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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费德鲁斯的遗言(第二部)-第72章

小说: 费德鲁斯的遗言(第二部)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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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那双疲惫与激情相混的眼睛,竟像烙印一般烙进了灵魂中,点燃了每一个继承他曾经战斗过的土地的后人。然而,他也只是一个凡人——任何神祗都拥有过人类的肉身。生是地上的土,死是天上的星。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可以牺牲他人。他把我们都扔进了一场浩劫中,或陪孙玩游戏,或代他下地狱。唐说:你不该在那时骂醒孙,应该让他就此沉默下去。这样他就不需要任何高贵的理想与武器,简单地活下去——离开Mallarpa。
  我静静地听他说,胸口一阵阵闷痛。如今回首,那些回忆里——哪些是对的?哪些又是错的?没人能告诉我们为什么。站在Mallarpa的土地上——这块被海浪不断冲击的大陆一角,生来就注定了如在浪尖颠沛流离的命运。在这里,找不到完整的理想,看不到完整的人,也走不到笔直的路。能保持永远之美的,只有那如海洋般永恒沉睡去的灵魂,在弯弧的地平线上享受阳光。
  巷外忽然传来骚动,看似政府军的军队已经冲破了暴动军最后的防线,扫荡至了落亦街边缘。先锋部分出来迎接主力,杂乱不堪的脚步声和枪械声在炮火渐远的夜空里听起来如同恶魔一般磨着白森森的牙。
  唐起身,拖起虚脱的我踉踉跄跄向陋巷深处跑。趁那些狗娘养的还没发现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夜空忽然被鸣枪声划破。我回头望去,幽深的巷子看不到光亮。昏黄的残灯悬在头顶,犹如鬼火。孤鸣的枪声在空旷的战场上散得寻不到回音。我感到一阵死亡的揪心恐惧,配合着腿上伤口的钻心疼痛,扑到在唐身上。他回身想接住我,却被我一起带倒。
  我喘不过气,浑身都像散了架自一样狼狈,又是血又是泥。
  唐猛力拽住我的衣领:“不准睡!不准闭上眼睛!”
  他一再要求我清醒,我也努力地想睁开眼,但没有用。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想撑起身体,却摔倒在唐身上。我感到自己的皮肤渐渐和冰凉的地面溶为一体,慢慢地感到了安心,唐却在我意识就要脱离躯体的束缚之前忽然把我揪了起来。
  “你不能死!你死了!就没人能对付孙定贤!我们大家都死定了!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曾经和自己作对的人!我,Leck!还有——Kei!都会被他杀掉!”他用力摇晃我的肩膀,用沙哑不堪的声音歇斯底里的大吼。我软绵绵地赖着,连移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听到他这席话,只是掀动嘴唇,毫无意识地念道:“Kei……我冷……”
  “你,没有资格……让所有人都,为你,而死……”
  唐咬牙切齿的呢喃,随着疲惫的意识一起沉进黑暗中。Kei的幻影在眼前浮了又沉,最后连同整个Mallarpa都沉进了死亡的沉寂里。
  克拉勃勃的战火,于5月13日凌晨开始,至5月23日因Bolon的神秘失踪,十字军义团全军覆没而告终。由于前后时间正巧相差了十天,历史上也将之称为“十日暴动”,但更有人喜欢将之称为“十日屠杀”以区别紧接其下的“克拉美兹屠杀。”
  暴动期间,Mallarpa政府出动了所有的军力与物资,死伤了近千人。Bolon的十字军几乎全军覆没,死亡人数达到了四位数——这对本就身处低层阶级的白种移民来说,不啻于一场灾难。人们在灾难里流离失所,痛失血亲,而他们当中还有大部分人并不了解这场仗究竟是为什么而打。人们盲目地相信了郡克区的普罗米修斯,而他所得到的那点火种最终真的烧掉了整个白种人的居地——龙头汇的小把戏正是验证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威力。罗老爷子在面对Mallarpa惨痛的经济损失时又会是作何想法?欧定阳看着自己一时犹豫所造成的后果时,是否又会偏头痛?这些我们都不得而知。我们只能猜想:或许这一切原本真的只是罗志佑对欧定阳开的一小玩笑,用以警告他别再把自家的狐狸狗带进议会,意外的是本来只是涟漪的波动在孙定贤和Bolon的手里一搅,最终成为了席卷一切的漩涡——城市恢复期的经济一下陷进疲软,股市跌进了低谷,对外贸易全盘崩溃。整个Mallarpa鸡飞狗跳。
  郡克区在政府军的地毯式轰炸之下变成了一片废墟,如此的行动正是证明了异种族在这里所被定义的地位。军队就像在轰炸那些地鼠一样歇斯底里地投掷炸药或手雷。残余的不幸者四处逃窜,生还者被抓进牢狱。郡克区沦为地狱的那天,正是“克拉美兹屠杀”的开始。作为“克拉勃勃的战火”——“十日屠杀”的延续,黄种人表现的一点都不输于白种人。将自己的不幸怪罪于无罪的人,目睹不幸者痛哭流涕后就能得到偌大的满足。
  你不能相信,也不想相信。你能看到婴儿的尸体上还死死缠绕着母亲被炸断的手臂。
  Leck的话不知被谁记录了下来,成为了日后人们描述那场屠杀的最鲜明的描写。不错,没人能相信那会是怎样的画面,到处都是断手断腿和死不瞑目的脸。
  每一种英雄传说,总是历史的一种调味菜。他们其实和任何人一样,自己未能亲身经历的美德都非常轻巧的要求别人全都做到:漫无限制的牺牲别人的生命,毫无保留地索取忠臣,让他们献身于英雄主义的疯狂,就义于那些无谓的理想。不知Bolon在被处刑前,是否考虑过这些,然而很多的很多,我们都无法知晓。
  七十年后,千万死者都已经腐烂,伤残将士均已埋葬,遭到蹂躏的土地早已修复。这时说起那是的战火,人们对一切的评价早就失去了最终的尖锐。时间似乎能淡化一切,只有我们才能体会当时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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