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德鲁斯的遗言(第二部)-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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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然地解释:“Syou,你该明白的。”
我大步走进去,打开灯,在杂乱的器材里搜索唐的影子。上帝保佑,成绩不算太坏,我立刻在视线的正前方看到了他。他倒在那里,还穿着病房里的衣服。我大声叫他的名字,冲上去把他的身体翻过来。他浑身冰凉,手脚不见血色,隔着绷带我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心跳。
行了,Syou,这家伙已经得到惩罚了。我在心里轻轻地念叨,一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颈动脉,虽然弱了点,但至少还算清晰。
这时,冰冷的枪口也对上了我的后脑。
“Syou,他还活着,不是吗?我想现在该是上路的时候了。”
Bolon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把唐的胳膊扛上肩膀。
“我要带他一起走。”
眼角,出现了Bolon一闪而过的讥讽笑容,可这笑容维持不了多久,就在一声爆炸的轰鸣中碎裂了。
“怎么回事!”他回头问身后的人,可那家伙只是茫然的摇了摇头。巨大的声响震的整个地下室都在摇晃,并不停地落下碎屑。Bolon拍去肩头的灰,扯大了嗓子嚷嚷。“该死的!政府军不可能现在就开始攻击!情报不是说是两点开始么!”
“你当他们是傻子吗?”我冷笑道,“Bolon,不管你多聪明,总是有那么一部份笨得有够彻底。”
Bolon立刻带了人冲上一楼,我和唐,还有张——三人被人用枪赶上了另一条路。我用Mallarpa的方言问张:这是通向哪里的?张回答:值班室。八成又是想把我们先关起来,后来他补充道。
我们被赶进值班室并被反锁的时候,我看了时间——01:30。难道政府军真的提早了总攻时间?更或者,Kei本就是话中有话?萨尔班克斯说是凌晨两点开始总攻,但是为什么Kei没在开始就对我说,这条信息明明比唐的个人资料要来得重要,Kei应该明白的。可为什么,他要到最后才说?
政府军会在凌晨2:00发起进攻。这是‘他们’付赠的情报——原来,是这样,Kei。你从一开始就不信这个是真情报!
所以,才是“附赠”的情报!
那群情报贩子,看来也把相同的情报卖给了Bolon,而且从中该是捞到了不少好处。他们利用战争中的愚者捞钱。但是,Kei又是怎么肯定这是则假情报呢?他凭什么这样肯定?对重要的东西,他向来都很慎重。
就在我对着手表发呆的时候,张终于把唐弄醒了。不管他用的是什么手段导致唐的表情看起来这样痛苦,至少他达到了目的。张要唐尽量少牵扯背后的伤口,并拆开绷带检查。
“上帝保佑,你暂时还可以动。但是——我祈祷,这该死的爆炸早些结束!!”张无止尽地诅咒着,整个空间回荡着遥远的爆炸与枪声,还有他的喋喋不休——真他妈的好笑。我看着唐,而唐则低着头。一分钟后,他似乎终于打算和我说话。
“Syou……”
值班室的门忽然被撞开。
爆炸的声音立刻冲进了这狭小的空间,卷起了一地尘土。桌面的登记单被吹了一地。
“走!走!!”军人拉着我们三人,推搡着向外挤。子弹飞过我们的头皮,打在门上,溅起刺眼的火花。紧接着值班室被人扔进了手雷,一阵震耳欲聋的爆裂,气流从我们的脸皮上刮过。我看到身后有人在追,拿着机枪,全副武装。难道是巴尔扎克大道的封锁线开始突进了?
拖拖拉拉地走到地下室出口,那两名暴动分子躲在暗角里颤颤地倾听外面的打斗声。该死的!该死的!他们不停地骂着,手脚颤抖。强烈的火炮声正在逐渐清晰,死亡也在靠近。
两人企图站起来用机枪扫射,但都是徒劳。我趁其中一人中枪之际,扑向另一人,一手抓住他的枪,一手拔出已注意好久的军用匕首插进了他的肋下。这种杀戮的感觉,随着血液的波动,似乎成了自身的一部分。没有恐惧,也没有罪恶。推开那家伙的瞬间,我只感到了安全。
当战争笼罩大地时,连诸神都会闭上眼睛。在那片硝烟遮掩的天空下,肉躯与钢铁相搏,灵魂与烈火搏斗,仿佛亲眼目睹地狱,隐约的人影与扭曲的火光,整个世界都为这两种颜色所覆盖。火红与漆黑——无法覆盖光明的黑暗与无法撕裂黑暗的光明。
我看到一个暴动分子躲在断墙后,瑟瑟索索地拿出胸口的十字架亲吻。火光膨胀,即使肉躯深陷火海,灵魂依旧不死。
但我更相信,在地狱里,无论是玛丽亚还是耶稣——谁都看不到谁。
我捡起地上的枪塞给唐。他利索地检查完毕后,想用右手拉开枪栓。脸色就在那一刻全然僵化,我回头看向他,他看着自己的右手。难道他还没发现吗?我拿走那只碍眼的枪,一手拉起张瑞德,一手拉起唐。
“快走!”
三人尽着最大的怒力想逃离火海。身后的枪火不断蔓延,隔着外套就能感到火焰的热力。医院错综复杂的地形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我们从电梯向上攀升,希望能从该死的地下转移到地上去。谁知一楼的电梯口完全被军火封死。 电梯门一打开,就看到了一支黑洞洞的枪对着我们。
“关门!!关门!!”张瑞德大叫,一边身后用力按下关门的按钮。
我提起手中的机枪,不顾一切对着对面武装的家伙扣下扳机。震颤从手指一直传导至肩膀,金属的子弹壳飞出枪体。对方的子弹从我们的头顶上飞过,亮丽的火星从脸颊旁飘然落下,直到那家伙成为了一只真正的马蜂窝,仰面向后倒去。
“他们的人来了!!快关门!到楼上去!”
“去楼上?!你疯了?你想烧死我们吗?!”张对着唐大叫。电梯的门已经关上,箱体徐徐向上攀升。“二楼已经烧起来了!”
“楼下的出口很可能被封死了。一楼的电梯口也被封死了!我们现在只有期待紧急出口的楼梯还没有被堵上!”唐冷静地分析着。我在一边听着,拔出空弹夹,塞进一个满的,拍紧。
一切准备就绪。
电梯门一开,我们就冲了出去。
二楼一个人都没有。很好,大概所有人都在一楼打仗。我说着,按头顶的方向指示牌奔向紧急出口。
“该死的,别往那里去!难道你给震昏头了吗?那里都是即将被点燃的氧气罐!”
话音才落,眼前的通道里就成了一个火亮的光球,张牙舞爪。我们立刻转身向回跑,在火焰抓到我们之前,用力摔上了紧急出口的大门。然而,这没有用——铁板的大门在爆炸声中迅速扭曲变形,仅一秒钟的时间,铁门被撕裂开,发出一声尖厉的惨叫,飞过我们的头顶。唐一把拽住我们的衣领,三人一起滚下侧身的楼梯。火焰在狭小的空间里无处伸展躯体,愤怒地伸长了手臂,力图摧毁一切!
所幸三人都没受伤——简直是奇迹!紧急出口被炸的面目全非。我感到耳朵里全是该死的蜜蜂在飞,满头满脸都是灰土,连嘴巴里都是。
我们顺着楼梯奔下一楼,推开出口的小门——黑洞洞的枪口忽然出现在我们眼前!
Bolon两眼赤红地盯着我们,气喘吁吁,炭黑与汗血混在一起使整张脸看起来花花绿绿。黝黑的脸上,唯有一双眼睛似随时随地都能喷火一般。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黄种人吗?因为他们全都是他妈的一群混蛋!”
他身边的亲卫队走上前,取走我肩上的枪,然后用力将我们扭住。我几乎是绝望地看着地面。Bolon和我差不多,可他还有一支亲卫队和枪支火药。当时,我想起了Leck手下那群嚣张的家伙们,想到他们指着拥有特殊名誉的烟对我放大话。我低声咒骂了一句,恶狠狠的。
“Syou,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Bolon用枪抬起我的下巴,寒气如针一般刺进我的脏腑。谁被逼到这样的境地都是半只野兽。我并不害怕这些,面对他穷凶极恶的德行,反到笑出了声。
“你怕死了?Bolon?你没有做英雄的底气。”
“臭小子!少嘴硬!”他恶狠狠地说 ,“看来我必须给我的盟友一点小小的教训,让他明白些事理。”他才说完,亲卫队的杂种就拎起唐的手臂按在墙上——该死的,是左手臂!!
“听着,我给你五秒钟,五秒钟后我就卸下他的最后一支手臂!”
“住手!”
眼看唐紧蹙眉头闭上了眼,绑于手腕的绷带已能看见血色。残忍的家伙还在用力!
“我立刻带你离开!你住手!”
Bolon听到了,却没有任何表示。那只该死手一用力,连同唐的整张脸都一同扭曲了起来。我想冲上前去阻止这场血腥的暴行,却被死死地按在了墙上。粗糙冰冷的墙面撞伤了颧骨,一阵疼痛几乎让我头昏目眩,又气又急。“该死的!我要是死了你们谁都别想活着出去!”我挣扎着大喊,终于感觉反扭我双臂的手松了劲。回身时,唐已经跪倒在地,浑身脱力,整只左臂的血都已渗出了绷带染红了病服。张急忙上前检查,脸色非常难看。
“Syou,别再耍花样。”Bolon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用眼神示意手下带上我们。腰里顶着枪的滋味很不好受,一边唐的脸色已经能用惨白来形容,另一边张抿紧了嘴唇一声不响,任由那三个暴动分子推搡着我们前进。我按Benkee给的路线,在落亦街破败的街道中寻找那家名叫“新海饭店”的酒店——这里没有大酒店,所有的只有羊肠小巷中的小酒馆。经过七转八弯的路径,我唯一还能肯定就是目前我们已经到了落亦街边缘——的确是按着Benkee的计划走的,为什么还没有看到那家新海饭店?身后的枪击声已经很远。
“别耍花样!”Bolon用他特有的法国腔对我说。
“我没耍花样,说白了,我和你一样怕死。别生气,穿过那家酒店就能出政府军的封锁线了。他们并不能完全操纵一切。我想,那里可能是孙留给自己的后路。”我指向前方,半残的霓虹灯标示着“新海饭店”四个字。Bolon狐疑地看了看我。我耸肩:“能不能就此放了我的人,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了。我陪你们进去。他已经经不住你们的折腾了,需要医生的照顾。”说完,我笔了笔唐。
“不行,Syou,你信不过你。”Bolon摇头。
“该死的!我用性命担保!”
“不行。我说了——不行!”
“他妈的,你打算杀了我们以灭口吗?好让谁都不知道你是怎么逃出去的,是吧?你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
后脑忽然一记重击让我整个人扑倒在地,眼前一片黑矇,随后被人粗鲁地拉起来,听到Bolon阴沉的声音:“这是我的自由之战。”
“去你的——这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扯着嘴角,咬牙切齿地说,“你那套早就过时了!你他妈的以为用这么多人命堆出来的操蛋东西就是所谓的‘自由’?”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Bolon的话在一拳重击下七零八落地落进耳朵里,我的嘴巴里满是血腥。那时我忽然想到若是kei看到我被整得这样凄惨,一定会当场就把这狗娘养的撕个稀巴烂!
“Syou,住口吧。”唐在一边开口,“和疯狗对话是没有结果的。”
我闭上咧嘴,满脸不屑地由Bolon的亲卫队押进了新海饭店。或许Leck会带人守在那里。我在心中暗暗祈祷。因为他们知道这里是我们的必经之路。心脏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