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眼前黄药师-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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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滩,沙岸,岩石,不远处是树木茂密,郁郁葱葱。
晏近发愁,现在要紧是找到他们,将伤害降到最低,但她又实在不想与黄蓉会面,怎么办呢?
水面忽然一阵波动,接着一个人探头出水,湿淋淋的爬上岸来,伏在沙滩之上,把腹中海水吐了个清光,连酸水也呕了出来,无比狼狈。
正是白衣公子欧阳克。
只可惜此刻神采萎靡不振,甚是可怜,而且右手骨臂折断,与树枝绑在一起,挂在颈中,胸口也有点点斑迹,右腿行走间也略有拖沓。
“欧阳克,欧阳克。”她朝他大力挥手,还赶得上呢,这一个还没被压到千钧巨岩之下,那么欧阳峰郭靖也未到来,她可以委托欧阳克先缓和洪七公的毒性呢。
欧阳克大难不死,耳晕目眩,只感全身疲软,恍如生了一场大病,喘息良久,忽然耳中听到有人叫唤,不由心中一凛,这小岛遍地都是野树荆棘,绝无人迹曾到的景象,来者既不是黄蓉那丫头,又会是谁?继而一喜,来人居然认得自己,是友非敌,赶紧抬眼望去,不由愕然。
这突然出现的少女一身淡黄衫子,头发只到肩膀,相貌并不夺目,但从头到脚看了无不恰到好处地叫人舒服,以他对美女的记忆力,决计不会见到这样清淡如上弦月晶莹似花上朝露的可人儿都会忘记。
她叫得出他名字,而他却不认得她。
“姑娘认得在下?”他整整衣衫,苍白的脸上展开一个灿烂笑容,对上如此佳人,自然不能失礼。
晏近走到他身边,左瞧右瞧,说道:“我们才见面没多久呢,我自然记得,喂,你这人又自找苦吃了吧?我都和你说过,黄蓉是郭靖的,你抢不走的,为什么还是要以身犯险呢?”
欧阳克诧异,这说话的口吻神态,还真的是有点熟悉,而且奇异的有种亲切感,说到最近见到的年轻女子中给他这种感觉的只有
一粒十花冷香丸递到他眼前,“呶,给你,补下身子。”
花香,药丸,欧阳克马上想起那个让叔父无比挫败的人,失声道:“你是晏近?怎么样子全变了?你怎么会在这里?黄岛主难道也来了?”
晏近奇怪地摸摸脸,也没多想,听到黄岛主三个字,略微神伤,注意力就不集中了。
欧阳克想也没想就接过她的药一口吞咽下,脸上有了血色,瞄着她看,嗯,不单制药有一套,变脸也极成功,单看外表,绝对将她与先前的人联系不上来,身材修长了许多,曲线也比十五岁的黄蓉有看头,他啧啧称奇,这种变身本领,可真让他大开眼界啊。
不会与黄药师的邪门研究有关吧?想到那个男人凛冽的毒辣的目光,仍是打个寒战,不由问道:“小晏近,你与桃花岛主,是什么关系啊?我听说他只有一位独生爱女。”听说那个男人自妻子病逝后再不近女色,亏他忍得住,女人多可爱,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个树林,独独钟情死去的人,生平所见,唯此一怪物矣。
什么关系?已经没关系了。晏近垂头丧气,道:“我本来叫他爹爹,可是现在不是了。”心中酸楚难言,声音都哽咽了。
欧阳克暗叫不妙,美女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本来是他所好,但晏近可不一样,虽然才见到二次,她带给他的感觉却新鲜之极,浑不需要包装,不必提防,完全放松下来,他既没调戏之心,也无计算之念,一听她泫然欲泣,头都大了,安慰道:“小近,不叫就不叫,你要爹爹的话,不如拜我叔父为义父,我也多了一位妹妹,你放心,有你这样的妹妹,我一定会好好疼你不让别人欺负你的。”本来是情急下说出,说着说着,眼睛闪亮,竟然当真了,觉得如此委实不错。
晏近坚决摇头,道:“不成,我答应了他,不喊别人爹爹哥哥的。”
欧阳克眉手一挑,啊,他闻到醋味了。
隔了一会,晏近从恍惚中回过神,记起正事,道:“欧阳克,我要郑重警告你一句话。”
欧阳克笑嘻嘻道:“在下洗耳恭听。”毫没形象地摊开四肢,在晏近面前,对上美女无时无刻要保持翩翩风度倜傥仪容的风流手段用不着施展。
晏近一本正经道:“珍惜性命,远离黄蓉。”
欧阳克一呆,随即哈哈大笑,笑到一半,唉声叹气道:“我自己知道黄家丫头的危险性,你看,我腿上被刺了一剑,胸膛被她的软猬甲上千百条尖刺刺伤,刚才在水底又差点叫她得手送命,老叫化重伤,我又舍不得对她下重手,再亲近下去小命休矣,可是,小近,这里是荒岛,什么人也没有,我不缠着天仙似的美人调戏还有什么乐趣?再说,越是危险的花儿越是吸引人,如果手到擒来,多没劲。”
晏近白了他一眼,这是不是叫被虐狂?“洪七公的伤很重,但毒性未逼出来,欧阳克,你帮我送药给他。”
欧阳克很干脆在拒绝:“我不要。”跟着解释,“他被我叔父杖上的蛇咬伤,那杖头双蛇是他花了十多年的功夫养育而成,以数种最毒之蛇相互杂交,才产下两条毒中之毒的怪蛇下来。叔父惩罚手下叛徒或是心中最憎恶之人,才使杖头毒蛇咬他一口,被咬了的人浑身奇痒难当,顷刻毙命。虽有解药,但蛇毒入体之后,纵然服药救得性命,也不免武功全失,终身残废,你的药也不是万能的,不知蛇性,只有我叔父的独门解药才有效果,我冒然送药,既无效果,还得被人怀疑歹意,何必多此一举呢?”神色黯然,牵挂着叔父下落不明,“只不知我叔父此刻在什么地方是否安全。”
晏近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别担心,他们二个没事的。”
这话没什么说服力,欧阳克斜睨她一眼,心中却是安定许多。
“我的药只能压下一部分毒性,但对他身体有好处的,欧阳克,你去送药吧。”她推他,欧阳克伸个懒腰,翻过身,懒洋洋应道:“不去,本公子要晒太阳,你干嘛不自己去?”
晏近坦白:“我不想见到黄蓉。”
欧阳克不解,又不是母夜叉怕什么,“那丫头诡计多端,你是怕她计算么?”他挥挥手,“不成,我太累了,动也不能动,不能效劳了。”面上泛起不怀好意的笑容,指着不远处他们歇息的那个岩洞,道:“不过我教你一个方法,现在黄蓉不在洞内,只有洪七公一人,手无缚鸡之力,你自己过去打晕他灌他药或是说服他自己服药,不过,他会不会相信,又会不会说给黄蓉听,我可不敢保证。”
晏近想了想,道:“好。”
欧阳克反倒呛住了,不是吧,他随口说说而已,她真的要这样做?却见晏近捋起袖子,足尖一点,身姿美妙地掠了过去,一时倒呆住了。他挣扎着要起身,奈何实在筋疲力竭,半天才站稳起来,但眼前人影闪动,晏近已一脸轻松燕子般飞回来,得意地报告:“大功告成,我迷昏了他,然后喂他吃药,他都不知道我出现过,你的主意真好。”
欧阳克无言地捧头,他似乎,教坏了人家姑娘。
晏近看他神色不太好,上下都有受伤,便道:“你要好好休息一下,我到周围找下药草帮你敷一下。”欧阳克瞪她一眼,道:“这里荒无人烟,树林里不知有什么野兽毒蛇,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冒险?去去去,这点小伤没什么大碍的,我一个大男人,受伤是”
轰然倒下,昏厥过去。
却是晏近以他教的方法又迷倒一人。
荒岛虽小,却有许多野生的花花草草,晏近进入林间,如鱼得水,马上被各种各样的植物吸引住了,哇,这个没见到过,哇,这种效果真棒,这个可以吃的,那一种的气味好奇怪,她兴高采烈地深入,偶尔碰到小动物也不惊生反倒好奇地绕在她脚边打转,她摘花采药,遇到可口的果实也采撷下来,又在林里拾到一张不知何处遗留下来的纱网,打包了一大袋,才意犹未尽地往回走。
沙滩上没欧阳克的影子。
晏近一愣,他醒了吗?有精神跑开了?她拖着网袋,跃起到一个小山峰,四下张望,远远的似乎有人影走动,她才举步,轰隆声响,一座小山似的重逾万斤巨岩当空落下,树木尽裂,烟雾弥漫中,有人惨叫出声。
她来迟一步,意外,不,设局还是发生了。
她远远看着郭靖与黄蓉忘形地抱在一起,欧阳锋贴近欧阳克关切说着话,心中不知为何,斗然寂寞起来。
自从她来到这里,遇上黄药师之后,二人从未分开过,他总是将她盯得紧紧,偶尔投入于研究中,也笃定他就在周围,一回头或是一转身叫唤出声就能见到,断没有像今天这样,明明一海之隔,却怎样也不能跑到他身边去。
她眺望着海面,全心全意盯着,仿佛看久了那里就会出现一个青衣人一支青箫一叶扁舟迎风而来。
然后那人会微笑着对她说,“小晏,我来接你回家。”
蓦然掉下泪来。
第二十四章
欧阳克被压在石下,经历了骤见叔父的狂喜,撬石不成功的重压,涨潮时几乎窒息的苦楚,待到太阳沉到西边海面,半天红霞,海上道道金光,极为壮观,潮水退落,欧阳锋郭靖黄蓉三人当即动手,将古松当作支柱,推动井字形树干,大缆盘在古松树干上,慢慢缩短,巨岩就一分一分的抬了起来。
欧阳克陷身在泥浆之中,眼睁睁的望着身上的巨岩,只见它微微晃动,压得大缆格格作响,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欢喜,忽然似有所感,吃力地偏头望去,却见不远处小山峰一棵大树后露出个脑袋来,向这边窥探,却是晏近。
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哪知晏近张大嘴,双手掩面,不忍目睹。
欧阳克笑容一僵,心中有不妙的预感,嘭的一声猛响,大缆断为两截,缆上树皮碎片四下飞舞,巨岩重又压回,只压得欧阳克叫也叫不出声来。
他神智模糊间,只听到黄蓉似乎说明天涨潮时定可救人,不久前晏近所说的忠告浮上脑海,这小妞儿太辣了,啃不下去啊,几次死里逃生,他对她虽无恨意,要说甘之如饴却算不上,饶是他自命风流好色,也有点吃不消了,当下下了个决定:这朵花,还是少碰为妙吧。
约定明天再相救之后,郭靖和黄蓉打了几只野兔,烤熟了分一只给欧阳叔侄,与洪七公在岩洞中吃着兔肉,自去互道别来之情。
天色已暗,欧阳锋守在侄儿身边,喂他吃了几块肉,欧阳克强提起精神,抬手招了招。欧阳锋正自诧异,却看到一条人影拖着个大袋跑来,此时海上生明月,海面波光鳞鳞,月光下但见来人形貌陌生,不是相识之人,脸色一沉,立时就要出手,欧阳克低低叫了一声:“叔父,别。”
晏近对欧阳锋没有好感,瞪了他一眼,就蹲到欧阳克身边,从袋中摸啊摸,先抽出几粒拇指大小红艳的朱果,说:“垫下肚再吃药。”跟着叹气。
欧阳克笑道:“你喂我吃。”欧阳锋闻言收回要检查的手,克儿几时认识这莫明其妙跳出来的女子,而且如此相信她?他眼光在她脸上扫来扫去,总觉得这人薄怒的样子有点眼熟。
那朱果多汁滑嫩,入口即融,欧阳克眼巴巴看她,张大嘴巴,示意她喂多几颗。
晏近又摸出几粒果子,这次却是纯黑色的,入口苦涩之极,欧阳克咳嗽几声,眉头紧皱,却还是硬生生吞下去,知道她断然不会故意整他,自是为了他好。
“我知道你在叹什么气。”他舔舔唇,举手保证,“我已经痛定思通,彻底省悟了,以后绝对不会去招惹黄家丫头。”话音方落,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