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昭华-第15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太监的话音一落,她身边的几个宫女立刻跪了下去,连声讨饶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是奴婢侍候不周!”
“欺婢该死!是奴婢们惹云夫人恼了!”
“奴婢该死!请公公饶命啊!”
几个宫女一口一个“奴婢该死”,讨饶声让原本安静下来的房间,又顿时变得吵闹了起来。
老太监紧皱着,指着其中的一个宫女大声喝道:“都别嚷嚷了!究竟怎么回事,你来和咱家说!”
吵闹声嘎然而止,那被指名的宫女,颤巍巍地抬起头看了身旁的美貌女子一眼,随后迭声道:“回李公公,奴婢们已经为云夫人梳妆完毕了,可是……可是……”
她的声音颤抖着,语不成句,可是了许久,却没说出个所以然。
在一旁沉默的云中秀终于忍不住羞愤交加地埋怨道:“公公可是要带我去见娘娘,却为何要将我打扮成这副模样?”
这副模样?
看着那一直侧对着自己的美丽女子,老太监眨了眨眠一时之间有些缓不过味儿来。不过只是片刻,他便恍然大悟地呵呵笑道:“云夫人过虑了啊!咱家确实是要带你去见娘娘。这副打扮有何不对劲儿吗?你看宫中的女子,哪一个不是这种打扮的?”
南棋民风开放,要说这带头人还是宫中的邢些嫔妃们。一脱了冬装,便是三月的天气还有几分微凉,她们也奈迫不及待地换上这种华美中又带着魅惑的裹身长裙。都盼着哪天能被皇上随意瞄上一眼,从而也如杏纪那般备受宠爱。
最炎热的时候,甚至一些公主们也会作此打扮……
被老太监这么一提点,云中秀确实回忆起夏日来到宫中时,那副莺莺燕燕的景象。
想必那老太监也是看出来了,她方才确实以为皇后便要这般将她打包送给尚华宫的那位。这也不能怪她多心,谁让昨日她刚说完要她与新皇子走得近点,今日便将她打扮成这副模样了。
松是松了一口气,可是对这一身有些暴露的绢纱长裙,云中秀还是有些介怀。顿了顿,她揪着身前的衣襟,侧过头,尽量稳住声音道:“公公可否替妾换另一套衣衫来,这种打扮秀娘实在是不习惯。”
听了她这带着几合恳求的声音,老太监不以为然地笑着道,“不习惯也得习惯,这可是娘娘亲自为你选的。咱家觉得还是很适合云夫人的。在宫中这种地方也没有男人,云夫人便不要这般别扭了。”
“没有男人,你不就算半个么。”暗自嘟嚷了一句,云中秀极其无奈地转过身。
有些不甘心,可是见那老太监的态度坚决,她也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无用的了。
对南棋的女子来说,这种打扮其实也是很寻常的。她虽然也算得上半个南棋女子,可这两辈子加起来,她最最隆重的一次打扮,也就是初醒的那一次……
望着铜镜中那个陌生的女子,云中秀一次叹了口长长的气。
耳边响起那老太监尖细的声音,也听不真切他在说些什么,只知道那些原本跪在地上的宫女,再一次起身将她包围住……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一章隐忍,都是在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爆发
一路行着,云中秀尽量让自己放松。可是她的脚步紊乱,左心房的位置也是狂跳不止。
也奇了怪了,宫中做这种打扮的女子何其多,可只是这么一路走着,便是连正在打扫的太监宫女们,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越是这样,云中秀越不自在。好不容易来到了皇后的寝宫,她紧绷的神经却丝毫没有放松,反而是越发地紧张了起来。
在那老太监问安过后,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只见房中依旧如昨日那般,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可那昨晚面对她还是盛气凌人的中年妇人,此时却是病病歪歪地半倚在榻上。她的面色如纸,发白的双唇也在微微颤抖着。明明看起来是一副虚弱至极的模样,可是她的眼神却太过凌厉,似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咽了一口水,云中秀尽量稳住声音,恭敬而又顺从地参拜道:“云氏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眼看着面前这个艳如桃李的女子越行越近,那躺在榻上的中年妇人一口银牙也越咬越紧。交叠放在被褥上的双手紧握在一起,她大口地呼吸着,心中也在努力说服自己平静下来。
听到那女子开口,她强挤出一丝笑意,柔声道:“不必这么多礼,过来哀家这边。”
不知道一大清早的又是哪里惹到这位皇后娘娘了,云中秀能感觉得到,她微笑的嘴角都在抽搐。默不作声地起身,云中秀努力忽略自己身上裸露的衣裙。更努力忽略的是,那榻上妇人看她的眼神……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至极。云中秀始终都会低着头,也没有再去看那中年妇人。
空气似乎已经凝结了,良久,她的耳边才响起一温柔的低唤声,“秀儿啊,哀家可否跟着太子一同叫你秀儿呢?”
便是不喜的事儿,只要这位皇后娘娘开口了,谁又敢拒绝?云中秀垂着眼眸,恭敬地回道:“娘娘怎么叫着顺口便怎么叫吧。”
状似满意地点了点头,皇后没有再开口说话。
她只是不住地看着、打量着身前这身着淡粉色纱裙的女子……
像极了,真是像极了。这妇人也不知是否是天生便与她作对的,她最最讨厌的两个女人,她都还给像极了究竟是哪里像她不知道,明明容貌不同,可是这么一装扮竟然有八分像了。综合比较起来,甚至比容貌极为相似的香儿还要更甚几分。
可恶的是香儿那丫头。她费劲那么多心思,万里挑一选中她,结果她自己却不争气,竟然还让太子给赶回来了其实……也不得不说,在以艳丽为美的南祺,她们身上那股子清冷的劲儿着实是能勾到男人魂儿的……
正当皇后看的出神之时,一声轻咳却让她连忙收回了思绪。她抬眼向那老太监的方向看去,只见他是挤眉弄眼的,似是在向她传递什么讯息一般……
皇后自然是明白这其中的含义,只见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住,忽而收回打量的目光,正色开口道:“秀儿,抬起头来看着哀家。”
硬着头皮将视线对上她的,云中秀的表情依旧如往昔一般温婉娴静,只是对上那凌厉的眸子,她的心跳却越来越快了。
四目交接时,皇后一脸凝重地开口道:“皇儿要来了,待会儿该说些什么,你心里可是清楚?”
皇儿?连……连沐风要来?
倒抽一口气,明明一直是那么想见他的,可是此时她却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云中秀开始慌了,她四下打量着想找一处容身之地,对于皇后所说的话却一点没听进去。
在皇后的面前,虽然云中秀心里一直很紧张,可是在与她面对面的时候,她一向都让自己表现的是镇定自若。尽管在害怕,她也逼迫着自己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可是此时,她却开始真真正正地慌了。不想用这副模样去面对连沐风,不知为何就是一点也不想……
这般想着,云中秀看准了一个屏风,忽然就要起身奔过去。
没想到纤细的手臂,却被人一把扯住,耳边也同时传来一阴沉的声音,“昨日皇儿来找过你,哀家说你不在宁寿宫……”
这是什么意思?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此时的云中秀一心只想找个地方藏起来,根本没心思去细细思索皇后究竟是何意。
胸口上下起伏着,她连忙回过头,想从那中年妇人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
只见那微微下垂的嘴角缓缓向上提着,那榻上的妇人忽然冷笑着开口道:“昨夜便通知了皇儿,哀家是在别处将你寻来的。”
是的,这话她也听到了。只是见她与那老太监挤眉弄眼的,她还以为这只是为了让她安心的一句敷衍话。可是……可是连沐风既然知道她在这里了,又为何这般晚才来寻她?
而这皇后的意思就是,让她将自己昨日的遭遇对连沐风隐瞒起来。可是他会信么?他又不是个蠢笨的人,随意哄哄便了事了……
这般思虑着,云中秀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该死的皇后该死的皇后她就是知道连沐风要来,所以才故意让她做这副打扮,好在他面前出丑的吧她是知道自己会窘迫,她是知道自己一定会无地自容她究竟想做什么?究竟要做什么?
呼吸越来越沉重,再抬起头看向那一直拽着自己中年妇人,云中秀原本慌乱的神情却渐渐镇定了下来,目光直视着她,她冷声道:“妾知道该如何,请娘娘放手吧。”
这一瞬间,云中秀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念头。结合着皇后昨日说的话,和她今日这些举动,她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她以为自己是第二个玉珍吗?可以爱连沐风爱到委曲求全?可以对她这个皇后娘娘所有的强迫都逆来顺受?
不,不,她错了。她不是玉珍,她也不是原来那个云中秀。此时她的隐忍都是在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爆发司远算什么?连沐风算什么?沈之玄又算什么?只有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她要活着她不要一辈子都委曲求全她要富贵安逸,她要舒适闲散在这个乱世中,她必须要一个强大的靠山既然不是要玩吗?好那我就陪你玩到底良心算个什么东西,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就算丢掉又如何?
只是眨眼的功夫,面前这个美丽的女子便完全冷静了下来。她的眼神里再没有胆怯,再没有畏惧,再没有羞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光芒。
那是一种倔强,那是一种不服输的倔强……
这样的状况可不再皇后的意料之内,她忽然有些紧张,她忽然有些吃不准这妇人了可是……可是皇儿马上就要到了呀没有松开手,她反倒是一用劲儿,将那粉衫女子拖拽到自己眼皮子底下,有些紧张地开口命令道:“哀家的话你可明白了?旁的话你也不用多说,只要哀家问你话的时候你回答是与不是便好了听懂了吗?”。
一直抬眼打量着她,见到堂堂的皇后娘娘竟然这般紧张,云中秀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她是太自信了吗?她是自信自己一定会听她的话吗?也对,她堂堂南祺皇后的话,有谁敢不从?便是骄傲如玉珍不也被她玩儿得团团转?
可是她真的错了,以玉珍的性格哪里是畏惧她的强权。她只是太爱连沐风了,爱到怕他接受不了事实的真相,爱到可以完全牺牲自己。
这皇后将人心拿捏的恰到好处,便是利用别人的弱点去达到她自己目的。
曾经她是尊重连沐风,所以连带着也尊重与他关系极为亲密的皇后。可她云中秀便是连现在的皇帝都不放在心上,她一个过了今日便不知道有没有明日的皇后,她有什么好怕的?
可不要忘记,她就连沐风这么一个儿子。而她那个儿子,已经被她的自私伤害到体无完肤,心疮百孔了。
便是有朝一日连沐风真的成了皇帝,她也不过是一个深宫中孤独终老的太后罢了。
既然她要将自己往连沐风那边推,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唇角扯出一丝柔和的笑容,云中秀乖巧的应道:“妾明白了,娘娘毋需担忧。只不过殿下他信不信便不是妾能左右的了。”
是了,自己这般多心做什么,谅她也不敢耍什么诡计。不过就是刀俎上一只任人宰割的绵羊,若不是她身上有可利用之处,恼了她的人岂能活着见到明日初升的太阳?
缓缓松开手,皇后又半倚在榻上,轻声开口道:“信不信也是哀家与皇儿之间的事,你只需记好自己该做什么便是了。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