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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万夫长-第19章

小说: 万夫长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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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斯思考着,缓缓道:“巍恩虽然年轻,但思想独特,而且良知未泯,让人还捉摸不透。”

“嗯,我觉得这人身上有着许多秘密,是个耐人寻味的家伙。”

麦斯道:“从刚才的事情来看,他能够借助身边的可用资源,因势成事,做事不拘一格,以他的年纪,很难得了。”

箫先生低头思忖着,半晌道:“难道,他真的是一位圣徒?”

麦斯摇头道:“圣徒什么样,谁也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即便是圣徒,也不是生来就无所不能的,他势必也要经过无数的坎坷磨炼,才能有大放异彩的那一天。”

箫先生点了点头,陷入沉思中。

过了一会儿,麦斯道:“希望他这次施法顺利,不要出什么意外。”

“不会吧。”箫先生一惊:“我看他刚才的样子,倒是很轻松呢。”

“希望如此。”麦斯喟然一叹,目光转向车厢:“他毕竟还是太年轻了,几天之内连续施法,恐怕没那么简单。要知道,诅咒不是普通的魔法,不但施法时会消耗大量的精力,而且一旦精神不济,施法失败,诅咒的力量很可能反噬本体,令施法人受到严重的伤害。甚至,就此丢掉性命。”

麦斯说得很对,几天前对若拉的第一次正式施法,几乎耗干了巍恩的精力,这几天虽然通过休息,体内的力量得到了一些补充,但是再次施法,他还是泛起了力有未逮的感觉。

无知者无畏,倘若巍恩知道施法失败,诅咒反噬的事情,他还会坚持吗?

巍恩坐在原地,整整一刻过去了,但他却还在调整呼吸,纹丝未动。他心里明白,净化之光已经属于中阶咒语,对于他这个刚刚入门的人来说实在是勉为其难,但是,正如文森特所言,拥有力量的同时,要承担相应的责任。时间不等人,对于黑死病这个世纪恶魔来说,倘能早些找出相关的对策,便不知能夺回多少无辜的性命。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巍恩开始念颂咒语:

祝福与祈祷的交错,编织了时光的迷网。

上古的果实蕴涵了疑虑的种子,

贪婪令信仰沦丧,虔诚从此变成了叛离。

黑色的竖琴在风中吟唱,

悔恨吧!

唯有执着,

才能摆脱欲望的侵蚀。

太阳与月亮的交替,汇聚了历史的长河。

财富的光泽下隐藏着嫉妒的毒牙,

奢侈令生命褪色,纯洁的光华一去不返,

湛蓝的星空在天穹中闪耀

哭泣吧!

唯有忏悔,

才能纠正昔日的过错。

奉献与牺牲的交互,引领了大地的长青。

如花的笑颜里忘记了曾经的承诺,

自私令感情变质,洪水将淹没饥荒的世界,

最后的孤舟在风雨中穿梭,

愤怒吧!

唯有真诚,

才能安睡于百鬼狰狞的子夜。

咒语还没念完,巍恩的汗水已经湿透了后背,他忽然发现,自己已是强弩之末,再没有精力完成最后的部分了。然而,身体里的力量已经被调动起来,当他没有精力控制时,这力量便如无缰的野马,在身体里狼走豕突,毫无规律。如同一个人推着滚石上山一样,当他身匮力乏,无能为力的时候,他才惊恐地明白一个道理,滚石是不会停留在山坡上的,要么向上,要么,碾过推石人的身体滚下山去。

巍恩的呼吸和心跳急促如战场上的鼓点,心脏几欲裂胸而出,巨大的能量快速地逼近他身体承受的极限,死亡,已经开始令他两眼发黑。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悠悠传来,遥远地如在云与海的彼端,却又清晰地似乎就在耳边:

不息的生命之河啊,

请回答我的呼唤。

用你毫无瑕疵的奔流,

让死亡与衰老,再次绽放婴儿般的微笑。

净化吧!

以光的名义,

驱汝邪恶!

还汝欢乐!

一股无比精醇的能量随着声音自胸前的十字架传出,迅速蔓延到了他的身体,神经和大脑里,巍恩只觉得精神一振,仿佛一个濒死的沙漠旅人得到了一碗清冽的甘泉。他颤抖地将手抬起,覆盖在了药粉之上,盒内的光华猛地大盛,如同漆黑夜路上的一盏明灯。

过了许久,巍恩长长地喘了一口粗气,将手从药盒上挪开,斜斜地靠在了车壁上。擦了擦额头上汗珠,他仔细回味着刚才的情景,这才明白了诅咒反噬的凶险,暗道侥幸,向着半空道:“谢谢。”

车厢内静悄悄的,巍恩的感谢没有回答。那个冰冷的声音像出现时一样,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巍恩叹了口气,眼光聚焦到了刚刚接受完诅咒的药粉上。

除了颜色以外,药粉没有大的变化。巍恩心道,小命都差点儿搭上,也不知道这新药管不管用,要是不管用,那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赔了夫人,谁的夫人啊?”巍恩心里嘟囔着,起身掀开了车帘。外面天色已黑,不远处的一棵梧桐树下,文森特正倚着树干,安静地守望着。巍恩一笑,心里涌上了一股热流。

文森特接过药盒,卡门、若拉、箫先生等人也闻讯赶来,众人仔细端详着晶莹洁白的药粉,半天,文森特突然道:“巍恩,我怎么看这药像行军散啊,就是颜色不太对。”

巍恩嘿嘿一笑:“诸位,这是我家的祖传秘方,名字叫做……”他琢磨了一下:“叫做云南白药。”

※※※※※※※※※※※※※※※

众人离开车队时,卡门要照看芬妮,但若拉坚持要同去,大家见她坚决的样子,便没有反对。路上,箫先生问道:“巍恩,施法还算顺利吧。”

巍恩想起方才的凶险,心有余悸地道:“还好,还好。”

“我看你现在状态不错,似乎比施法前还有精神,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巍恩心知肚明,那神秘的能量不但帮助他完成了诅咒,而且还有一部分留在了他的身体内,使他现在受益匪浅。唉,自己的力量虽然和人家的力量同出一宗,但论起精炼和雄厚程度来,那可就有天壤之别了。

箫先生见巍恩陷入了沉思,半天没有答话,只好道:“不方便回答吗?那就算了。”

巍恩反应过来,忙道:‘不是不方便,是我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也许是施法越多,经验越丰富,也就越省力的原因吧。”巍恩不愿骗人,但又无法告诉箫先生真相,只能胡乱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箫先生将信将疑地扫了他一眼,不再说话,用力抽了一下马鞭,向前方奔去。

进了小镇,神父不久便出现在大家的面前,道:“药拿来了?怎么用了那么长时间?”

“我得现配药,所以花了点儿时间,很抱歉。”巍恩答道。

神父点了点头,不再埋怨,能治疗黑色病的特效药嘛,自然是要花些时间的。遂道:“我已经把那人从烙柱上放了下来,现在绑在一间单独的屋子里,你们随我来。”

众人来到一间小屋前,屋里燃着烛火,从窗户望去,那位男子被双手双腿被绑缚在一张椅子上,垂着脑袋,也不知是死是活。神父道:“我就不进去了,你们要小心些,别给他传上了。”

巍恩道谢,然后对着大家道:“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你们在外边等消息吧。”

“我和你一起去,互相有个照应。”文森特毫不犹豫地道。

箫先生踌躇了一下,道:“我也去,麦斯,你在外面守着吧。”

“那怎么行?夫人要是知道了,我这老脸往哪放?黑死病虽然凶恶,但别和病人产生身体上的接触也就不会有大事。”麦斯微笑道。

若拉见大家都要进屋,自然不会自己单独留下,神父看到众人鱼贯进屋,怔怔道:“一群勇士,还是一群疯子?”

男子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看,见是白天阻止火刑的陌生人,本已毫无光彩的眼眸猛地爆出两点希望之芒,干裂得不成样子的双唇蠕动着,却说不出话来。巍恩倒了杯热水,挑了一满勺的药粉,走到了他的面前,文森特来到他的侧后,全神贯注,以防不测。

和白天相比,男人脖子和脸部的黑斑又多了许多,星星点点地,令人看了触目惊心,他见巍恩走近,强自仰头,做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巍恩严肃道:“朋友,你的身体已经染上了黑色病,如果我的药有效,那你还能活下去;如果没效,那很抱歉,你将蒙主召唤了。”

男子的眼神挣扎着,终于沙哑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巍恩点点头,把勺子小心翼翼地伸进了他的嘴里,喂了他几口水,然后退了几步,举起蜡烛,仔细观察他的反应。

男子的头颅重新垂在了胸前,半晌,没有丝毫的反应。巍恩叹了口气,转身看着大家,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一致的表情:惋惜和遗憾。”

文色特走到他的身边,搂了搂他的肩膀,道:“兄弟,别难过,你已经尽力了。”



第二十一章 天寒酒温梅花月



巍恩放下手中的蜡烛,道:“文森特,放心,我没事。”

大家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好,一股淡淡的失望情绪在彼此之间蔓延着,文森特道:“这样吧,我们不如先回去休息,等到天明就知道结果了。”众人纷纷表示同意。

大家走出了小屋,神父迎上前来,兴奋地问道:“怎么样?这药有效吗?”

巍恩淡淡道:“要经过一晚上的观察,才能确定是否有效。”

神父兴奋的表情顿时一扫而空,无奈道:“那好吧,我让人看着他,一有消息就通知你们。”

巍恩点点头,众人上马,回到已经休息的车队。

由于黑死病的原因,里约堡的贵族王公们已经开始离城避难,箫家也不例外,今晚车队就地宿营一晚,明日一早就要向东进发,前往箫家的爱丽舍行宫。

劳累了一天,大家没说什么便各自离去,车队的女人睡在车厢里,男人则搭了一些简易帐篷,巍恩钻进帐篷躺了一会儿,四周的呼噜声此起彼伏,惊天动地,他一气之下,又走到了外面的草地上。

蝉声轻鸣,弯月斜挂,草地上仍然燃烧着几堆篝火,火光不大,但在深夜里已足以照明。几个半寐的卫兵听到脚步声,眼睛勉强睁开了一条缝,见是巍恩,旋即又合上了眼。

虽然是仲夏之夜,但里约堡紧邻荷西平原的出海口,昼夜温差很大,巍恩坐到了篝火边,却没有感到酷热。他随手拣起了几根树枝,一根一根地扔进篝火中,听着火舌灼烧树皮所发出的“噼啪”声,一时间发起了呆。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巍恩转头,看见了一张俊秀的面庞。在篝火的照映下,面庞的线条显得如此柔和,亮晶晶的眸子里反射着火焰的光芒,薄薄的双唇挂着一丝略显慵懒的微笑,竟与这静谧的夜有着不谋而合的和谐。

巍恩咳嗽了一声,收回了目光,道:“箫先生,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明天还要赶路呢。”

箫先生笑了笑,坐到了他的身边,道:“同是深夜未眠人,对坐何妨饮三杯?”

巍恩一愣,旋即闻到了一股香气,只见箫先生手里拿着一个菜盒,打开盒盖,里面盛着几个精致的小菜,还放着一壶酒、两个酒杯。

“忙了一天?你不饿吗?”箫先生微笑道。

巍恩也笑了,道:“本来还好,这一下子被你勾出馋虫了。”

“那就赶紧趁热吃吧。”说着,递上了刀叉。

巍恩接过餐具,也不客气,叉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嚼着:“香!好吃!”

箫先生摆好酒杯,端起酒壶,忽然道:“你喝酒吗?”

巍恩点点头,又叉起一块牛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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