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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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掌与自己相贴,与自己的掌与爱人相贴,那是多麽不同的感受。望着自己的手掌,我只觉得悲惨和空虚,用力相握,手中捏紧的,是自己手掌的骨头。
★remeberus99 你乖。
「如果我不能抱你,那麽你能抱着我吗?」如果你是鬼魂,那麽,至少,是由你来抱着我,也好。。。。。。
电脑彼端许久没有回应,久到我几乎要怀疑许永志已经下线了,才收到了那行回覆。
★remeberus99 我正抱着你。
我伸手,环抱自己的手臂,又冷又空虚。「我感觉不到。。。。。。」
★remeberus99 明天晚上八点,你到○○饭店,1404号房等我。
「○○饭店?」我讶异,没有想过竟会有这场邀约。
○○是北市新开的精品旅馆,我之前在新闻上有看过报导。那时看到这篇报导,我们还约好,等他论文写完,要一起到台北体验一下所谓的「精品旅馆」和台中知名的汽车旅馆,到底有什麽不同。
许永志已经死了,我明明知道的,他怎麽能订房呢?理智这样提醒着我。然而,除了许永志,怎麽会有其他人知道我曾与他约○○饭店的事情?
★remeberus99 你相信我吗?
许永志这样问我。
如果我能相信谁,如果我还想相信谁,那麽,就只有许永志了吧?
突然传来敲门声,我吓了一跳,在来得及作反应之前,房门已被打开,母亲站在门口,张口原想说什麽,却在看到我的眼泪时愣住了。
母亲走了进来,紧张地问,「哭了?生气我擅自换你房间吗?」
我抹掉脸上的泪水,顺手关掉电脑萤幕,漠然地:「我没说请进。」
母亲被我冷淡的言语吓退了两步,「燕子。。。。。。」
我没想故意刺她,一如我没想故意和父亲敌对,但是,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言语,也没办法修补自己对他们的不谅解。
我闭紧嘴巴,不再说话。
就因为我是这样,所以,冒着高龄产妇有许多危险,他们还是打算做一个新的小孩吧?等到新小孩出生,我对他们来说,就更没有必要存在了吧?
「我知道,要添一个弟弟,应该先和你商量。可是,你在中部读书,几乎不回来,妈老是一个人,真的很寂寞。。。。。」母亲望着我,口气带着恳求的意味,「你都这麽大了,应该能理解,虽然有了弟弟,你还是妈妈重要的儿子。。。。。。」
「妳真的这麽想吗?」我冷淡地回应,却在看到母亲受伤的表情时,後悔了自己的开口。有些话,讲起来伤人,其实,最伤的是开口的那个人。
说什麽重要的儿子,当年是谁把我往才艺班一丢,每天打麻将丶混舞厅,不到三更半夜不回家的?她以为我都忘了吗?
说什麽重要的儿子,是谁前一天还说一定要替我讨回公道,隔天就哭着说,「你发生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叫我怎麽见人?」
最重要的,其实都还是自己吧?
也许,比起许多人,我的父母已经很对得起我了。让我受好的教育丶衣食无缺丶也没有什麽责备打骂,然而,只有我知道,他们最爱的,先是自己丶再来是彼此,最後才是我。
虽然贪心,但是,我想要的是那种,把我放於一切之前的爱──许永志曾给过我。
「算了,你要怎麽想随便你好了!」母亲生起气来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恼羞成怒,「总之,你难过也好丶生气也好,就是要接受。你都几岁的人了?为了自己不再是独子丶为了自己很久没回来睡的房间被搬迁了,就这样又哭又闹,像什麽样?」
我不应声。原来她以为我在哭自己将不再专宠吗?从小就是这样,先是怀柔,再来就是责备──他们并不真的关心我想的是什麽,只要我按照他们的安排走就好了。
只有许永志真的关心我在想什麽。。。。。。我想冷笑,然而,我只是淡淡地望着自己手上的白金戒指。
母亲讲完话,见我还是不回话,咬咬牙,「我怎麽会生出你这麽个难相处的孩子!」
我淡淡地说,「我明天就走,可以了吧?」
「你这是,你这是。。。。。。」指着我的鼻子,撑着自己的腰,母亲的表情又怒又急。
「妳是高龄产妇,情绪小一点比较好。」我冷淡地站起来,走到还没铺床单的床边,「我想睡了,妳可以出去了吗?」
母亲张口又闭口,脸上还是充满怒气。沉默了许久,她走到衣橱边,指着上层,用隐忍的口气说:「里面有棉被和床套。」
讲完之後,母亲终於不再多说什麽,径自离开客房。在母亲离开之後,我走到门边,关上房门。
隐约听到母亲和父亲的谈话声,「我不去,有老子跟儿子陪小心的道理吗?我没办法跟妳儿子沟通!」
「我就说不要换他房间,你偏偏要说什麽这样照顾小孩比较方便。。。。。。」
「我虽然说要换房间,但有告诉妳要先打个电话给他的。谁让妳都不打?我白天上班丶晚上不是加班就是应酬。。。。。。」
不再理会外头传来的争吵声,走回书桌前,打开电脑萤幕,发现许永志留了好几条讯息,正想回复,却发现那个帐号已经下线了。
罗列的几条水球,让我又想哭了。
★remeberus99 连我都不相信了吗?辛。
★remeberus99 无论你信不信,明天,○○饭店,晚上八点,我一定会去。
★remeberus99 明天,你来,我抱你。
★remeberus99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21〉一步踏错,全盘皆输
※ 41。
将床铺好,洗了个澡,躺在睽违一年的床上,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眠。我於是打开手机,发现有好几则未接来电,看号码,应该都是吕钏儿打的。
看到这麽多通未接来电,我觉得吕钏儿的嫌疑更大了。
我还注意到还有另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简讯,写着「我是玉莲,请用这支号码和我联络。」
没有细想,我便急忙打电话过去,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接起,我试探性地喊,「玉莲?」
电话那头传来了男性的声音,「你是哪位?」
我愣了一下,不知要不要乖乖报上姓名。这会不会是傅昭龙的另外一个诡计?或者,是所谓的,对我「下毒」的那一派的陷阱?
我迟疑了几秒,正犹豫着要不要赶快挂上电话,也自责着自己没有想清楚就拨打电话过去,说不定会被谁抓个正着,电话那头就传来令我安心的女性声音。
「燕子吗?」是玉莲。
「我是,刚刚那是。。。。。。」
「是我乾哥,这是他的手机。」
我真的太草木皆兵了。叹了口气,对自己的紧张兮兮有些无奈。
「妳还好吗?」我很担心她,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和男友大概无法挽回了吧?甚至,名声也毁了,她的心情一定很糟。。。。。。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我很愧疚,即使主谋真的不是傅昭龙,玉莲也是为了要替我出头,才会招来横祸。
「还可以,不过,我这过两天会准备出国,现在待在国内大概只会被记者追着跑。」她比我以为的要有精神的多。
「对不起。」我很沮丧。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之後,短期内,我大概没办法帮你了。。。。。。」
「妳和妳男朋友。。。。。。要不要我去解释。。。。。。」这种时候,她还关心着要如何帮我,我感觉自己更对不起她。
「没关系,拖了那麽久,这样结束也好。」李玉莲说的洒脱,故作振作的口气听起来隐隐带着悲伤,泄漏了她其实根本没有那麽坚强。
「玉莲。。。。。。」
「不用内疚,燕子,我和那个人,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也算是一个分开的契机。。。。。。」
我无言了。玉莲的事情,我也只是辗转听说,然而,无论真相为何,既然纠缠了这麽多年,却还是维持着婚外情的关系,肯定有着一些割舍不掉的情分。
「不说我的事了。燕子,跟你说,我拿到的犯罪证据,不知道为什麽,怎麽也找不到了。。。。。我在猜,这一切应该是那个傅昭龙找人做的。」
讲到犯罪证据,我这才想到,「玉莲,你说的犯罪证据,是谁提供给妳的?具体是哪些内容?」
「今天一早我在系办领到一个挂号包裹,里面主要是某间医院官商勾结丶盗卖人体器官的相关资料。虽然我不认识寄件的人,不过,我查过,的确有他提到的医院,而且,感觉这家医院真的有一些古怪和神秘。」
「那寄件人叫什麽名字?有联络方式吗?」虽然那人作恶多端,我明明对那人厌恶到不行,但是,傅昭龙说不是他,我大致上是相信的。真小人总是比伪君子要可靠一些,是吧?
虽说即使知道寄件人的姓名地址,我也不一定认识,但,如果能找到人,总是能循线侦查主谋是谁。
「今天下午,我有请我乾哥查过,根本就没有那个寄件地址,我想,姓名大概也是假的。」李玉莲的声音有些苦楚,「电话也已经打不通了,我乾哥说,那应该是芭乐机。」
芭乐机,就是被盗办的手机,通常号码只会存在大概一个月左右。
「对方有留手机给妳?」
「嗯。那人打了一封信,附上他的联络方式,连同照片,和一些资料,一起寄到系办给我。」李玉莲叹了口气,「就是因为和那人通过电话,我才这麽大意。」
「妳和那个人通过电话?」
「讲过两通电话,第一通电话他自称贾先生,说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他的弟弟智能不足,前阵子走失,後来找回来,发现肾竟少了一个,经过追查,才发现是某医院在盗卖人体器官。可是,虽然他有证据,去报警打官司,却反而被判定是诬告,因此,他断定是官商勾结,他听说我认识的记者朋友不少,所以希望我帮他。」
「听起来还算合理,可是,怎麽会和傅昭龙有关?」
「他给我的资料,显示傅昭龙是那家医院的幕後老板。」李玉莲说,「我一看到这人竟也受到傅昭龙的强权打压,就立刻打电话给你,不过,你传简讯告诉我你在上课。」
我咬牙,又想起连学校教授都能收买,甚至为之驱使的傅昭龙,他居然还是那家只帮有钱人看病的私人医院的老板吗?
「我查到那医院的大致资料没多久,那人便又打电话来。他说,他找到了某个立委愿意出面一同说明,只是,怕夜长梦多,记者会就定在早上十点,还说虽然时间很赶,但,他找我就是因为知道我认识不少记者朋友,希望可以透过我的力量,尽量帮忙多召集媒体,务必引起舆论的注意。後来的事,你看新闻大概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