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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顾莲宅斗日记-第268章

小说: 顾莲宅斗日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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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年轻妇人……”回话的宫人结结巴巴的,“说、说是……和公主从前是手帕交,旧相识……,所以才来回报的。”

和自己是手帕交?是和徐娴旧相识吧。

顾莲问了一声,“叫什么名字?”

“说是娘家姓顾,家中行五。”

杏娘?!顾莲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这么隔了这些年,性子还是一点都没有变?顾五爷和何庭轩犯了事儿,顾长寿又在自己府里做长史,她也不知道避忌一下!

求情也不是这么求的!

心下有气,更不想在街上多加停留,下令道:“让人先押着她,咱们走!”只是路过前面纷乱的地方,忍不住掀起车窗内帘,透过刺绣绡纱往外看了一眼,已经有四、五年没有见过顾家的人了。

“长公主!长公主……”杏娘被两个高大的宫人押着,不停挣扎,弄得一头发髻都松散了,大声喊道:“你不记得我啦?我是顾家老五啊!从前咱们小时候一起玩,一起说话……”

顾莲豁然放下帘子,朝窦妈妈低声喝斥,“赶紧让她闭嘴!”

杏娘扭着身子大哭道:“我知道你现如今不一样了,也不想打扰你的,实在是我家那个挨千刀的……”被人捂了嘴,只剩下一阵“呜呜”的声音。

顾莲气得说不出话来。

江真娘等人不知情的还好,只是觉得杏娘脾气焦躁,窦妈妈则是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一母同胞的亲姐妹,性子差别也未免太大了一些。

顾莲带着火气进了宫。

陪着皇太后说了一会儿话,留下麒麟。

听说徐姝也进了宫,于是顺路先到后面去看她,没成想她的火气更大,正在桌上乱捶,“最近三哥吃炸药了!每次都不给我好脸色看,说什么都驳回!”

顾莲不解,“这是怎么了?”

云子卿轻声解释,“还是为了要护卫的事儿。”

顾莲了然了一些,想必是皇帝正在为顾家的事烦心,或者别的,徐姝刚好又撞在枪口上了吧?因而劝道:“你那事儿,总得赶着三哥心情好的时候,先且别闹了,不差这一、两日的,回头我帮你说项便是。”

徐姝一脸委屈之色,嘟嘟哝哝,“给不给,也不用把我凶一顿啊。”

“许是三哥正心烦呢。”顾莲又劝了一句,不过此刻却没时间跟她多磨缠,打了招呼便要走人,“你们先聊着,我有事,晚些再回来一起说话。”

徐姝喊道:“午膳回来和我一起吃啊,别理三哥!我让人蒸了螃蟹。”

云子卿一贯的礼貌周到,起身相送。

“不用送了。”顾莲在门口停住脚步,回头看向他,“你陪姝儿说说话吧。再不然去园子里头逛一逛,散散心也使得。”

说着,翩翩然下了台阶。

“护国长公主慢走。”云子卿在后面停住脚步,欠了欠身,看着那个婀娜窈窕的背影出了会儿神,——这位长公主身上,总觉得有谜一样的东西萦绕。

年纪轻轻的,却经历了两段失败的婚姻,并且发愿不嫁,想来亦有不少故事罢。

顾莲没空琢磨他的无聊心思,赶着去见了徐离,说起顾家的事来,“昨儿我那三堂哥过来求我,梁家的那些事儿,想来皇上这边也应该知道了吧。”

“嗯。”徐离应道:“梁千仁今儿早上递了折子,朕留中不发,就是等你进宫来了再说。”指了椅子,“别急,慢慢儿说。”

顾莲倒是不太急,反正着急上火也没用,只是烦,“顾家的事牵扯不小,不是给点银子就能了局的,该怎样就怎样,皇上且看着裁夺便是了。”

“已经交给大理寺审查了。”

眼下入秋天凉,徐离穿了一身深江水海蓝的五爪团龙长袍,内里紫棠色的弹墨线绫裤,腰间一挂白玉翠扣束带,配着挺拔的身材,越发衬得他光华湛湛、威仪迫人,叫人有些不敢直视。

顾莲隐隐觉着,他今日有一份格外的凌厉之气。

“还有。”徐离又道:“这件事背后牵扯的东西不少,你什么都别插手。”

“我省得。”顾莲应了,说起心头的一处疑惑,“偏生那天五堂兄在状元楼闹事,堵了大街,于是我就让人改了道儿,结果……”叹了口气,“虽然毫无缘由,但还是觉得时间太过赶巧,说不出哪里奇怪,别是什么有心人故意闹的吧。”

徐离沉声道:“朕知道,任何蛛丝马迹都不会放过的。”又道:“你且安心,一切朕心里都有数的。”

顾莲对娘家没有任何感情,谈不上多不安心,便是顾家从此没落了,也顶多只是有一点可惜罢了。倒是瞧着皇帝今儿思虑重重的,不欲多加打扰,款款起身道:“我去母后那边说一会儿话,下午回去。”

徐离看了她一眼,交待道:“朕忙,晌午就不过去用膳了。”

出了启元殿,顾莲在侧门口上了青云肩舆,皇宫太大,这里距离懿慈宫也挺远,徒步走回去且得一段儿。

悠悠闲闲的坐在肩舆上行进,省下不少力气。

此时已是深秋时节,正是赏菊食蟹的日子,宫里到处都摆着各色各样的菊花,胭脂点雪、朱砂红霜、十丈珠帘、泥金香,红橙黄绿白粉娇,叫人瞧得眼花缭乱。

顾莲一路顺着瞧了,与窦妈妈说道:“瞧着还是绿牡丹和凤凰振羽好看一些,让人多搬几盆放在宸珠阁里面,等下吃着螃蟹赏着花,也是一个乐子。”

窦妈妈笑着应下,“知道了。”

合欢一脸嘴馋的样子,垂涎道:“蟹黄最最好吃。”抬头看向肩舆上的顾莲,“公主记得多赏我几只母的,沾着姜汁醋……想想都要流口水的。”

顾莲指了指台阶,好笑道:“且看着路罢。”

正说着,合欢便被台阶绊了一下,慌得她赶紧抬脚,自己没有摔倒,倒把旁边的小宫女踩了一脚,忙道:“哎哟,对不住了。”

“不碍事。”那小宫女吃疼还是次要的,只是心疼鞋子,才上脚,上头的绒花都给踩扁了,忍不住低头掸了好几下子。

顾莲瞧在眼里,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副画面,当日……再后来……,越想越是疑心惊动,只此刻不便多言什么。因而面上不动声色,回到宸珠阁才吩咐窦妈妈,“去请襄嫔过来说话。”

不一会儿,邓襄嫔匆匆忙跟了过来,礼毕问道:“公主有事吩咐?”

顾莲朝窦妈妈挥了挥手,然后问道:“我隐约记得,那日中秋节的夜宴上头,大公主穿了带绒花的绣鞋,是不是?”

邓襄嫔一怔,有些云里雾里的摸不着边儿,回忆了下,“好像是的。”

顾莲又道:“当时你就在瑛嫔的身边,应该记得比我更清楚一些,那会儿她不是嚷嚷着喊冷,让茯苓拿了衣服么?后来又隐隐听说什么扣子掉了,好找了一通。”

邓襄嫔还是不明白,“是有这么一回事。”

“说起来,我一直怀疑大公主饮食懒怠的事。”顾莲主要不为担心大公主,而是担心宫里存了祸害,问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被做了什么手脚?当时茯苓等人钻在桌子下,大公主就站在旁边,或许……”

邓襄嫔紧张道:“或许什么?”

“当然我也只是猜测,没凭据的。”顾莲顿了顿,细细分析,“若是有人往大公主身上放点东西,比方放在那鞋面的绒球上,岂不是又轻巧、又方便?”

“这……”邓襄嫔不免脸都白了,喃喃道:“公主是说,瑛嫔她……”

顾莲提醒道:“你别忘了,邓恭的妻儿老小都死在谁的手里!”又道:“若瑛嫔跟她爹一样,是个眼里只有荣华富贵的还罢了。可是你瞧她,待人不冷不热,皇上那边也不去讨好,入宫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为了和你叙叙姐妹情谊罢。”

邓襄嫔的脸不由更加白了几分。

顾莲接着道:“你们俩个虽然都姓邓,说起来也算是同出一宗,可是早就隔了十万八千里,根本不是一路人!你叔叔邓猛和她爹邓恭,想来未必能够亲如手足的,就更不用说你们两个了。”

“是,妾身明白。”

“要说到一个‘狠’字,只怕无人能出邓恭其右。”顾莲轻轻冷笑,“反正妻子死了可以再娶,儿女死了可以再生,你指望这种人能有多爱护女儿?瑛嫔虽然有个爹,其实和父母双亡也差不多。”

母亲、兄弟姐妹、嫂嫂侄儿,忠仆良婢,邓家满门死的就剩下她一个!

换做是谁,都很难不恨薛家的人吧。

邓襄嫔的心“咚咚”乱跳,忙道:“大公主的旧物都锁了起来,在原来住处,公主既然疑心有鬼,不如……”

“别了。”顾莲摆了摆手,“我不过是碰巧这样猜测,是不是还难讲,不必闹得人仰马翻的,再说了,我一个做姑姑的也不好太过关心。”看向她,“由你出面,去找惠嫔一起协理查证,反正你一个人也开不了门。眼下惠嫔正在皇上跟前吃挂落,若是真能查出什么来,少不得要谢你;即便什么都查不出来,陪着你走一趟,少不得也能添上一、二分情谊。”

“好,可是那公主你……”

顾莲淡淡一笑,“我用不着,别管了。”

自己和沈倾华的瓜葛枝枝蔓蔓,且有得绕呢。

送走了邓襄嫔,去前头陪着徐姝说了几句,又陪太后,一起逗麒麟玩儿。

用了午膳没多会儿,徐姝便不耐烦嚷嚷着要出宫,被太后一顿念叨,顾莲笑着解围道:“知道母后心里挂念着妹妹,可是人家小夫妻新婚燕尔的,母后多体谅,且容他们新鲜一阵子罢。”

这话说得黄太后欢喜起来,连声道:“既如此,那就一起好生回去。”

顾莲不便急着走,还要等太后多逗麒麟玩一会儿。

徐姝领着自己的驸马出了宫,却不急着回去,只在街上一圈儿闲逛,把各大铺子都遛了一遍,买了大堆东西,仍旧一脸闷闷不乐的。

云子卿倒是好脾气,陪着她,逛了大半天,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

甚至还由得她换了装束,去茶楼听了一回书。

眼见夕阳西坠、暮色漫天,徐姝还是没有找着乐子,上了马车,吩咐道:“去护国长公主府。”自言自语嘟哝了一句,“姐姐也该回来了吧。”看向云子卿,“要不你自己先回去,我去姐姐那儿喝点酒,晚上歇下了。”

云子卿还想着要和她搞好关系,笑了笑,“我也没事,陪公主一起过去罢。”

******

到了护国长公主府,刚好赶上护卫们在交接换班。

黄大石等人都一起上来行礼。

沈澈眼里闪过一丝欣喜,朝着云子卿喊道:“云六哥!你怎么也来这儿了?”看了看徐姝,“原来是陪乐宁长公主殿下。”

徐姝正挥了挥手要进去,闻声顿住脚步,回头问道:“这是谁?”

黄大石忙道:“是公主府里的护卫副统领,沈澈。”

徐姝看了看,点头道:“我怎么瞧着,你和宫里的惠嫔是有几分像?又都姓沈。”不等人回答,自己先抚掌道:“想起来了!好像以前听姐姐提过,有个什么沈家老六在府里当差,就是你吧。”

沈澈回道:“正是下官。”

“你认识驸马?”徐姝有些诧异,回头看向云子卿,“你们还是亲戚不成?”

云子卿淡淡道:“不是。”补了一句,“以前在鹤城的时候,一起玩过几回。”云淡风轻掠过,“沈六公子这一身护卫副统领的服色,瞧着十分精神呢。”

沈澈心有不悦,——自己喊他六哥,他喊自己六公子。

从前那会儿大家混在一起,喊“沈老六”“云老六”的时候,都不记得了?还是说做了乐宁长公主的驸马,便瞧不起人了。

他在家中是嫡出的幼子,养得娇,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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