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的奋斗史-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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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挂了电话,忍不住想:谭流虽然不要脸,但确实是个善解人意的人,蒋文生永远不会这么体贴。我想起一抽屉的各种票子,有些忧郁。
“那人是你现在的老板?”猫桥好奇地看着我。
“不是。”我开始换衣服。
“有钱吗?”小夜冷冷地看着我。
“应该是吧。”我懒得搭理他。
“肯定是吧?”小夜笑得很尖酸,“如果是个穷鬼,你才不会搭理。”
我剜了他一眼,不愿意接茬。他还没完,“到底还是男人出手大方,GAY确实有GAY的好处。”
猫桥轻声说,“同性异性有什么差别,开心就好呗!”
“年轻年老又有什么关系,有钱就行呗!”小夜竟连猫桥一起打击。
“我同性恋你看不顺眼,猫桥喜欢年纪大的你也看不顺眼!”我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夜,“还有什么能入得了你的法眼?你既纯情性取向又正常,你好好对娜娜啊!干嘛不跟人家上床?”
娜娜告诉我小夜阳痿。可是据生活这段日子的观察——他阳痿个毛!他早晨身体的反应比我和猫桥都澎湃。有时候我瞄他一眼,都能知道当时是几点!他既不是什么纯情的鸟,又不肯出台,除了是GAY还能怎么回事?我懒得拆穿他,他还在那跟我装直男!
小夜奋力地用目光扫射着我,我干脆把睡衣扔他脸上,省着看得心烦。
“林小花!”小夜咆哮,“你别欺人太甚!”
“司小夜,你再学不乖,你信不信我用马来西亚鞭刑伺候你?”
小夜果然闭嘴。猫桥偷偷瞄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把我的睡衣从小夜脸上拿下来。
一个弱智嘴贱!一个弱智心软!我这是残障儿童收养所吗?
我穿上靴子刚要开门,手机又响了起来。“WS”两个字母把手机屏幕点亮。
我深吸一口气,接听,“老板……我今天……”
“下楼!”蒋文生言简意赅,语调中毫无半点温度。我不知怎么,竟觉得身后一紧。马来西亚鞭刑的惨烈画面迅速从眼前掠过。我还想说点什么,手机已经被挂断。
北方冬日的白天格外短,下午五点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万家灯火一齐点亮,照得人心分外温暖。
我看了看街道,正是下班的高峰期,人流车流都很大。蒋文生的车停在楼角的转弯处。我抬着灌铅了似的腿钻进了车里。那车就跟挨了一鞭子似地猛的冲了出去……真是好车!
蒋文生专心看着前方,不理我。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老板,小花知道今天让您感到困扰了,小花很抱歉。但您也知道,小花书念的少,不懂事儿。上大学的事都是您给办的,所以我不知道您在那办公,遇见您真的纯属巧合。而且小花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应该没人知道咱俩认识。老板……呜……”蒋文生单手握着方向盘,右手猛然狠狠地从下巴往上捏住我的脸。
“书念得少?我看你本事可不小。”蒋文生冷笑,“谭家大公子到H城的消息,我收到还没多久,转头就发现已经被你勾搭上手了!”
勾搭这个词用的严重不正确!我解释:“纯属巧合……啊……”下巴!下巴!肯定要捏掉了!
“我问你一句,你答一句。”蒋文生自始至终没看我一眼,也不知道是怎么找准我下巴的。
“我问你,你们干什么了?”
“没……什么也没干……”下巴疼死了,“老板!车!”
一辆出租车险险地擦了过去。蒋文生低声咒骂了一句,一打方向盘,转进了一条人群稀少的街道。街道夹在两栋写字楼中间,看样子还不是正门,所以即便在下班的这个时间也人影寥寥。
“怎么认识他的?”
我揉着下巴把医院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蒋文生静静地听着,不做任何表态。我的小心肝不免有些忐忑,认真地强调,“就是这么回事儿!老板,我真没骗您。”
蒋文生依旧不说话。
我也安静着安静着,到底低声问:“老板,您车里有纸吗?”
蒋文生终于赏赐了我一个看不出喜怒的眼神。指了指后座。
我拽过纸抽,狠狠地擤鼻涕。
“你跟他都说过什么?说过你认识我吗?”
我赶忙摇头。“老板,我是有职业素养的。我认识您的事,就连猫桥和小夜我都没告诉。”
蒋文生又沉默了半响,突然发难:“你有没有点廉耻,嗯?他大庭广众下的那么搂着你,你也不挣脱?”
“我……”
“你还敢顶嘴!”
我说什么了我!
“我问你,他搂着你是不是挺舒服?”
“不舒服……”
“不舒服你怎么不早抽他?”蒋文生突然一把拽住我衣领把我扯到他面前。没戴眼镜的蒋文生看起来很年轻,大眼睛中还能看到小火苗在热烈地燃烧。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总喜欢脸对着脸跟我说话,因为他不戴眼镜看不清啊!
“你知道不知道你是谁的人?嗯?”蒋文生瞪着我。
他的眼睛怎么就那么好看呢?漆黑的瞳孔中有着我从未在任何人眼睛里看到过的执着和认真——不!那不是一种偶然时的眼神,那是他眼睛的内核。我甚至觉得,那就是最接近他灵魂本质的东西。我忍不住伸手去摸……手腕突然被死死地攥住。
“我和你说话呢!你给我回答!”
“啊?您说什么?”
“林小花……”蒋文生一字一句的,“你给我把裤子脱了!”
我大惊,“老板……这是公共场合……”随时都可能有人走过。
“行!”蒋文生干脆地说,“想要面子是吗?现在脱就是挨巴掌,回家我可有藤条收拾你。”
要脸还是要屁股,这是个问题!哈姆雷特在面对生与死的抉择时,想必有过和我一样的痛苦和矛盾。伟大之人必有伟大之处,所以戏剧才有感人肺腑的力量。而生存……生存则必有卑微的时候,所以我并没让蒋文生等太久。我解开了扣子和拉链,低着头趴到蒋文生的腿上,然后乖乖地自己动手,一口气把裤子褪到膝盖上。然后……用胳膊捂住了脸。
“啪啪!”两声,一边儿挨了一下。皮肤一紧,痛觉慢慢地蔓延开来,由表及里的向肉里渗透着。余味未消的时候,巴掌又落了下来。蒋文生一左一右节奏分明地拍打着,每一次都让我充分的体会了这一巴掌的感受,然后再把下一巴掌打下来。
我抱着脑袋乖乖挨打,突然就想到那个打鼹鼠的游戏。小鼹鼠没有规律地从洞口中露出头来,然后我拿着汽锤狠狠地敲下去。它们冒头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无序。那时候小虾就叼着一支烟站在旁边看我玩。
他说:“你不要用那么大的力。”
我不听他的,依旧狠狠地砸着,觉得很爽。可是手臂很快就酸了。
小虾接过我手中的锤子,敏捷且准确地砸着冒头速度越来越频繁的小鼹鼠。一边还不忘教育我:“你用力太大,肌肉就需要做更多的动作,也浪费更多的时间。如果你把力气放小,频率就能变快,而且……效率更高!”
——蒋文生一定是砸鼹鼠的好手!
我左右不过两瓣屁股,在他越来越快的拍打速度下已经疼得分不清究竟是那边刚挨了一下了。几乎没有间歇的打法让疼痛急速累加,我疼得一头冷汗。
真该让猫桥来蒋文生手底下受受教训,说什么巴掌打人不疼,真是个没见识的!
我决定讨饶。你知道,如果刚挨两下就讨饶,太假!现在讨饶就比较真诚了。“老板!小花知错了。”
“错在哪儿?”
“小花应该睁大眼睛,不该随便溜达,也不该溜达到老板的办公楼里。”
几巴掌又落了下来。“我不是说这个。”
“小花不该让别人搂搂抱抱!”我揣测着说。
“嗯。”蒋文生听了没有打我,果然满意了。“你也太弱了,怎么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欺负你呢?过两天我给你办张卡,你没事就去健身。”
谁欺负我啊?数来数去,也就只有你欺负我!我腹诽着,嘴上却应着。正在我哼哼哈哈地敷衍着蒋文生,以为苦难终于到头的时候,手机铃声要命地响了起来。我急忙去找手机。蒋文生顺势就把我两只手反剪了摁在腰上。我扭头一看,蒋文生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手机,也不摁断,直接扔到了副驾驶座上。
“关系进展的不错是吗?”
是谭流……我怎么忘了我们约好了的事?我悔得肠子都青了,下楼之前告诉他一声我不能赴约就好了,现在也不会撞到蒋文生的炮口上。
不出我意料的情形是:蒋文生的巴掌又抽了下来。出乎我意料的是:原来他刚才并没有用全力打我……
蒋文生一副要把我当场拍碎的架势,使劲儿地按着我的上身,让我可怜的屁股高高翘起,巴掌落得又狠又快。我估计我现在的德行就和在猫桥的电脑里看到的白条鸡一样,一边小声啜泣着,一边两腿乱蹬。
“你给我记住!我只是要你帮我办事,不是要你卖身!”蒋文生一边抽我一边说,“你最好给我有点分寸!”
我的天!原来,谭流就是这次的工作目标。
蒋文生停下,低声说:“我原本想邀请他去‘龙阳阁’玩,让你以少爷的身份去……认识他。现在看来倒也不重要了。”蒋文生突然伸手在我灼痛的地方轻轻地揉捏起来。捏得我更是难以忍受。
“江北有一块地,11月初,政府会公开招标。现在很多家公司都盯上了,别的倒无所谓,只有谭家……你找机会帮我套出他这次到底能拿出多少钱来。”
我扭头看蒋文生,偏偏他还按着我的手,我只好使劲儿地抽抽鼻子。
他也看着我。“说多了你也不懂。只要想办法把那个数字套出来……不过,做不到也没关系,我只是想试一试。”
“嗯。”我有些尴尬地把头转回去。也没个袖子擦脸,一脸的眼泪,真丢人!
手机铃声催命似地又响了起来。蒋文生的巴掌伴奏似地又狠拍了下来。
谭流……我与你势不两立!
我又疼又悲愤,却也知道这怪不得谭流。蒋文生才是矛盾的根源,他一方面想让我去勾引谭流,一方面又看不得我们走近——真他妈的有病!
“我只让你做事……啪!你给我记住……啪!你是我的人!”
我鼻子一酸,眼泪又不争气地滑了出来。
“说!你是谁的人!”
我哽咽着,“我是老板的人……”
“什么老板!重说!”
“……我是……你的人……”
蒋文生终于停手,把我抱住。我下意识地想挣开,他却抱的越紧,还伸出一只高贵的手去抹我脸上的眼泪。
“不哭了啊,乖!”
我垂着头,不想看他。蒋文生俊美的脸孔好似一张京剧脸谱。当我害怕的时候,他绷着脸凶着。当我痛哭流涕的时候,他却偏偏温柔地笑了起来。
“小花乖!不疼了……”蒋文生把我的脸按到他的怀里,一边还不忘在我的伤处轻轻地揉着。“你只要记住你是我的人,我就放心了。”
蒋文生的心情明显好了起来,“饿了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吃什么呢?”
我窝在蒋文生怀里,身后是火辣辣的疼痛,鼻子前却是这个男人迷人的气息。
我的手抚在蒋文生的胸口上,在某一刻,我似乎洞察了他那有些孩子气的小心思。他听到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