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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刺客正传Ⅱ:皇家刺客-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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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蓝斯,是公羊公爵的马夫。那匹马已经出售给我的公爵,而且不光是它,还有其他两匹有斑点的母马和一匹阉马。看看我这里的文件。”



当我们缓缓转身时,提尔司人就拿出一幅卷轴。当我看到一块公鹿堡的红蜡封印时,心中突然一震,看来这是真的。阿手缓缓接过卷轴并斜眼瞥着我,我便上前站在他身边。他认得一些字,但阅读对他来说一向很费事,虽然博瑞屈有教他一些,但识字对他来说仍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从他的肩膀后面看着他展开卷轴研读。



“上面写得很清楚。”提尔司人说道,伸手想拿回卷轴。“让我念给你们听?”



“不用麻烦了。”当阿手卷起卷轴时,我对提尔司人说道,“这上面写得挺详细的,但很明显有缺失。虽然帝尊王子签署了,但峭壁不是他的马。它和那两匹母马以及那匹阉马都是公鹿堡的马,只有黠谋国王可以出售它们。”



“王储惟真不在这里,现在由帝尊王子代理他的职务。”



我把手放在阿手的肩上制止他发怒。“王储惟真的确不在,但是黠谋国王和珂翠肯王妃可都在,他们两人之中一定要有一个人签署文件,才能出售公鹿堡马厩里的马。”



蓝斯将他的卷轴抢回去,亲自检视上面的签名。“我想,惟真不在的时候,帝尊王子的签名对你来说应该足够了。大家都知道老国王大部分的时候都神志不清,而珂翠肯的话,这个嘛……她不是瞻远家族的人,真的。所以,惟真不在时,帝尊就是……”



“王子。”我精确地说出这字眼。“用言语贬低他视同背叛,而把他说成是国王或王后也是一样,只因他都不是。”



我将这暗示性的威胁深深植入他的心中。我不会直接指控他叛国,否则他将难逃一死;但就算蓝斯这等自负的混蛋,也不值得为了重复他主人的大胆妄言而送命。我看着他睁大了双眼。



“我没有任何恶意……”



“没事了。”我在此时说道,“只要你记得以后别再向没有马的人买马。这些可全都是国王所拥有的公鹿堡马匹。”



“当然。”蓝斯因慌张而颤抖。“或许这是一份错误的文件,我也相信一定是哪里出了错。我回去找我的主子。”



“明智的抉择。”阿手在我身旁柔声说着,重拾权威。



“好吧,我们走吧!”蓝斯捏了捏他的男仆,还推了他一把,只见这男孩一边跟随他的主子,还一边回头怒视着我们。我不怪他,因为蓝斯就是那种非得在别的地方泄愤的家伙。



“你想,他们会回来吗?”阿手平静地问我。



“他们会回来,否则帝尊就要把钱还给公羊公爵。”



我们沉默地思考那个可能性。



“所以,当他们回来的时候,我们该做什么?”



“要是只有帝尊的签名,就什么都别做。如果文件上面有国王或王妃的签名,你就一定得交出马匹。”



“其中一匹母马怀孕了!”阿手提出抗议。“博瑞屈对小马寄予重望,如果马儿离开了,他回来会怎么说?”



“我们得一直记住这些是属于国王的马,而博瑞屈也不会怪你奉命行事。”



“我不喜欢这样。”他用忧虑的双眼仰望着我。“我想如果博瑞屈在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我想还是会的,阿手,别认为这是你的错。我怀疑这恐怕还不是我们在冬季结束前所遇到最糟糕的事。不过如果他们真的又回来了,别忘了告诉我一声。”



他沉重地点点头,我也就离开了。这趟马厩的拜访变得很不愉快,我可不想经过一排一排的厩房,然后在心中纳闷冬季结束前还会剩下多少匹马。



我缓缓走过庭院,然后走进堡里准备上楼回房。我在台阶上停了下来。惟真?



没反应。我可以感觉到他在我的内心传达意愿,有时候甚至可以传达思绪,但每当我试着找寻他时却都没有下文,这可让我慌了。如果我能准确无误地技传,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wωw奇書网我停下来仔仔细细地诅咒盖伦以及他对我做的好事,因为他将我原本拥有的精技能力燃烧殆尽,只剩下不可预料的残缺能力。



但是端宁和择固,还有其他精技小组成员呢?为什么惟真不运用他们探询现况,并且让他们知道他的意愿?



一股恐惧在我心中蔓延。毕恩斯的信鸽、信号火光和在烽火台里技传的人。王国里所有的通讯线路,以及和国王之间的沟通管道似乎不怎么管用。这些沟通管道将六大公国联结成一个统一的王国,而不是由公爵们所组成的盟国。在此动荡不安的时期,我们比以往更迫切需要它们,但它们为何逐渐失去效应?



我把问题留给切德,期盼他能尽快召见我。最近他没有像以前那么常见我,让我感觉自己不像以往那样常和他私下会谈。也罢,我不也把他摒除在自己的生活之外?或许,是因为我对他隐瞒了我的秘密才会有这种感觉,也可能是刺客之间自然产生的距离。



第114节:跟劫匪和谈



我走到房门前,看到迷迭香正放弃敲房门准备离去。



“你找我吗?”我问她。



她严肃地屈膝行礼。“珂翠肯王妃希望您尽快去找她。”



“那就是现在了,不是吗?”我试着让她微笑。



“不,”她扬起头对我皱眉,“我是说'尽快,大人。'不是吗?”



“当然。是谁让你勤奋练习这些规矩啊?”



她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费德伦。”



“费德伦结束他的夏季旅程回来了?”



“他已经回来两个星期了,大人!”



“你看,我都不知道!我下回碰到他的时候,一定会告诉他你的谈吐是多么合宜。”



“谢谢您,大人。”她完全忘了自己小心维持的礼仪,蹦蹦跳跳地走到阶梯顶端,然后我就听到她那轻快的脚步声如同滚落的小卵石,像一道瀑布似的倾泻而下。这孩子挺合适的,难怪费德伦想训练她成为传达讯息的使者,这是他担任文书的职责之一。我进房片刻便换上干净的衬衫,然后下楼前往珂翠肯的房间,敲门过后迷迭香就来开门。



“我这不就来了。”我告诉她,看到她都笑出酒窝了。



“请进,大人。让我通知我的女主人您来了。”她这么告诉我,然后指着一张椅子示意我坐下,就一溜烟跑进内房了。我听到从里面传来女士们的轻声细语,也从门缝看到她们一边刺绣,一边聊天的样子。珂翠肯侧着头看了看迷迭香,向其他人告退之后就走出来找我。



稍后珂翠肯来到我面前。有一会儿我只是注视着她,蓝色的长袍和她那对蓝色的双眼互相辉映,晚秋的光芒透过漩涡状的玻璃窗照着她闪闪发亮的金发。我凝视着她,接着就明白自己这个举动是源自惟真,于是垂下双眼立刻起身鞠躬行礼,她却还没等我站直就开口。“你最近曾去探望国王吗?”她劈头就问。



“这几天没有,吾后。”



“那么,我建议你今晚去拜访他。我很担心他。”



“如您所愿,吾后。”我继续等待,因为想也知道这不是她找我来的真正原因。



过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斐兹,我在此地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孤寂,难道你不能叫我珂翠肯就好,稍微把我当成普通人看待吗?”



这突然转变的语气让我几乎失去平衡。“当然。”我回答她,但语气还是太正式了。



危险,



夜眼轻声说道。



危险?怎么说?



这不是你的伴侣,而是首领的伴侣。



这感觉好比用舌头寻找口中的蛀牙般,让我十分难受。我必须抵抗这个危险,不论我见到她的时候心跳有多么剧烈,她毕竟是王后,我不是惟真,而她也不是我的爱人。



但是,她是我的朋友,早在群山王国的时候她就证明了这点,所以我也应该给予她朋友间相互的温暖情谊。



“我去探望国王了。”她告诉我,然后示意我坐下,她自己则坐在对面壁炉边的椅子上,迷迭香也将她的小凳子搬过来坐在珂翠肯脚边。尽管房里只有我们三个人,王后仍然降低声调倾身向前对我说话。“我直接问他为什么不在那位骑士来的时候通知我,他却一脸疑惑,而且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我的问题,帝尊就进来了。看得出来他匆匆赶来,好像有人跑去通风报信说我在那儿,让他立刻放下手边的事情赶来。”



我沉重地点点头。



“他让我根本无法和国王交谈,反而坚持要对我解释一切。他声称有人直接把骑士带来国王的房里,而他刚好在探望他的父亲时遇到他,然后就让那男孩去休息,他自己则和国王谈话。他们一致决定现在已经无法再做什么了。接着黠谋就吩咐他对那位男孩和聚在一起的贵族们说明国库的状况。据他说,我们快破产了,所以每一分钱都得看得紧紧的。毕恩斯应该自己看着办,他这么告诉我。而当我问他毕恩斯的人民难道不是六大公国的人民时,他就告诉我毕恩斯一直以来或多或少都自给自足,所以要求公鹿公国防守如此偏北的绵长海岸似乎不太合理。斐兹,你知道近邻群岛已经割让给劫匪了吗?”



我差点儿站不稳。“我知道这不是真的!”我简直气炸了。



“帝尊说已经割让了。”珂翠肯同样难以平复情绪。“他说惟真在出发之前已经决定,我们无法保障他们不遭劫匪突袭,所以才把坚贞号战舰召回来。他又说惟真技传愒懦,也就是那艘战舰上的精技小组成员,吩咐他让战舰驶回来维修。”



“那艘战舰在收成之后才重新整修,然后就出海守卫海豹湾和群鸥岛之间的海岸,要是近邻群岛求援,它就能做好准备,这是舰长的指令,好让大伙在冬季的海面上勤练航海技术,况且惟真也不会弃守那条海岸线。如果劫匪在近邻群岛稳固军力,我们将永远无法摆脱他们的侵犯,如此一来他们无论在冬季或是夏季都可以从那儿突袭我们了。”



“帝尊宣称他们已经占领那儿了,所以现在只能跟他们和谈。”她那蓝色的双眼端详着我的脸。



我逐渐感到沮丧,几乎要晕厥过去。这怎么可能是真的?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情?我内心的惟真也正反映出我的困惑,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我认为王储绝不会跟劫匪和谈,除了带剑去砍杀,哪有跟劫匪和谈的道理。”



“对我隐瞒这个秘密,不就是为了不让我烦恼吗?帝尊还暗示,惟真对我隐瞒这些秘密,是因为我无法理解这些状况。”她的声音颤抖。她的丈夫认为她不值得知道这些秘密,这可比近邻群岛遭遗弃而落入劫匪手中更令她感到悲愤。我多么渴望将她拥入怀里安慰,内心因而感到痛苦。



“吾后。”我嘶哑地说道,“请听我说出实情,就如同惟真亲口告诉您。您一向是真诚的,但这个论点却不是。我会查出这渔网般繁复的谎言的底细,然后狠狠切开它,我们就可以瞧瞧会有什么样的鱼儿掉出来。”



“我能信任你暗中打探此事吗,斐兹?”



“吾后,很少人像您一样知道我曾受过什么样的训练,好进行暗中查访的任务。”



她沉重地点点头。“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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