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谁说寂寞胡杨-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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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沉声道:“王公子再不走,沈某怕按捺不住,要去贪那一千两花红。” 说着两手一翻,竟使出一招小擒拿手去抓他手臂。
王怜花眉毛一挑,笑得一脸促狭,道:“上下不过一千两,沈大侠开口便是。不过你我也还真的从未好好打过一架,沈大侠确定要在这里?”
一千两就一千两,他非得说上下,沈浪心下好笑,又不好表现出来,只手上动作不停,铁了心要拿下他。
王怜花一边忙不迭地躲着,一边却还在找机会说话。
只听他吟道:“茫茫大漠,快活城邦。还珠返壁,楼兰之乡。禽困覆车,鸟穷则啄。百岁胡杨,信马由缰。”
沈浪就是猜到他要提宝藏的事情,才急急出手要点他哑穴。不想却被他闪过,一个阻拦不及,还是说了出来。
齐智起先甚是诧异这二人自己打起来,听到王怜花念念有词,这便明白过来,连忙提耳倾听。他虽一时想不明白个中真意,但也是反复念了几遍,也确定记下了。
直到念完,王怜花懒得再打,索性双脚一停,定定地站住,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
沈浪拉了他的手便往外走,也不管身后大呼小叫的熊猫儿。
仁义山庄外,平坦的山路上,被往来的车马扬起阵阵黄尘。
王怜花活动活动被沈浪捏疼了的手腕,突然愣住。
雪白的腕子上,除了三个红红的指印,还有赫然一道红痕。触目惊心的血红色,自中指蔓延到手腕。
沈浪瞧他像中邪了一般怔在原地,以为他又要耍什么心眼,笑着拉过他的手来瞧,边道:“伤着你了?”
却在看到那一道血红的时候变了脸色。
能悄无声息给王怜花下毒的人,在今天之前怕是还没有。
而这毒,沈浪听说过。
“一线牵”顾名思义,中毒之人会自中指起一条红线,若不得医治,此红线便一直蔓延,直到腋下极泉。
但这只是表面解释。真正的“一线牵”,说的却是那下毒解毒之道。
所谓“一线牵”,须以男子精血做引,解毒自然也需要同一个人。中毒之人常为女子,一旦毒解,便与血引之人心意相通。
简而言之,就是要么被迫欢好,要么死。
沈浪道:“是谁?”
王怜花惨然一笑,道:“是谁重要么?反正不是你。可笑我还处心积虑地哄那齐智,想引得江湖之人去沙漠抢宝,如今却是要死了。”
沈浪心狠狠一抽,道:“就没有别的法子?”
王怜花叹道:“若是有个不世出的神医蹦出来,兴许能解。七七四十九日,现在已经过去半日。沈大侠,你说咱们是好好打一架,还是寻个没人的地方……反正,此毒除了让人越来越虚弱以外,也没别的。”
沈浪抓了他的手,死死盯着他看,仿佛要从那双桃花眼中再看出一个王怜花来。
王怜花咯咯笑道:“真该让天下人都看看沈大侠现在的样子。你那谷底的宅子,我还真是想去看看了。”
沈浪咬牙道:“是谁!”
却听得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道:“是我。”
上官金虹面无表情地抱胸站着,虽然是在回答沈浪的问题,一双眼却一直粘在王怜花身上。
王怜花自然知道是他。
抛开动机不谈,整整半日以来,除了他的一双金环,也再没别的东西近过王怜花的身。
上官金虹少年老成、行事谨慎,既然要诱杀沈浪,又何须在王怜花面对区区韩伶的时候出手帮忙?
之后的套马阵那么凶险,他不也淡定地站在一旁么?
这少年的狠绝王怜花不是没有猜到。
只是,既然猜到,就不该在海棠苑信了他,更不该在时铭府放了他。
满山的丁香开得正好,浓郁的香气环绕四周。
王怜花冷笑道:“你还敢来。”
上官金虹道:“沈大侠就看着公子死么?”
王怜花怒道:“王怜花的命,几时需要去问别人了?果然是自立了门户,就当自己不是我门下一条狗了么!”
王怜花自然是惜命的。
这一点不止王怜花自己知道,只怕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只因为他从来不否认。
为了活,他可以指天起誓转眼便忘,他可以见风使舵厚颜无耻。
他似乎可以做所有的事。
但现在,他只淡淡道:“沈浪,我不想看到这个人。”
上官金虹道:“杀了我,你也会死。”
王怜花道:“自然要杀你,不过是等我死了以后。沈浪!”
沈浪双眉紧皱,长剑已经出鞘。
他的剑,几乎不曾被拿来杀人。他的剑,除了挂在腰间算是个装饰以外,偶尔也被拿来救人。
沈浪本就是个武功高绝,却全无戾气的怪人。
但此时,纵使是个不懂武功的人路过此处,也能感受他的腾腾杀意。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在哪里呀评论在哪里?连续几章评论数为1,谁来解释一下?掀桌~~作者没动力,小剧场没有~~~
☆、直须看尽洛阳花
上官金虹愤愤地站着。他的手在抖,却不是因为气愤。
沈浪的剑,已经不能称之为剑。那速度,已是快如闪电。
上官金虹的金环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已经被打落在地。
虎口崩裂,血流如注。
他之前也知道沈浪的武功深不可测,所以才费尽心思想出个套马阵,打算先拿下他。
那样的话,王怜花不管是碍于自身的毒,还是碍于沈浪的命,都至少要拿正眼瞧瞧他。
但是……失算。
倒也怪不得高小虫沉不住气,提前摆了阵。
他自己也看见,那困得住王怜花的套马阵,在沈浪眼里就像是孩童的玩具一样。
而现在,打不过,当然要跑。
上官金虹从来就不是死要面子、钻牛角尖的人。
更何况他有自信,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沈浪并没有去追。
追上了又如何?杀不得,动不得。
他心乱如麻却面沉如水,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目光去看王怜花。
王怜花当然不会希望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怜悯。
王怜花本就拒绝从任何人眼睛里看到怜悯。
但王怜花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冷着脸喊“沈浪”,他变得格外安静,半晌才翘翘嘴角道:“原来沈大侠身手这样好?我还是不要跟你打了。”
他此时放下了算计放下了精明,一双眼睛变得澄澈异常,沈浪看着,竟又痴了。
王怜花笑笑,拉过他的手道:“约法三章。”
沈浪捏着他的手指看,莹润白皙的手指,却横亘着一道猩红的细线。
王怜花手一翻,把那条猩红压在下面,只把手背留给沈浪,也不说话。
沈浪把玩着白玉一般的手指,低声道:“哪三章?”
王怜花道:“第一,不准当我是快要死了的人。”
沈浪道:“好。”
王怜花道:“第二,不用真的去杀那个上官金虹。”
沈浪疑惑道:“怜花公子的风格不是睚眦必报的么?什么时候变成了宰相肚里能撑船?”
王怜花笑道:“这你还看不懂么?有上官金虹在,江湖定会热闹非常。只要江湖热闹,沈浪就一定会记得王怜花。”
沈浪一颗心抽得生疼,却还是笑道:“好。”
王怜花道:“第三,我最若是做坏事,你不准管着。”
沈浪道:“可是这跟第一条矛盾。”
王怜花下巴一抬,道:“答不答应?”
沈浪爱极了他这模样,要在平时,他定是一口吻下去。可是现在,他整个人却像是下一刻要羽化了一般。好看得极不真实。
他喃喃道:“可是我答应了第一条。”
王怜花气得脸鼓鼓的,不耐烦道:“答不答应?”
沈浪手一伸把他揽进怀里道:“答应。怜花公子若是有差遣,沈浪敢不从命?”
他们此时距离仁义山庄并不是很远,若不是空气中飘着细碎的扬尘,说不定远远地还能看到那朱红的大门。
而那细碎的扬尘,自然是来自各大门派的马蹄。
王怜花被沈浪揽在怀里,也不试图挣脱,只笑嘻嘻道:“沈大侠脸皮也厚起来了?这里可是很多人的。”
哪知沈浪揽得更紧,道:“人多怎样?在下还会怕哪一个么?”
回到指挥使府,时铭来请示后院里关着的那一群人要怎么处置。
沈浪和王怜花却是谁也没理他。
他看二人神色不对,也不敢多问,只巴巴地跟在后面。
沈浪看着王怜花沾满铁锈的衣服,才想起那套马阵来,忙吩咐时铭去拿活血化瘀的伤药来。
时铭擎着药再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绯色的衣衫被王怜花扔了一地,沈浪正忙不迭地帮他捡起来,整齐地叠放在一边。
王怜花趴在床上,雪白的里衣上殷殷血迹,被撕破的地方则是片片翻出,像蝴蝶的翅膀。
时铭一愣,把伤药递到沈浪手上,便自觉地退出去了。
沈浪柔声道:“来,上药。”说着去拉他的衣襟。
里衣没有衣带,轻轻一拉就开。
王怜花极不情愿的挪挪身子,任沈浪把他脱了个精光。
白皙的皮肤上,青紫的瘀痕横纵交缠,交错的地方便已血肉模糊。
沈浪看得心疼,弯腰下去,唇贴着伤口轻轻吹气,王怜花便感觉到一阵过电般的酥酥痒痒替代了之前的生疼。
沈浪轻手轻脚帮他上药,碰着淤青的地方,便凝了内力,用温热的掌心一圈圈帮他揉开。
王怜花突然道:“记得当时从快活城出来,白飞飞下药迷倒了一片人,却唯独打了我一顿鞭子,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沈浪道:“当时看你明明一背的伤,却偏偏大半夜不睡觉跑沙漠里去吹箫,还生怕你身体受不了。”
王怜花挑眉道:“是么?这个我可是没发觉。”
沈浪道:“我自己也是后来才想明白,不然我放着好好的觉不睡,到处乱跑什么。”
王怜花道:“你去帮我打开衣橱里最下面一个抽屉。”
沈浪手上不停,道:“等会儿。”
王怜花扭扭身子,道:“第四条……”
沈浪道:“好啦好啦,我去还不行么?明明约法三章,又来第四条。”
按着王怜花的指示,打开那沉沉的樟木衣橱,最下面的抽屉拉开,他便明白了王怜花的意思。
抽屉里,是一支木制的箫,箫身被长久地摩挲,虽已看不清颜色,但那圆润的质感,拿在手里却极为舒服。
箫声起,王怜花笑道:“沈大侠,总算善解人意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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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开封的古朴端庄,洛阳更像是个花枝招展的妙龄女子。
王怜花坐在马车里,掀帘子看看熟悉的街道和花市,熟悉的洛阳人民和乐满足的脸孔,才发觉这地方还真是人间仙境一般的存在。
沈浪紧了紧抱着他手,道:“饿不饿?想吃什么?”
王怜花斜睨他一眼道:“花市街口的浆面条。”
沈浪没想到,素来食不厌精的王怜花,会喜欢吃糊糊一碗,全无卖相的面。
王怜花看他一脸惊讶,笑道:“这浆面条,看着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