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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生于望族-第218章

小说: 生于望族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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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渊如肃然道:“原来如此,我事后就有几分疑心,觉得那是个熟人。听妹妹这么一说,应该就是他了”低头想了想,“这事儿我心里有数,妹妹不必担心。”

文怡听了,便不再多问,先走一步回花园里去了,不一会儿,杜渊如也再度回到人群中去。

灯会持续到一更天方才结束。文怡告别的阮家姐妹与几位新认识的闺秀,准备坐上马车回家,方才听到冬葵报告她在丫环们的下处听到的小道消息:东阳侯世子为了康王世子在侯府门前受到的惊吓亲自赔礼道歉,并且拉了畴城伯府的二少爷一道,后者尴尬非常,不一会儿便找借口逃了席,跑到外头对着自己的小厮抽了几鞭子,发了一顿脾气,没想到却叫东阳侯撞了个正着,挨了半天训。

文怡心知这定是杜渊如给兄长捎话了,暗暗松了口气,却不知道康王世子那头在疑惑:“东阳侯府早就知道了,先前也不见有什么话说,为何临到将要宴罢,却忽然向我赔礼了呢?”

第二百零一章防备之心

康王世子朱景深素来是个多疑的人,但凡有一点想不明白的事,只要被他放在了心上,他必要弄个一清二楚,方能安心。

东阳侯府对他本也算不上倨傲,却也并不看重,总的来说只是平平,跟京中其他人家没什么大区别,顶多是不会明着嘲笑奚落他罢了,但也没对他尊重到哪里去。如今侯府世子居然为了亲戚的过错,主动站出来赔礼,还要那犯错的亲戚向人道歉,这事委实太古怪了。落到别人眼中,东阳侯府如此行事只会让人觉得他家知礼守礼,家风清正,不是那等捧高踩低的势利小人,怪不得皇家会选中他家女儿做太子妃呢。然而朱景深是什么人?哪里会相信这样的好话?才离了侯府大门,上了马,还未走出一里地,他便把随行的人叫过来问了。

他此行是直接从宫里出来的,因今日是上元佳节,皇帝又下了明旨要与民同乐,因此宫门下钥时间比平时晚许多,皇后知道他要出宫去东阳侯府赴宴,为防他夜里行走,护卫的人少了会遇到什么麻烦,便大方地派了好些人跟随。只不过他在宫中多年,早就说不上有什么体面了,除了皇后指定的人外,其他的不过是些老实呆蠢的太监,因不懂钻营才会被同伴们推来顶上的,听了他的问话,竟没几个人能反应过来。

朱景深见状气急,咬牙道:“我是说我进东阳侯府的时候,大门口可有什么可疑的人在?都有哪些人看到我摔马的事了?”照他的猜想,他在东阳侯府大门前摔马,虽然摔得不重,但看门的侯府下人若是报上去了,东阳侯世子应该会趁着宾客还未来齐时,早早向自己赔礼道歉才是,不会等到将要宴罢的时候,那时候人最多,没一个客人是早走的,任凭侯府行事再清正,多少也要顾虑一下亲戚的颜面,更别说畴城伯府素来是好面子的,两家是亲戚,东阳侯世子又怎会不知?可他偏偏等到宴罢,而在那之前,还知道要将畴城伯次子与自己隔开,可见是知道两人之间有隙的,若说他对在他家大门前发生的事毫不知情,自己断不肯相信。由此可见,在宴席期间,定然有人向东阳侯世子进言,劝他向自己赔礼。

这个人会是谁?又是为了什么这样做呢?朱景深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亲王世子,父母早逝,藩地也名存实亡,连王府产业都被收归国库,不过是被皇后养在膝下,身边除了奶娘与一个丫头,以及几个见不得光的随从,便一个信得过的下属都没有。名义上是世子,但他年将十五,皇帝也没提过一句关于袭王爵的话。不论宫里宫外,但凡是明眼人,都知道他是个没前程的。有谁会算计巴结他呢?

若说是因为同情怜悯,那就更没道理了。京城权贵圈子里的人,谁不是人精?有谁会违背皇家的意思,同情他一个无权无势又不招人待见的小鬼?便是原本有的,也都因他的胡闹生出了厌烦,早早疏远了……

朱景深在那里百思不得其解,那几个太监却面面相觑,随行的侍卫在前头等得不耐烦,骑马回头催道:“世子爷,时候不早了,还请快些回宫吧,若是宫门下了钥,您进不去,惊动了圣上与皇后娘娘,岂不又是一桩罪过?”

朱景深对这几个皇后派来的侍卫素来有些顾忌,闻言便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道:“知道了知道了,催什么催呢?”然后挥手示意他回前头开路,接着便磨磨蹭蹭地策马跟上了。

等到回了皇宫,他到皇后跟前打了个转,便告退返回自己所居的殿所。秋檀半嗔半怨地迎上来道:“世子爷可算回来啦花灯好看么?我一个人在宫里做针线,闷都闷死了,您又不带我去玩”

奶娘从后殿转进来,闻言便骂道:“死丫头少胡说,这样的场合,你跟去象什么样子?”然后一边帮朱景深换衣裳,一边支使着女儿去打水送帕子,侍候朱景深梳洗。

忙乱了一通,朱景深换回家常衣裳,又喝了热茶,全身暖和起来了,方才盘腿上了炕,舒服地叹了一声。这时奶娘忽然惊叫一声,抱着他刚换下来的衣裳扑过来问:“这是怎么了?怎会有这么多尘土?难不成又摔着了?”秋檀也吃了一惊,忙凑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然后偷偷瞄了外头一眼,见没有外人在跟前,才压低了声音问:“世子爷,你又来了,我早就劝过你,便是要使苦肉计,也用不着三天两头地伤着自己,那样很容易叫人生疑心的你才应了我,怎的又这么做了?”

朱景深咬牙切齿地道:“死丫头,你当这是我自己弄的么?我是真摔着了”然后把在东阳侯府门前遇到的事说了一遍,也没忘提起东阳侯世子赔礼的事。

秋檀张大了口,一脸呆样:“居然有人为了这样的小事向世子爷赔礼?就算是查家小姐,也没这么郑重的。怪不得人人都说,东阳侯府家风清正呢他家果然是好人”说罢眼圈一红,“他家大小姐成了太子妃,说不定世子爷今后在宫里会过得好些呢。”

奶娘白了她一眼,方才转向朱景深,低声道:“这事不大合情理,若是那东阳侯世子知道这事儿后,私下向您赔不是,又拉了那个什么伯府的公子来向您道歉,那倒还罢了,他居然当着所有宾客的面这么做……这不是明摆着打他亲戚的脸么?东阳侯府与世子可没什么往来,从前王爷还在时,本有心请侯爷去书院讲学,侯爷还断然回绝了呢,王爷为此恼了好些日子。莫非东阳侯世子跟那个伯府的公子,本来就不对付?”

朱景深冷笑道:“两人都要做亲家了,怎会不对付?东阳侯世子马上就要成亲,娶的就是畴城伯府的大小姐,今晚听说也来了呢。她那兄弟四处嚷嚷着要跟东阳侯世子亲上加亲,瞧世子的模样,也不象是不乐意的。分明是有人在期间向他说了些什么,因此他才会忽然改了态度。我就是这点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呢?我在席上,也没人理我,外头的事一概不知,那几个侍卫我是不敢问的,底下侍候的小太监又笨,怎么问都问不出来。”

奶娘想了想,便道:“这事儿交给老奴吧,老奴去打听”朱景深挑挑眉,便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奶娘果然打听到了,赶过来一边侍候朱景深穿衣裳,一边避开众人回话:“昨儿随世子出宫的小太监里头,有一个是上回世子去查家庄子时随行过的,据他说,世子到达东阳侯府门前时,有一位女客的马车正好也在大门口候着,畴城伯府二公子骑马跑过时,扬起的风太大,掀动了马车的窗帘子,他就正好瞧见了坐在车里头的一个人,是上回在查家庄子上遇见过的婢女,好象主人家是姓顾。世子爷,您说会不会是上回遇见的那个顾九小姐?”

朱景深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怎会是她?”接着又想起文怡与杜渊如曾有过一段渊源,又与阮家姐妹交好,被邀请到东阳侯府来,也不是什么奇事,便笑道:“若是她,倒还真有可能。这个顾九,可不正是个烂好人么?”心头的谜题得以解开,他心情格外轻松畅快,只是又忍不住骂道:“不过她这人也太好心肠了,上回我那般戏弄她,明明都把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连她的丫头都气得直发抖,怎么昨儿遇上了,她又犯好心了呢?这事儿又不与她相干,她多什么嘴呀?”

秋檀捧了一盏建莲红枣茶来,不平地道:“世子爷这话真奇怪,人家小姐只是替你抱不平,这样的好人,如今已算极难得了。你怎么还要骂她?”

朱景深端起茶喝了半盏,白了她一眼:“你这丫头,说你笨,你还不服气。昨儿不过是畴城伯府的儿子与虞阳长公主府两家得罪了我,我本已想好了法子叫他们吃个大亏的,东阳侯府的下人没规矩,我顶多就是叫他们丢个脸,也叫京里的人瞧瞧,本世子爷不是个好欺负的没想到东阳侯世子却当众向我赔了罪,弄得我只好装出个大方样儿来,熄了报复的心。这事儿都是顾九闹的害得我一肚子气无处使”

秋檀嬉笑道:“如此说来,若在背后为你说话的真是这位顾九小姐,我们倒要感谢她了,若不是她好心,还不知道世子爷要想出什么主意来呢万一叫皇后娘娘发现了,怪罪下来,我又要挨板子啦”

“休得胡说”奶娘骂了她一句,正要再教训,却听得外头宫人进了门,忙住了嘴,装作忙碌的模样。秋檀也迅速将那红枣茶撤了下去,换了几盘子点心上来。

宫人前来,是向朱景深传话的,太子朱景坤辰时(上午七点到九点)要召见他,让他早些去东宫候着。朱景深皱了皱眉:“怕是要问昨儿的事吧?”心里便闷闷的,顾不上吃早点,便往太后与皇后宫里请安去了,直到将近辰初时分,方才转去了东宫。

朱景坤不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来了,身后还跟着许多东宫属官,捧了一堆文书。朱景深上前先礼,前者只是挥挥手:“我这里还有事,你且去偏殿喝茶,一会儿我自会让人传你来。”朱景深笑嘻嘻地应了,离了正殿,脸色便阴沉下来。

如今朱景坤封了太子,皇帝便渐渐将政务转给他处理,因此虽是在新年假期内,各部衙门尚未开衙理事,他带着一众东宫属官也有许多文书要处置,有些是要在年后交接的事务文书,有些则是准备上奏的折子,也有一些是与北疆军情相关的急务,皇帝虽没打算全权交给他处置,但也示意他多多了解的。朱景坤忙了好半天,直到快到午饭时间,腹中感到饥饿,方才停了手,让人去备膳,招待一众属官,自己则匆匆吃了个半饱,想起朱景深还在偏殿,方才移驾过去。

朱景深早饿了,但太子有明令,他又不能走,便是想往门口探一探,守在那里的内监也会拦下他,因此他见到朱景坤时,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心头的冲动,向其恭敬行礼。

朱景坤对他的礼数并不在意,直接开口见山地问:“昨儿你去了东阳侯府,宾客都有些什么人?席间又说了些什么话?”

朱景深低着头,似乎十分老实的模样,一一说了,然后才笑道:“太子殿下难不成是想太子妃了?可惜昨儿我不曾见到她。女客都在花园里呢,我在外头大席上坐着,又没人理我,只能傻傻地听人家说笑,都是些风花雪月,还有许多我听不懂的,真是闷死人了”

朱景坤没理会他的抱怨,仍旧追问:“你听不懂的?都是些什么话?来的人这么多,又多是勋贵子弟,难不成就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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