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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天国的蔷薇-第18章

小说: 天国的蔷薇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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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躺在床上,阳夕舞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这时,突然有人打开她的房门,走了进来。



她迅速地坐起身,打开床边柜子上的灯。



淡白色灯光下,她看到了一张苍白而俊美的脸和那一头干净得没有半点杂质的白发。



“你去哪里了?”她问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隐定定地看着她,很久很久。



终于,仿佛经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他鼓起所有的勇气,开口道。



“我要走了。”



她看着他,目光有一瞬间不真实的恍惚。



她紧紧地将床单攥在手心里,仿佛想用尽所有的力气来保持自己神志的清醒。



“你说什么?”



隐闪躲开她质问的目光,“我说,我要离开你了。”



“已经决定了吗,什么时候?”她垂下头,身体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



“明天。”他转头看着飘动的窗帘,梦呓般轻轻说道。



那一刻,仿佛所有人都消失了一般,整个世界都陷入死一样混沌的寂静。



星空的月,残缺。



清冷的星,哭泣般闪烁。



闭上眼看着你离开



“为什么?”阳夕舞颓黯地低着头,深紫色的刘海遮住了眼睛,也掩藏住了眼底那抹刻骨铭心的悲伤。



“很奇怪吧,我居然没有告诉你一声,就消失了一天。因为,我家里的人,突然找到了我。”隐冷漠地看着窗外清冷而绚烂的霓虹,嘴角再也撑不起一丝笑容。



“真的很可笑对不对,失散了十年,现在却又找到了我。”



阳夕舞沉默地垂着头,深紫色的发丝无力地颤动。



“我真实的名字叫滕柒,我是玄焰门的老大滕东舟唯一的儿子。”



玄焰门,那个势力庞大的黑道门派。听到这个名字,阳夕舞平静的眼波疑惑而震惊地抖动了一下。



“十年前,我爸被仇家追杀,在逃跑的过程中,我因为看不到,跟家人走散了。那次仇杀,我父亲死了,可我母亲却幸运地活了下来。他们找了我很久,终于在最近查到了我的下落。今天,他们找到了我,告诉了我一切。”



洋洋洒洒地说着,他忽然转头看向阳夕舞,眼中的眷恋清冷而炽热。



“我妈病了,他们希望我可以回去,接手玄焰门里的事,并且,找出杀死我父亲的人。”



她死死地把单薄的床单攥在手心里,越攥越紧,越攥越紧。



“所以,你答应他们了?”



她还是没有抬头,她害怕看到他眼里近乎疯狂的不舍,害怕自己在他的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想要不顾一切地请求他留下来。



“恩,玄阎门是我父亲一手创办的,现在它岌岌可危了,我不得不回去。”他轻轻地应着,语气里尽是无奈与虚弱。



“那么,明天,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天了?”



她轻柔地说,嘴角的倔强在一点一点地崩塌下去。



“或许,是的。”



隐看着她低垂的头,拳头无可奈何地在身侧慢慢握紧。



为什么不挽留他呢?只要她说出口,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留下来。



可是,她没有,她甚至连给自己争取的机会也不想去把握。



难道,他在她的心里,真的这么无足轻重吗?



还是说,她的心里,除了一个莫寒,再也容纳不下任何人。



风,冰冷地吹进来,带着刺骨的离别的味道。



苦涩而忧伤。



他安静地看着她,感觉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在慢慢的一点一点拉长。



第二天。



很灰暗的阴天,空气里压抑的味道让人烦躁而郁闷。



夏缨和夏纱都感觉到,今天的阳夕舞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课一堂接着一堂,她心不在焉地听着,目光时不时地飘向窗外。



仿佛只有看到那抹冷漠而温柔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心里不安的躁动才能平息下来。



“舞,你今天的精神不太好,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啊?”下课的时候,夏缨靠过来,担忧地问道。



“或许,是吧。”她模棱两可地答着,眉宇间一派淡漠。



中午午休时间。



他和她坐在烂漫的樱花树下,第一次陷入了疏离的沉默。



她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眼里的光芒脆弱而迷茫。



娇艳的樱花俏皮地落在她的头上,却将她雪白的脸衬托得越发苍白。



他想靠近她,可是,她身上冰冷到令人窒息的气息,让他犹豫了。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想要靠近她,会这么的困难。



一直以来,他都是守候在她左右的影子,两个人默契地相依为命着。



现在,他要离开了。



她没有反对,也没有挽留,而是淡淡地默许了。



态度冷淡得让他有些看不清她了。



他很清楚,他爱她,很爱很爱,可是,他却不知道,她小小的眼光里,有没有他的存在。



可是,现在这些都不再重要了,因为,他就要离开了。



很可能,是永远地离开。



晚餐的时候,阳夕舞无精打采地吃了一两口后,便匆忙地跑上了楼。



隐一直站在她的房外,想要进去,哪怕只是单纯地跟她说一声再见也好,可是,他却拿不出这个勇气。



其实他不想离开,一点也不想,所以,他在等,等她开口让他留下来。



可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傻傻的等待是徒劳的。



精美华丽的古董时钟指向十二点。



一弯残月落寞地挂在天空,星点连闪烁的力气也没有了。



隐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他没有开灯,黑暗中,她安静的睡脸,绝美而纯净。



像个一尘不染的洋娃娃。



他在床边蹲下,凝视她白净的脸,细致的眉,丰盈的眼睫,秀挺的鼻,淡色的唇。



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她深紫色的头发。



那般柔软馨香的触感,他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忘记了吧。



车子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他还想跟她做最后的道别。



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他害怕他听到自己说的内容。



动作娴熟而轻软地替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终于,他站起身。



黑暗中,她的眼睫微不可见地颤了颤。



房门被轻轻地关上。



他冰冷而温柔的气息还残留在空气中。



刹那间,阳夕舞睁开眼睛。



跌跌撞撞地爬下床,她赤着脚走到窗边。



透过薄薄的窗帘,她看到一辆黑色的车,白发的少年站在车旁,背对着她。



她紧紧地看着他,窗帘被攥进手心里。



突然,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隐转头朝她的方向看来。



她迅速地躲到窗帘后,嘴唇抿成一条固执的直线。



黑暗中,她的眼睛亮得有些不可思议,仿佛有湿润的液体在眼瞳中一寸一寸地弥漫开来。



再次扯开窗帘往外看,他已经上车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辆黑色的车载着他,慢慢地在她的视线里渐行渐远,然后,消失。



她只是死死地咬住下唇,强迫自己连哭泣的声音也不能发出来。



纤细的身体如断了翅膀的蝴蝶般,失力地沿着玻璃窗户缓缓滑落下来。



她蜷缩成一团,紧紧地抱住自己颤抖的身体,把惨白的脸埋入双腿中。



他走了,他还是走了。



他甚至连一声再见都没有跟她说。



其实,他蹲在床前跟她说的那句话,她听到了,确切地说,是感觉到了。



她听到他对她说。



我爱你。



你离开的第一天,连微笑也变得奢侈



隐走了。



那个永远只对阳夕舞一个人温柔的白发少年,在夏天刚刚到来的时候,毫无预兆地离开了这个他守护了十年的女孩。



第二天,整个帝英都知道了这个不可思议的消息。



那个整天跟在阳夕舞身边的绝色男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名身材高挑,面容俊美阳光的男生,听说他们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功夫好得不得了。



可是,这些都不是大家关心的,大家感兴趣的是,为什么那个白发小子走了以后,阳夕舞变得更加沉默和冰冷了?



更可怕的是,那抹随时随地都出现在她嘴角,有时漫不经心,有时云淡风轻的笑容,也不见了。



现在的阳夕舞,依旧美得不食人间烟火,可是,却冷漠疏离得仿佛南极的大冰山。



就连夏缨和夏纱,也开始小心翼翼地靠近她。



难道隐的离开对她的打击真的这么大吗,夏缨一直很想这样问她,却始终都不敢问出口。



或许是害怕,又或许,隐的离开对于她的打击,其实也不小。



阳夕舞的作息依旧正常,上课下课,上学放学,心血来潮的时候翘翘课。



只是,她似乎真的开始忘记,怎么笑了。



苏流希经常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她面前,无聊地讲一大堆连外星人都听不懂的冷笑话。



可是,阳夕舞的表情始终很单一,甚至连嘴角也吝啬地不愿意扯一下。



新配给她的保镖个性很活泼,做事也很认真。



只是,她却开始,不再像过去那样,这么注意和挑剔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她的人生,仿佛因为隐的离开,而活生生地缺了一大块。



即使用再多的欢笑和幸福去弥补,也再也完整不起来了。



天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天气很好,明朗的晴空,舒爽宁静的风。



阳夕舞坐在位子上,天马行空地发着呆,熟练地把深紫色的发丝一圈一圈绕到手指上。



“怎么,你那个蓝颜知己不要你啦,真是可怜哦!不过,我要是他,早就不呆在你身边,整天冷着一张死人脸,好像谁欠了你好几百万一样,一天到晚对着你,不做恶梦,也得得神经病!”



叶千瑰晃到她面前,幸灾乐祸地说着,嘴角的笑张狂而放肆。



夏纱蠢蠢欲动地正准备出手教训一下这个口无遮拦的泼妇,却不料,阳夕舞已经快她一步站了起来。



“啪”地一声,叶千瑰漂亮的脸蛋上立即印出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阳夕舞懒洋洋地半眯着眼,眸子里的光芒明亮而危险。



她优雅地拽过叶千瑰胸前的衣服,不轻不重地把她拉向自己,低下头,嚣张地凝视她。



“这只是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以后,你这张讨人厌的嘴再不干不净的,我就把它切下来,拿去喂狗。”



她的神色很严肃,几乎没有半个人敢怀疑她的话的真实性。



叶千瑰可怜巴巴地捂着红肿的脸,连滚带爬地逃回了自己的座位,安分守己地再也不敢去招惹阳夕舞这颗不定时的炸弹。



午休时间。



图书馆。



夏缨坐在桌子前,心不在焉地翻看着手里的书。



蓝诺安静地坐在她旁边,手里的书甚至还没有打开。



“阳夕舞她,好像变了。”他轻轻地开口说道。



“恩。”夏缨赞同地点了点头。



“怎么会这样呢,她变得这么冷漠,离他现在甚至连靠近她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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