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爱我-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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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婷的电话刚刚打完，她看到楚乔摔在地上，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把他扶坐在椅子上，担忧地问道，“大嫂，你还好吧？”
“我很好。”楚乔扯出一丝笑，可是却不知道他脸上的笑真的比哭还难看。“我想去下洗手间。”
“我陪你去吧。”陆婷对于这个状态的楚乔实在很担心。
“呵呵。”楚乔笑得很大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眼角甚至蹦出了泪。“你要去男洗手间啊。”当他接触到陆婷的目光时，又猛地低下头，轻声说，“你等着陆部长吧。”说完，转身朝医院里面走去。
陆婷在楚乔身后小声地唤了一句，“大嫂。”她看到楚乔的肩膀动了一下，但随即加大步伐走了。
楚乔脑海很乱，他理不出任何头绪，他唯一感谢的就是洗手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他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碰了一把水到脸上，右脸颊有些沙疼，他抬头一看镜子，果真红红的，可能是刚才摔倒的时候在地上擦了一下。他拿手指碰了一下，有些肿胀的感觉。他看着镜子里的人，穿着很时尚的衣服，但是人却没有灵魂般，很憔悴，他拿手捂住脸，在心里不住地说：“这个人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他越是这样自我欺骗，心里越难受。身体像是漂浮在空中，头有一种要裂开的感觉。忽然，他的双手触到一片温热的水，甚至有些顺着指缝在往外冒。他知道自己哭了，但是，哭什么呢？哭自己屈从与权贵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可那是早就认命的事情啊，再说，“陆萧”对他还不错，会带他去吃饭，会在工作上给他建议，会帮他去和领导同事搞好关系。夫妻生活上也会尊重他的意见，除了新婚之夜比较“暴力”之外，其他时候还是会为他考虑一些的，他简直就要卸下心防，“爱”上他了。可是，可是那个躺在床上，和“陆萧”长得一模一样，连名字都一样的男人是谁？别告诉他是“陆萧”的孪生兄弟，他不信！楚乔靠在墙壁上呜呜地哭着，他忽然想起了陆婷和陆云山对待“陆萧”的态度，陆云山总是命令的口吻，陆婷几乎不理睬他，说话也是含沙射影的，而“陆萧”看到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似乎也很紧张。他以前还没发现，或者可以说是没有多想，现在看来，有很大问题不是么？
楚乔哭着哭着，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他连忙打开最近的一扇厕所门，躲了进去。可没想到，来人却敲响了他这间门。
“楚先生，部长在外面等您。”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
楚乔认出那声音是跟在陆云山身边的吴秘书，他很想做一只鸵鸟，不回答不说话，但是自己已经条件反射地擦干眼泪，然后轻轻拍拍脸，说到，“好的。”
“我在门外等您。”吴秘书说完走了。
楚乔等了一会儿才打开厕所的格子门，然后去洗洗脸，等到眼睛不那么红的时候才出去。吴秘书看到他的脸，也没多说什么，带着他往外走。
陆云山和陆婷站在花园里，陆婷喊了一声“大嫂”，然后望着楚乔，忽然哭了。
陆云山对陆婷说：“婷婷，你和吴叔叔在这儿等一会儿，爸爸和楚乔说些事情。”
陆婷抹抹眼睛，像只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小动物一样，期盼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楚乔身上。楚乔硬挤出一个笑，他现在是漂浮在水面上的一片落叶，飘飘荡荡的，都不知道会停留在什么地方，没有什么精力去顾及陆婷了。
楚乔跟着陆云山走到医院外面，陆云山才开口说话，“我们车上说吧。”
到了车里，陆云山从包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放在嘴里，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看着前方说：“楚乔，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这儿的陆萧才是我的亲儿子，那个，只是他的代替者。”
楚乔尽管怀疑，可听到事实真相，还是被震撼到了。他瞪大眼睛看着陆云山，只看到烟雾中一张陌生的脸。楚乔本来挺直的腰像是被人突然间抽出了脊梁骨，整个人一下子瘫倒在座椅上。
陆云山又吸了一口烟继续说：“当时陆萧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他妈妈刺激过度，心脏病发躺在床上，就想着陆萧能够醒过来。我不能让她带着遗憾离去，所以我给了艾东一大笔钱，让他扮成陆萧。本来我只想让陆萧他妈妈能够安心离去，可是后来一大家的人都知道陆萧醒来了，他爷爷年纪也大了，受不了刺激，我就让艾东演下去了。”
“那我？？？？？？我算什么？”楚乔问道。
“楚乔，你是个好孩子，我很欣赏你，是陆萧没这个福气，现在才醒。”陆云山叹口气，“现在陆萧醒了，你恐怕也不便待在这里了，我会给你和陆萧办理离婚手续，你若是想和艾东在一起，那是最好不过了，他也是一个好孩子。”
“是么？”楚乔看向窗外，陆陆续续有车停在旁边，人们的脸上有忧伤、有担心、有喜悦，不管是什么样的状态，都不是一个人在面对，总会有人陪在身边。而他自己呢？是一粒漂泊许久才被吹到土地上的种子，好不容易要生根了，却被一阵强风刮到半空，找不到方向，找不到目的地，最可悲的是，他的命运怎么样，没有一个人在乎。楚乔心里的酸楚哽得他喉咙很难受，好半天才说道：“我会和陆萧离婚，但是请陆部长手下留情，我想继续留在这里。”
陆云山深深地看了楚乔一眼，斩钉截铁地拒绝，“不可以。”
☆、被迫离开
楚乔忍了好久的泪水滚落下来，他甚至没有顾忌他们之间的差距，愤恨着瞪眼问：“为什么？”
陆云山看着激动的楚乔，很平静地回答：“因为我是陆萧的父亲，我不能在他身边埋下任何有可能会威胁到他幸福的隐患。楚乔，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你甚至不能接受。可是你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你要明白，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根本没有公平。今天我在这个位置，所以我可以利用我的一切来保护我儿子的幸福快乐。他的妈妈我没有保护好，我不能再让他失去其他东西。”
“我在这里碍着他什么事了？我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我又不会缠着他，事实上我和他本来就没有关系不是么？”楚乔大脑一片空白，他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他不知道失去工作后该如何面对家人，如何面对悠悠之口，别人会怎么说，他还要不要做人了？“而且，这与我有什么关系，不是我主动要结婚的呀。”
陆云山似乎有些不悦，他没想到楚乔竟是这么“不识时务”。“楚乔，你说这话就不对了，但是我也没强迫你，你有权利选择不答应。”
“我有什么”
楚乔的话被走过来的吴秘书敲窗打断，在得到陆云山的允许下，吴秘书打开车门，说：“部长，医生检查完了。”然后关上门，往旁边走去。
陆云山掐断烟，缓缓说：“楚乔，本来我不想多说，但是你太糊涂了。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存在对陆萧是最大的隐患吗？总有一天他会知道他结过婚的。我不想让他有什么困扰。你是个好孩子，我会给你安排好的。”说完，拉开门走了。
吴秘书走过来，看着呆滞的楚乔，犹豫再三还是说道：“楚先生，你别怪部长，他也是不得已的。本来他是想好好培养你的，可是现在陆公子已经醒来了”
“所以就不需要我这个替补了？！”楚乔低低地说。
“不是，因为他不想让陆公子面对这样的现实，昏迷了五年，醒来之后突然多了妻子，他会怎么想？”吴秘书循循善诱。
“那为什么还要让我结婚？！”
“你怎么还不明白啊，艾东毕竟不是他儿子，与其培养一个没有任何血缘的儿子，不如栽培不知情的儿媳！”吴秘书说，“你好好想想就明白了。其实人啊，不能太较劲了，离开这里，未必不是好事。”
楚乔笑了，他第一次觉得人生是这么可笑。他今年二十七岁，在二十六年前，他一直觉得人生单纯而美好，就算小时候父母的爱给大哥的多些，但是对他也是呵护备至，读书以后名列前茅的成绩让他一直自豪骄傲，后来考上国内最好的大学，毕业后又到了XX部，他的人生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从来没经历过什么破折。就算在部里被人偶尔说两句，欺负欺负，他也觉得那只不过是大家给新人的下马威，等到熟悉之后就好了。就算是后来在陆云山的强迫下和“陆萧”结婚，他虽然觉得愤怒，觉得权势压人，可也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绝望。他的整个人生似乎坍塌了，他终于明白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他不仅无力改变，更没有资格选择。
楚乔晃荡着身子从车上下来，脚下一个不稳，几乎摔倒在路旁。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陆婷连忙上前扶住他，“大嫂。”
楚乔抬起头，看陆云山也在一旁，于是走过去朝陆云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往外走。陆婷见了，上来拦着他。“大嫂，你先别走。”
楚乔继续笑，“陆小姐，我不是你的大嫂。”一句话让陆婷哑口无言，只能看着他越走越远。
“婷婷，和爸爸去问问谭医生，你哥现在的情况。”陆云山对陆婷说。
“爸，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大嫂啊，你不是也很喜欢他所以才让他和哥哥结婚的吗？”
“陆婷你怎么不明白，他结婚的对象不是你哥哥。”
“可是”
“别说了，你哥哥醒了，爸爸很高兴。”陆云山打断陆婷的话，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两个人来到谭医生的办公室，等了大概半个小时，谭医生才出现。
“陆部长，真是可喜可贺啊。”谭医生笑着说，“我刚才给陆公子做了详细检查，由于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做治疗，所以肌体恢复不是大问题，只是意识恢复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您不需要担心，陆公子意志力很强，不然也不会醒过来。”
“谭医生，真的是感谢您。”陆云山握住谭医生的手说。
“这都是应该的，您别客气。”谭医生看看陆婷说，“刚才那个小伙子呢？陆公子似乎对他很敏感，检查的时候好像一直在寻找他。”
“小伙子，楚乔？”陆云山问陆婷。
“嗯。”陆婷点点头。
谭医生看父女二人神色不对，但出于医生的天性，还是建议道，“那个小伙子是陆公子醒来之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所以对他有种莫名的依恋，如果他能陪着陆公子做下一步治疗，这对于陆公子早日恢复，尤其是心理建设会起到促进作用。”
“别人不行？”陆云山皱眉问道。
“陆部长，其实这也很神奇，类似‘雏鸟情节’，陆公子醒来之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他，所以对他的情感与别人会有一些差别。刚才陆小姐和他出去后，陆公子的情绪明显波动很厉害。所以我希望您可以试试。”
陆云山沉默了，陆婷那边已经拨通了在外等候的吴秘书的电话，要他拦着楚乔。
吴秘书如实答道：“楚先生已经打车离开了。”
陆婷瞥了一眼陆云山说：“好的，我知道了。”
陆云山和陆婷又详细地了解了陆萧的下一步治疗计划，然后去看陆萧，陆萧身体还不能动，眼睛里一片浑浊，对父女二人的到来似乎没有任何情绪。
陆云山坐在椅子上，拉过陆萧的手说：“萧萧，我是爸爸。你不记得爸爸了吗？”
“爸，你别这样，谭医生不是说了吗？哥哥的大脑现在完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