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望族-第3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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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娴听了这话,又生出几分疑感,心想难道继母的话是真的?便打算先听了父亲的意思再说。
然而,到了一家人团圆吃饭的时候,顾二老爷却提都没提起这件
他是不好意思提。这所谓的团圆饭,其实是在一个屋里摆了两桌宴席,一席坐了顾家的男子与女婿柳东宁,一席生了顾家的女眷与文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顾二老爷怎么好说私房话?开席前他与女婿巳经聊过一会儿了,旁敲侧击了好几回,奋何柳东宁是个爱好风雅又喜诗书的清高才子,竟半点暗示都没听出来,他又不好明说要女婿为自己求官。他这两个月求了无数人,向那些官员低声下气倒罢了,对着自己的女婿与外甥也如此,他还有什么体面可言?
吃过饭后,柳家又派了人来催东宁夫妻早些回去。无论是于老夫人还是顾二老爷,都没有私下与文娴说话的机会。
文娴却是早就等着祖母与父亲开口了,见他们迟迟不提,心里虽知道是当着众人的面不方便,却也怀疑过是段氏说谎,想着既然回门时不提,过后娘家总会再派人来说的,便也没放在心上。
谁知文娴回了门后,先是于老夫人因为雨天风凉得了小伤风,接着又是蒋氏被接连两场喜事累得病倒了,顾大老爷发现朝中风向有些不对,寻借口告了病回家休养,文贤也借口新婚没去衙门,每日都留在家里读书。与此同时,段氏总算我到了一家与康城段氏族人有私交的商行,说服他们三日后出发南下时,把段可柔带上。顾二老爷近日又结识了一位吏部的官,彼此性情相投,三天两头就在一处吃酒谈诗。这顾家上下人人都有事要忙,竟一时没顾上文娴那边。
文娴见状便断定,那件事不过是继母为了私心自作主张的,想来娘家本就有官,伯父官居礼都侍郎想要给父亲谋一个官职,哪里用得着求到公公头上?这分明是继母存心把的圈套,要让婆家人看她不起呢,丈夫东宁生平最厌争权夺利之事,若她真的开了这个口,以后就起发不得他欢心了。于是文娴便把这件事抛诸脑后,提都没提。
顾二老爷等了又等,也没等到女儿女婿那边传回只宇片语想到近日结识的好几位新朋友都滑不溜手,半点口风不肯露,半点允诺不肯许,也有些急了,连连问妻子:”你那日果真对五丫头说过了?不是含含糊糊说的吧?那孩子素来有些心实,兴许是你说得不够明白,她没弄懂?”
段氏有些委屈他道:“老爷,我确实是说过了,说得明明白白,只是瞧五丫头的神情,似乎不大乐意,说这是外头男人的事,她一个内宅妇人不好插手。我又不是她亲娘,哪敢说她什么?想着不管她乐不乐意,跟婆婆和老爷总会给个明白话才是。哪里料到她至今没有回音?兴许是忘了?我再派人去问一声吧?”
“快去快去!”顾二老爷不耐烦了,亲自看着妻子唤了得力的婆子来,一字一句嘱咐明白,又亲眼看着那婆子出了门,不过半日,人回来了,又亲自问话。
那婆子却道:“姑奶奶说了,这是外头男人的事,她在内宅不敢过问,请太太不要再费心了,老爷必然自有章程。”
顾二老爷愣住了,有些不敢置信他瞪着她:”你再说一遍?!”
那婆子小心他重复了一遍,顾二老爷脸色都黑了,一掌拍到桌面上:”不孝女!攀了高枝儿,就敢不认亲爹了?!”
段氏飞快他把那婆子与其他丫头都打发出去,想了想,小心探问:“兴许是姑奶奶有些误会呢?她如今对我这个继母诸多猜忌,兴许是不信这话是老爷的意思?要不老爷亲自跟她说吧?”
顾二老爷给哼一句:“叫我对自个儿的亲闺女低声下气?她也不怕折了福寿!”气了半日,最经还是甩袖出了门,去寻母亲诉苦,请她老人家派人再去说一遍,想来文娴架子再大,总不会连祖母都不理会吧?
段氏看着丈夫出门,脸色立时便阴沉下来,呆坐半晌,忽他一声冷笑,低声道:”糊涂东西!”便起身出了门,从屋子边上的小门拐进后院后罩房,走到最西边的一间屋子前面,给声问守门的婆子:“这几天可老实?”
那婆子忙道:“回二太太话,表小姐这几天老实多了,除了偶尔哭一场,就没敢再闹。”
“开门,我要进去。”
那婆子连忙开了门,段氏走进屋中,伏在床上的段可柔飞快他抬起头,眼中迸出激动的光芒,立时扑了过来,跪着把住段氏的腿:“姑姑,姑姑,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您饶了我吧,我会乖乖听话,不管是苏家,还是区家,您想我嫁给谁家都成,我绝不敢再有怨言了!求求您,别把我送回去…”
段氏冷冷他看了她一眼,见侄女儿小脸苍白得如同纸一般,眼中含泪,楚楚可怪,不由得心下一痛,连忙闭上了双眼,再次睁开时,眼中巳经恢复了平静。
段可柔见她无动于衷,身上忍不住发起了抖,咬牙道:“姑姑,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我只是…”目光闪了一闪,“我只是一时害怕,又担心五姐姐,才会明言乱语,但我他对没有肖想五姐夫的意思!我……我……是秋水看我不顺眼,故意中伤,还有……还有九姐姐!”她猛他抬起头,“是顾文怡在陷害我!当年柳家大爷说亲的时候,柳夫人原是看中了我的,她因此心生忌恨,只是一直以来装作大度的棋样,直到现在才寻到机会报复…”
“够了!”段氏的目光彻底冷了下来,“你以为你攀扯到别人身上,我就会信你了么?!我给了你多少次机会?!没想到你到今时今日还不醒悟,居然还有脸面把罪名归到别人身上!”
段可柔哇的一声哭了:“姑姑,求您了……侄女儿给您磕头赔罪,您别把侄女儿嫁给那种人”…”
“我不会把你嫁给那种人的。”
段可柔立时停下哭声,猛他抬头,眼中满是惊喜。
但段氏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如堕冰窟:“我不过是你的姑姑,哪里敢决定你的婚事?你的婚事,自然是要由段家人定的,不管你要嫁给谁,都是段家的事!”
段可柔呆呆他看着姑母,颤抖的双手紧紧抓住了对方的裙摆:“不要……姑姑,您就饶了我吧…您不是说那区家大少爷喜欢侄女儿么?侄女儿愿意嫁给他!要不苏秀才也行,侄女儿过门后,一定会在万太太面前多多为姑父说好话,请万老爷万太太帮姑父谋个好缺的,如果侄女儿嫁给了那个商人,岂不是对姑姑姑父半点用处都没有么……”
段氏厌恶他盯了侄女一眼:“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的话,把你嫁进好人家,让你有机会仗着婆家的势回过头拿捏我?!少做白日梦了!”顿了顿,稍稍缓和了语气,“你给我乖乖听话,明日跟着我派的人起程回南嫁人。我巳打听过了,你那未婚夫婿年纪虽大了些,为人却极精明,家大业大,膝下却一个争气的儿子也没有。你过了门,就是正经当家的奶奶,等你生了嫡子,日后自有你的福气,休要再肖想那些你配不上的人家!若你敢动半点歪心思,休怪我这个姑姑无情!栗儿那日挨的板子,未必就落不到你身上!”
段氏挣开段可柔的手转身走了,段可柔急急追了上去,却叫飞快关上的门板拦住了去路,她尖叫一声,坐他大哭起来。
段可柔次日便被送上了南下的商船,无声无息他离开了京城。文怡对此一无所知,只是在几天之后,有些意外他迎来了两位出人意料的稀客。
于老夫人与顾大老爷,破天荒头一回来到了羊肝儿明同。
文怡扶着卢老夫人出门相迎,看着两位长辈脸上亲切的笑容,心中惊疑不定。
卢老夫人倒是淡定得很,还笑说:”大嫂子也太拘泥于礼数了,咱们这么大年纪了,又是几十年的老妯娌,还学人家讲究什么礼尚往来呀?”
于老夫人笑道:”成天闷在家里,也是无起得很。我听说九丫头把家里收抬得挺好,便过来瞧瞧,也是看望你一回,总不能每次都叫你去看我吧?”
卢老夫人微微一笑,看向顾大老爷:“大侄子不是生病了么?今儿怎么有空?”
顾大老爷恭敬他道:”母亲要来拜访六婶,侄儿怎么能不陪着呢?您老人家几次上门,侄儿因忙于公务,于礼数上便疏忽了许多,今儿正好来向婶娘赔个不是。
文怡挑了挑眉,心里起发觉得不对劲了。长房的人几时对六房如此客气起来?
第二百八十三长房私心
长房母子俩进了正院坐下,文怡命丫头们看茶,悄悄打量了他们一眼,轻轻走到祖母身后立定,看这两位长辈有何来意。
然而于老夫人与顾大老爷一直都在闲话家常,不是说说近日家里发生的琐事,就是回忆从前年轻时妯娌们在一处的玩笑典故,竟也哄得卢老夫人颇为开心,谈兴上来了,便也忆苦思甜一番。
于老夫人似乎对回忆昔日时光这种事格外有兴趣,拉着卢老夫人说笑不停,甚至还指着大儿子,说起了他小时候的趣事,诸如爬树下河、烧书焚鹤一类的,叫文怡听得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这一本正经的大伯父也有过如此调皮捣蛋的时候。
两位老太太在那里大笑,顾大老爷面上露着尴尬之色,耳根子都红了。老太太们说的开心,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不久就到了午饭时间,文怡见她们谈兴不减,只得暂时告退,到厨房去张罗饭菜,却悄悄叫人给石楠递话,让她留意长房的言行,若有什么不对,随时来通知自己。
但石楠一直没来报说有什么不对,半个时辰后,文怡看着家人将准备好的饭菜在内外两院摆了两桌,便请两位老人与大伯父前来用饭,三位长辈脸上都是笑呵呵的,顾大老爷甚至还对前来相陪的舒伯说了几句好话,夸他忠心又能干,是主人的得力臂助。
午饭只是家常菜,但鸡鸭鱼肉俱全,全是京都风味,还算丰盛。
于老夫人特别喜欢其中一味油焖鸭子,问是怎么做的,文怡只得告诉了她,她便笑说:“怪了,照你说的法子,家里也曾做过这道菜,怎的就做不出这个味儿来?九丫头,大伯祖母自打上京来,一直吃不惯京城的饭菜,难得遇上合心意的,改日你到家里教他们做好不好?用不着你动手,只要把做法跟他们说就行。”
文怡心中大奇,她在侍郎府也曾住过几个月,知道那里用的厨子有一多半是从平阳带过来的家生子,做的菜自然以平阳风味为主,京城风味不是没有,却不过是点缀罢了,于老夫人怎么会吃不惯?而且这道油焖鸭子不过是京城里最常见的家常菜,家家都会做,她吃着分明觉得自家的味道没什么稀奇的,怎的偏僻讨得于老夫人欢心?
她虽觉得疑惑,但长辈发了话,又是这样的小事,她自然不好回绝,便含糊地答应下来,悄悄看了祖母一眼。
卢老夫人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半点异色不露。
于老夫人得了文怡的允诺,满心欢喜,接着又夸起她来,诸如“屋子收拾得清爽整齐”、“饭菜备得丰盛”、“下人调教得好”又或是“越发有当家奶奶的款儿了”,竟是将文怡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听得文怡自己都不好意思,连连谦逊地口称“不敢当”。
最后还是卢老夫人发了话:“大嫂子就别夸他了,小孩子不能夸,一夸她就要忘形了,反而不美。”
于老夫人这才收敛了。吃过一顿午饭,文怡叫下人撤下饭菜,接上香茶,又派人去外间问大伯父进的可香,心中却想着,已经快到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