渐渐握成拳。
他扪心自问，自己有能力去处理好向父母好友出柜后的情况吗？
不能。
或者说他还没有百分百的信心。
“嗯？吃完了？”任睡吃得比较慢，把碗里最后的几根面条挑进嘴里，这才意犹未尽地抹了抹嘴，抬头看着郝梦一脸傻愣地盯着自己的手，有些好笑，出声打断郝梦的沉思。
“啊？”郝梦一时心绪混乱，听到任睡唤他，匆匆忙忙地站起身：“吃好了走吧。”
任睡笑着拉住他，“还没付钱呢。”
郝梦帮着任随最后确认一遍了行李，心里突然舒了一口气，他想，走吧，走了自己就能好好想想了。
任睡蹲在地上把行李袋的拉链拉上，突然回头看他，脸有些红：“嗯……今晚……还要吗？”
郝梦一时没反应过来：“要干嘛？”
任睡瞪着大眼看他，脸上有两片火烧云：“做吗？”
要是以往郝梦铁定流着口水就扑上去了，今天不知怎么了，心里始终缺了那一份兴致，他拉起任睡，轻轻搂着他，用鼻尖蹭他的脸颊，亲昵地说：“不了，昨天刚刚……怕你吃不消，下回吧。”
“哦。”任睡摸摸鼻子，有些害羞。
晚上两个人睡一张床，郝梦一开始搂着任睡，让他躺在自己的手臂上，想了想，觉得这似乎太大男子主义了，又把手臂从任睡头下伸出来，枕在了自己脑袋下边，两个人贴着，平躺着看着天花板。
任睡在黑夜里突然开口：“我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嗯……”郝梦沉吟一会儿后开口：“可能你要走了，心情有些低落吧……没事，你别管我，过几天开学就好了。”
“要不……”任睡扭头看他，讨好似的抓着他的衣角，“你陪我早点去？”
郝梦突然有些反感任睡这样以安慰自己为目的地向自己撒娇，语气沉了沉，听不出喜乐：“不了……谌旸他们过几天就走了，我想送送他们……”
“好吧……”任睡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突然又开口，“郝梦，你说我们以后……”任睡停顿了一下，整理措辞，“我们以后……就一直这样吗？”
郝梦心里咯噔一下，这么快就要面对这个问题了吗，他下午才刚开始考虑呢。
任睡没再追问，过了一会儿就睡过去了。郝梦这才侧头看向任睡模糊的睡颜，心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