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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刺客正传Ⅱ:皇家刺客-第69章

小说: 刺客正传Ⅱ:皇家刺客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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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会因此把我吊死。我感觉衬衫的布料是如何紧绷,我的肩膀和胸膛因满腔愤怒而膨胀。



我试着吐气,用意志力松开紧握的双拳,这可需要时间。嘘,我告诉他们。



嘘,否则你们会让我送命。当我控制住自己的声音时,便开口说话。



“今晚可让我看清了许多事情。”我平静地说道,然后转头看着黠谋国王,“陛下,我祝福您有个美好的夜晚,请您容许我先行告退。”



“嗯?所以你……度过了忧虑的一天,小子?”



“是的,陛下。”我柔声说着。当我站在他面前时,他那深沉的双眼就朝上方看着我的双眼,我也等待他应允让我离开。我深深地凝视这对眼睛,发现他根本心不在焉,完全不是他以往的样子,而他只是困惑地看着我然后眨了眨眼。



“好吧!那么,或许你最好休息一下,我也是。弄臣?弄臣,我的床铺准备好了吗?记得先用暖锅暖暖床,这几天晚上我都觉得很冷。哈!这几天晚上!又是白天又是晚上,弄臣,这话你要怎么说?”



弄臣跳了起来,然后对国王深深地一鞠躬。“我会说,国王陛下,这几天晚上想到白天的死亡就令人感到寒冷,可真是冷得让骨头都蜷缩了起来,一点儿也不假。这股寒意可会让人给冻死,而躲在您的阴影里可比站在您太阳般的光热下来得温暖。”



黠谋国王咯咯笑着说:“你真的是胡说八道,弄臣,不过你一向如此。大家晚安,去睡吧,你们两个小子。晚安,晚安。”



我在帝尊用比较正式的语气和他父亲道晚安时赶紧溜出来,唯有如此,才不至于在我走过瓦乐斯身边时想打烂他那张假笑的脸。我一走到外面的走廊,就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间。我想我会采纳弄臣的建议,把自己藏在切德的房里,最好别站在国王儿子面前忍受他的盛气凌人。



我独自在自己的房里度过那个夜晚。我知道当夜渐渐深了,莫莉会纳闷我怎么没去敲她的门。但我今晚没心情。我没这份精力溜出房间,偷偷摸摸爬着楼梯,接着又偷溜到走廊,担心会有人突然走出来发现我站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我曾经渴望寻求莫莉的温暖和柔情,并因此获得宁静祥和的感觉。但现在情况不同了,我惧怕彼此见面时的鬼鬼祟祟和焦虑不安,就算她在我身后关起门来,我也无法松懈内心的警觉,只因惟真在我心中,而我必须防止他感受到我对莫莉的感觉和思绪,不让这些暴露在我和惟真共享的连接。



第117节:为了自己而杀人



我放弃研读原本试着研究的卷轴,反正把古灵弄清楚了又如何?惟真会找到他自己想要的东西。于是,我翻身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即使周遭静止沉寂,我的内心却毫不安宁。我和惟真的联系如同我血肉中的钩子,这感觉一定和上了钩的鱼挣扎脱离钓鱼线的感受一样。我和夜眼的关系处于一个更深沉微妙的层面,但是每当它在那儿的时候,那对绿色的双眼就在我内心黑暗的角落发出柔和的光亮。这些部分永不安眠,从来不休息,也绝不静止,那份持续不断的联系也开始让我感到疲惫不堪。



几个小时之后,蜡烛即将燃烧殆尽,火焰也渐渐微弱,空气中细微的变化让我知道切德已经打开他那道无声的门。我起身上楼找他,但是我在楼梯上所踏出的每一步只让我心中的愤怒加剧。这股怒气并不像人们彼此之间的咆哮或打斗,而是源自疲乏和惊惶失措,就像遭受伤害一样。这种愤怒让人想停止一切,然后直截了当地说:“我再也无法忍受了。”



“无法忍受什么?”切德问我。他弯着腰在污渍斑斑的石桌上进行一些调制研磨的工作,然后抬起头看着我,语气中透露出真诚的关怀,让我终于静下心来看着听我说话的这个人。一位高高瘦瘦的老刺客,满脸痘疤,头发几乎全白,身穿那件熟悉的灰色羊毛长袍,衣服上总有污渍或小小的烧痕。我想知道他为国王杀了多少人,只因黠谋国王的一个字或是一个点头就行刺,毫无疑问忠于他的誓言。姑且不论这些行刺事件,切德本身其实是个本性温和的人。我忽然想问他一个问题,比回答他的问题还要紧迫。



“切德,”我问道,“你曾为了自己而杀人吗?”



他看起来有些惊讶。“为了我自己?”



“是的。”



“为了保护我自己的生命而杀人?”



“是的。我不是指为了国王而杀人,而是杀人……让你的生活更好过些。”



他哼了一声。“当然没有。”然后他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



“为什么不?”我追问着。



他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可没人只为了图个方便而随意杀人,这是不对的。这叫谋杀,小子。”



“除非为了国王杀人。”



“是的,除非为了国王杀人。”他轻松地表示赞同。



“切德,这有什么不同?为自己做这件事,和为黠谋做这件事有什么不同?”



他叹口气停下手边的搅拌工作,走到桌子尽头坐在高凳上。“我记得自己也曾问过同样的问题,但我不是问别人,而是问自己,因为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的导师已经去世了。”他坚定地注视我的双眼。“这就要看个人的信念了,小子。你相信国王吗?国王应该要比你同父异母的兄弟,或是你的祖父来得意义深远,要比老好人黠谋,或是善良诚实的惟真来得重要。他必须是国王,一个王国的核心,轮子的轮轴。如果他是这么重要的人,如果你相信六大公国值得维护,而人民的福祉会因国王伸张正义而获得更多保障,那么,答案就出来了。”



“如此一来,你就可以为了他而杀人。”



“没错。”



“你曾违背自己的判断而杀人吗?”



“你今天晚上的问题挺多的。”他平静地警告我。



“或许你让我孤独太久了,我才有时间想这些问题。当我们每天晚上见面时,总是聊一些其他的,加上我也很忙碌,所以没去想这么多,但现在我想到了。”



他缓缓点头。“思考不总是……令人感到舒服。它总是好的,但也总是令人不舒服。没错,我曾违背自己的判断而杀人,但这又回到了我刚才所提到的信念。我必须相信对我下令的人比我懂的还多,而且见多识广也比较有智慧。”



我沉默了许久,切德却放松了起来。“进来吧,别站在门口。我们一起喝点酒,然后我要和你谈谈……”



“你曾经单凭你自己的判断杀人吗?为了整个王国的福祉?”



切德看了我一会儿,露出烦恼的神情。然后他别开头,低头凝视自己苍老的双手,他相互搓揉皮肤苍白如丝的双手,手指摸着显眼的红色痘疤。“我不做那些判断。”他忽然抬头看着我。“我从不接受那种负担,也不希望有这样的顾虑。这不是我们该做的,小子,那些是国王该做的决定。”



“我不是'小子',”我指出,自己也吃了一惊,“我是斐兹骏骑。”



“要强调斐兹。”他严厉地指出,“你是逊位王储的非婚生子。他放弃王位,也让自己无权做什么判断。你不是国王,斐兹,甚至不是一位真国王的儿子。我们是刺客。”



“那我们为什么在真国王遭下毒时站在一旁不管?”我接着直截了当地问道。“我看到了,你也看到了。他接受诱惑服用令自己丧失心智的药草,而当他无法思考时,就接受更多诱惑服用让他变得更傻的药草。我们知道这个来源近在眼前,我也怀疑它的真正出处,而我们却眼睁睁看着他日渐萎靡消沉。为什么?这又是什么信念?”



他的话像刀一般刺着我。“我不知道你的信念在哪里,我原以为在我身上。我懂得比你还多,而且我效忠国王。”



这回轮到我瞠目结舌了。过了一会儿我缓缓穿过房间,来到切德存放酒和酒杯的橱柜前,我小心地斟满两杯酒放在托盘中,然后将托盘端到壁炉旁的桌子上放好,接着就坐在壁炉的石台上。过了一会儿,切德走过来坐在他那张软垫椅上,从托盘中举起酒杯啜饮着。



“过去的一年对我们来说都不好过。”



“你很少找我,而当你找我来的时候,又满怀秘密。”我试着不让语气透露出指控的意味,但还是没什么用。



切德发出短短的笑声。“而你是个自动自发提问题的家伙,可真让你困扰了是吗?”他又笑了,无视我发怒的神情。当他说完的时候,他又喝了口酒然后看着我,深沉的双眼中仍舞动着兴味。



“别怒视着我,小子。”他告诉我。“你对我所要求的一向是我对你所期待的两倍,甚至更多。在我心中,一位师傅总有权期待学生对他抱持信念和信任。”



“你有啊!”我过了片刻说道,“而且你也说对了,我确实有自己的秘密,我也期待你信任这些是正直高尚的秘密,但我可以把我的秘密告诉你,而你却没有。每当我走进国王的房里,就看到瓦乐斯的熏烟和药草对他发挥效应。我想杀了瓦乐斯,好让国王恢复神志。接下来,我想要……完成这个任务。我要移除这些毒药的来源。”



第118节:你想杀了我?



“那么,你想杀了我?”



这感觉好像被泼了一桶冷水。“你是瓦乐斯提供给国王毒药的来源?”我确信自己误会了。



他缓缓点头。“有些是,而且可能就是你最反对的那些。”



我的心既冰冷且僵硬。“但是,切德,为什么?”



他紧闭双唇看着我,过了片刻他开口柔声说道:“国王的秘密只属于国王,我不能说出来,无论我认为听到的人是否也会保守秘密。但是,如果你能像我训练过你的一样好好用脑筋思考,你就会知道我的秘密。我并没有对你隐瞒这些,而你也可以从我的秘密中推论出许多你自己的秘密。”



我转身搅动身后的炉火。“切德,我很疲惫,疲惫到无法玩猜谜游戏。难道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但如此一来我就失信于国王了。况且我刚刚说出那些已经够糟糕了。”



“你简直是吹毛求疵!”我愤怒地大叫着。



“或许吧,但这是我的事。”他镇静地回答。



他出奇的镇静反倒激怒了我。我猛烈地摇头,暂且把这个谜团拋到脑后。“你为什么在今晚召见我?”我冷漠地问道。



他平静的眼中掩藏了一丝受伤的神情。“或许只是想看看你,或许阻止你做傻事或制造永久伤害。我知道哪些事情让你觉得沮丧,我对你保证我会分担你的忧虑。但是现在,我们必须继续走回分配给我们的道路上,并且怀抱信念。你当然也相信惟真会在春季前回来,然后让所有事情步入正轨。”



“我不知道。”我勉强同意。“当他出发进行这项荒谬的任务时,我感到十分震惊。他应该留在这里继续他当初的计划。但现在看来,等他回来之后,一半的领土不是会沦为贫瘠之地,就是给割让掉了,如果照帝尊这么处理的话。”



切德平视着我。“'他的'王国依然是黠谋的王国,记得吗?或许他信任他的父亲能让国土保持完整。”



“我想黠谋国王都无法让自己不受侵扰,切德。你最近有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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