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香迷醉2-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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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就此别过,这两位张龙、赵虎兄弟是下官心腹之人,大人放心」虚竹听黑猴如此一说,才明白黑猴用心,不及思虑,惊道:「谢大人!」
黑猴又摇头道:「不敢,大人挽狂澜于即倒,扶大厦之将倾,要说谢?当是我谢大人才对。」
虚竹听得迷糊,开始暗疑这是不是什么阴谋,问:「我走了,大人如何?」
「大人勿为我多虑,我已安排妥当,这件事后,我自是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黑猴说到这句最后时,仰头望天,露出来难得一见的笑容,刻板的表情突然变得激情飞扬,豪迈洋溢。
虚竹见到这似曾相识的神气,听到似曾相识的「江海寄余生」,突然惊疑地想起一个人。
「你……你是不是……苏……」
「不错!」
黑猴微笑道,「苏大学士正是在下恩师。」
虚竹稍一疑惑,一下明白了,黑猴所说的苏大学士就是自己在黑龙潭遇到的那个苏老丈,苏老丈是五仙教「人道」中人,黑猴多半也是,怪不得他说我什么挽狂澜扶大厦,原来是说千年一劫。当即不再疑虑,向黑猴告辞。
马车起行后,虚竹听张、赵二人说将军府已不安全,便叫他们转向水月洞天。
到了水月洞天,张、赵二人回转前嘱咐:天亮城门一开就出城,迟必生变。
虚竹见天已近黎明,匆匆找到尤三姐,叫她赶快派人分头去将军府和玉花轩通知平儿和花姐等迅速来此会合,片刻也不要耽搁。尤三姐见他脸色不对,身上有伤,一定发生了大事,未敢耽误,依言照办了。然后唤来袭人给虚竹清理伤口,她在旁抱着婴儿一边哦哦地哄,一边不住打哈欠,道:「瞧你急三火四的,又闯什么祸了?昨儿个我下去准备好了酒席,而你不声不语走了,嗨!你总是不可怜我这份心!」
虚竹没理会,心慌意乱道:「这里也保不住,皇上早晚来抓我。」
「皇上?」
尤三姐吃一惊,接着笑道:「他为何抓你?你偷了人家老婆还是人家女儿?哦,兴许是皇上的老丈母娘?咯咯……」
尤三姐这话自是开玩笑,却见虚竹紧眉发愁道:「唉!是我大意,没想到会被皇上捉奸在床,天一亮我们就走,也不知能不能逃脱,只好认命了。」
尤三姐严肃起来,想了想道:「那我们母子你如何打算?」
虚竹瞧瞧她怀里婴儿,心里涌上怒气,不冷不热道:「你口口声声要我给你作主,但你事事都自作主张,以后不必来烦我了。」
尤三姐扑哧又笑:「你真生气了?你如此色胆包天,妹妹敬重之极,任你打,任你罚,不过你倒说出个子卯来。」
虚竹闷头一会儿,想起自己在宫中确实有个打算,叹道:「好了,我们走后你也收拾收拾,我性命不保,哪有心情罚你,你随你的柳公子去得意快活吧。」
尤三姐不再言语,哄着婴儿出去了。袭人给虚竹敷好药,过一会儿又送来茶。
而虚竹靠在床头焦急万分看着窗外天色,竟不知不觉睡过去。醒来发现窗光已亮,大吃一惊,想要起身却又发现自己被绑在床头上,伤肩无力,挣脱不开。更令他吃惊的是床那头还绑着柳湘莲,柳湘莲垂着脑袋不知是死是活。
虚竹呼唤几声,柳湘莲醒来吃惊乱挣,显然也不知为何如此。
二人相觑皆惊疑之极。
门轻轻开了,尤三姐进屋,也不瞧二人,径直从桌屉里抽出一把晶亮闪闪的匕首,正是虚竹昨晚掷在桌上威吓「奸夫淫妇」的。虚竹清楚了,这又是尤三姐捣的鬼,见她摇晃着匕首笑眯眯走来,他心突突直跳,预知大事不妙,这尤三姐什么事都做得出,总是出人意料,真是揣度不出她此时想要做什么。
柳湘莲惊呼:「三姐,是谁绑了我?」
尤三姐不答,到床边微笑道:「大难临头各自飞,如今大难临头了,我倒是有几句心里话要说。」
柳湘莲惊讶:「三姐,你是要与我说么?」
尤三姐慢慢道:「是啊,有些个心里话,我一直想与你说,我好感激你当初为我挺身而出打抱不平,也好感激那几个无赖,若不是他们,我又怎会与你结识?苍天有眼,让我今生能够报恩,我又遇到了他们几个。」
柳湘莲听到这,脸色当即变了。
尤三姐淡淡一笑,接着道:「那几人当初丑态百出,一心要调戏我,而如今我送到他们面前去,他们却连多瞧我一眼都不敢。我只请了他们一杯酒,他们就什么都告诉我了。」
说到这弯腰与柳湘莲面对面,俏皮眨眨眼,又道:「你当初串通他们,是不是?你为了结交孟家,打探宝藏,便安排了那一出戏,是不是?可怜我因此对你一见钟情,痴心托付一生,可没想到,却因此改变了一生。」
尤三姐虽质询逼问,但口气未见怎么愤怒,脸上始终笑意盈盈。
柳湘莲面红耳赤,深坠下头,无地自容,终于挺起胸膛道:「不错,我那时骗了你,对你也不是真心,这你早已知道。可我现在对你是真心的了,你不相信就一刀杀了我,我绝无怨言。」
尤三姐平举匕首慢慢抵在柳湘莲心口,眼波流媚,笑道:「是么?你是说你真心对我,甚至喜欢我杀你?」
柳湘莲脸色发青,道:「不错,只要你不再怨恨,我死在你手里,心甘情愿!」
尤三姐晃动匕首,在柳湘莲胸口虚划了两下,离开笑道:「我信你了,可我早就不恨你了。我只有一颗心,不能同时恨两个人。」
柳湘莲浑身一震,眼中露出疑惑,见尤三姐虽然看着他,但殊无表意,眼珠不时转向别处,仿佛心不在焉。柳湘莲一时没由来的心中作痛,觉得那句「我早就不恨你了。」
虽是令人欣慰的话,可听起来叫他心里空空荡荡的,真比受一刀更难受,不由萎靡道:「我对不起你,也知我叫人瞧不起,你就杀了我吧。」
尤三姐咯咯笑起,「我为什么要杀你?要杀么……」
说着摇动匕首慢慢转向虚竹,「……就杀我最恨的人。」
虚竹一直惴惴不安不敢出声,现下终于躲不过,陪笑道:「好妹妹,快别再胡闹了,你把刀放下,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
尤三姐摇摇头,刀尖抵住虚竹心口,俏皮道:「你呢?你喜不喜欢我杀了你?」
转动刀柄,这把匕首锋利之极,尤三姐还没用力,刀尖已刺破了衣服。虚竹盯着眼下刀尖,惊呼:「不不!快快住手!好妹妹,我没骗你,我真的是决心,决心放你们走了……」
刀尖停住片刻,尤三姐幽幽盯住虚竹的眼,一瞬间眼神变了好几变,每个眼神都复杂之极,像是种种说不清的神色突然搅乱在一起飞快从她眼中掠过。虚竹与这眼神一对,猛跳的心一下止了跳。这一片刻好似过了许久,尤三姐的手微微颤抖,终于轻轻一叹,缓缓收回了匕首。虚竹后背上凉飕飕得已冷汗湿透。
尤三姐摇晃着匕首,又皱眉道:「东家,有一件事须得你作主,我想叫袭人随柳公子走,好不好?」
虚竹怔怔看着尤三姐,惊魂不定,连连点头。
尤三姐转颜一笑,将匕首放去桌上,又回到柳湘莲身边,笑眯眯道:「这个袭人比我乖巧,又很懂事,你好好珍惜。」
说着从怀里拿出袭人身契送进柳湘莲衣襟里,接着扭腰挨着坐下,附耳小声道:「我问那丫头了,那晚是我叫她给你服了药,看来你不是硬不起来,你只是经不起挫折丢了男人的雄性儿,男人本性就是你们那东西,在天生欲望前,不管别人怎么看,也无论心里想不想,它都要雄起,都要去霸占,这就是男人雄性儿。不管是丑是俊,是忠是奸,是好汉侠士,还是无赖恶霸,男人有了雄性儿,他就叫人爱,叫人恨……」
尤三姐在柳湘莲腮上亲一口,起身再道:「其实男人还是坏一点的好,妹妹真不怪你,要怪也是怪你当初对我不够坏,所以你不必自暴自弃。唉!这是妹妹真心话,不知你这一回肯不肯用心听。」
尤三姐说着再到虚竹身边,揪住他耳朵将他脸扭到面前,吻下柔腻道:「小王八蛋,妹妹还是喜欢你作恶的时候,真真我命里冤家……」
突然狠劲儿一咬。
虚竹下唇印着血,并没觉出疼,愣愣看着尤三姐走出房间,他没留意尤三姐与柳湘莲说了什么,只惊魂自己在鬼门关前转了好几转,尤三姐刚才的眼神好生吓人,只要她一个念头转得稍稍不对,手腕向前轻轻一送,便轻易要了自己的命,真真凶险之至,真比在皇宫里还要惊魂。
虚竹和柳湘莲被一直绑到将近正午,终于听见房外传来人马喧嚣声。
进屋来的却是梁从政。梁从政扯断了虚竹的绳子,道:「兄弟无恙吧,请到外面接旨!」
虚竹到院中见不仅来了平儿四个和花姐等,还有许多士兵,心苦道:「完了,到底是被皇上一网打尽了。」
跪下听旨,旨意却说他奢侈淫逸,剿匪不力,处以抄家流放之罪。圣旨宣毕,虚竹吃惊问:「谁的旨意?」
传旨太监道:「皇太后懿旨!」
兵士给虚竹上了木枷,并印上只有到了流放之地才能打开的封记。
传旨太监又拿出另一张圣旨,宣大内梁从政即刻监刑,不得有误。
梁从政也跪下奉旨,然后搀扶虚竹一并站起,叹道:「旨意已定,别不多言,哥哥送你走,兄弟的府邸和所有家产,包括这两家妓院,过午就要查封了,家眷都在此,她们带出来的随身物品我也通融过了,兄弟还有什么事没了的,哥哥我帮你去办,不过旨意叫即刻遵行,咱们不能耽搁太多。」
虚竹死里逃生,还没醒过味来,疑惑道:「流放?押我去哪里?」
梁从政道:「是流放海外,具体哪里,要由咱们大宋的属国高丽来定,我的任务就是监押兄弟到东海。」
虚竹哦一声,他对东海和高丽都没什么印象,只是觉得很遥远很偏僻,看看平儿等一众女子一个不缺,想想道:「也再没什么事了,只是可惜哥哥好不容易带来京城的那些物件,如今都要被抄去了。」
梁从政笑笑道:「这好办,我去要来,就说是当初我借给兄弟的,不属抄家之列。」
虚竹颇感意外,惊疑道:「这要能成,多谢哥哥了。」
梁从政笑道:「人情做到底,那些东西我千里迢迢送来,再给兄弟千里迢迢送去,也不失美谈,哈哈。」
虚竹叫双儿进屋收起匕首放开柳湘莲,柳湘莲羞愧离去。
虚竹再把平儿、香菱、秀凤和花姐也一并叫进,说了流放海外之事,问各女何意。
平儿从怀中放下珠儿叫他自己去玩,似随意道:「哪里不是过日子?」
双儿也道:「是啊。」
从包裹里拿出虚竹交给她保管的那个玉盒。虚竹惊喜道:「这我差点忘了。」
接过盒子拿出银票刚要数,又失望放回,想到这些银票到了异国就如同废纸,又看向花姐,问她:「姐姐有何打算?大伙儿一块走吧。」
花姐摇头笑叹:「唉!姐姐沦落这些年,心再也回不去之前了。女人一生中只要卖过自己一次,也就等于是卖了自己一生。」
众女听了这话都觉脸热,秀凤更是红紫了脸,低头悄悄闪几步,从众女行中退了出去。
花姐想想,再道:「京城是呆不下去了,院里那些姊妹中不愿意再干这行的,她们自寻出路,愿意随我走的,我去别处另开生意,听说太行山的满昌府是官府不大顾及的,我想去那里安身。」
「满昌府?」
虚竹叫起来,「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