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激行为 by fox-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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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那是没错的,虽然那话总让沃夫觉得有点恋尸癖的味道,但杀手需要极度的冷静,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就是具尸体。“但是丹尼不一样,他是我唯一觉得不一样的人。”他说。
“记得我有一次和他说到雪,我说有那么一次,我在德国被雪困了一整天,耽误了工作……总之是件倒霉事儿,可是他笑着说,‘我喜欢雪,不是吗,有那么多漂亮的白衣姑娘吻你的脸’,我第一听到有人这样形容雪……”
他看看卫森,“我说不清楚,总之,这是我第一次觉得一个人不该死。”
卫森扬眉,“也许吧,但这世界就是这样子。艾伦不是在报仇,他是在泄愤……至于丹尼怎么想,”他摊摊手,“和他并没有关系,他只是很在乎他。但他们不在同一个世界。”
沃夫看了一眼走廊,皱起眉,“天哪,他想把尸体整个拖走!”
卫森迅速探头看了一眼,警察经过犹豫后,似乎仍不想挖出他们长官的眼珠,现下正吃力地拖着他沉重的身躯准备离开。
“他在找死。”卫森说。
“也未必,他身手不错。”沃夫耸肩,“希尔不像是会干蠢事的人。”
卫森叹了口气,“看来我们得客串一会儿的保镖了。”
“我们?”沃夫说,打量他。卫森摊手,“当然,难道你觉得我既慷慨又单纯,会让你一个人站在武器库里面?”
沃夫翻翻白眼,“我可以理解为关心吗?”
“当然可以。”他身边的男人露出大部分情况下让人打冷战的温柔微笑。
沃夫也笑起来,拍拍他的肩膀。杀手之间谈友情太奢侈,但他觉得和这个人,至少算得上投缘。
他们的相识颇富戏剧性,虽然那更像杀手间毫无感情的一次即时交易,但再次嗅到那个人身上淡淡烟草的味道,听到他低沉柔和的嗓音,感觉还真有些怀念……
“这小子在干嘛?”卫森说——希尔停了下来,手放在腰上,背影紧绷着。
“是想通了终于要把他们狱长的重要部分即时取用了吗?”沃夫扬眉,可是希尔并没有动,他吸了口气,身体的每一寸都处于高度警戒的状态下。
“他发现问题了。”卫森小声说。“但会有人会出来帮我们顶着。”他看了一眼另一处阴暗的角落,那里藏着几个罪犯,现在他们遍布整个岛屿。
“为了名誉我得声名一下,被发现的本来就不是我们。”杀手强调,“所以我们始终是不存在的……”
“逮到你了,小美人,”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出来,“你真的觉得艾瑞放过你,你就能活着离开吗?”
三个男人走出来,向地上的尸体吹了声口哨,“你是准备把你们长官的尸体拖去埋掉吗?或是有别的目的?”他们慢慢走进,“是别的什么事值得你们一个个从藏身之处跑出来,像老鼠一样拖尸体,搬电脑呢?”
希尔脸色一凛,沃夫敲敲脑袋,“天哪,我忘了还有个负责解密的警察。他可能被逮到了,人死了不要紧,这些笨蛋可能会拿走电脑。”他拍拍卫森的肩膀,“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老兄,你先看着点儿,保证视网膜的完整性。”他说,转眼消失在黑暗中。
卫森靠墙站着,点了根烟,那朵小小的火花在他手指尖的一片幽暗中绽放,淡蓝色的烟雾漫起,他转过头,漫不经心地欣赏着这里的又一出暴力戏剧。
通讯器一直没有关闭,以便临时总部的警察们可以知道外面的情况,因为是内部线路所以并不大担心被泄露。这会儿奎恩正在大声抱怨,“希尔这个笨蛋,他是在找麻烦,我承认那么做不好,可现在是非常时期,他干嘛非要把整个尸体拖回来!”
——十分钟前他收到希尔的报告,“我可以把狱长的尸体带回去,你觉得怎么样?”警察这么说,“当然不太安全,但这里没什么人,我可以试试。”
“不,不用那么麻烦希尔!”奎恩叫道,“收起那些莫明其妙的同情心,现在是非常时期,带尸体不安全!听着,闭着眼睛把手伸进去,抠出来,干净利落!快点!你发什么傻呢,快动手,你难道没杀过人吗!”
对面沉默了一下,“不,我想带他的尸体回去。”年轻警察说,他的声音有一种异样的冷静,“别叫这么大声,奎恩,会被发现的……不,不是下不了手的问题,我只是觉得……”
“把他的眼珠抠起来!”奎恩叫道!
“我只是觉得……你疯了。”希尔说,然后任凭奎恩怎么大喊大叫他也不搭理,艰难地把尸体拖了出来。
可麻烦还不只一边。另一只接通的对讲机里突然传来清脆的物体掉落声,接着是一个男人亢奋而残忍的声线,“长官,您在这里干嘛?”
死里逃生警察们的身体猛地紧绷起来!这是汉斯的频率,他去拿手提电脑还没有回来!可对讲机里并没有一丝狱警的声音,对方可能捂住了他的嘴,接着是一片激烈的挣扎声,还加杂着男人的哄笑,显然对方人数不少。
“长官,”对讲机中,那个男人在警员们咬牙切齿的声音里继续饶有趣味地开口,“别紧张,一下子就结束了。我们不想强暴你……啊,你在发抖,真可怜,只是如果你干脆地死去,我们会很不平衡……你没有权力安静地死去,不是吗。”
“该死!”奎恩骂道,拔出枪向外冲去,卢克斯一把拉住他,“你是去送死!”
通讯器里传来汉斯压抑的惨叫,和罪犯们兴奋的笑声,奎恩大叫道,“难道让我们在这里眼睁睁听着汉斯被他们杀死!?”
转眼间,声场突然变成一片混乱,通讯器里传来一堆乱七八糟难以分辨的声响——“等一下!”凯文叫道,“没声音了!”
警察们安静下来,可通讯器那边一丝声频也没有。“他死了。”卢克斯小声说。
“混蛋!”奎恩叫道,桌上的纸杯被碰到,滚烫的咖啡四处喷洒。
“如果没有解密器的话我们就打不开那东西!”维克多说。
“等一下,”凯文摆摆手,“你们刚才听到吗?通讯器里有钟声……”
奎恩扬眉,“钟声?闹钟?”
“不,”凯文说,“是吊钟。记得典狱长从家里搬来的那大家伙吗,傻得要命,放在大厅里跟年度报告上的漫画涂鸦似的!”他看看表,“四点三十二分,两分钟前它应该响过一次!”
“这么说汉斯出事的地方就在大厅里!”奎恩说。
“是的,”凯文说,“离这儿相当近,我们得去看看情况!一起去!”
奎恩点点头,扫视一下眼前的人,他们剩下的力量非常少,并不适宜分散。他走到渡边面前,利落地把他铐在桌角上,罪犯看着警察们鱼贯着走出去,他必须设法离开这里,他不觉得这些警察不死会饶他一命,而那也不在其它罪犯会考虑的范围内。像走以四面悬崖的钢丝,他的人生从来都是如此。
猜测并没有错,大厅里的血腥味浓得让人窒息,凯文看到同事的尸体,那人大张的双瞳写着难以想像的绝望与恐惧,他转过头不看他,虽然他知道他如果有幸活着,这个可怖的景象将会永远印在他的脑海里,成为噩梦的一部分。
奎恩条件反射用手挡住双眼,但他很快放下它,拧起眉走过去,“在这里!”他说,从血泊里拎出那个手提电脑,“希望没渗到键盘里去。”他用衣袖擦了擦血迹。
凯文觉得很想吐,但些许的不对劲仍让他忍不住开口,“这些人是谁杀的?”他说,看着地上几具罪犯的尸体,他们的死法十分干净利落,“不是汉斯干的,他应该刚开始就被制住了……”
“也许是他们的同伙?”奎恩说,“这些罪犯从不是一伙的,他们可能自相残杀!”
那为什么没拿走手提电脑?凯文想,因为他们只想杀人取乐?他们既然已经知道可以逃走,真的会这样全然只为杀人而杀人,而绝不想要一点好处吗?
一声清脆的枪声划破的他的思绪,那仿如响在咫尺的声音似乎让整个凌晨静谧的空间都震了一震!凯文低呼一声,“是希尔!”——通讯器里传出警察的声音,微弱但可以清楚听得出来。
奎恩一把把手提电脑塞到凯文怀中,叫道,“你带着这个回去,我去找他!”他说,几个人向外面跑去。
凯文被丢在一片黑暗的空间里,他想跟去,最终还是决定放弃,手里的东西更加重要。他快速往回走,腰间的对讲机发出凌乱的声音,他才想起它仍停在希尔的频率。
“奎恩,这是个陷阱!”通讯器里一个声音大叫,他猛地停下脚步,不确定是不是发生了幻听。
对讲机仍是一片混乱而危险的杂声里,凯文不知所措地定在那里,接着,他听到他的同事断断续续地声音,“是他们的圈套,他们知道我们武器库的事,他们一直在跟踪我——天哪!毁了那个电脑,该死的……”他听到他的一声惊呼,接着再没有声音。
凯文看着手中的东西,说不准要不要毁了它,这是他们唯一获救的希望,却也可能是罪犯得手的可怕武器!
“怎么回事,喂,你在听吗,希尔?”他抓住对讲机,大声说,他摒息等了几秒钟,对面终于传来警察的声音,“我在听,有个混蛋一直在跟踪我,他刚才杀了几个偷袭的罪犯我才发现,他们在守株待兔等着我们打开武器库……”
他停下来,凯文听到一个男人低沉柔和的嗓音模糊响起,“你的性命并不真的那么重要,长官,我是受人之托——威廉的朋友要我救你活命,他很会说话,我也不想得罪金主。”
希尔的声音传过来,颤抖得相当厉害。“奥……雷……”他说。
接着是长久的,让人窒息的沉默,间中凯文只听到一个男人隐隐的笑声,“嘿,不是一对儿才怪了……”
“希尔,”奥雷说,他的声音透过电波模糊不清,“你受伤了。”
沉默了一会儿,希尔轻轻开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和羞怯,“我只是……想把这尸体带回去……我只是……不想发疯,所有的人都疯了,这么干有多危险、我会不会死掉都不重要……我总是摇摆不定,但这次,我真很确定,我不想发疯……”
凯文听到希尔急促的呼吸,他猜是因为另一个男人正在走进他。“是的,希尔,”那个人轻轻说,“你答应过我,再也不失去理智。”
“别碰他!”奎恩熟悉的声音猛地扬起,带着尖利与愤怒,他的声音与希尔的大叫重合在一起,“别伤害他——”希尔叫道。
“让开,希尔——”
一声清脆的枪响。不知是不是电波的问题听上去有些重声,接着一切都静止下来。
好一会儿,希尔颤抖的声线传来,“天哪,你杀了他……”
“是他先来找麻烦。我又不是开福利院的。”另一个男人说,“好啦长官,接着我们还有别的娱乐,这里的每一个警察都要尝尝死亡的味道——”
奎恩死了?凯文想,其它狱警的叫声,枪声,脚步声,乱成一团。可是他只注意到希尔急促的呼吸,他呼吸很不正常……
“希尔?”奥雷说,“你怎么了?……血……天哪!你中枪了,天哪,刚才奎恩开枪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急切与哭腔,他听到他试图堵住鲜血的声音,零碎而且绝望,他听到对讲机落到地上,那片世界变得遥远,他听到另一个男人的恳求,“希尔,别闭上眼睛!听到我说话吗……”
“啊,”他听到那个男人虚弱地叹息,“我感觉……好一些了……”
很长,很长的时间,一片混乱的枪声也惨叫中,他分辨出另一个男人压抑的哭声。
凯文慢慢跪在地上,手中的对讲机滚落开来,对面不知何时安静下来,静默得像半夜的墓地。可即使他摒住呼吸,耳畔也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