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何苦为难男人-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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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醒来了,饿了吗?”
“不饿,谢谢。”
“你已经沉睡很久了,从昨天傍晚到现在。”
“你是?”
“和你相撞的人。“
“谢谢你救了我。”我再度言谢,是肺腑之言。
“别这么说,是我违章超车才撞到你的,医生说,幸好你只是外伤和失血过多,过一个星期就复原了,你的生命力特强,送你到医院时,差不多流尽了你体内的血液,可最终还是救活了你,如果你真有什么不测,那我也完了,所以,应该说谢谢的人是我呀!”
“我——我给你带来麻烦了,很抱歉。”我的脸泛起了红晕,看着他,相貌俊朗,彬彬有礼,我的自卑感油然升起,他的一句话,“是我违章超车才撞到了你”,好似把天大的事揽在了自个的肩上,瞬间就把我心中的不快化为乌有,换作我,真没那样的肚量。
“别这么说了,看到你醒来,太高兴了,高兴得真想大哭一场,劫后余生,是该喜极而泣,对吧?”
“啊?男人有泪不轻弹,虽说这里是医院,但还没有哪种药真能治疗爱哭的毛病。”
“呵呵,也是的。”他笑了。“你好幽默。”
“你也不赖啊,连穿衣都与众不同,看你把衣服穿反了,我想起了一个字。”
“什么字?”
“懒!中学时代,特别是冬天,因为懒,我宿舍的同学买衣服就爱买可以双面穿了,外面脏了,不用清洗,又翻里层出来穿,看起来又是新衣一件,只是当漂亮女生从身边经过时,她们都会掩面想逃,你猜怎么着,她们说,帅哥,你真是“汗臭重衣”啊,呵呵。”
“我倒没试过,今天是头一次,感觉怪怪的,穿着沾染你血迹的衣服,心怦怦乱跳,我可象杀人凶手?”
“呵,是杀人未遂,幸庆我只要一个星期就能出院,是医生说的吧?”
“医生是这么说的,算是安慰之词,但我想你住久一些也无妨,医药费就由我承担。”
“为什么?”
“因为你还活着,就等于是你救了我,我该感激你呀!”
到底是谁救了谁,不言而喻,我沉默了下来,亲历了一番生死搏斗,钱突然变得不很重要了,重要的是时间,只要一个星期就能出院!这真是叫人幸福,在短暂的一分钟里,我体验了什么叫悲喜两重天,我的眼睛变得迷蒙起来,已经有泪水在眼眶里乱转。
“你——你怎么了?”他热切地望着我,暖暖的语气里夹着不安和歉意。
“呵呵,没什么,”我微微一笑,“你也受伤了吗?”
“哦,我没有,”他低下头,用责怪的语气说道:“我没受伤,都怪你的鲜血弄脏了我的衣服。”
“啊——”我差点想说,原来只是我的命贱,还是你的衣服贵重太多。
“呵呵,生气了,我是说你的血白白浪费在我身上,很不值得。”
“哦,你一个晚上都没休息吗?”我换了话题。
“哦,你的住院手续我办好了,晚上再来看你,对不起,郁飞,让你受惊了。”他答非所问,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象个可爱的大男孩。
“你怎知我的名字?”。
“没办法,形势所迫,我还知道你的生日,12月11日。”
“啊——”我终明白,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他怎会不翻看我随身携带的证件?于是释然。
“怎么了,你又不是女孩,何必忌讳年龄。”
“我无所谓了。”
“我今年也是二十三,9月10日,教师节那天是我的生日,我比你大几个月,以后叫我大哥也行。”
“谢谢。”
“哇,你语言真是匮乏,只会说谢谢——哎哟,我先回去了,”他伸了一个懒腰,走出了病房,出门后,又探回头来:“你象一个谜,晚上我再来问个清楚!”
我象一个谜?我怎会象一个谜呢?那他呢,他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他说是自己违章超车才撞了我,然后把我送到医院,还陪了我一个晚上,现在离去了,他又去哪里呢?对于我,他也是一个谜。
中午时,医生不再给我输血,而是换上了葡萄糖输液。
护士进来给我换药时,我才想起母亲。
“你好,能借你手机打个电话吗?”我厚起了脸皮,因为实在太担心母亲了。
“哦,你的手机就在抽屈里,是送你来的那个人帮你收好的,昨晚他还叫我充电留着。”说着,护士从抽屉里拿出了手机,果真是我的手机,阴间里走了一趟,竟被阎罗王拒收,又回到了阳间,当看到自己生前携带的物品时,如同见了亲人,我顿感全身舒畅,从床上半坐了起来,虽腿上,胸口,还有头部都缠着多处的纱布,但因为都是外伤,并没感觉到太多的疼痛。
我拨通了市医院一位护士的电话。
“天馨,我是郁飞,我妈怎样了?”天馨是母亲进医院检查时我申请要的一名女护士,20来岁,年纪和我相仿,笑起来极甜。我本没钱请专门的护士看护,可因为我得上班,离医院又远,不放心母亲一个人呆在医院里,只好出此下策,总觉得再好的守护天使也比不上身旁有儿女,感觉上很对不起母亲,这真是无奈之举。
“郁飞,怎么回事嘛?一整天都联系不到你,你妈病情较严重,需要住院治疗,你快来办理住院手续吧。”听得出来,天馨的声音也相当地迫切。
“天馨,你听我说,我——我在外地出差,在广东呢,需要一个星期才能回去,麻烦你替我妈办理好手续,回去后我再好好谢你,住院押金的事,我回去补交。”
“唉!”天馨在电话那头长叹了一声,“你家的情况,阿姨也跟我说了,我能理解,可你怎么这个时候去出差了呢?好吧,我先替你办着,你得早点回来跟院长解释清楚,还有,阿姨很想你了。”
“知道了,天馨!”我心情沉重地挂了电话,祸不单行,但愿这只是一个白色的谎言,此时,给我换药的护士正满脸狐疑地望着我。
“你说你出差?在广东?”
“呵呵,没事的,我有点累了。”
于是护士悄悄地退出了病房,护士离开时,你看到她惊讶的脸上掠过一丝丝不易觉察的伤感,她知道我在撒谎。
第三章 对不起,妈妈
三、
对不起,妈妈,我不是故意不去看您的,这次车祸我总算逃过一劫,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有些人,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虽然我不太相信天意,也不屈服于冥冥之中的注定,可是,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对今天发生的事感到胆怯起来,妈妈,原来在您眼里从来都天不怕地不怕的儿子也有脆弱的时候了!这次事故,我没敢告诉别人,主要是怕别人传言到您那儿,那个送我进医院的小子自称是这次事故的肈事者,不过他真是够哥们的,他压根也没想过要通知我的家人吗?还是他真的能了解到我心中的愿望?哎,别想那么多,工作要紧,我得先向单位请个假。
“部长,您好,我是郁飞。”我拨通了财务部吴部长的电话。
“哦,郁飞啊,有事吗,你母亲怎样了?”
“好多了,部长,妈妈需要住院,我得回老家一趟拿妈妈的衣物,来回也得几天,我想向您请一个星期的假,落下的工作回来后我会连夜加班补上的。”我脸涨红起来,又是一个脱口而出的谎言,人之初,性本善,我罪过多多。
“行,那你早些回来,你的工作我先给小微安排上,你微机的操作密码是多少?”
“谢谢您,吴部长,密码YH182838。”
夜,终于降临到这座建在城东山脚下的县级医院,透过6楼的病房窗口,我看到的是暗夜里慢慢沉寂下来的黑魆魆的高山,悄悄地,护士小姐进到了我的病房。
“想吃点什么呢,医院里有米饭、白粥,还有面条。”护士问。
“可以不吃吗,我不饿。”我答的是一句废话,不饿还吃干嘛?
“那可不行,从昨晚到现在,你都没吃过东西,你家人离得远吧,怎么都没人来看看你啊?”护士小姐带着同情的口吻询问我的状况。
“呵呵,是很远了,还好我也没什么大碍,来不来都一样。”我抬起头,露出一个笑脸,装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那是,真棒呀你,昨晚脸色还白得吓人,现在气色不错,象你这样的伤员,我还是头一次碰到,所以你还是吃点吧,我打点粥来给你,再多加点瘦肉,别让我失望哦,小弟弟。”
“嗯,那好吧,那您打来留着吧,饿的时候我再吃。”我心情不差,竟有人叫我小弟弟,若护士是男的,我胆敢说:错错,我弟弟不小了,要不让你瞧瞧?
看着护士小姐带着甜甜的笑容走了出去,我有些沉闷的心情变得明亮起来,原来,笑容也是一味良药,在医院里,医生的笑更是一道生命的灵光,能驱走病人心头的暗影,想想护士小姐刚才那满含关切的莞尔,我大悟,原来做一名护士也不容易,除了会笑得动人,还哄得病人吃东西,那可是一门细致入微的学问。
护士没走多久,房门又被推开。
“呵呵,我来晚了。”不见其人,已闻其声,听到这爽朗的笑声,我知道谁来了。
他正是那位肇事不逃逸的年轻人。
这次他穿着一件青色的短衫,一条宽松泛白的牛仔裤,配上白色的运动鞋,显得格外的帅气,他微微地向我点了点头,腼腆,书卷气,清纯如花。
“怎么又来了,太麻烦你了。”看到他来,我竟有那么一点点怒意,不明来由,我暗暗告诫自己,千万别因爱生恨,也别因恨生爱,二十三岁,正处在很危险的年龄。
“哦,不欢迎呀!”
“没有了,只是——”
“嗨,我说什么来着,今晚有事和你商量,吃点东西了吗,想吃什么,我到外面去弄点新鲜的。”
“谢谢,我还不想吃,有事请说。”
于是他随手把椅子挪到我的床边,和我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胸口还疼吗?”他伸出手,轻轻地按了按我的胸口,神情疼惜且温柔。
“没事了,不用一个星期,过两天我就能出院。”
“那可不行,你听我说,交警已经处理这次事故了,责任全由我来承担,包括你的医药费,你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当然不服可以上诉,但最好能庭外调解,我——我不想成为你的被告。”他注视着我,深沉的目光里显得那样坦诚、率真,象暗夜里炯炯的星光,美丽得一尘不染。
“好了,是你救了我,我为什么要上诉呢?我再不识抬举,还不致于对你恩将仇报吧,交警怎么判就怎么着,我没意见,该我欠你的,先打个欠条,有朝一日我定会还清的。”
这中间出现了一段难耐的时光,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我揣摸不出对方在想些什么,但我明白,虽然彼此年纪相仿,但差异也太大了点,就象850元的摩托和几十万的轿车相撞,表面上就是一个多么不和谐的狼藉画面,在这方面我自信全无,斗志丧失。
“那太谢谢你了,能告诉我你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如果你不想把我送上法庭,也不想把我当作敌人,那就把我当作朋友,我比你大几个月,咱们称兄道弟如何?”
“没什么啊,我家里挺好的!”我只是笑笑,不想罗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