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德鲁斯的遗言(第二部)-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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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的伤全好了,我就接你走。”
“我只是不想一个人。”
Kei的话让我沉默了,将药和水放在一边,在他身边坐下,把他细小的身体搂进怀里。
“明天,明天就接你回去,好不好?”
Kei的身体凉凉的,在我怀里动了动,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按常是一个轻吻将我唤醒,睁开眼,看到Kei的眼睛。
“醒醒,Syou,天亮了。你得让医生为你的手换药,然后准备一天的开始。”
这天,阳光不好,阴沉沉地似乎要下雨。早上坐着唐的车,听到广播里说今日就要进入梅雨。
“这是个让人心情烦闷的节气。”我说。
“但是一个月后就会艳阳高照。“唐耸了耸肩,我啧了一声,只有唐认为夏天是运动的好季节。
一小时后,我踏进办公室,拉开窗帘,折开百叶窗,好让光线明亮些。中央空调送来了清新的空气,送走了昨夜紧闭门窗的窒闷。July照例送来了晨间的清咖啡,并送上文件。
“最近过的好吗?”我问。她对我微笑:“不会比你糟糕。”
July将需要我过目的文件翻开,一份份放在我眼前。我皱眉说怎么这么多!
“孙呢?这些都是他的管理业务吧。”我喝起了手边的咖啡。
“孙先生今天早上去开会了,是Mallarpa交通厅的会议,他以总裁身份出席。”
“交通厅的会议?”我抬眼。
“是昨天晚上的邀请,当时找不到你,就只有他一个人去了。”
“哦,你可以回去工作了。”
Joly走出办公室,关上门。我品着清苦的蓝山咖啡,靠在转椅上慢慢转动身下的椅子让视角慢慢变化,随后再拨通杨的号码。
“先生,孙先生现在正在政府交通厅内开会。”杨如此回答。难道是我多虑?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会议结束后立刻通知我,小心接近孙身边的人。”
“是。”
伊梵,似乎并不像是个老谋深算的女人,年方二十六的女人,算从大学毕业也不过才两年之久,又怎么会想到利用章义的案子来接近我们,如我所料她的背后八成有John撑腰。
我坐回桌前,拿出唐调查来的资料——我必须找点事情做,才能把脑子里的糨糊去掉。十五个男人的背影眼前一字拍开,而我将在这其中选一个合适的悲情王子。成为他的爱情,我的事业之下的一颗棋子。
说到这里,年轻人,你相信爱情多少?我可以肯定你身边存在着一个不可思议的人,因为你能看见眼前这些被重复的历史。你爱那个人吗?你可以为他(她)做多少事情,以证明你的真心?这热血是年轻人专利,而不是我——我也曾年轻过,看,我可能比你更强壮。人类的感情是最脆弱,也最容易被利用的。它的脆弱在于人心的复杂,被利用是因为所有人都自以为自己的爱情天下无双,宽容无私。
中午时分,Matina准时敲了我的大门。Mallarpa市立大学的美丽校花就立于我眼前,美丽而高贵。我明白为什么那些男人会这样疯狂,Matina是这个城市中绝然少见的女人。
“你突然想要John的资料,我将家里的都带给你了。”她走到我桌前,我示意她坐下。
“但是我希望这些资料不会公布出去,我母亲的病刚有起色,不想再让她受刺激。医生说她需要静养。这是我的条件。”
我看着Matina一心维护母亲的眼睛,放下笔,交叠十指。
“你现在就能回去告诉她,John还活着。”
“但你不会放过他,他早晚都是一个下场,时间早晚,无关于事件最终的结果。”
我扯了扯嘴角,按下内线要July送两杯咖啡。
“我需要你的保证,不然我无法安心地把资料都给你。”
“John一天不除,我们都不会有安宁的一天,你应该明白这一点。他早晚也会动手杀我,而事实上他已经行动了。Matina,你应该已经看见了我的左手,这换了Leck的一条命。元老院不可能再让我故伎重演,你也知道我身边就这么两个人。这是Leck,下次是谁?”
July进门送咖啡时有些怔愣于两人之间的气氛,呆立在门口。我示意她放下咖啡,然后退出。Matina瞪视着我,显然应该明白了我的意思。我搬出唐作挡箭牌,试探着Matina的态度。
“唐似乎还没向你完整仔细地介绍过我。”
“他说这是组织内部的事情,不方便向我透露,除非我也是这里的一员。”
我喝了口咖啡:“他向来谨慎,但你和他的事情,几乎整个组织都知晓,有人支持也有人反对。”
“……”
“也许你应该回大学生活,那里有你数不尽的追求者。”我拿出唐给我的报告,在手中晃晃,扔到Matina面前。刹那间,她的脸有些泛青。
“你在调查我?”她挑眉,“你有什么权力这样做?”
我点了根烟,橙红色的火星后是Matina愠怒的脸。我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冲她微微一笑:“是唐作的报告,不想看看?”
女人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一把抢过桌上的报告翻阅,嘴角微微抽搐着,眼神中写满了不相信的神情。白纸一页页地翻动,哗啦啦的声音像刀锋裁开了空气。
Matina的身体开始颤抖,抖动的肩膀仿佛写尽了对唐的失望。
“Encka•;罗,市立大学经济系的年轻讲师,185cm,棕色头发黑眼睛,开红色法拉利。‘龙头汇’的太子,经济厅厅长罗志佑的嫡子,也深受其父亲信赖,能力和学识都相当不错,原本完全能进政府机关担当要员的他之所以留在那里当个不起眼的讲师,似乎只是为了他的爱情。”
我看着Matina手中的报告,吐着烟背出Encke•;罗的资料——这是我挑中的悲情王子,为了爱情甚可抛弃事业,可敬,但一点都不可爱。别人常常会为了得不到的东西而发狂,而这一发狂连天诛地灭都能扔在一边当儿戏,我深得此感,所以选中他。
Matina疑惑着抬头,我指了指他的相片。
“他也是你的追求者之一吧?长得很英俊。”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将报告扔回我面前,从椅子上立起。
“他是经济厅厅长的儿子,我需要打通这条路,在政府里建立属于我的地下王国。”
她的脸一阵红白,一声尖利从口中蹦出。
“你要我去勾引他!!”
Matina直直地指着那张照片,纤细的手指在发抖,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可我不能放了这条线,放了就等于在未来的路上掘了个死坑,等着往里跳。面对Matina的愤怒,我选择了回避,抽着烟沉默。Matina见我不吱声,只有深吸一口气,稳定了情绪后拿出最后的挡箭牌:“唐知道这事么?”
我回眸。
“你说,唐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她再次语塞。我抽着烟不再理会她的愤怒。千万种情绪都梗在了喉头一般,Matina涨红了脸却说不出一个字。对,唐会听谁的?唐不是个会为女人而转弯的男人,或许正是这种不冷不热,打败了校花的高傲,让Matina扔下了身后大捧的的玫瑰投怀送抱。不是唐英俊,也不是唐有钱,而是他那死牛脾气正对了女人的口味。
最终,她从包中取出一摞大大小小的纸片,扔到我面前,咬牙切齿一句:算你狠!转身拉开大门便要走,却被我叫住。
“Matina,我想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应该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
砰!!
门板被猛地摔上了,过道里立刻传来她用高跟鞋用力践踏地板的声音。噔噔噔噔,每一声似乎都在心中将我碎尸万段。可为了唐,她去做了。
爱情真有这等魅力?我苦笑着,取过她扔下的纸片。爱情只对初尝者效力凶狠。重如山,势如水,海誓山盟的重量加绕指柔的浪漫——人的好奇心造就了它的神奇与悲欢。
手中照片似都年代久远,让我回想起老板的那张全家福,凝固了那刻昏黄幸福的单色回忆,装在框子里随身携带。
这都是John一些年轻的照片,而中年后的就不多了。我看着照片上那个微笑的青年,怎么都和那个一脸老奸的老头子联系不起来。直到最后一张,我的视线停下了——青年和少妇,少妇身怀六甲,亲昵地靠在青年身上,二人俨然一对爱侣。男人眼熟,是John,而女人,也眼熟,我见过——在老板的全家福上,那位搂着一双儿女的母亲,笑得温柔贤淑的女人。怀着孩子,靠在一个非他丈夫男人的怀里,似乎比当母亲的她更添一份幸福和悦然。拿到鼻下一嗅,一阵印刷品的油墨和纸张清香,这张照片是夹在书中的秘密,为John珍藏日久。
就是这个女人,孙和Yiqai的母亲,在女儿口中不忠于丈夫的妻子。
我撑着下巴看着她。唐明明知道她已经死了却刻意隐瞒了她的身份。
John与老板原为兄弟,后爱上了同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也许在一次误会中搞错了对象,错失真爱,所以婚后仍和恋人秘密交往。后来被丈夫发现,东窗事发,恼羞成怒,在孩子面前大吵特吵。最后丈夫拉了儿子出去,不想回来后发现爱妻遭劫匪奸杀。
轻轻叹一口气,我回顾所有关于这一家子的记忆,发现远比想象中复杂,最大的疑点,便是照片中少妇肚子中的孩子。按照照片年代推论,应该是孙,是儿子。这孩子,是谁的?John?还是老板?
这个疑问是我的王牌,以John行事的种种迹象,完全有理由怀疑他是孙的生父。这点就能逼得John走投无路:靠血统继承王位的王,生父出现了疑问,那地位何保?为了孙,John定会亲自现身。
母亲已经死了,也是死无对证。
在烟雾中闭了闭眼,家务事与我无关。
别怪我背叛孙,我无意这样做。只是你教的,逼的而已,John。
门外传来对面办公室开门的声音,是孙,他回来了。看表已过午时,会议结束了。
我径自来到他的办公室前推开门,见他疲惫地扯掉了领带,背对着我瘫到在沙发里,想伸手拿烟,可烟盒空了。他懊恼地骂了一声,将烟盒丢进墙角,又将领带扔到了沙发后。
走到他身后,递给他一根烟。
“领带是高层社会的项圈,听说过这句话么?只有香烟全民普及。”
孙对我的出现有些诧异,他慢慢接过我的烟。我替自己也抽了一根,一起吞云吐雾。我让身子倾斜靠在沙发上,吐了口烟问他:“会议进行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他停了停,吸了口烟,过了一轮吐出来,像叹气一样,“从来都不怎么样,和老头子们永远都讨论不出个道道。Mallarpa的泡沫经济永远都不会带来什么好消息。明年他们可能会把养路费和税率提高80%。”他们,指的自然是义心堂与龙头汇的参议员们。
“他们在发展自行车事业。市内的汽车会越来越少,报告里一定会有改善环境这条理由。”我说。
“大多数运输业同行都表示反对,可势力相比之下实在小的可怜。政府内部部门大力提倡这项法案,争了一个上午也没有结果,我想这条法案会被强行执行。”他抬眼看向我,“据一些旁门左道的消息说,因为义心堂需要扩张势力,所以在利用路税集中资金……如果他们就此强大了,那我们岂不是更是希望渺茫?”
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