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物者-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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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俚摹5俏易鋈俗罡咴颍耸歉靼蔡烀廴思业氖僮鍪裁矗坎裙敲炊啻沃谙鹊墓肥汉螅矣Ω煤苡芯跷虻匕诔鲎跃鳳OSE,免得跟中国古代那个方孝孺一样,九族不够人家杀,十族也拉上了垫背。
南美“呸呸”吐了一把土渣出来,老羞成怒了,甩手就走,最后撂下一句话:“不管你了,记住别怕。”
直扑第五大街,山狗不知何处去,绿门依旧笑春风,只见一个牛高马大的洋妞脸无表情地矗在堂子里,对我说:“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老实说她还真没有什么可以帮到我的,除了挪挪身子让我过去以外,看上去她手臂有我大腿粗,把柜台口一堵住,我怎么过去开空间门啊?
先礼后兵吧,我手舞足蹈开始讲英语——之所以要手舞足蹈,是因为我实在讲得超级烂,只好辅之以身体语言:指鼻子大叫,表明身份也;满面堆欢,示之以好也;合掌鞠躬,有所求也;往柜台里指指点点,我要进去也……谁知枉我大腿踢得比红磨坊的超红康康舞女还高,洋妞死盯着我眼都不眨,仍然重复问一句:“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吗?”
我心里一愣怔,仔细听了听她的声音,无论多么训练有素,被一个在自己面前蹦来蹦去的家伙骚扰了半天,一个正常的人,或非人,再说起话来,语言是会有微妙变化的。而她没有。
做出这个英明判断以后,我毫不犹豫一拳挥出,她应声倒地。伸手一摸,摸到她脖子和脸部的交接处,果然有一条非常细的痕迹,扣住一撕,五官纷纷剥落,脸下面是个空洞,一无所有。真的是个仿人,而且是非常粗糙的仿人,只做外面,没有做里面。
绿手指门并不是每个人都看得见的,凡是可以进来的,都有两把刷子,所以守门的人,刷子也不可以少。以前山狗守住这里,老板们就很放心,因为他的刷子比扫把还大,不太容易被人顺利爆关。现在居然搞出一个那么粗制滥造的仿人来站堂子,一定出了大问题。
收银机扫描,空间门顺利开启,看来不用看光行跳踢踏舞了。一秒钟过后,我落在大堂里。
熙熙攘攘,往来如潮的人,跟我上次来那派残景凋年的模样天差地别。天花板上的大屏幕工作如常,看不出丝毫损伤,每个办公桌后都有个脑袋埋下去久久不挪一次窝,文件满天乱飞,不时听到整体传音器里传来叫喊声:“猎物司档案室开会,三号会议室。”或者,“收银台,请查收北海道山口组汇票,金额核对完毕请报告。”不过很奇怪,足足有十分钟,没有任何指令猎人出任务的传呼。我慢慢从办公桌过道走过去,一只速递迷你熊举着两大本档案从我脚下快速通过,拐弯进了走廊。两边的人表情狂热地做着自己的事,没有一个人理会我。
走过去,跟随迷你熊转过走廊,猎物司。
第一次走进猎物司的时候,我刚刚从亚马逊实习回来报到。梦里纱大力拍着我的肩膀,表扬我从教官们的小鞋灌顶大法中成功逃生。他问我,对将来有什么打算?我想了半天,说我想做个快乐的人。
我记得他很惊讶,然后说:“你不想当五星吗?你不想得到最高的赏金吗?你不想名扬天下,成为猎人中的传奇吗?”
这些梦想算是猎人们对前途的标准描述版本,但凡被长官问到,张口就来,有时候我很怀疑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传奇?传奇那么容易?刚刚抓了两只老鼠天师回来,已经HIGH到眼睛变一条缝;抓过四只的,一定会开始写自传,我看过两本,把心都看碎了。
我对梦里纱说,我就是想快乐地生活,其他顺其自然。
虽然我对梦里纱一直评价甚低,偶尔也会用到限制级的三字经在心里对他破口大骂,不过他那一次的反应我还是铭记在心——他沉默了很久,然后郑重地说:“那么,我恐怕帮你不到了。”
现在,不知道是第几次我来到这里,来到梦里纱面前。他坐在办公桌后面,正皱着眉头出神,高而瘦,秃头,像刀削出来一样线条分明的五官,鹰钩鼻,一双冷静的深灰色眼睛。开门关门,他都丝毫没注意,直到我对他说:“我回来了。”
他的反应很古怪。惊恐。非常非常惊恐。随即一跃而起,跳到椅子后面,本能地摆出了攻击的模样。我发现他的身体在轻轻颤抖。拜托,不用怕成这样吧,我又不吃人。话说回来,即使我吃人,打死我也不吃梦里纱,这样无趣的人,吃了一定会影响我的遗传基因。
“老板,你怎么了?”
梦里纱猛一摇头,再瞪大眼睛看我,上三路,下三路,看得我心里发毛。穷困潦倒的时候去申请当替身演员,人家也这样看过我,然后问我:愿意露几点?气得我当场想动粗。不过后来辟尘安慰我说,这说明我身材还是比较标准的,否则想露还不让露呢。
他颤抖着声音问我:“你,你是什么?”
我莫名其妙地看看自己,手脚屁股肚子,摸了摸头,五官数目都对。废话,我是人啊!”
他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在三米开外围着我转了一圈,念念有词,不知在作什么法,然后非常怀疑地问:“你不是食鬼或者破魂?”
我很恼火,奶奶个熊,我要是这两样东西,你还能这么HAPPY围着我乱转?早就被踩在地上,踩了一万脚了。我倒是想啊,可惜天不假人!
看我表情虽然难看,人却还是斯斯文文地站着,没有一头冲过去杀个万劫不复的迹象,他放了心,一下子软在桌子边。哇,夸张,满头汗!看来老头子受过惊吓,后遗症不浅。
毕竟心软,我过去扶了他一把,坐在位子上,倒了一大杯水给他。梦里纱喝光了那一缸水,还在那里自言自语:“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我终于忍不住当头给了他一下:“老板,你惊风啊,到底怎么了?”
果然暴力比较有用,他当即说起话来:“朱,整个猎人联盟都在传说你被食鬼和破魂抓去了,想不到你可以回来。”
看他好像要来拥抱我,我赶紧躲开,说:“我是被抓了,不过我又跑了。”
这只老狐狸似乎颇有怀疑,一时三刻又不知道怀疑什么,当然他可以说,就凭你那德行,还能从食鬼者手里跑出来?恐怕被从屁屁里拉出来把握还大一点吧。
他终于完全镇定下来,不过脸色阴晴不定,过了半天,仿佛下了什么很大的决心,对我说:“朱,不瞒你说,你已经是第四个传说被食鬼和破魂抓去的猎人了,前三个完全没有任何消息回来,我们出动了全球、甚至火星上的顶级猎人搜寻,都毫无结果。告诉我,你遇到了什么?”
第四个?我脑子里一响,立刻浮现出中信公寓里那三位木乃伊猎人的尊容,失声问:“是不是有一个叫保罗?”
梦里纱嗵的一声又跳起来:“保罗!你见过他吗?”
我苦笑着点点头,如果那样也算见过,我确实见过。
在我的坚持下,梦里纱打开了猎人的全球共享档案文库,让我翻看那几个失踪猎人的卷宗:
保罗,男性,北美猎人,现年二十七岁,身高六英尺,照片上是一张非常英俊的脸。善于追踪,级别二星,一年前失踪。
阿华大,亚洲资深猎人,三星,四十岁,身高五英尺七英寸,长相也很好看,有一对桃花秋水眼。追踪成就最高,曾经单独追踪最多疑敏感的飞天蜥三千多里,滴水不漏。应该就是手指上有戒指的那个。两年前失踪。
朗蓝,三十一岁,也是帅哥一个,四星,级别相当高,同样精通追踪,身高五英尺九英寸,三年前失踪。
都是男性,长相都很出色,都善于追踪,都住过那个房间,我也是!难道什么时候,我也要到那堵墙里面和同门师兄弟们争一席之地?
江左司徒之所以选择猎人,大概是考虑到追踪能力,那为什么要模样英俊呢,看来江左司徒对“人人都好色,不分男与女”这个课题是颇有一番研究的,但如果是要抓人,何必英俊猎人?精蓝一晚上可以上演两次七擒孟获,十四次捉放曹了。既然不是抓,难道是骗?然而那人冰雪聪明,将计就计,倒打一耙,总共打了三耙后,轮到我第四耙?这第四耙什么时候耙下来啊?
这么多问题绕在我脑子里,真是绕得我苦不堪言。想当年就是懒得动脑筋读圣贤书走光明路,我才不远千里跑去修炼当猎人的,早知道现在这么操心,还要学福尔摩斯破案,我不如狂读物理数学,当个生物博士天天看青蛙好了。
梦里纱也陷入长考,他的智力和我半斤八两,所以我们能够想出点什么来,实在很值得怀疑。不过我们没有时间瞎琢磨了,梦里纱身后的生物活动探测屏东南角上,突然爆发出一阵炫目的光亮,这光亮没有像以前我看到过的一样瞬间即消失,而是不断地爆发出来,如同焰火般明亮璀璨,并且一路延伸开来。要不是知道这个探测屏并不是以电力作为能源,我简直要上去看看是不是内部短路了。
我转向梦里纱,发现他又摆出了刚刚看到我的时候那一副死人脸,瞪大双眼,抖着嘴唇,死死盯住探测屏,喃喃自语:“又来了,又来了……”猛地一转身揪住我:“朱,只有你了,所有猎人都出去了,只有你去了。”
从飞行器上一下来,我就想照自己来一个双风贯耳,看自己是不是患上了严重幻想症。眼前是新泽西地区一个安静的居民区,一片片规划齐整的草地绵延开去,许多可爱的房屋和平地矗立着。正是下午,外面人很少,只有一两只狗悠闲地跑来跑去,看到我傻傻地站在那里,偶尔也叫两声,然后又摇着尾巴走掉了。哪里有什么大规模生物活动,除非那些房子穷极无聊,刚刚一起散了个步——就算散步,也搞不出那么大阵容啊。
懊恼了半天,我决定回总部去打梦里纱一顿,多半是他神经过敏,玩我。再想想也不对。我今天动用的这种类光速便携飞行器造价非常之贵,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基本上不出场,偶尔用一下,设备总管就跟盼儿子回家吃饭的八十岁老娘一样等在门口,不等到刀枪入库,马归南山,打死他也不回去。梦里纱想黑我,举手之劳耳,怎么也舍不得拿一个飞行器来当遣散费啊。
既来之,则安之。我拿出空间袋来装了飞行器背着,开始在住宅与住宅之间晃来晃去。
这是典型的北美中产阶级居住区,人不多,家家花园都很漂亮,车道和人行道分得很清楚。渐近黄昏,空气中有草木清淡的味道,静谧温柔,实在看不出有任何可疑之处。
这么乱看一通,不知不觉就日近黄昏,天色渐渐黯淡,突然有轻微的滴滴声从我的背包里传来,那应该是我的能量测试仪。拿出来看时,指针转向最高刻度,绷得极紧,方向指向南北。极目远望,在暮色之中,隐隐约约一条大路通往远处。
展开步子,我随着能量测试仪的指示一路飞奔,出了住宅区,拐弯上了一条大道,渐渐人烟稀少,两边山壁旷野如黑云压城般向我头顶压过来。随着天色昏暗,万籁消沉。我打起精神,贴着大路边线,尽情放开脚步,转眼甩下了二百公里路程,要是在大城市,这样走路超速不晓得怎么个判法,眼前九十度急转弯,能量指示针却丝毫没变化,站在路上往下看,黑沉沉的,看来只好下去探探了。
装上飞爪,把鞋子系系紧,我深吸一口气,纵身向悬崖下一跳,冰冷的风呼啸过我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