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刑大唐(风流大唐)续集-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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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斋主乃是世外高人,行天请注意言词。』
话音未落的李世民蓦地感到一阵冰冷森寒的杀意席卷全身,顿时根根汗毛尽皆倒竖,在残酷冷血的战场上从来喜欢身先士卒的他从未感觉到与死亡这般接近过,大滴的冷汗不觉已不断溢出,浸湿内衫。
『笑某乃是以圣门圣帝的身份与梵斋主作平等对话,二哥你莫非也要参与到道统之争中来?』
亲身领教到总是一副商人嘴脸,且对自己这个大舅子彬彬有礼的妹婿威凌天下的无边霸气,直达心灵的恐惧与巨大的反差竟令李世民心中泛起一阵惊惶感觉,一时乏言以对。
低喧一声佛号,一股暖意吹散加诸在李世民心头浓重杀意的了空缓缓道:
『请笑施主自重身份,口下留德,不要在这般大失身份的故意辱及梵斋主。』
微微一笑,已没有先前半分怒意的笑行天恭谨道:
『小子谨尊和尚教诲。』
以梵青慧的心性修养若被世俗之人如此恶语相向,唯一可能的反应当是一笑置之,毫不介怀。但刻意侮辱者换作是被视作心腹大患的魔门邪帝,又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就被劈头盖脸的直斥其非,一顿臭骂,且还是在李世民这个被她寄予厚望的人选面前,即使是梵青慧,向来恬淡闲适的玉容也再难保持贯有的平静,无法自持的由白转红,由红转青
出言为梵青慧张目的了空旋又悲天悯人道:
『《入愣伽经》有云:“诸凡夫痴心执着,堕于邪见,以不能知,但是自心虚妄见故是故我说一切诸法如幻如梦,无有实体。”浮生是梦,一切法缘均如梦幻不真,施主又何必痴念执着,妄增烦恼呢?』
恢复平静的梵青慧亦道:
『《金刚经》有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雾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人生如浮泡,如阳焰,如梦幻,毕竟终归于一抔黄土,又所谓色不异空,空不异色,邪帝身俱大智慧,又何必执着于红尘俗世中的男女之情?』
欲擒故纵,以退为进吗?
否则以一僧一尼的识见,是怎也不会认为自己现在还有勘破、放开的可能地。
既然如此,那咱也来一招以退为进,绵里藏针:
『“来时无迹去无踪,去与来时事亦同。何须更问浮生事,只此浮生是梦中。”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幻生幻死,生死亦同。红尘俗世,情孽纠缠确实均如过眼云烟,来去无踪。《金刚经》亦云:“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得见真如。”修“道”之人却该放下一切执着与牵挂,若能臻至连佛祖也不执着的境界,自然也就大彻大悟,得见真如。但,两位是佛门高人,笑某却不是,两位佛门高人连道统之争都放不下,又如何要求笑某放弃妃暄?况且,梵斋主,修行了这么多年,难道你就能够做到完全对“天刀”宋缺忘情吗?』
『咔!』
宛若晴空一个霹雳至头顶炸响,猝不及妨被直击要害,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梵青慧瞬间脸色再度苍白如纸,毫无半点血色。
『魔门能够传承自今而不灭,自然有它符合天理人性的地方。笑某的目标只是希望魔门能够正大光明的存在于世间,并没有对佛、道两派有任何敌视之处。此点已是反复提及,请恕笑某今后不会再行赘述,同样也请两位慎重对待。』
微顿一下,又一次占的上风,掌握主动的笑行天转对陷入沉思的李世民道:
『小弟还是那句话,大唐若不先行对付我笑行天,我笑行天绝对不会与大唐沙场相对,刀兵相向。』
未等欲言又止的李世民开口,心下迫切的当事人又自话自说道:
『妃暄不是在后殿就是在其他院落,两位若是不想带路,笑某就自去找寻啦!』
言罢不待三人做出反应,已洒然向后殿步去。
行至后殿所在院落,一慈眉善目,正在有条不紊铲雪的老尼姑放下手中工具,合什为礼道:
『贫尼常善见过邪帝,妃暄在殿侧的小院内,笑施主请这边走。』
『多谢常善师太指点。』
招牌面具下的嘴角扯出一丝灿烂笑容,心急如焚的男子毫不停留的大步而行。
好事多磨难——此语用在此处绝对天造地设,贴切传神。
师妃暄所在院落正房门口,一眉目如画,冷若冰霜的女子正凶神恶煞似的双手叉腰,封门堵路。
行至对方丈许距离处,本是大步流星的笑行天像是忽然发现什么似的倏地抬头仰望天际,呆呆出神。
封门堵路的小姑娘禁不住心中好奇,虽预先摆出戒备姿态,但仍选择抬头仰望。
就在心神略分,并未发现天空有何异常之处的许间,小姑娘顿觉一道迅如闪电的身影向自己右侧袭来。
『小心!』
原来是跟来至院内的了空与梵青慧中的后者关心则乱,同时出言示警。
与师尊和师伯前后脚来到小院,虽猜测对方不会伤害到自己,但基于武者本能,小姑娘还是右手轻抬,白生生的玉掌竖立而起,击向来人。
难知对方看似急如流星的身法竟只是一记虚招,眼前一花,来人已从小姑娘的左边身侧神乎奇迹般穿门而过,进入室内。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心底迫切希望笑行天会来,但却未曾想到笑行天这么快就会到来的师妃暄百味参杂,美眸迷离的任由得到自己身心的男子掠至身前,抓住自己的柔荑
『哼!』
大煞风景的正是毫无自觉自己已成为多余人,碍眼者的小姑娘。理直气壮的她有些痛心疾首,又有些怒气勃发的昂首与彷佛才发现她存在的笑,师二人昂然对视。
虽然对面女子已初具淡雅若仙,飘逸恬适的风姿,但由于正当妙龄,身上清纯、率真的味道还没有完全消去。对于自己这个师门大恶人,此时的对方小脸一片冷漠,美目中更是流露出深恶痛绝的情绪道:
『你这个大淫魔,有什么好看的?』
望着这个准小姨子,笑行天露出坏坏的笑容道:
『确实没有什么好看的!』
『你』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哼,你休想能够知道!』
平复下芳心深处激荡情怀的师妃暄柔柔的道:
『无痕,不要胡闹!』
女孩儿轻跺莲足不依道:
『师姐,你为何要告诉这个恶人人家的名字?』
『无痕,无痕暄儿,你师妹的姓氏是‘水’,还是‘雪’?』
『咦,你怎么能猜到,师妹姓‘雪’,是师尊给取得名字!』
『哼,你们两个是一块儿的,人家不理你们了!』
『雪无痕,雪无痕原来是梵斋主起的芳名,怪不得』
小女孩的好奇心是不可抵御的,雪无痕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怪不得怎样?』
『怪不得这样的俗气!』
将此评语俱都听进耳中,自重身份守在门外防止笑行天强带师妃暄离去的梵青慧与了空二人只能相向无言,苦笑以对。
『哼,胡言乱语,你的名字又有多好,笑行天,笑行天一脸傻笑的踟躇行走于天地之间!』
『所谓“东园垂柳径,西堰落花津。物色连三月,风光绝四邻。鸟飞山觉曙,鱼戏水知春。初晴庵院里,何处染嚣尘。”
又所谓“寻仙向玉清,独倚雪初晴。木落寒郊迥,烟开叠嶂明。片云盘鹤影,孤磬杂松声。且共探玄理,归途月未生。”
大地如沐,碧空如洗,银装素裹,清爽静谧,你的名字若叫作“雪初晴”,感觉还会稍好些!』
『做出两句酸诗就了不起吗,刻意卖弄,浮浅!』
『“一抹明霞黯淡红,瓦沟已见雪花融。前山末放晓寒散,犹锁白云三两峰。”小雪初晴的景色分外清新怡人,可是有你这样野蛮的女孩存在其中,却是大煞风景,唉!』
『行天,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小师妹!』
这是听不下去某人借题发挥的师妃暄在仗义直言。
『暄儿责备的对,是为夫的错,为夫不该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向错误的对象说出如此错误的话来,也就是——对牛弹琴!』
『你们,你们根本就是合伙欺负人家,不理你们了!』
呼~,雪无痕终于被气跑了!在师妃暄嗔怪的目光中,笑行天轻轻将玉人拥在怀中,喃喃低语道:
『现在,整个世界清净了终于,我们二人可以单独相处!』
第二部(天下篇) 笑刑大唐 第四十三章 因果影响
四更天中段,
离开玉鹤庵,向永安渠飞掠而去的笑行天思绪万千,难以言表。最令其感到欣慰与欣然的是现阶段师妃暄,以及她腹内、两人共同的宝宝均是安康无恙,只需些许的细微调理,并无多大异常状况。当然,作为宝宝的父亲,兼且本身具有超卓的医术与相关的识见,笑行天亦不免关心则乱,期间千叮咛,万嘱咐,唯恐预产期约是下月中旬的师妃暄有个三长两短,意外变故?
另一使即将成为人父的男子感到欣悦无限的是一向与其立场相对的师妃暄这次并没有借机再做那些无谓的劝诱与说服,而是由始至终的都在专注和羞涩中聆听令她芳心无比甜蜜和熨贴的叮嘱与关怀。那从未出现过的温柔与乖巧至今犹令飞掠前行的男子恍如梦中,唏嘘不已。
亲情与爱情,确是人世间最为重要的存在,若说爱情是为了让人们深切体验生命的精致与精彩,使绚丽多彩的人生得到绽放与升华;那么亲情就是延续人们生生世世,融进人人世间血液与传承中最不朽,最真挚的情感。
如果说父爱是厚重而理性的,那么母爱就是挚烈与感性的。记得曾有过这样一则小故事,一个道门仙人要开炉炼丹,但独缺守炉的道童。不久有人前来应征,道长提出条件道:
『你若能一直保持沉默不语,就可成为守炉道童?』
在来人答允后,顿时日月星辰转移,山河乾坤异变,他随即堕入无穷无尽的生死轮回之中,但无论是变为贩夫走卒,还是成为帝王将相,由生至死,每次他均能做到不发一言,直到一次轮回化作女儿身嫁人生子,情况才首次发生变化。
那次“触目惊心”的考验过程先是“她”丈夫当面被杀,然后是“她”惨遭蹂躏强暴,这些“她”都能够保持沉默,但当尚未满月的婴儿也将惨遭杀害之后,割舍不下母子之情的“她”终于忍不住大声哭喊,狂叫阻止。
甫一出声,疑幻疑真的轮回考验即烟消云散,无影无踪,仅余来人泪流满面,悲泣不已。
故事很简短,但其中耐人寻味的除了寓言本身,还有梵青慧与师妃暄这对所谓的修“道”师徒,她们都知道这则寓言,可是前者历经多年苦修仍无法忘怀对宋缺的感情,而后者除男女之情外,更加无法超脱即将身为人母的挚爱亲情,甚至还甘之如饴,充满无限喜悦与美好憧憬。
可见,生而为人,就不可能完全抛去感情与欲望,对“天道”的苛求,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又何尝不是另一层面的欲求?
当然,对于旁人来说先前一心追求天道的师妃暄,甚至乃师梵青慧如此境况均是自欺欺人,欺世盗名,但对于笑行天这个当事人却是喜闻乐见此种情况的发生。
虽然最初的立意不良,可毕竟他现在对师妃暄的感情毫无半点虚假之处,虽然伊人尚未从至小被洗脑式的“仙化”教育牢笼中完全挣脱出来,但思想已经不再局限于梵青慧的那一套,行为也不再完全按照梵青慧的意志行事,亲情加爱情的魔力,终于促使师妃暄开始重新审视自己过往种种坚持与守护是否正确,是否值得?
师恩深重,师命难违,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