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谁说寂寞胡杨-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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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毫发无损。”说罢再次递刀。
沈浪笑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请恕在下难以从命。”
佛像里的朱七七已是泪流满面。她当然知道沈浪既然来了,就必能救她出去。可是换了哪个女子,看到情郎在自己陷入困境的时候仍然理智得一塌糊涂,也不会不难过吧。这世上又有哪个女子不喜欢听自己的情郎说几句好听的话?
可偏偏,她爱上的是沈浪。
朱七七知道,沈浪的爱是大爱。
为了救杨大力,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冲进火海,完全不考虑自己的安全,害朱七七差点儿跟着冲进去一了百了。
即使那个人与他素不相识,即使那个人是王怜花的手下,即使那个人前一刻还想要害他,即使那个人被救后并不领情。他也只是笑笑。
朱七七当然也知道,如果有必要,沈浪绝对会为自己去死,更别说是一只手。可是那又如何?那就说明他爱自己么?
熊猫儿当然看不见朱七七的眼泪。
他已经把破庙翻了个遍,确实没有找到朱七七。听这边有人竟然面不改色地说要自己的手,怒道:“屁话!别说那毒不是我们投的,就算是,你既无人证也无物证,就凭眼花认错了人么!”
他本是快口直肠的人,若不是明知自家妹子在对方手上,早就抡拳打将起来,哪里还会说这许多废话?
沈浪冷冷道:“既然丐帮已经深信当日是我二人投毒,我们的恶名岂不是已经传遍了江湖?又何需钱长老亲自铤而走险?”
钱公泰昂首道:“丐帮的事情,自然是丐帮自己解决。”
“小香你听,这老头好大的口气。”只听得一声大笑,十几个人,前呼后拥,拥着个少年,呼啸而来。
这几十个人有男有女,穿的衣服有红有绿,但年龄几乎没有一个在二十五岁以上的。
为首的少年被拥着,两手来来去去在玩几颗紫金锞子。
他虽然只有十多岁,但眼圈却已陷下去,一双大眼毫无神采,像是终年都睡不醒。
正是那“小霸王”时铭。
丐帮已经呼啦啦出来一群人,瞬间围了一道人墙,把十多个少年拦在门外。
钱公泰没想到半路会杀出来个程咬金。若在平日,十多个花红柳绿的跋扈少年他当然不会放在眼里。但此时,在这个叫做沙依巴克的小镇上,十多岁的少年都应该在睡觉。
高小虫轻轻一掠,到了为首的少年面前,笑嘻嘻道:“小娃娃,赶紧回家睡觉吧,这里太过血腥,可不是你这样的小孩子呆的地方。”
时铭怒道:“谁是小娃娃?本指挥使是皇上钦命的,朝廷命官你懂不懂?一群臭烘烘的乞丐,小爷我还不稀罕呢!不过我是来找东西的,你可不能不让我进去。”
高小虫连连拱手道:“这庙四面透风破败不堪,不知是何物竟能入得了指挥使阁下的眼,在下这就命人给您搬出来便是。”
时铭上下左右打量了眼前的乞丐,也不知怎么一跃,人已经越过人墙,径直往破庙里面走去,嘟囔道:“你们这帮乞丐知道什么是宝贝么?搬坏了怎么办?”
他走路的样子看起来很悠闲,却极快。
眼见着他往佛像方向走去,高小虫飞身去拦,眼看手指粘上了那人袖子,却奈何总差一步。
不禁暗忖:“边远小镇,除了沈、熊之外,竟还有此等高手。”
那小霸王果然停在佛像前面,冲着外面大喊:“你们这帮饭桶,还不快滚进来帮忙搬?若是晚了被人抢先,小爷要你们的脑袋!”
钱公泰双手一动,十数点寒星直打时铭面门,时铭不耐烦地甩甩袖子,道:“这大冷的天还这么多蚊子,果然乞丐凑堆儿的地方干净不了。”
十数点寒星竟被他尽数收走。
钱公泰面色大窘。
他既被称作“遍地滚金钱”,就是说除了满脸麻子外,他双手发镖的满天花雨招数也是一绝。
现下却被个无名小子藐视!
心下一怒,欺身上前,手中的短刀便向前招呼上去。
时铭哈哈一笑,扬起手中的紫金锞子,“叮”的一声脆响,竟挡住了钱公泰的刀。
沈浪与熊猫儿对望一眼,当下心照不宣。
快活林中沈浪早跟这“小霸王”时铭见过,邋里邋遢被快活王赶出赌局的时铭,十根手指跟那永不离手的紫金锞子颜色也差不多。
但这一位,虽着装打扮、出行派头、甚至表情声音都与时铭差不离,但那双手,委实也太干净了些。
更要命的是这神俊却凌厉功夫。怎可能再有别人?
十余个少年忽得拥上来,七手八脚、指上打下,看似全无章法、一通乱打,却也轻松穿过了丐帮的人墙。眼看着就要去搬那佛像。
钱公泰和高小虫跟那“小霸王”缠斗在一起,无暇分神。
两条人影掠来,身法极快,一手一个,竟又瞬间把十多个少年扔了出去。
高小虫终于抽得出身,但未至佛像,已经迎上沈浪的双掌。
熊猫儿两手箍紧那佛像,向上一使劲,便看到梨花带雨的一个美人。
那边“时铭”没耐心再玩,身形一偏躲过雪白的刀刃,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钱公泰五处大穴,笑道:“笨的像猪一样,就凭你,也配跟沈浪斗?”
作者有话要说: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就是,单相思的意思。。。
☆、山路一弯又一弯
掌风阵阵,却不带一丝杀气。沈浪并无伤人之心。
既然误会已存,现下要做的,当然是想法子澄清事实。
那佛像他当然一进院门便看到了。想钱公泰那般老谋深算的人物,既抓了朱七七,定然是放在身边才能放心。
但若贸然抢了人走,再不小心打伤了一个两个,怕是全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了。
却没想到会杀出来个王怜花。
简直动作快得吓人。
他们分明是片刻不停地奔过来,却不一刻便看王怜花找了一群花花绿绿的少年,还易了容过来。
沈浪知他爪牙遍布天下,只是不曾想这边远小镇也有如此得力的部下。
或者说,他竟然这么快便完全收服了快活王的残部?
冒充小霸王来捣乱,简直就是个不能再妙的妙计。
若沈浪眼睁睁看着不管,他便抢了朱七七走;若沈浪他们插了手,那便是认了莫须有的罪名。
从当初设计栽赃,到现在火上浇油,王怜花想是存了什么计划。
但沈浪自然是不会犹豫,他从来是先想到别人。
然而高小虫似乎也并不着急,眼看那边厢熊猫儿已经搬开了佛像,他仍是一脸沉着地应对着沈浪越攻越快的手掌。
自知打不过,他便也不进攻,只是招招谨慎防守。加上他算到沈浪不会下杀手,竟把空门全都放在要害位置,好让对方下不得手。
是以打了半日,虽也是汗水涔涔,但却全无伤损。
熊猫儿正抬手去解朱七七的穴,却听得骇人的嗡嗡声从背后传来。
一回头,数十根银针如漫天飞雨扑面而来,纤细却疾速地划破空气。
好一个熊猫儿!这出其不意的背后偷袭,加上王怜花深厚的内力,若换了别人如何又躲得过?
只见他冷笑一声,扬了右手去挡,那针便像是遇着了甜食的蚂蚁,密密地粘了一葫芦。
再回头,却又不见了朱七七。
那边沈浪剑已脱手,雪白的利刃飞速旋转着,往射向丐帮弟子的另一蓬针雨追去。
高小虫甚至没看到沈浪拔剑。
他也想着拔剑追去,却看细细密密的银针已被尽数击落,哪里还用得着自己?
对面的沈浪已经风一般掠出去,追向一身绿衣的“小霸王”和被他掳了的朱七七。
高小虫尚未来得及反应,又见一颗紫金锞子携风而至,直扑面门。
慌忙间只得矮身闪过,便听得“叮”的一声,发簪落地,好不狼狈。
天将亮,有早起的小镇居民已经起了床,出门打水准备洗漱。
便看到两个奇怪的人在窄小的巷子里飞奔。眼看着就要撞到人,却会把身子一斜,堪堪闪过去。
像林子里被惊了的脱兔,和后面紧追不舍的猎狗。
惊魂甫定,又会看到个敞怀的大汉,大剌剌地闯过来。一不小心,便人仰马翻。
王怜花在一家小饭馆门口住了脚,也不管身后哭笑不得的沈浪,只对怀里咬牙切齿的朱七七道:“朱七小姐当真是养尊处优,身子也忒沉。”
说罢转身招呼小二有什么好吃的赶紧上。
折腾一夜,他可是饿了。
沈浪道:“怜花公子这是何意?”
王怜花没好气道:“抢到了人却没跑掉的意思,沈大侠何必明知故问?”
沈浪不解道:“丐帮抓七七是为了要挟在下跟猫儿,难不成怜花公子要抓了人去送给新当家做见面礼?”
王怜花顾左右而言他,道:“我还以为扔颗紫金锞子,会引你去救那个高小虫。”
说罢不再理他,只顾低头吃东西。
西北民风彪悍,连吃饭用的碗都比平日所见大出好几号儿,碗里是热气腾腾的羊杂汤,在干燥的空气里悠悠地飘着诱人的香气,王怜花也不去假装斯文,整张脸都埋进了碗里。
沈浪不自觉伸了手,到他头上方时才惊觉自己竟是差一点就要摸上去,赶紧转了方向,顺道解了朱七七的穴。
朱七七起身便往出冲。竟像是没看到沈浪这个人。
耳边还是他那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虽然她朱七七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但总归还是希望那人能来哄哄的。
何况好容易有了朱八的线索,绝不可以断。
但出了门朱七七才发现她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往哪个方向去。
她虽也有些认路的本事,但这小镇的路本就跟迷宫一样没个规律,加上适才王怜花携着她跑得飞快,哪里还记得清?
正犹豫要不要回头问沈浪,就看到风风火火追上来的熊猫儿。
朱七七二话不说拉了熊猫儿就往他来的路奔去。
王怜花抚掌笑道:“看样子,朱七小姐是在生沈兄的气。”
沈浪却没走。不但没走,还坐了下来。
不但坐了下来,还若无其事地喊了小二加菜。
王怜花已经酒足饭饱,摸出块帕子擦擦嘴,促狭笑着,蓦地凑上来道:“不舍得走了?”
原本平淡无奇的一张脸,深陷的眼窝之上,先前无精打采的大眼睛忽然恢复了神采,映得整张脸都活起来。
沈浪也不闪,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近在眼前的王怜花,直看得那双眼里的促狭渐渐隐了去。
过了半晌,沈浪道:“王公子还真愿意顶着这张脸。”
说真便伸手去扯王怜花的人皮面具。
王怜花急忙去护,急道:“哎哎,别扯坏了,费半天神呢。”说罢好整以暇地摘了面具,却是比纸还要薄的一层。
面具下面的皮肤,因为久未透气而显得有些许苍白。
沈浪深深看了一眼,起身道:“你洒向丐帮弟子的那些银针,根本没使几分力,纵使我不出手,想也不会伤他们太重。”
王怜花恍然大悟道:“所以那紫金锞子你自然不会再管了。”
沈浪已经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