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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乱世民国]狼狈相奸-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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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第二天早上,他终于按捺不住,大清早的一睁眼,当即就给沈府挂了电话。

    室内铃声大造的时候,沈延生和虞定尧两个人正在床上睡得东倒西歪。胳膊缠了大腿,大腿绕了胳膊,是个不分你我的混乱模样。

    虞定尧的一身睡衣掀起老高,雪白的肚皮贴着肉的挤在沈延生腰上,一条大腿不讲规矩,骑马似的整个跨上去,不上不下正好压住了沈少爷两条腿。

    沈延生这一夜过得痛苦,梦里梦外总觉得有种千斤压顶的感觉,等到他在电话铃声中睁了眼,惺忪的睡意也立即就化成了熊熊的怒火。一胳膊肘捅开黏糊糊的虞少爷,他翻身捞向床头的电话,谁知道手指头都没碰上去,虞定尧那里吚吚呜呜的咕哝了两声,又像一块烙饼似的,煨到了他后背上。这一次手脚并用,索套似的圈住了他,一时困得人没法动弹。

    沈延生扭着身体甩了甩,发现甩不开,只好先任命的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边,仇报国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转述了一遍,沈延生光是听,没听出什么名堂。答应他过两天亲自上门去瞧一瞧之后,便不顾仇报国想要继续交谈的意愿,不太客气的率先把电话给挂了。

    挂了电话,他身后黏糊糊的虞定尧还是没醒,反而跟只缺爱的小动物似的越缠越紧,越抱越牢,热的沈延生憋出一脑门的汗。

    终于忍无可忍的,他回手去后面拧了虞定尧的屁股,不想那屁股上的肉长的十分结实,又因为骑跨的姿势,他这一把猛掐,居然是没掐进去!

    沈少爷怒了,直接摊开手心,“啪”得落了一声响。


 73第七十章

    虞定尧和沈延生坐在一起对桌吃饭。早饭内容比较简单,豆浆油条;虞定尧说了一句要吃烧饼;沈延生就差了佣人去买。

    此时如愿以偿的在手中捧了个外酥里脆的大烧饼,虞定尧脸上红扑扑的,露出满足的神情;任谁也想不到他刚才还在床上同沈延生闹了点毛毛糙糙的小状况。

    男孩子长大了总免不了要在早晨热闹一场,虞定尧的家伙小归小;但是功能齐全。经过一晚上养精蓄锐的休憩;一早遇上个热乎乎软绵绵的东西便犟头倔脑的现出了原型。挨着沈延生睡,他指头似的小炮仗隔着裤子顶了人家的屁股缝。沈延生推他挡他,恨不能彻底避得远远的;偏偏这位美梦正酣的还要效仿攀援能力极强的树枝草藤;最后气的沈延生翻了脸,当场给了他一记爆栗。

    经过一番洗漱,虞少爷额头上的红印还未消退,当脑门的一个大印子,跟脸颊上淡粉的颜色倒还成了一种有趣的呼应。

    沈延生本来不大高兴,但看他对着个烧饼都有欢天喜地的表情,气就消了一大半。

    往豆浆碗里浸了小半截油条,他随口问道:“怎么,没去过澡堂,你还没吃过烧饼?”

    虞定尧鼓着半边腮帮子挤了挤眼睛:“沈大哥,你真当我是土鳖一只呢?”指头从桌上捻了碎末填回嘴里,他笑眯眯的,“是你特地去叫人给我买回来,我才觉得特别好吃了。”

    沈延生似笑非笑,微微歪了脑袋睨他:“大清早的,又要溜须拍马?”

    虞定尧抿着嘴不作答,两扇睫毛扇了扇,亮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

    沈延生看他白脸蛋上表情可爱,倒是从原有的嫌弃里生出了一点怜爱的意思。仿佛这位虞少爷是一只偶然上门的小猫或者小狗,大大方方的长了毛茸茸的躯体和可爱的脸庞,不玩弄一番就是可惜。

    虞定尧不懂沈延生的心思,一心以为对方是把自己摆在等同的高度上,难免有些惺惺相惜的亲近感。大嚼大咽的吃了半只烧饼,讪讪的说道:“沈大哥,我过两天还能过来找你玩么?”

    沈延生说:“你是看上我这里床好睡,还是浴池宽敞?一天还没住过,就开始盘算着占往后的便宜了?”

    虞定尧一听,马上反驳说:“家里闷死了,你这里住着才舒服。沈大哥,我知道你是个好心,你跟我叔叔又是认识的,你就做个好人吧。”

    “光你舒服,我就不用舒服了,万一哪天你觉得哪儿不好,回头就到你叔叔那里告我一状,我这好人岂不是要做的含冤带恨了?”沈延生故作无辜,筷子压着撕开的油条,又开始没完没了的往豆浆里头戳,好像天生的就跟食物有仇,非得活活的把它们摁死在碗底,才能安心食用。

    虞定尧低着头思索,片刻之后抬了头,小声问道:“沈大哥,你是不是还在为早上那件事情生气呢?”他知道自己睡相不好,在家里大床一张都睡习惯了,手脚摆得满床都是,如今边上多了个人,这习惯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好的。琢磨着回去之后好好克制一下,他滋味寥寥的嚼了口烧饼,眼睛里跳动的光也就此黯淡下去。

    进了夏季之后,他长得飞快,个头拔高了,手脚也越来越结实。沈延生抬眼看他,偶然也会觉得他几乎能算是个完整的小青年了。然而脾气不及骨头架子那样发得快,遇上伤心失望的事情,他还是会微微的撅嘴皱眉。两边腮帮子有意无意的嘟嘟着,这本是带着点稚气的行为,但是从面容上看又完全没有小孩稚气的样子。这样微妙的反差常常让人觉得稀奇,仿佛是小孩儿偷穿了大人的衣裳,得意的时候是很得意,可偶尔还是会不小心就从裤腰里漏出多余的料子。

    虞定尧把自己装在小青年的壳子中,失望的吃完了这顿早饭。一早的时候,虞棠海那边就来过电话,叫他没什么事情就不要多做叨扰,赶快的回家里研究暑假作业去。叔叔的命令摆在眼前,他当然没有厚着脸皮继续赖着不走的道理。等这小少爷依依不舍的回了家,沈延生也终于有了时间来处理自己的事情。

    首先就是他张罗很久的铺面房,找来房东订好契约,这两天已经开始让人往铺子里填东西了。一面在门上贴了招伙计告示,一面还要挤着功夫招待乔振霖。

    挑了个不好不坏的时候,他跟对方透露了一些想要搭伙的意愿,然而乔振霖支支吾吾了好半天,却一脸尴尬的推说自己帮不上这个忙。沈延生起初还以为他只是防备自己,毕竟这买卖来来去去都跟钱有关,捎上自己一口,就意味着人家要从嘴里分出食来。可接连的交往下来,他又发现这位乔老板并不是什么狡猾的人,相反的,脾气性子里还带着点跟生意人完全不相干的质朴与纯真。

    这就让他犯难了。难道之前的好处就这么打了水漂?沈少爷是有些不死心。

    这天下午的时候,沈延生去了一趟镇长府。虽说是找了门道想发点偏财,但明面上他还是准备着洋货铺子的生意。新开的铺子,需要打点的东西方方面面,多往虞棠海这边凑一凑,总不会有害处。

    带着几样稀奇的小东西,他坐着小车登了门。虞棠海休养了这许多时候,加上沈延生跟虞定尧又走的勤,故而对于他的拜访并没有推拒的意思。

    沈延生在佣人的带领下进了楼底下的大厅,等了一小会儿,虞棠海是没有来,却把小鸟似的兴高采烈往厅里扑的虞定尧等来了。

    几天不见,这小青年又把自己憋得白了一些,一只手伸出来,都能看到皮肤底下青色的血管。看见沈延生,他倒是非常的高兴,先是把自己最近读的书汇报了一遍,又说了学校里美术展览的事情。因为是暑假,所以学校里打算把美术展览再延期一段时间,沈延生要是有空,他其实很乐意陪着一起去看看。沈延生边听边笑,没有直接作出回应。虞少爷的水平他见识过,由此推测展览上的其他作品,估计也不会高明到哪里去。

    说完开心的事情,虞棠海也来了。虞定尧一见到叔叔,立马就收了前面活泼奔放的模样。规规矩矩的从沙发上起身站到旁边,主动自觉地接下佣人的位置,给这叔叔充当起了伺候的角色。

    虞棠海看这侄子十分满意,如今当着外人的面,更有几分炫耀的意思。客客气气的同沈延生讲了几句场面话,随手就把黏黏糊糊赖着不肯走的虞定尧给支下去了。

    虞棠海年纪大,因着前一段的意外,更有些行动不便的趋向。见的客是越来越少,可手心里抓的事却是越来越多。沈延生悄悄观察,发现这老头子已经生生的摁死了仇报国,要不是赵宝栓还有些本事手段,估计也已经被掏空了。

    两个人打太极似的谈了一会儿,虞棠海露出了倦意。沈延生挑了个合适的时间辞了别,面带微笑的出了大门。

    小车司机怕太阳又把车子晒成个火炉子,所以把车停到了虞府的小院里,此时慢慢悠悠的从里面开出来,不知道怎么的,竟是从打开的车玻璃后头,冒出了虞定尧的脸。

    沈延生一拉车门,没迈腿,单是俯□歪着脑袋往车肚子里看。虞定尧欢快的挪动着屁股往里面让了让,然后伸出只白得快要透明的手,拍拍空出来的车座。

    “沈大哥,你上来呀。”

    沈延生说:“怎么,你又想浴池了?”

    虞定尧出手把他拉进车内,又嘱咐司机慢慢开,开得越慢越好。因着这阵子虞棠海对他管的严,几乎不许他出门,所以他只能接着这样短暂的时间,再同沈延生说两上两句。

    沈延生觉得稀奇,有什么话不能在房间里好好说,非得这样见缝插针的讲。虞定尧收下一脸轻松愉悦的表情,暗暗的叹了口气,说道:“昨天叔叔把我叫去问了一顿,问到后面说是秋后不让我去上海念书了。”

    沈延生说:“怎么了,他是怕你这大宝贝在上海让富家小姐收走么?”

    虞定尧脸一红:“我跟你说正经的!”

    沈延生在小车里摇晃了身体,看似正经的说:“我也跟你说正经的。”

    虞定尧不接他的茬,沉默片刻道:“前阵子我叔叔不是对谁都是闭门不见么,然后有个人反反复复的来了好多次,最后搞得门房都烦了,就给通报了。结果我叔叔一听之后大发雷霆,把门房给骂了一顿不说,害的那几天我也要提心吊胆的,生怕什么事情惹了他又挨他一顿说。”

    沈延生笑了一下:“他跟外人发脾气,你怕什么?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坏事,惹到他老人家了?”

    虞定尧一脸肯定的摇摇头:“当然没有,我之前也是不怕的,那次你来我不是还领着你去见了么,可那个人来过之后,叔叔就忽然翻脸了,都不知道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沈延生眯着眼睛看窗外,小车已经差不多驶到门口的大道上。虞定尧叽里咕噜说完,最后把话头绕到了留宿问题上,说是喜欢他家的浴池,想再去泡一泡玩一玩。沈延生不言语,他就一个人絮絮叨叨的继续说,说到后面想起这阵子府内草木皆兵的近况,便三言两语的,由着愿望成了奢望。最后垂头丧气的同沈延生告了别,腻腻歪歪的走回府邸内去了。

    沈延生看着小青年的背影,忽然觉得人刚才说的那番话里流出一番蹊跷。

    虞棠海这一次,不过是为了个色字坏了腰,何须到了避客的地步。再说这老狐狸他刚才也见过,身子不说是非常好,怎么也算是有几分硬朗在,至于这样长时间的闭门拒客?

    况且,他这样子也不是见谁都拒,不然也不会破天荒的受了自己的面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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