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沐爱如初见-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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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ke的大长篇邮件学到的东西来得经济实用呢!
mike说他前不久刚失恋了,他前女友莉莉就是个中国大陆来的女孩,跟他同系就读博士;说那姑娘特漂亮特有魅力特有风情,人也聪明学习很牛。说他本来特珍惜这姑娘,可是有一次他俩吵架了,冷战好几天,他电话过去对方不理他,正琢磨着怎么道歉,结果看见女朋友在校园里挽着同系的印度男生走了。真*伤老子自尊啊,就这么杯具了!
程溪溪说真遗憾你失恋了啊,我最近正开桃花儿呢。别看新东方那破烂口语课教得不咋样儿,可是俺对教课的那老师特别感兴趣。刚从美国回来的纯国产帅哥,口语说的倍儿溜嗦,长相、身材、气质和那频繁放电的瑰丽眼神儿都是本姑娘的那杯茶啊!而且上课经常谈美国流行音乐,谈得多是我熟悉的歌手和乐队,简直太来电了!我每次上课都坐第一排,老师眼皮儿底下,这听课费可没白交,捧脸花痴啊~
mike说花痴你就上啊,约他约他!
程溪溪问怎么约啊,我就没主动开口约过男生,以前都是别人约我。本科暗恋一男的暗恋了四年,到现在都快毕业了人家女朋友都换两茬儿了,也没轮到换我上台,我也没鼓起勇气去约他!
mike说以我们美国男人的泡妞战术,你看上某某人了,要先约她去喝咖啡,千万别一上来就傻兮兮约人吃晚饭呐。
程溪溪说为嘛不能吃饭呢?
mike说这人咱也不熟,万一刚坐定没谈两句就发现对方是个婊/子,对着她吃饭都没有胃口,还白白浪费一顿饭钱,晚餐很贵滴!喝咖啡喝得愉悦,下一步才是晚饭;要是喝得不愉悦,老子直接就闪人消失了!
程溪溪发现那新东方帅哥老师每次下课之后,竟然跟她挤同一路公车,自此每次课后她都急匆匆地抄起书包追出教室,一路装作若无其事,默默跟在老师身后。到了车站方才做恍然大悟状说:哦,老师,你好!今儿您又坐这趟车啊?哎呦真巧,俺今天也做这趟车呦!
同时心里颠三倒四地挣扎:约不约,约不约,到底*约是不约啊??
课程在三个月后就结束了。程溪溪终于利用最后一次跟老师一道儿挤公车的机会,鼓起了勇气,问了那位老师:“wouldyouliketohaveacoffeeorsomethingwithme?”(你愿意跟我去喝杯咖啡么?)
那老师跟别人说话一向只讲英文,所以程溪溪也只得被迫讲英文,而这句话还是mike在信里直接教给她的泡妞专业级术语。
那老师愣愣地看着她,旋即笑容满面:“great!whenwillyouhavetimeforthat?”(太好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超多小说阅读…书农在线书库)呢?)
程溪溪当时真是没有想到这帅哥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连虐都不带虐她一把的!靠,那下边儿应该说什么了?她竟然忘了跟mike对好下边的词!
小姑娘张了半天的嘴,顽强地说道:“uh…howabout…now?”(呃,现在行么?)
那老师面露难色,说了一长串话。这人说得实在太快了,程溪溪是几乎一个词儿也没听懂,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可是这样惊心动魄的钓男人的场面,此时再问excuseme实在太*煞风景丢面子了。
她万般尴尬和无奈地回答:“isee。that’sokay。”(我知道了,没事儿。)而这个“that”究竟代表了啥,她自己也不明白(看经典小说来——》://。shunong。/书农书库),因为她就根本没听懂。
老师脸上露出十分的失望,程溪溪知道自己的脸色肯定更加难看。公车马上就到站了,她已经没机会再说什么了。她羞愧万分地跑下车,听到背后那人跟她说“good…bye”。
这句话的内涵她听懂了。这老师讲课的时候讲过,对以后还会见面的人,告别时说“seeyoulater”;对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的人,告别的时候说“good…bye”!
程溪溪觉得自己真是一枚大白痴啊!平生第一次钓男生的壮举就在短短二十秒钟之后铩羽惨败。
这活儿真不是她能干的。这闺女平时跟男孩子挺聊得来的,但是每次一见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立刻就大脑短路,四肢麻木,口舌生疮,就像个白痴。
那晚程溪溪趟在地铺上乐呵呵地回忆着这些有趣的往事,慢慢就睡过去了。
睡到不知何年何月,猛然被一阵女声尖叫声惊醒,身边的殷晴姑娘直接就坐了起来说,哎呀妈呀,对面儿楼那对儿又开始午夜场健身运动了!程溪溪心说美国男生猛啊,这身体素质真猛,他都不用睡觉的么?
原来这厮上次没被吓出毛病。程溪溪积聚了两天的内疚感荡然消失,心头滚过一句京骂,当时就想把姚师姐那哨子抢过来自己吹!
…
第二天早上,仨姑娘都有点儿睡眼惺忪,疲态尽露。
反正也不用早起,程溪溪懒得去排队争夺卫生间。再说抢也抢不过殷晴和那印度男,还不如让他俩掐去,自己多睡一会儿。
等她起来以后看见殷姑娘头发滴着水珠儿回来了。程溪溪说你这么快洗完了,抢在印度男前边儿了?殷晴不屑地说我根本没跟那男生抢,他太烦人了,我直接去jack那屋用的。
程溪溪出门瞥见走廊顶头儿jack像是刚起床,没戴眼镜,穿着t恤和很垮的一条男式大短裤,光脚在房间里收拾一地的衣服、杂物和烟头儿。jack抬眼看到程姑娘,冰冷的眼神都没有聚焦,面无表情,懒懒地挥了一下手表示招呼。
程溪溪觉得,呃,咱还是别去打扰冷调小百合了,耐心等待发霉的印度蘑菇吧。
洗漱收拾完毕,程溪溪跟姚月蒙说我今天约了个朋友,一会儿来接我,不确定啥时候回来。姚月蒙说没问题,反正呆着也没什么事儿干,对了昨天胤旭初给我来了个电话,提醒咱们星期六聚会的事儿,你们俩可别忘了哈。
殷晴很诧异地问程溪溪,你约了谁,咱新来的新生么?程溪溪说不是,是个美国学生。殷晴很感兴趣,美国学生你怎么认识的呀?你才来几天?
程溪溪赶紧解释不是刚认识的,以前在网上就认识了。殷晴很是羡慕,面容是一副“我也很想去认识他”的表情。
程溪溪凭直觉觉得不应该现在马上就满足殷姑娘的好奇心,还是先见见那位mike是不是可靠的好同志再说吧。
程溪溪告别俩姑娘走下楼。她穿了件月白色条纹小衬衫,深蓝色西装长裤,深棕色皮鞋,单肩小背包,都是国内带来的行头。她的头发直直地垂在肩上,再加上鼻梁上那幅千年不变的眼镜,标准学生妹打扮。
出门走到楼下,心里有点儿期待和忐忑,探头探脑在门口四下一顾,好像没人啊?这家伙不会找不到这地方吧?
这时候街对面停着的一辆皮卡(pick…up)车门打开了,驾驶室里走下来一个年轻男人。那男人慢慢一步步走近,看着程溪溪,眼镜闪亮亮的,嘴唇弯弯地露出一抹奇异的弧度,笑了。
“泥~~嚎!”这是美国人讲中文时特有的令人神魂颠倒的口音。
程溪溪如梦初醒:“你好~oh…areyoumike?”
“yeahit’sme!”男人笑着伸出手来。俩人很假模假式地握了握手,互相盯着对方沉默了两秒钟,最终同时咯咯咯咯大笑起来。
程溪溪心想,靠,咱俩就别太装蒜了,哈哈~
陌生的熟人见面,心里挺激动的,觉得对面儿这人我其实都跟他深度书面聊了小半年了,全方位了解啊。就连他几岁开始约会,被几个姑娘甩过我掰指头都能给数出来。可是乍一见面,那感觉还是透着奇妙,需要一段时间(超多小说阅读…书农在线书库)的心理适应和过渡,其实俩人在现实生活中就完全没有过交集嘛!
mike寒暄过几句就开门请程溪溪上了他的小皮卡。他一边开着车一边寻找话题,程溪溪捡了个便宜,可以以专心致志听对方讲话为理由大大方方地将这人打量个究竟。
这男生长得和程溪溪想像中的完全不同。他穿着格子布衬衫,宽大的牛仔裤,个子应该没有一米八,身材魁梧,肩膀宽厚;剃了一个很短的寸头,但是他的寸头和咱中国人的不一样,因为他的头发很卷,深棕色的发丝打着很细很柔软的自来卷儿贴在头皮上;眉毛很浓,眼窝很深,但是眼睛长得和纯正的欧美白人明显不一样,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有趣的神情;嘴角一动一动地翘起,笑得诡异,那表情总好像是在揶揄程溪溪。
鉴于mike的中文词汇实在少得可怜,俩人的交流只能靠英文。程溪溪马上发现,她的英文口语词汇也非常可怜,基本上只能听对方一个人白呼。
mike将车子丢在学校停车场,带着小姑娘在校园里绕圈把几乎所有的重要建筑走了一遍。他仿佛很清楚新来的家伙们想知道什么,需要知道什么。于是程溪溪欣喜地发现原来图书馆那几乎没什么人上去的第五层楼是东方语言区,着实有不少中文课内课外书籍杂志,连《读者》和《大众电影》都有收藏。离图书馆不远处就是社会学系所在的办公楼,据说这楼是整个校园内最老最旧的一栋房子,楼里充实着最穷最没科研基金的几个文科小系。她还参观了mike所在的电子工程系的豪华大厦,满满一栋楼都是他们的地盘儿,实验室的窗户竟然嚣张无耻地直面大海,一边做实验一边欣赏无敌海景哇啊啊啊~
程溪溪站在那大扇玻璃窗前嫉妒得眼睛喷火。mike笑得很是得意,说其实是这么回事:
当初盖楼的时候是打算这一面儿是教授们的办公室,落地大玻璃窗,无敌海景房,**地美啊;另一面儿都是大号实验室,没有窗户,剥削奴役他们学生用的,因此需要营造出一种苦哈哈的严肃氛围。结果施工的时候,图纸弄反了,工人盖错了,这面儿盖成了大实验室,超大玻璃窗,另一面儿盖成了小办公室,都没有窗户,跟牢子似的。于是学生乐疯了,教授全傻了~
俩人说说笑笑,一路走过学生活动中心、集会广场、钟楼、小教堂…因为还没有开学,学校快餐部的几个柜台一概不营业,mike带程溪溪开车进了校园西头儿的一片街区找饭吃。
mike指着说,这就是那片著名的又烂又脏又杂又乱还很不便宜的私人公寓区。这地方叫维塔区,传说是美国密西西比河以西人口密度最大的地方!
横七竖八的几条小街道,两旁都是二层公寓房,都带阳台,看着有点儿旧,路边还有不少小快餐店和食品店招牌,压根儿没看见什么人影。程溪溪眨眨眼,不以为然地问道:“你们管这样子叫做‘很乱’?没看出来啊我!”
mike诡秘地盯着她说:“哼,还没开学呢!”
程溪溪心想,再乱能乱得过中关村么,你没去过北京,少见多怪了吧!
mike忽然转过头看着程溪溪说道:“我觉得你看起来跟我以为的不太一样啊。”
“怎么?”
“你写信挺能写的,一大篇一大篇的——虽然语法错漏百出,看得我那个费劲呦——可是怎么见着活人,不是很爱讲话,那些信真是你写的?”
程溪溪有些腼腆地笑着说:“哦,你看出来了。”
程小姑娘知道自己这人,就是不那么爱说话。她喜欢脑子里胡思乱想,想得总是比做得多,做得又比说得多,现在再考虑到英文口语很糟,能说得就更少。再说她当初给mike写信纯粹就是为了拿这厮练练英语。
mike由衷地总结说:“程溪溪你很shy。”(害羞)
下午四点多mike把程溪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