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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妙偶天成-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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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黛已经返了回来,见甄妙出来就迎上来。禀告道:“大奶奶,火是从放表姑娘尸身的那间房烧起来的。您父亲。还有舅母、表少爷他们都过去了。”

“好。”甄妙提着裙子快步往那边走,远远的就看见火光冲天,提着水桶、水盆的下人络绎不绝。

等到了近前,就见焦氏颓然倚靠在邢氏身上,温墨言由足足四个人死死拉着,还在挣扎。

她目光一扫,就看到甄三老爷抬腿踹了一个下人一脚,似乎是怪他动作慢了。

见甄妙看过来,甄三老爷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胡乱解释道:“正好睡在书房,听到动静就来瞧瞧,没吵着你娘吧?”

“娘还睡着。”

甄妙觉得,他似乎瞬间松了口气。

此刻她也顾不得细想父亲微妙的变化,快步走到焦氏那里:“二舅母,我来迟了。”

“妙儿,快去拦着你表哥,别让他做傻事。”焦氏哑着嗓子说了一句让甄妙很意外的话。

似乎是察觉了甄妙的诧异,焦氏苦笑:“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不能再让儿子有闪失。雅琦早就走了,一具尸身,烧了,干干净净的也没什么不好。”

她虽这么说,眼泪却溢了出来,不想让甄妙看见,匆匆别开了脸。

焦氏的坚毅,让甄妙又是佩服又是心酸,她走到温墨言身边,劝道:“四表哥,你就听舅母的话吧。”

温墨言满脸沉痛:“不是的,我刚来时明明还有机会进去把雅琦的尸身抢救出来的!”

他看着甄妙:“表妹,你知道的。”

知道妹妹死得冤枉,这一场大火,把一切烧个干净!

甄妙心中也不好受,对这位表哥,又有了不同的看法。

此刻他伤心欲绝,大庭广众之下,却没有把温雅琦死的蹊跷的事情嚷出来,足见不是个莽撞的。

等大火熄了后,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温墨言坚决劝甄妙陪着焦氏回去,自己则等在那里,等烟散了后,第一个冲了过去。

那片房已经成了废墟,不知刨了多久,才刨出一具焦黑的尸首来。

他直直望着,虎目中终于落下一滴泪来。

甄妙安抚好焦氏,往外瞧了一眼,天际已经泛起鱼肚白,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回去,罗天珵斜靠在床柱上,听到动静睁开眼。

见她面色苍白,走路有些摇晃,又气又心疼,偏偏他那时候身上疼着,又不便出现,只能等着她回来。

“你表哥如何了?”

“很难过。”

罗天珵满意地点点头,才道:“等会儿我悄悄出去,然后登门看你,让你表哥也来吧。”

正文、第三百零二章追凶

以罗天珵现在的地位,他过来,建安伯世子甄建文都恨不得一直陪着,温墨言实在是不必陪客的。不过因为温雅琦的事,出于对妻子的爱重,见一下娘家表哥当然也说得过去。

不过甄妙还是迟疑了一下,昨夜温墨言一直没合眼,白日不知能不能撑得住。

罗天珵伸手揉揉她头发:“别多想了,你表妹的尸身,并没有事。”

“什么?”甄妙大惊。

罗天珵站起身:“等我过来时,当着温墨言的面儿一起说,你先再睡上一个时辰。”

甄妙听了这个哪里睡得着,心里猫爪似的,见罗天珵理了理衣襟要走,忙凑过去,拉着他的袖子道:“瑾明,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就多说几句呀。”

罗天珵拍拍她的手背:“听话,先歇会儿,一个时辰后我再来。现在说了,等会儿不是还要再说一遍。”

“可是,我哪里睡得着……”

明明那后罩房起了大火,尸身都烧得面目全非了,此时他居然告诉她尸身没事,任谁都按耐不住想一窥究竟。

罗天珵眉毛一挑:“两个时辰。”

“啊?”甄妙微怔,反应过来他是把时间又延长了,当即老实了,耷拉着脑袋道,“一个时辰就一个时辰,我可等着你呢。”

罗天珵把她揽入怀中,又使劲揉了揉那头光滑如绸的秀发,问:“也不知平时,你可有这么念我?”

“当然是有的。”甄妙毫不犹豫地道。

若是可以,谁想天天一个人吃饭啊,一大桌子菜。还没吃过来,就冷了。

夫君大人饭量大,每次看着他吃饭,不知不觉,饭都能多吃半碗呢。

那用汤婆子暖过的被褥,钻进去时是暖的,可睡久了。总觉得那么空荡荡。哪有身边躺着一个让她安心的人来得好。

甄妙越想越觉如此,于是又郑重点头:“每日都想你的。”

罗天珵有些意外,挥不去心头的欢喜。好一会儿才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亲,声音低沉:“等我。”

他走到窗边看了看,撑着窗台,利落的跳出去了。

甄妙瞧着心直跳。此时天已经泛亮了,他也不怕被人撞见!

她快步追过去。探出头看,竟已经见不到他的影子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叫了青黛进来交代:“你去找表少爷。跟他说不要难过,表妹的尸身还在。”

青黛诧异看她一眼,并没多问。

“就说稍安勿躁。等世子爷来了,一切就都知晓了。”

等青黛出去传话。她返回床榻坐着想了想,再是心急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听他的话先睡一会儿,免得白日没了精神。

她躺下,拉过锦被,还能感觉到他睡过的暖意和气息,不知不觉闭了眼,竟睡得熟了。

不知什么时候听到紫苏在喊:“大奶奶,世子爷来了,太太唤您过去呢。”

甄妙起了床,由紫苏、青黛二人伺候着,利落的收拾妥当,去了待客的堂屋。

甄三老爷也在场,罗天珵坐在下首,正和温氏说话:“小婿看岳母大人气色好多了,那安神汤加了一味圣心雪莲,若是吃的好,小婿回头再送些来。”

温氏看着精神好了许多,嘴角竟还含了笑:“那样破费做什么,我这已经好了许多。”

这几日罗天珵虽没有上门探望,珍贵的补品药材却流水般送了过来,昨晚温氏服用的安神汤,就是用的他送来的圣心雪莲。

圣心雪莲产自人迹罕至的北峄山,一百朵雪莲中才出一朵圣心雪莲,最是珍贵。

“怎么是破费,岳母大人用着好,倒是那雪莲的造化了。”

他声音温和,连眉眼都比往常少了几分清凛,变得柔和起来。晨光透过槅窗洒落在他深蓝色的锦袍上,竟有种温润的光彩。

甄妙有些恍惚。

见惯了爱闹别扭、时不时蛇精病发作的他,在长辈面前这样温和有礼,竟意外的好看呢。

一时之间,她忘了抬脚。

还是温氏看过来,嗔道:“怎么现在才起来,世子等你好一会儿了。”

甄妙看了锦屏一眼。

锦屏微不可察的摇摇头,她便明白,温氏竟还不知道昨晚的事。

甄三老爷更是有趣,见甄妙进来,连连使眼色,生怕她说错话似的。

甄妙嘴角抽了抽。

父亲大人,您眼睛再抽筋,恐怕本来不知道的也会多心了。

她刚这么想完,就听温氏问:“老爷,您眼睛怎么了,瞧着像是抽筋了。”

甄三老爷尴尬的咳嗽一声,差点被口水呛着,连连摆手道:“没事,没事,进了个小飞虫。”

温氏心道,这才刚开春,就有小飞虫了,她怎么没瞧见呢?

一想甄三老爷向来不靠谱的性子,也懒得多问,只对甄妙道:“今日没见你二舅母,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等会儿你过去看看。”

她犹豫了一下,当着罗天珵的面,没好意思说把他送来的补品带过去几包。

罗天珵就站起来道:“原来舅母也来了,我竟不知道呢,倒是失礼了。”

说着冲温氏一拜:“岳母大人,舅母远道而来,又经历了丧女之痛,小婿应该去拜见一下。”

说到这里有些为难:“只是小婿两手空空,只能厚颜先把孝敬岳母大人的补品分一些带去,还望岳母大人勿怪。”

这话正说到温氏心坎里去,她语气更是柔和:“世子真是有心了,舅母他们是昨日才到的。妙儿,那你就和世子一起过去吧。”

甄妙忍不住悄悄打量罗天珵一番。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巧了,总有种认错人的感觉。

等二人辞别了温氏,向东厢房走去,罗天珵侧着头笑问:“刚才偷看我做什么?”

“谁偷看啊。”甄妙抿了唇,片刻后才道。“觉得你今日和平时不一样。”

“在岳母大人面前总要恭顺点。”他想了想,体贴地道,“呃,我知道你不适应,放心吧,这不就变回来了。”

甄妙欲哭无泪。

别变啊!这个她真的可以适应的!

罗天珵却翘了翘嘴角,有种坏笑的感觉。牵着她的手走了。

到了焦氏那里。焦氏果然气色不好,只是听闻二人来了,还是强行起身。忙被甄妙拦住。

“二舅母,您就好好躺着,世子听说您和表哥来了,过来拜见一下。”

焦氏是个外柔内刚的。昨夜的打击虽让她身体有些受不住,可还是没听甄妙的劝。穿好见客的衣裳,还重新梳了个简单的髻。

堂堂镇国公世子,从三品的朝廷命官,前来拜见自己一个民妇。不过是看着侄女的面子,她若是托大,那才是让人笑话了。

甄妙无奈。与邢氏一起扶着焦氏到了外间。

温墨言早上得了消息,挠心挠肺的。早就赶了过来陪着罗天珵说话。

只是见罗天珵不提,就按捺着不问。

他经商这一年多,早已知道许多事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特别是妹妹死的蹊跷,昨夜停尸的房间还走了水,要真的只是府上那位三姑奶奶安排的,或者是巧合,他还真的不大相信。可若不是,这其中牵扯就更复杂了,罗世子现在不提,自有不提的道理。

终于,罗天珵悄悄看了甄妙一眼。

甄妙会意,对焦氏说:“二舅母,不知您和四表哥有没有商量过,怎么安置表妹,是在京郊选一处好的地方葬了,还是扶灵回海定府?”

焦氏眼中闪过浓稠的痛苦,面色却还平静。

甄妙瞧见她衣袖抖个不停,心中一酸。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痛又怎么会如看起来那般风平浪静。

有的人不愿让人看到他的痛苦,实际上心里早已饱受凌迟之痛了。

焦氏开了口:“我和你表哥商量过了,就把你表妹葬在京郊吧,天寒路远,不想让她再受这份颠簸,日后你表哥去看看也方便。”

温雅琦是未出阁的女孩儿,就是回乡也不能入祖坟的。

甄妙就道:“既如此,正好世子也来了,就让他帮表哥参谋着选一处好地方吧。舅母您脸色不大好,还是赶紧好好歇着,等商量出结果,再让表哥禀告您。”

焦氏自然没有异议,强撑了这片刻,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她起了身:“邢氏,扶我回屋吧。”

她这个儿媳什么都好,是个能守得住家业的,就是太会钻营,行事终究是欠了些大气。雅琦已经走到了绝路,她可不想再生什么波折了。

邢氏有些惋惜。

她住了这几日,可算弄清楚这位表妹的身份地位了,嫁的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门第不说,竟还是皇上亲封的县主,进皇宫就和她们逛胭脂铺子一样容易!

只可惜这几日她忙着伺候婆婆,二表妹忙着伺候母亲,竟没有亲近的机会。

想当初在海定,温家衰落成那样,还不是靠着她参加了几次宴席,费心认识了几个有脸面的太太,才渐渐打开了些局面。

只可惜不知一家人怎么想的,平日都不许多提姑母的事,使得大多数有头脸的人家都想不起温家还有一位姑奶奶嫁在京城,如今这么有出息了。

她记得家里那位老太太曾说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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