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起浪(湖光山色)-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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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岩笑着摇头:“穿得再多都是这样。你不记得大学的时候你都叫我雪人啊。”
金岩和单斛不一样。他很怕冷。一到冬天很容易手脚冰凉。就算套很多层衣服。戴上手套。捂着暖手袋也无济于事。单斛原來跟他住在一个寝室里总挖苦他:“怎么你的手凉成这样都不生冻疮。我真想看看你手变成萝卜的样子。”
那时候金岩和单斛只是单纯的朋友和同学。所以干什么都比现在放肆多了。金岩最喜欢对单斛伸出双手。笑得傻乎乎:“那你替我暖暖嘛。”
单斛当时还是不折不扣的直男。对两个男人握着手取暖之类的事还异常反感。皱着眉毛一脸嫌弃:“自己夹在胳肢窝里。”
然后金岩就会狡黠的眨眨眼:“夹在你胳肢窝里怎么样。”
单斛板着脸躲闪。金岩耍赖的追赶。两人打闹的身影如今已经那么远……
现在的单斛一定能神色如常的将那人的手贴在温暖的胸口。一定能宠溺的与那人拥抱着相互取暖……单斛已经在这冰天雪地的人间找到了那个人……然而那个人。却从來就不是陪他走过无数春夏秋冬的自己……
金岩想到往事。嘴角先是不自觉浮起微笑。然后再弯成伤感的弧度。单斛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有些疑问呼之欲出。但还是化作了一声叹息:“唉……我们两个人的友情。还是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这个管家一开始你就不该当的。”
友情……不该……是啊。我与你之间。又有什么是该有的呢。
金岩沉默了一会。对靠在窗边的单斛侧了侧头:“单老爷已经回來了。正在备饭。单斛你要不要准备一下。”
“准备。呵。准备什么。”单斛冷声道:“我这次回來是跟他说明立场的。并不是讨好他。告诉他我是个尊重长辈的好儿子。”
金岩叹了口气。劝道:“单斛你等会也不要太偏激了。來硬的还是你比较吃亏。毕竟你现在还不知道单老爷要做什么。不知道他到底掌握了你多少信息。”
“他想做的无非是两件事。一。逼婚;二。控制我。当然了。两件事实际上是一样的概念。”单斛漆黑的眼眸映出森森冷光:“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他得逞。”
金岩担忧的看着单斛。只能表达自己的心迹以示安慰:“总之。单斛你要记住。我。一直在你身后支持你。”
两人说话间。有佣人敲门请他们下楼用餐。金岩对着镜子整了整领结。而单斛却是毫不在乎的迈出房门。
走到餐厅。单永濯已经坐在上位等着了。见单斛一副不急不缓的样子。只是微微不悦的一挥手。示意佣人可以上菜了。
单斛抽过凳子坐下來。金岩则恭敬懂礼的站在一边。单斛指了指身边的位置。沉声道:“站着干什么。坐。”
本來金岩是不能和他们同桌吃饭的。但既然单斛开了口。又不好违背。金岩只好抬眼看了看单永濯。单永濯倒是洠в卸嗷啊5阃繁硎就狻
于是餐桌上便是单家父子。加上管家金岩。
“房间里有换洗衣物。怎么不先洗个澡。看看这灰头土脸的。”还是单永濯先开了口。
“我洠朐谡饫锒啻!钡ヵ氐馈
“哦。你的意思是吃了这顿饭就连夜离开。”单永濯语气里带上了笑意。但寒意更甚。
“本意如此。”单斛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已经十年洠в锌醇摹8盖椎牧场
第七十八章 激化
“砰。。”单永濯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桌上的碗筷都震动了。声音如洪。“混账。你眼里还有洠в形艺飧隼献印!
金岩眼睛都不由得眨了好几下。肩膀也跟着缩了缩。长期居于上位者的气势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來。他不由得看了看处于这股气势的中心还依旧倔强的与单永濯对视的单斛。
看他好像洠в惺艿绞裁从跋斓难印=鹧也挥傻盟闪丝谄5拖峦返乃布淙纯吹阶雷酉碌ヵ粑盏氖帧T瓉硭矝'有他表现出來的那么轻松。
这下子。金岩的心里溢满了担忧。和单老爷子硬碰硬的下场。他不敢去想。当然单斛一意孤行出去打拼的时候。如果不是夫人临终前拜托过单老爷子。单老爷子又怎么会答应。
十年……已经是极限了吧。单老爷子已经不会再放任单斛这么玩下去了。
正当金岩胡思乱想的时候。单斛却是勇敢的直视这个站在国家权力金字塔顶端的人。寸步不让的直视着。像是一个被侵犯了领域的野兽一样。凶狠而坚决的看着自己的敌人。
“老首长。您消消气。小少爷也冷静一些。经过一天了。还是吃饭吧。菜都要凉了。”何伯看到单永濯有些发抖的手时。忍不住上前拍了拍他的背。劝慰着说。
单斛也看到单永濯有些发抖的手。别开脸。拿起筷子。埋头吃饭。
单永濯到底是身居高位已久的人。控制自己的情绪还是很有一套的。很快就缓了过來。拿着何伯递给他的筷子。看了看埋头吃饭就是不看他的单斛和金岩。像是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情绪。声音也平和下來了。
“吃完饭去给你母亲上柱香。然后乖乖的住下來。等过两天秦家的那个丫头就会來了。你们多多交流下。春节后就订婚。”
本來打算好好和单永濯吃顿饭的单斛听了这句话。顿时反感的放下碗筷。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冷声道:“我回去看看母亲。但是我看完就走。至于那个秦什么的。关我屁事。”
单永濯夹菜的手顿了顿。皱着眉说:“你的教养呢。动不动就说粗话。像个什么样子。看來这些年你在外面是野惯了。以后都不要去了。好好的听我的安排去考公务员。然后去政府工作。先做个一两年。以后我会给你安排个位置的。”
单斛冷哼一声。大声道:“我已经三十岁了。你别想左右我。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我也打算一直这么活下去。不需要你管。你好好的当你官。我自由的过我的日子。”
单永濯眼神锐利的看着单斛。刚刚收敛的气势又放了出來。让坐在一边的金岩都要拿不稳筷子了。
“你既然生在单家。就要为单家做事。这是你的责任。你是单家嫡系子孙。将來你是要继承我的位子的。你的未來。由不得你决定。”
单斛寸步不让的跟着道:“我不愿意做的事情。谁也别想让我去做。你是大权在握太久了。以为所有人都要对你俯首称臣。我偏偏不买你的帐。”
“啪。。”单永濯的筷子又一次拍向了桌子。这一下连筷子都承受不住断成了四块。
“混帐东西。你有几斤几两你老子我清楚的很。别以为写了几本破书就有多了不起。我要你混不下去都不需要我亲自动手。别逼我对你下狠手。”
单斛冷笑一声。脸上带着嘲讽。不屑的说:“以权谋私。这是你惯用的伎俩吧。玩弄权术。用权力压人。你也就这点本事了。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会选你当国家领导人。莫不是全是一丘之貉吧。”
单永濯气得站起來。快走几步。对着单斛就是一巴掌。“啪。。”得一声。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这声音大的屋子外面的人都听得到。单斛更是被这一耳光打得耳鸣。侧脸红肿起來。
金岩吓得把筷子一丢。惊呼出声。也顾不得单永濯的气势。整个人紧张的站起來跑到单斛的身边。惊慌的说:“啊。天呐。单斛你怎么样。疼不疼。一定很疼吧。我去拿药膏。”
单斛一把拉住要走的金岩。摇摇头。用手揉了揉脸颊。舌头添了下嘴角。对着地面吐出一口含血的唾沫。嘲讽的看着单永濯。说:“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你的气度也不怎么样嘛。怎么。打得过不过瘾。要不要再來几下。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啊。我就站在这里让你打。你估计十年前就想打我了吧。现在正好一起算了。”
何伯上前挡着单斛步步向前的身体。苦苦劝道:“少爷你就少说几句吧。别惹老首长生气了。老首长年纪大了。受不住刺激的。”
单永濯胸口极剧起伏着。显然气得不轻。他用手指着单斛。不住的点头说:“好啊。好啊。向兰生的好儿子啊。居然可以顶撞自己的老子。”
向兰是单斛的母亲。也是单枷。单凛的母亲。单永濯的原配妻子。单斛对向兰十分敬爱的。这时候听到单永濯提起向兰。想到她生前过得不如意多半是单永濯造成的。顿时心生火气。厉声道:“你别提我妈。你不配。她去世了。反而是解脱。呆在这里。她不会快乐。单凛是这样。单枷更是如此。”
一句单枷。戳中了单老爷子的爆点。他红着眼睛。大喝一声。“逆子。你给我滚去祠堂跪着。不叫你起來你不准起。來人啊。把他带过去。”
“怎么。戳中你的痛处了。”单斛嘴角勾起。竟露出了笑容:“单枷不是因为你的专制他会流浪在外。单凛不是因为你的心狠手辣她会孤独至今。而我。不是因为你的自私自利我会失去母亲。我会站在这里跟你进行无聊的争吵。”
见周围有人围上來。金岩着急的一边阻拦着他们。一边向单永濯求着情。却被人一把推得踉跄后退。那些人靠近单斛想要架住他的手臂。单斛厌恶的甩开手。拉过金岩的手臂护在身后。狠声道:“你们敢碰我试试看。”
虽然单斛在局势上处于弱势。但气势却完全洠в腥跸氯ァD侵趾蒽迦萌瞬桓仪嵋卓拷
单永濯已经气得够呛。看到单斛紧紧拉住金岩的手。脸上露出了异常诡异的神色。声音更是气得发起抖來:“你……。你还好意思指责我。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干的好事。那种龌龊事你妈知道了她会安宁吗。”
单斛听不得单永濯一再提起自己的母亲。也不管单永濯口中的龌龊事是指的什么。只是强硬的反到底:“我喜欢。你能耐我何。我就喜欢干龌龊事。”
“把他带到祠堂去。。都傻愣着干什么。。”单永濯颤抖的指着单斛。再次大声喝道。
“都滚开。还轮不上你们來要挟我。”单斛狠狠剜了单永濯一眼。不让那些人碰到自己。拉着金岩走出了餐厅。
其实单斛并不想进行这样无谓的争吵。自己说什么单永濯也不会听。而单永濯给他的安排。又总是让他厌恶不已。况且。单永濯已经为了权力搭上了一家人的幸福。现在还想要自己步他的后尘。可笑。
站在祠堂里盯着向兰的照片好半晌。单斛才面无表情的伸手抚了抚照片上依旧笑得慈爱的母亲。
金岩见状。心酸的别过眼去不忍再看。他可以说是目睹了单家所有的变故。所以他完全能够理解单斛此刻的悲伤情绪。
“你先去睡吧。”单斛轻轻开口。声音不同以往的有磁性。些许嘶哑甚至有些轻飘。
金岩意识到他是对自己说话。忙答道:“洠Ч叵档摹N以谡饫锱隳惆伞摇
“走吧……”单斛闭了闭眼。轻声道:“我想一个人待会。”
“嗯……那好吧……”金岩只好叹了口气。缓缓退出房门。
这个普通的冬夜。注定有人无法入眠。有人伤心整夜。
第二天一早。金岩就來到单斛的房门口。却发现房门大开。床上赫然整整齐齐。完全洠в腥怂暮奂!K脑嘁徽舐┨翰换帷乖谀抢锇伞
急急冲向祠堂。意料之中的看到了趴在桌上睡着的单斛。金岩小心翼翼的触了触单斛的手指。竟然比自己的还要凉。心疼的脱下外套來想要给单斛披上。洠氲降ヵ眉话参取S行┒脖阈蚜斯齺怼
睁开眼睛望着金岩。双眸下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影。单斛皱了皱眉头:“几点了……。”
“六点半。”金岩看着单斛凌乱的额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