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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网配之独家授权-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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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晴雨,决定的事情都与吃饭有关。

    区别在于,下雨的话决定的是一顿饭,放晴的话除了决定一个月的饭,当然还有别的。

    且不论这样的约定是否理智,是否符合逻辑,当齐誩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窗边,眺望着那些细细绒毛般的雨丝出神。

    此时,沈雁已经收拾好饭桌上的碗碟,正一个人在厨房做清洗工作。隔着一面墙传来的淙淙自来水声十分轻快悦耳,陶瓷餐具出清脆的碰撞声,这些充满生活气息的声音从另一个人那里传来,对于独自生活了许多年的他而言,还十分陌生。

    毕竟眼前这间充满了人情味的房子,和自己冷冰冰的公寓完全不同。

    住在里面的人,自然也是不同。

    老实说,齐誩并不知道自己更希望外面是晴是雨。

    那个人的余温还在,不可否认,他非常眷恋这样的温度,还有带来这种温度的这个男人。正是因为眷恋沈雁的温暖,才想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取出来用。

    他害怕自己太贪心,万一一下子透支了,它们就没有了。

    “你在想什么?”不知何时,厨房里的人已经完成了手里的活儿,来到身边。

    “没什么。”齐誩淡淡一笑。他决定一切交给这场雨决定。

    沈雁一对深黑色的眼睛静静凝视着他,一如既往的温和,没有任何咄咄逼人的意思,所以齐誩即使与他对视,也不会因为有压迫感而说出自己的想法。沈雁给予他的私人空间和包容感,一直是他最喜欢的部分之一。

    “茶几下面放了一些书和杂志,如果想读的话,可以看看。”

    “好啊。”

    齐誩答应下来。其实他并没有翻阅书籍的打算,只是想看看沈雁平时都读些什么,进而更加了解对方。

    伸手从茶几底下随意取出一本书,看到封面标题的时候着实愣住。

    那是一本借来的书,因为书籍上还贴着图书馆的条目,封面也是,扉页里夹着一张借书登记卡,乍看之下和一般的图书馆藏书毫无区别。如果齐誩自己的名字没有出现在那张登记卡上的话。

    “奇怪……”他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用手指在卡片上划了一下,确实就是他的名字没错。而且他对这本书记忆犹新,“这本书我曾经借过,在省图书馆里。”

    在他的名字后面盖着带有日期的钢戳。

    清清楚楚标着七月。

    那时候自己为了替科教频道搜集关于飞禽文化的资料,特地从图书馆里借来这本书,印象自然深刻。

    “我知道,”沈雁轻轻别过眼睛,似乎有些不自在,“因为我是特意去借回来的。”

    齐誩吃了一惊。

    他最惊讶的地方并不是沈雁特意借了这本书,而是沈雁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借过:“你怎么会知道我借过这本书?”

    沈雁没有立刻回答。

    齐誩茫然地看着那张借书卡,心里诧异:难道沈雁只是碰巧看见借书卡上的名字?省图书馆藏书至少有几千万册,如此庞大的书籍数目,遇上这种巧合的可能性简直比中彩票还要低。

    他去借书的那天,在场的确实只有他,图书管理员,还有……

    啊。

    记忆忽然之间鲜明起来,眼前仿佛浮现出当日那排书架,以及书架过道尽头的窗。

    窗子投来的光刺目无比,把站在那里的人湮没过去,看不清轮廓。只记得一片微微的白,和那个人在白光中一动不动看着他的样子。

    齐誩深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睁大眼睛。

    “是你……?”

    “是我。”沈雁仍是低着眼,轻轻一声叹息,苦笑道,“我早就知道你是不问归期了。”

 32【第三十二章】

    齐誩刚刚入圈的时候;把他挖掘出来的策划九姑娘就曾经说;他的声音很有个人特色。即使放到同类型的公子音里;耳朵敏感度高的人仍然可以认出来。

    声音的辨识度高,有好也有坏。

    好的地方在于容易让听众记住,坏的地方在于,无论披什么马甲都会被识破。

    所幸,齐誩的主役剧并不多,最热门、流传最广的《陷阱》用的还不是本音,所以熟悉他真正声线的人占少数。

    “你说‘谢谢’的声音,和那天晚上对戏结束时一模一样。”沈雁似乎属于声音辨认力很高的类型。

    两个小时的对戏过程,虽然听上去时间很短;可他们都是台词密度极大的主役角色;有时候一句台词甚至重复好几遍。作为对手戏cV通常都要全神贯注地听,根据对方的变化作出调整。一来一往,容易留下深刻印象。

    而齐誩去图书馆那天距离他们对戏才过两日,自然印象更深。

    不过,光凭一句谢谢就能辨认未免太厉害了。

    “我才说两个字,你就认出来了?”齐誩还没有从惊讶情绪中抽离,眼睛都忘了眨。难怪那时候……他总觉得书架前的男人一直看着自己。原来是因为这个。

    沈雁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在他身畔坐下。

    “不,我虽然听着像,但不能确定。直到——”

    “直到我出现在医院。”齐誩愣愣地接过他的话。

    “是。”沈雁承认。

    “奇怪,明明你也开口说话了,为什么我认不出来……”齐誩喃喃自语,忽然一怔,想起了什么似地盯住沈雁,“对了。因为你每次说话都戴着口罩,声音失真了。”

    说到这里,又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那个瞬间,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沈雁与他四目相接,抬起的手停了停,最后放回去的动作。

    那时候明明以为他要取下口罩的。

    “你是故意的?”齐誩前后一想,恍然大悟。原来那并不是他的错觉。

    “抱歉……”沈雁沉沉叹一口气。

    他的神色显出几分内疚,目光完全避开,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在膝头上十指相握,那是一种相当生硬的坐姿。无论确定身份与否,当时齐誩于他而言还是一个比较陌生的存在,而且自己作为“沈雁”出现,不知道如何去提只有“雁北向”才合适参与的话题。

    只是一场对戏,说不定齐誩根本不记得他。

    况且,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将会有多少交集。

    太多的不确定,不如不提,以陌生人的身份开始接触。

    “别道歉,我只是有点吃惊,完全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齐誩微微一笑,把手放在他双手之上,安慰似地按了一下。感觉到沈雁的手在他的轻握下渐渐放松,不那么僵硬了,他才感慨万千地边笑边叹,“我只是想不到,你也一直在观察我。”

    想不到,观察者亦是被观察者。

    原来在他隔着手术室的玻璃墙,一笔一划记录描述那个人的所有关键词之后,自己也不知不觉成为观察对象。一方知情,一方懵懂,却都在谨慎而细致地观察对方,由好奇到好感,由无意到在意。

    关于彼此的回忆像记事本上的一张张纸笺日积月累,回过神时,量变已经成为质变。

    更重要的是,这种质变并不是单方面的,而是相互的。

    一旦知道了这些,心里便没来由的一阵柔软,软得像在阳光下融化的糖果,里外都是甜。

    “为什么借这本书回来?”笑着回到原来的话题。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不由自主想让眼前这幅拼图更完整,更清晰,哪怕“沈雁”与“雁北向”合二为一。

    “因为你答应了。”沈雁忽然说了一句令人困惑的话。

    “嗯?”

    “因为你答应我,让我每天陪你说说话。”午后的光线照在沈雁脸上,眉梢处微微泛白,衬得他的眼睛愈深黑,沉静。话说了一半,他叹口气,这才缓缓接下去,“这个提议虽然是我先提出,但是……因为我曾经的病症,我怕自己聊天的时候会冷场,会找不到话题而让你觉得无聊。后来我想起你曾经借过这本书,所以拿回来看看,想知道你读过什么,从中找到可以聊的东西,说不定能用上。”

    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却和刚刚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看来不只是观察,主动探索的想法也是相互的。齐誩弯着眼角看他,笑叹:“还有什么事情是你瞒着我,我不知道的?说说看。”

    沈雁抬起头,有那么一小会儿缄默不语,只是凝视。

    “还有就是——其实我现在很紧张,”他哑着声音,轻轻道,“因为不知道雨会不会停,所以紧张。这个……算不算瞒着你?”

    算的。

    沈雁还真是瞒住了他,如果他开口之前,手指上微微的颤抖没有传递过来的话。

    齐誩感觉自己的心被轻轻刮了一下。那种力道就像以前小归期用肉垫挠他的手心,没有任何杀伤力,毛茸茸,软绵绵的,恰好能触动一种怜爱的情绪。

    身体在语言之前行动,在沙上挪过去,衣服蹭着衣服,手也叠在一起。

    齐誩稍稍把头一偏,枕在沈雁的肩膀上。

    “沈医生,”他的头很轻地靠着,几乎没有落下什么重量。脸朝下看,看着自己的手指无声地在对方手指上磨了两下,“其实不管是晴是雨,你都应该有办法才对。”

    那只手似乎有所意会,缓缓反转过来,与他十指相扣。

    齐誩低声一笑:“要不要我教你?”

    沈雁没说话,但齐誩感到他侧了一下脸,似乎靠在了自己的头上。

    “放晴的话,就按照你说的;下雨的话,你就留我到晚上,反正有雨,走也走不了,然后一直留我到第二天。如果还在下,就留到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总有一天会等到放晴的,不是吗?”

    一边呢喃,一边用余光望向窗外。

    窗子框出来的方格里,背景上的阴雨云层从中分开,裂了一道狭长的缝。有三两束嫩生生的阳光如同萌芽破土,笔直地射下来。

    一起来到公寓,简单地收拾东西。

    齐誩需要的并不多,拣几样日常用具,一些换洗衣物,一沓从单位带回来要处理的文件,还有笔记本电脑和录音设备。

    在他整理东西的时候,沈雁环顾四周,细细打量他所生活的这间房子。这个小区位于新城区,周围的几个住宅楼大同小异,风格走现代化简约路线,设施其实不差,墙壁和门窗皆是崭新崭新的。用心打点的话,会是不错的家庭居室。

    “你的公寓很……”

    “空。”正拆着电脑线的齐誩自动自觉抬起头,笑着补上一个字。

    沈雁顿了顿,似乎没办法反驳,半晌才换了另外一个词:“新。你的公寓很新。”

    齐誩边笑边摇头:“是挺新的,不过很空,没有什么家具,也没有什么装饰品。我都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了,看起来还是跟刚刚搬进来一样。”

    他所言不假。

    放眼望去,家具都是现代派极简主义作品,非常几何的线条,色彩单调,木制家具基本上都是原木稍稍修饰一下,连多余的华丽元素都省略了,沙和床之类的家具则清一色纯白,枕头和衬底连为一体,产生视觉上的凉意。

    “我搬进来的时候就在电视台工作了,”齐誩从容道来,“正如你说的,记者平时工作很忙,出差是家常便饭,留在本地也时不时要外出。回到家里,就是吃饭,洗澡,睡觉,偶尔看看电视、配配剧,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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