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望族-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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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如今为了你,不但我们全家都成了笑柄,我这个做母亲的,今后出门见人,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郑丽君眼圈一红,心中委屈无比。曾经慈爱的母亲,自从路王府茶会以来,就开始挑自己的刺,如今自己出了事,再也不能给她挣脸了,所以……她对自己就只剩下了责备么?明明是别人恶意陷害自己,怎么就成了自己的错?
她强忍住眼眶中的泪水,咬牙道:“这时候再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用?如今是别人在害母亲的女儿,母亲要操心的,应该是为女儿解困吧?您再生气,也当防备那背后下黑手的人会再设圈套,谋害我们家其他的人顾文慧或许没有这样的胆量,但顾家其他人也没有吗?若他们没有,那些素来不待见父亲与女儿的人呢?如今大难当头,母亲能不能先别管那些脸面小事,帮着想想应对之法?”
吴氏气得不怒反笑:“好,我如今倒成了只顾着脸面小事,不顾大局的人了是吧?你倒是懂得顾大局,那又怎会中了别人的圈套?那个东平王世子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见了他就沉不住气了,不顾两个丫头的阻拦,硬要冲进那宅子里去?”
郑丽君一时语塞,咬住下唇,撇开了头。
吴氏还不依不饶:“没话说了?你敢说你心里没有鬼?你可知道自路王府茶会之后,我为你在宫里下了多少功夫?如今全都白费了”
“好了”郑太尉板着脸喝住妻子,寒声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再吵又有什么用?丽君虽然犯了大错,但她的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太子妃之位是别想了,如今我们要紧的是小心防范,免得再中了别人的圈套。我们乃是三殿下的外家,素来是三殿下至亲至信之人,对有些人来说,我们就是眼中钉必须小心防范,这兴许只是个开始”
他这话出口,屋中众人都沉默下来了。若说郑丽君出了这件丑事,只是对她名声有碍,不可能嫁给太子做侧妃了,但若那背后谋划的人要对付的是整个郑家,那影响就更深远了,他们必须小心提防
郑轩辰有些犹豫地道:“三殿下的侧妃……大妹妹既然已经做不成了,要不要再从我们的人里挑一个合适的补上?不然就要便宜别人……”
不等他说完,郑丽君已经厉声打断了兄长的话:“大哥我是被人陷害的,我是清白的为何就做不成太子侧妃?”她好不容易才勉强接受了屈居人下的将来,如今却都成了泡影?
郑轩辰不满地看着妹妹:“当时目睹的人有这么多,根本就没有隐瞒的余地。更别说你先前又闹出了那件事。太后与圣上万万不可能让你嫁进宫去了,恐怕连贵妃娘娘,都无能为力”
郑丽君不服气地道:“只要证明了这一切都是别人的陷阱就行了当时护送我的侍卫都能证明,我并不是与人私会去的”
“父亲父亲”少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门一下被撞开,郑家的幼子季重冲了进来,“大事不好了”
郑太尉有些不悦地瞪他:“毛毛躁躁的,成什么样子?”
郑季重缩了缩头,忙端正站好了,向母亲与兄长见礼,郑丽君不耐烦,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什么事情不好了?你快说呀”
郑季重忙道:“大姐不是说,当时那四名侍卫都知道你是跟着一辆马车去的么?但他们回报三殿下时,却说没看到什么顾家的马车,只是按照姐姐的吩咐,将姐姐送到舅舅家而已。他们说姐姐坚持不肯回家,只想去舅舅家散心,他们觉得没有大碍,方才护送你去了。到了舅舅家门外,你就把他们打发走了,直到舅舅派人把他们找回来为止,他们对你在黄家后门做了什么事,完全一无所知。”
“你说什么?”郑丽君睁大了眼,“他们怎么敢……”这分明是睁眼说瞎话莫非……是被人收买了?
郑轩辰却叹了口气:“果然如此。我就担心这一点。那四名侍卫是奉命将你送回家的,你要去别处,他们不敢得罪你,但你出了事,他们却要担上违令行事的罪责,为了自保,说不定就要想个脱身的理由,把罪名都往你身上推了。”
吴氏掩口惊道:“那几个人……不是说都是三殿下的亲信么?为何还会为了自保,置丽君于不顾?那三殿下那里……”
众人闻言不由得脸色一变。郑家人早已习惯了三皇子朱景坤事事都站在他们这边,但这一回……他们还能得到对方的信任吗?
就在这时,管家来报,三殿下来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黄雀在后
朱景坤对郑家人仍是亲切、敬重的,态度似乎跟往日并无不同,而且还再三安抚郑太尉与吴氏夫妻,说表妹的事他巳经跟郑贵妃商议过了,必会给她一个好前程,绝不会叫她受委屈的。
郑太尉虽然心中半信半疑,但也知道朱景坤既然这么说了,那宫里对女儿的处置应该不会太重,最有可能的,就是嫁给这桩丑闻的另一个主角一东平王世子朱景诚G虽然女儿将来不能入主东宫,生下能继承大位的皇孙,让他心中失望无比,但成为郡王正妃,总比因为闺誉尽丧而被逼出家来得强。只要女儿尽快嫁了人,这桩丑闻很快就会被人遗忘的。郑家的脸面也多少能挽回一些。
只是有一点,让他心中难免不安。那就是……东平王一家,似乎与圣上不大和睦,甚至还有大逆不道的嫌疑女儿嫁过去了,他们郑家就跟东平王府连在了一起,万一日后有个好歹……
郑太尉心下担忧,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一脸惭愧地跪下道:“都是臣教女不严,致使丽君一时不慎中了他人的圈套,损及闰誉。如个事情到了这一步,贵妃娘娘与殿下还一心为臣一家的名声着想,费尽心力为丽君谋划,臣实在是惭愧不巳。佛陀说,有因必有果。丽君自己种下的因,就让她自己去承受后果吧,说来也是因为她没这个福气的缘故。贵妃娘娘与三殿下身份贵重,万不可为了她而耗费心神,更不可为了她违逆太后与圣上的心意。若是贵妃娘娘与三殿下因此受了委屈,臣就万死不辞了!”
郑丽君瞳孔一缩,但很快就冷静下来,也跟着母亲与兄弟们一起跪下了。她了解自己父亲的本性,他会说这样的话,想必是为了让三皇乎更偏向他们郑家。别的不说,只听父亲头一句话,她还不知道他是在为她辩解么?
若是以往,三皇子理当会站在她这边,生气她被人陷害,怜惜她受了委屈。只是……想到今日离宫前,三皇子跟她说的那番话,她的底气就大为减少。
三皇子朱景坤似乎因亲舅舅的这番衷心表白而动容了,急急上前将他扶起,一脸真挚地道:“舅舅说的这是什么话?您是我的亲舅舅,是母妃的亲兄长,丽君也是与我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对我来说就跟亲妹妹一般,她出了这样的事,我怎能置之不理呢?您放心,黄家是我的人,我一听说这事儿,便派人去知会过了。黄家的儿子不会在外头胡乱嚷嚷的。至于在场的其他人,也大都是官家子弟,侦是再执绔,也都知道事情轻重。只是事情毕竟巳经经了外人的眼,如今之计,也只能把表妹赐婚东平王府了。所幸表妹跟景诚的年岁、品貌都相当,倒是一门好姻缘。母妃说了,恰好皇后娘娘那边看好了东宫良娣的人选,正打算明儿一早就去跟太后娘娘提呢,她明儿就索性一并把这件事说了,也省得夜长梦多,有不长眼的把些不三不四的话传进宫去……”
郑太尉与吴氏心下双双一紧,哪里还不知道这是朱景坤在提醒他们,也是在警告呢?确实,若能得太后赐婚,丽君成为东平王世子正妃,巳经是最理想的结果了。
想到这里,吴氏有些踌躇地问:“贵妃娘娘愿意傲主,我们一家也放心了,只是……不知东平王世子那里……是什么意思?丽君往后……。总是要跟他过日子的……”
郑太尉也点头道:“是啊,我们家素来与东平王府没什么往来,我也只不过是遇见过世子几次,不知世子脾性如何,忽然要做亲,心里有些没底,就怕他与丽君有什么地方合不来。”他看向朱景坤,目光中带着几分试探。
朱景坤淡淡一笑:“舅舅舅母多虑了,丽君表妹才貌兼备,又出身高贵,景诚怎会不满意?大家都是亲戚,来往得少,是因为王叔一家常年在封地,而舅舅又驻扎京仔的缘故,分隔两地,见面自然就少了,但亲人情份却是不会因此而有所改变的。
表妹出嫁后,若是舅舅舅母挂念,自可常常书信往来,舅母也可以时不时前去探望。母妃与我也会掂念表妹的,可不能因为嫁得这,便生分了。”
郑太尉夫妻听了,暗暗松了口气,看来与东平王府结亲并不会让皇帝与三皇子对郑家心生猜忌,只是郑家往后也当随时留意东平王府的动静才好。
郑太尉心下暗想,若是女儿能早些为东平王府生下嫡孙,便是王爷世子都没了,也有依仗,还能成为东平府一地的主母,颇为尊贵体面。
吴氏却在暗暗忧心,女儿嫁了个亲王世子,本来还算体面,但听三皇子的意思,似乎要她当皇家的细作,可这样一来,不是太过危险了么?东平府离京太这,万一有个好歹,郑家可是伸手莫及啊…,
郑伯安与郑季重各有思量,郑丽君却是满面芥白,偏双颊通红,双眼隐隐带着火光,咬牙切齿地问朱景坤:“太子良娣的人选…,这么快就定下来了?殿下该不会早就知道了吧?!却来这里说好话,您倒是骗得我好若!”她还真以为……表哥是真心为她着想的,所以才给了她最后的警告,让她以为自己还有机会……
朱景坤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她,眼里看不出有什么情锗。郑太
尉心中一惊,回身怒斥女儿:“住口!三殿下好意为你奔波,你怎可这般无礼?!”吴氏更是沉下脸来,两步走到女儿跟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许胡闹,赶紧给我回房去!你还嫌不够丢人么?!”郑伯安与郑季重也知机地上前劝说朱景坤到前厅看茶。
朱景坤却抬起乎制止了他们:“让我与表妹单独说几句话。”郑家人面面相觑,最后在郑太尉的示意下,纷纷离开了。郑季重最后反手关上了门。
屋里只剩下朱景坤与郑丽君,一时间沉缺下来。过了一会儿,前者才淡淡地道:“人选是皇后娘娘看中的,其实也是父皇的意思,巳经跟东阳侯府打过招呼了,他们很满意。只是旨意一日未下,便还有回转的余地。母妃与我……原本是有意为你争一争的。”
郑丽君露出一个冷笑,睨他一眼:“所以,我一被人陷害,你们怕我带累了你的名声,就赶紧把人给定下来了?是哪家的千金这般出挑啊?!”
朱景坤没理会她语气中的挑衅只是微微一笑:“陷害么?这倒也是个好惜口。”
郑丽君手上一颤,咬牙道:“不是陷害是什么?!你那几个侍卫也被人收买了,你还不知道!你这样还当什么太子?当什么皇上?!连身边的人都掌握不住……”
“你说的是卢惊霄他们几个?”朱景坤打断了她的话,“那都是我花了四五年水磨功夫,才收服的人,不可能背主,你用不着多说了。我知道他们对你多有不满,但那是因为你背着我做小动作的缘故,他们担心我会受你连累,其实不算什么。好的人才自然会有自己的想法,没有自己的想法,那就是木头人,再有才华也是不中用的。我需要的,是对我忠心耿耿的人才,可不是只幢得惟命是从的庸才!”他抬眼看向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