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流萤-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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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码还有一个人,他的身上有自己怀念了太久的气息,他的温暖与世无争,只属于自己一个人,这个人,能把柔软的光芒带进他的世界,只有他在身旁,自己才找的到活下去的勇气。
他太过美好。
所以直到如今,许诺也无法相信,这个人真的属于自己了,他能为自己颤抖,为自己哭泣,为自己哭泣,为自己在胸膛上,刻下属于男人的勋章。
现在,这个曾经带着可笑的青涩的男孩,甚至能用男人的方式宣告自己的占有欲,把自己箍在怀中,辗转碾压者自己的嘴唇。
何其有幸。
他们疯狂的接吻,默契的,谁也未曾提起夫人的离世,就像久经干涸的人遇到了甘霖,他们的嘴唇和身体,已经饥饿了太久,才刚触摸,便难舍难分。
爱是场持久战,几年之期,才磕磕碰碰地走在一起。
再也不许提及往事,便能仿佛从未分离。
厨房里小火煮着白粥,刘铭锐在床上放了个垫子,让许诺靠着床沿坐起来,几个医生已经到齐,仔仔细细地检查许诺的身体。
就算三个医生都确诊安眠药没给许诺造成太大的负担,刘铭锐还是不放心,借口煮粥躲到厨房里给薛楚仪打电话。
八小时的时差,英国这会正是大半夜,接起电话的薛楚仪心情听起来很差,劈头盖脸一顿骂:
“大半夜的哪个不要脸的,直到现在几点么靠。”
“……抱歉薛医生,打扰了,是我,刘铭锐。”刘铭锐也不顾颜面,压低声音说道,“许诺他……他醒了。”
对方顿了顿,语气还是很不耐烦:“醒了就醒了呗,找医生查了么?”
“嗯,医生说除了胃出血还没治愈和抵抗力低下,没什么大问题。”刘铭锐犹豫了下,又说,“可我还是觉得……”
“医生说没事就没事了,你少杞人忧天,放我去睡觉。”薛楚仪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可是……我觉得他不正常。”刘铭锐说,“薛医生,他看起来太正常了。”
“……哈?”
“这不是个自杀未遂的人醒来后该有的反应。”刘铭锐一字一句地说。
对方没有回应。
“他对凯利斯的事只字不提,能吃能喝,能说话能开玩笑,有时候还会朝我笑……我觉得挺怕的,怕他瞒着我又在计划些什么,他总是那样,不声不响的就消失了……”
刘铭锐听到电话那头的薛楚仪深深吸了口气,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过了很久才问道:“……你和他提起过夫人的事没?”
“没敢提。”
“从常理推断可能有两种情况,”薛楚仪的声音听起来完全清醒了,“一种是,他和易小言一样失忆了。选择性失忆并不难见,有些经历太痛苦,大脑皮层就会启动自我防护措施,让他自然而然的忘掉。”
刘铭锐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薛楚仪继续说:“还有一种是,恭喜你,他压根没打算对你敞开心扉。”
电话的两头,一下子安静了。
暗夜流萤 chapter122 并未远去的梦魇
那么久的相处,他们谁都看得清,艰苦的环境里一路走来的许诺,不可能因为一次刺激而直接是以,他从小的生活注定了他的性格越来越强韧和隐忍。
可他们又都懂,痛苦的东西若无法发泄,就只能变成阴冷的植物,慢慢腐蚀心脏,许诺的孤注一掷和歇斯底里就是在这样无法宣泄的环境里养成。
可现在,他有了爱人,有了朋友,为什么还要选择独自承担。
刘铭锐的心脏一下子揪紧了,不被信任的感觉非常糟糕。
“你也别太沮丧,不能排除失忆的可能性,”薛楚仪说,“总之你先去试探一下。”
刘铭锐摇摇头,想起薛楚仪看不到,又开口说:“我不想让他想起来……骑马,不想主动提到这个事……”
时常以明白他的顾虑,宽慰道:“许诺一个人生活了那么久,这是他处理问题的习惯,你要给他时间慢慢来,他要发现你难受,过两天就会主动告诉你了。”
薛楚仪说的刘铭锐当然明白,他完全能理解许诺独自承受痛苦的习惯,也明白不能逼他一下子就对自己毫无芥蒂,可懂得和难过是两码事……他明明能说服自己,可还是觉得很难受,这种难受像极了当年自己全心全意地对待易言却不被接受,连呼吸都是痛的。
他草草地挂了电话,抹了把脸,整理了下心情,盛了碗白粥端了出去。
医生们已经走了,许诺一个人坐在床头,失神地望着窗外。
刘铭锐没有错过他回头那一瞬,脸上恍惚的神情。
他果然什么都埋在心里。
刘铭锐坐在床上,看到许诺艰难地摆出轻松的笑容,他端着碗的手一下子不知该往哪放。
“想不想吃点东西。”他收拾起自己乱糟糟的心情,僵硬地说。
许诺点点头。
他便低下头用勺子搅拌白粥,舀起一勺吹凉,送到许诺嘴边。
许诺开口咬住勺子,漂亮的眼睛绕着刘铭锐的身体打转。
刘铭锐被他看得很不自然,不经意的转过头。
“你不开心。”许诺放开勺子下了定论。
刘铭锐没想到他那么快就发现了,心里一震,刚想否定,就对上许诺笃定的眼神。
“别这样,”许诺放开勺子,耸耸肩,“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刘铭锐轻咳一声,放下粥碗:“诺诺,我问你,你……没事么?”
许诺眨眨眼睛,没有说话。
“如果难过,告诉我好么,”他急切地拉起许诺的手,“真的,你不是一个人了,受不了就告诉我,我们一起承担,我是你男朋友,我不能让你总是一个人——”
话音未落,了人们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抱歉诺诺。”他看到手机上显示着周奕天的名字时,皱皱眉头起身,沉下脸,下意识地走出房间听电话。
“铭锐,听说小诺醒了?”
周奕天也留在英国,看来是薛楚仪通风报信了。
“他醒了。”刘铭锐说,“薛医生告诉你的?”
“对,”周奕天说,“本来应该让你放下心好好照顾他,不过我这边有点新情报,必须得让你知道。”
“是凯利斯?”刘铭锐几乎在第一时间就猜到。
“没错,”周奕天开门见山,“哪天凯利斯潜逃,埃洛特集团变天了,凯利斯那派势力倒台后,公司的掌权人换成了他弟弟——也就是凯罗恩的父亲,今天我们刚掌握到凯利斯的行程。他去了中国。”
刘铭锐抿起嘴唇,手指不自觉地抠着手心。
“凯利斯这次是墙倒众人推,没有太大的威胁,可是铭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刘铭锐嗯了一声,心想这家伙怎么阴魂不散。
“我怕凯利斯这次回来,是想破罐子破摔地针对龙华,还有你们,Y城也有龙华的分部,你们现在并不安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现在什么都没了,反倒可以放开手脚对付你们。”
“我明白。周队,你不在国内,这边的事我来负责。”
“你得见机行事,”周奕天说,“凯利斯现在已经不是猎鹰计划的主要部分,人不犯我,我就不要犯人。”
“嗯。”
“如果你暂时不回C城,我会让老邢把你的档案转到Y城分署,那里正好有几个空值,我回来前,你可以一直呆在那里。”
“没问题。”
“这边也派了几个回国支援你们,不要有太大压力,照顾小诺要紧。”
“你尽管放心。”
怕许诺偷听,刘铭锐有些心虚,拿着电话躲进厕所里小声答应,两个人又寒暄了一会儿才挂机,刘铭锐一看竟打了十五分钟,不由有点着急。
快步走回卧室时,果不其然,许诺已经背对着他躺下,床头柜上放的粥没有动过,却不再散发热气。
刘铭锐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看到许诺把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刘铭锐弯下腰,亲了许诺的脸颊一下,咬着他的耳朵小声问:“不舒服么?”
许诺摇摇头,翻身仰躺,凤眼探视般盯着刘铭锐,好像要用目光透视他的心脏,刘铭锐感到心里发毛,不自觉的挪开视线。
“周队电话?”许诺问。
“对,”刘铭锐慌忙解释,“听说你醒了,他来问问情况。”
“告诉周对我很好,就是有点恶心,吃不下。”许诺余光瞥了瞥放在床头柜上的粥碗。
“吃不下咱就慢慢吃。”刘铭锐坐了下来,把人抱起来贴着自己胸膛,手伸进他的睡衣轻巧的抚慰着他的胃部。
许诺舒服的闭上眼睛,懒洋洋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什么也没有问。
刘铭锐偷偷松了口气。
许诺忽然开口:“铭锐,我回来了,那你别做警察了好么?”
刘铭锐心里震惊,脸上却不动声色:“不做警察,那我那什么养你?”
“不用养我,”许诺说,“早年我在醉夜工作还有积蓄,本来用来还龙华的债。现在龙华好像不需要我还债了,所以我们有钱了。”
刘铭锐一阵心悸,心说那是许诺卖身的来的血泪钱,他本人舍得拿出来,刘铭锐还不敢花。
“那些钱留着给你看病,”于是刘铭锐亲了他一下。
“不要做警察,”许诺的口吻很强硬,“换个工作,做老师,做医生,做保姆,都行。”
刘铭锐无奈地苦笑:“笨,这些工作的专业性相差那么大,是说换就能换的么?”
许诺想了想:“做警察也行,别做要接任务的,做点文职,那个适合你。”
“我大学刑警出身,组里的人本来就不多,我再不干,周队肯定抓狂。”
许诺狠狠拧了一下他的胳膊:“算了,跟你说没用,改天我让周队给你调成交警。”
说完,他便赌气般推开刘铭锐,再次躺回床上。
这祖宗。刘铭锐哭笑不得的给他盖好被子,下床拉上窗帘,心里渐渐五味杂陈。
——其实许诺把所有痛苦吞咽进心里。
——就和自己把所有风雨拦在背后一样。
——他们只是用自己的方法,让对方好过一点而已。
安顿下来以后,刘铭锐一门心思地照顾了许诺几天,在许诺渐渐恢复一点后,他也便慢慢恢复了工作。
怕许诺参合到逮捕凯利斯的行动中,他骗许诺说自己参与Y城普通的刑侦活动,并做贼心虚的藏起房门钥匙。
许诺大病未愈,对他的行动似乎也兴趣缺缺,这让他偷偷松了口气。
刘铭锐便趁机回Y城警察局转移组织关系,恰好那晚是英国支部派遣的队员抵达中国的日子,到了警局,刘铭锐才很惊讶地发现史蒂文和温蒂也在队列之中。
两人看到刘铭锐的出现,同样也吃了一惊,很快,史蒂文就像打了鸡血那般跳了过来,毫不芥蒂地给了刘铭锐一个大大的拥抱。
“刘!好久不见!记得教我中国功夫!”
“刘!很高兴又见到你了!”温蒂同样大方的给了刘铭锐一个拥抱,她是个混血女孩,皮肤黝黑,栗色大波浪长发垂肩,大大的眼睛,卷曲的长长睫毛,长相非常大方怡人,惹人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