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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万夫长-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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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种从此更加茁壮。”

“H!”

“谨记主的教诲,

待人如一,

如同对待自己的灵魂。

无论何时何地,

绝不让欺骗蒙蔽自己,

作恶他人。

对错早晚会分明,

只要问心无愧,

不怕黑夜会变成白天!

伴着两位姑娘的祈祷,地上的“H”与“D”字母分别闪耀出青色与橙色的光芒。麦斯擦了擦大汗淋漓的额头:仪式已经几乎进行了一半,看来还算顺利。

就在这时,一道异响从空中传来,一股肉眼无法察觉的力量破空而至,重重地击在了茱丽的光环之上,金色光华剧烈地抖动起来,似乎随时会消散在空气中。茱丽身躯猛地摇晃起来,鲜血自她的唇边和鼻中涌出。麦斯心里一沉,他不知道这位姑娘能不能经受住这沉重的打击,如果她昏晕过去或者颓然倒地,那一切就都完了。

茱丽的身体如同狂风中的残叶,波涛里的孤舟,随时都有可能粉碎和倾覆在凶暴的力量中,她紧紧咬住嘴唇,双目紧闭,两道秀眉拧在一起,任由嘴鼻里的鲜血流过下颚,滴落在胸前的双手上,殷红如天际的朝霞。

祈祷!祈祷!

茱丽在心里大声地告诉自己,不断地颂念着自己平时最喜欢的祷告词:

经历了尘世间一切的痛苦,

方能明白慈悲与宽容的意义。

只要心中有光,

再苦,再难,

也有回到天堂的一天。

阿门!

唐古拉斯心里一惊,举在面前的十字架微微地颤抖:“好坚强的精神,这个女人是谁?”

就在此时,又有两根蜡烛的火焰暗了下去。唐古拉斯暗暗叫苦,刚才那遥远的精神攻击已经是他此刻的极限了,没想到对方如此的顽强,硬是生生没有倒下。他心里明白,其实现在他最正确的选择就是中止弥散仪式,然后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休养。

中止弥散?不可能!他迅速在心中否定了这个想法。他是唐古拉斯!历史上最年轻的能够施展天罚的神父,教皇的亲侄子。他不想又看到麦卡锡那张不阴不阳、面带讥讽的肥脸,更不能允许自己失败在几个女子的手中!

双手猛地扬起,唐古拉斯的面庞扭曲地像一头凶恶的猛兽,平日的斯文和俊秀早已不见,黑暗中,他的一双眸子通红,仿佛要择人而噬:“圣徒约翰啊,请允许渺小的我再一次借用你伟大的力量吧,只要……”话还没有说完,一股狂潮向他涌来,就在他做出反应以前,凶猛的力量已经把他卷了起来,重重地摔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唐古拉斯的身体从墙上滑了下来,他痛苦地呻吟着,慢慢爬起,倚着墙壁坐了下来,满脸鲜血和尘土,五脏六腑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简直要把他的灵魂与意识撕得粉碎。

无神地盯着前面勉强还在燃烧的烛光,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导师庞格勒先生的话:“弥撒七宗罪是一把锋利的双刃剑,既能对别人进行审判,也有可能对自己产生伤害。你在施行弥撒时,一定要保持心态超然与平和。记住,任何情绪的波动,都可能会让你陷入七宗罪的影响之中。

唐古拉斯的脸上扯出一丝苦笑:“一而再地妄想借用神迹中的力量,这不就是贪婪吗?唉,难怪圣约翰要惩罚自己了。”

伴着麦斯的喝令,另外三位姊妹相继完成了祷告,六彩光芒回旋往复,只等着最后的汇聚。爱丽思银铃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母亲的怀抱啊,

是众生最安全的港湾。

我们来自于尘土,回归于尘土。

时光穿梭,却带不走我们对根的热爱。

用自己最热切、最崇敬的心情,

向着大地一声呼唤,你是我的至爱!

“E”字母亮了起来,一道翠绿色的光芒腾空而起,与其它六道光芒融聚在一起,顿时汇成出一泓比方才不知道要亮多少倍的七彩之光。辉光照耀下,七位姑娘的脸庞晶莹夺目,亮丽不可方物;纵有鲜血点染,亦是岩间的圣母,充满了自然与圣洁。

文森特脸颊忽地一凉,抬头望去,只见漫天的雪花正飘飘荡荡地顺风而下,犹如一个个跳舞的白色精灵,在天地间自由的漂流、欢唱。

与此同时,“圣约翰的醒悟”礼拜堂内。

唐古拉斯蜷缩在墙角,默默地看着七根蜡烛所发出的光芒越来越弱,眼角含着湿润,也不知是血还是泪。

烛光一闪,黑暗无声无息地降临。



第三十章 一念的距离



威敏斯特大教堂,红衣主教祷告室

麦卡锡站在窗前,凝视着教堂外路灯下越积越厚的雪地,脸上带着沉思的表情:冬天又来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身后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一个低沉的、略带惊惶的声音响了起来:“主教大人,不好了,唐古拉斯神父失败了。”

麦卡锡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他现在怎么样?”

“他满脸是血晕了过去,看样子伤势很重,我已经派人把他抬去休息了。”

麦卡锡脸上忽然浮现了一丝微笑:“很好,看来事情的发展全在我的意料之中。你干得不错。”

身后的黑衣人一愣,垂首道:“您的意思是?”

“阿昆塔,你知道我为什么安排唐古拉斯在圣约翰礼拜堂内布道吗?”

黑衣人思索片刻,小心翼翼地道:“因为您预计到巍恩会做顽强的抵抗,未雨绸缪,通过圣徒的遗迹来提高唐古拉斯的精神能力。”

“这只是其一而已。”麦卡锡转身看着自己的亲信:“唐古拉斯表面谦和,骨子里却十分高傲,绝不会允许自己屡次失败,所以他这次必定会全力而为,不留余地。阿昆塔,如果你手里有一把锋利的宝剑,虽然还没有完全掌握它的力量,你会在与敌人相持不下的时候弃之不用吗?”

“不会。”阿昆塔断然道。

“以唐古拉斯的修为,通过他手中的圣物,或许能借用一次遗迹中的神力,但如果肆意妄为,不知收敛,必然会遭到严厉的惩罚。唐古拉斯他自己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但年轻人心高气傲,遇到强劲的对手,恐怕是做不到悬崖勒马的。”说到这,麦卡锡叹了口气:“不过,能把唐古拉斯逼到这个田地,这个巍恩的实力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我本只打算让唐古拉斯事成后回到黄昏城堡好好地休息一段日子,没想到他居然受了重伤。”

阿昆塔仔细想了想,叹服道:“您的设计太高明了。”

麦卡锡摆了摆手:“不过这样也好,我干脆就顺水推舟,把所有的障碍统统除去,免得日后还有麻烦。”顿了一顿:“我这就去王宫觐见王太后陛下,说明这里的一切。阿昆塔,唐古拉斯的后事就由你来处理吧。”

“后事?”阿昆塔脸上一愣。

“伤重不治,英年早逝,这种事情你以前没听说过吗?”麦卡锡淡淡地微笑道。

“我明白了。”阿昆塔躬身一礼,身体迅速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麦卡锡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走到镜子前,看着因为整夜未眠而通红的双眼,心里默默道:“教皇陛下啊,既然你想让人取代我,就别怪我先一步下手了。”

猛地转身,麦卡锡冷然高声道:“换装、备车!”

※※※※※※※※※※※※※※※

萧府,亲王书房。

范德亲王坐在书桌前,看着眼前的麦斯,麦斯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头发上还带着零星的雪花。

“巍恩现在怎么样?”

“应该问题不大,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已经恢复了一些意识,静养一段时间便可以了。”

“嗯。看来你这个方案虽然冒险,但还是成功了。”

麦斯放下茶杯,忽然喟然道:“其实这就是天意啊,倘若巍恩没有费心安排那七个姊妹的未来,急切间又去哪里能找到这么合适的人?”

范德亲王点点头,正要说话,敲门的声音响起:“殿下,我是切尼。”

“进来吧。”

一名身材彪悍,神情肃厉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施礼后道:“殿下,我们的人从威敏斯特传来了消息。”

“唐古拉斯情况如何?”

“唐古拉斯已经毙命,尸体上盖着白布,停放在教堂里。”

“什么?”范德与麦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确定吗?”范德追问。

“我确定。”切尼沉声道。

范德沉下面孔不再说话,切尼的作风他明白,没有十分把握,不会轻言肯定。

麦斯脸上露出迷惑的神情:“这怎么可能?我们虽然中止了他的弥撒,却没有反击的能力,充其量,他可能会受点皮肉之伤,怎么会一下子就没命了?”

范德沉吟着,忽然问道:“那麦卡锡什么反应?”

“麦卡锡已经离开了大教堂,前往王宫,现在正在等待觐见。”

范德麦斯二人对视一眼,麦斯道:“这么晚了他去太后那里干什么?”

“难道,”范德心思电转:“他是借着唐古拉斯的事情去太后那里请王命去了?”

“很有可能,唐古拉斯可是教皇的侄子,他一死,事情可就严重了。”麦斯一惊:“如果他说服太后,请来王命来缉捕巍恩,就是你也护不住他吧。除非……”他停住了话头,没有接着讲下去。

范德挥了挥手,切尼退出了书房。手指敲着书桌,他沉吟半晌,忽道:“他这是要逼得太后和我之间摊牌啊。”

“摊牌?”麦斯想了想,也苦笑道:“嗯,有道理。他倒会挑时机,难怪霍华德斗不过他,比起麦卡锡来,他实在是温和有余,心计不足啊。若真是如此,我觉得唐古拉斯的死很值得商榷。”

范德微微颌首:“麦卡锡有备而来,估计他一直就等着这个机会呢。如果我猜得没错,一旦太后被说服,等下就有可能会召我进宫。”

“那你打算怎么办?”

范德苦笑:“没想到这一天终于还是要来了。”

麦斯盯着范德,缓缓道:“你想要动武?”

范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在书房中间来回踱了几步:“我是一个军人,我的本能是消灭每一个想要侵犯我的人。”

“军人的职责是保卫国家和民众,不是用来对抗王权,甚至挑起内战的。”

范德的脚步一停,猛然转身,一双鹰目射出冷冷的电光,紧紧地盯着麦斯:“你什么意思?”

麦斯从容地答道:“我只希望你考虑清楚,不要因为个人的荣辱得失,使得国家陷入流血的战争中。”

“难道你要让我看着巍恩掉脑袋?”

“你说得太严重了,其实就是退一步而已。”

“怎么退?”

“让巍恩离开王都,找个隐秘的地方暂且先养伤,这样既能保护他的安全,你和太后之间也多了些回旋的余地。当然,这是你的主动让步,面子上可能会不好看一些。”

顿了一顿,麦斯诚恳地道:“范德亲王,我以神的名义请你郑重考虑我的建议。比起死亡与战火来说,个人的面子毕竟还是轻了些。”

范德长叹一声,坐回了椅子中:“麦斯,难道你以为我就想打仗吗?如果不是怕挑起内战,让别的国家有机可乘,我又何必一直苦苦经营到今天?”

“有时候,天使与罪人之间,不过是一念的距离。”

萧特来到书房,范德简要地把事情叙述了一遍,萧特的脸色变得苍白,眉毛轻轻皱着,道:“那咱们怎么办?”

范德干脆地道:“你立即带巍恩离开王都,暂且先避一避。我已经跟切尼说了,他会带人路上保护你。”

“我们去哪?爱丽舍行宫?”

“不行。”范德断然道:“那里离王都还是太近了,你带他回你二叔那里好好养伤,以后的事回头再说。我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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