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镜像-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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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ny平生第一次以非犯人的身份来到警局,显然还是精心准备了一番的,那头半黑半黄不伦不类的头发染回了黑色,还不知从哪里借来一身皱皱巴巴很不合身的西装。
林警官不在警局,贺明轩和Tony足足等了两个小时,他才急匆匆地从外面回来。
林警官新刮了胡子,可身上的衣服照旧的邋遢。
他上下打量著Tony,粗著嗓子问道:“徐思佑的孪生哥哥,徐思佐,找你买了乙醚和海洛因?”
Tony马上被林警官的凶相吓得直摇头,求助地看了看贺明轩道:“那我不成贩毒的了?我只不过……”
不等贺明轩开口,林警官就大笑道:“看你小子那个窝囊样,还贩毒呐?毒品组都懒得抓你这种小虾米!再说,我关心的是杀人案,你有什麽尽管说,不会治你的罪,以後给我老实点就行。”
Tony这才小声说道:“只不过是帮忙牵线而已,我以为他要这些东西是自己用的。”
林警官点点头接著问道:“既然是孪生兄弟,你怎麽确定那就是徐思佐?”
“那很容易啊,我认识阿佐三四年了,阿佑也见过好几次。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怎麽说呢?外面的皮是一样的,可里面的馅就是两回事了。”
林警官又笑了:“你这比喻倒挺形象的。”
Tony这时已经完全放松了,本来端坐的姿势也松垮下来:“那是,我虽没读多少书,可读书时语文次次考高分!”
林警官问完了话,Tony穿著皱巴巴的西装离开了。
贺明轩亮出从吴教授实验室拿到的文件:“林警官,这是脚印对应的那款球鞋。根据Tony的证词,你们现在完全可以申请搜查令去搜查徐思佐租住的房间,这是地址。”
“我办案还用你教啊?”林警官翻了个白眼,郁闷地说道,“我刚才就是去搜查徐思佐的房间。”
不怪林警官郁闷,因为徐思佑的消极抵抗,他竟然到昨天才发现徐思佑有个孪生兄弟徐思佐,而查找徐思佐的地址又花费了一整天。
办案的进度竟然落在这个律师後面,真是丢脸。
搜查的结果出乎意料的丰厚。
阿佐的房间明显有段时间没有住人了,鉴证人员甚至都没能提取到新鲜指纹。
警察不但搜到了那双限量版的鞋子,甚至还找到两个有可疑残留物的小瓶子。
刑侦人员只用一个小小的实验就证明,那两个瓶子里盛放过毒品。
至此,所有的证据都全部转向了徐思佐。
邋遢的林警官左手拿著报告,右手胡乱地抓著头发:“这真是的,双胞胎就是麻烦!让我抓错人丢了大脸面。”
贺明轩笑道:“哪里有,最主要是徐思佑自己的问题,一心一意只想著保护哥哥,他宁死不开口,怎麽看都像默认犯罪,林警官又有什麽办法?”
“那倒也是!”林警官觉得这贺律师的话还挺中听。
“现在是不是应该当即释放徐思佑?”贺明轩把手中的证据摆成一排,“证人有朱启华李诗韵和Tony三人,而证据则有那双限量版球鞋和从徐思佐家中搜到的瓶子。人证,物证,加上徐思佐的畏罪潜逃,警方已经完全没有扣留我当事人的理由了。”
林警官笑了一下,摊手说道:“证据链说话,我这个警察当然要照办了。”
手续并不复杂,贺明轩等了二十多分锺,就见徐思佑走了出来。他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一件剪裁正经的巧克力色呢料大衣。
终於摆脱多天的囚禁,徐思佑再不像平时那样老成自持,他满脸兴奋之色,一阵风般地大步走过来,情不自禁地紧紧抱住了贺明轩。
“主任!太谢谢你了主任!”
徐思佑把头靠在贺明轩的肩膀上,万般情绪涌上心头,不由得就哽咽起来。
贺明轩没有推开他,反而亲切地拍著他的背部,像安慰小孩子般说道:“好了,好了,已经没事了,别哭,你别哭啊。”
抱著哭泣的徐思佑,贺明轩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心中矛盾而复杂。
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很想马上质问徐思佑,但是,但却一时问不出口。
林警官刚在外面走廊抽了支烟,回来恰好看见这一幕,不由得和手下的小杨警官一起看呆了,看这出戏唱的,搂搂抱抱还哭上了。
徐思佑很快平静下来,用手背擦去眼泪,红著脸跟贺明轩走了出去。
小杨警官瞪著他们的背影,不甘心地问道:“就这麽放走了?”
邋遢的林警官耸肩道:“可不就这麽放了?证据摆在那里呢。”
“接下来怎麽办?”
“还能怎麽办?通缉徐思佐啊。”
小杨警官叹道:“他都逃走两周了,两周时间,就是逃到月亮上也足够了。我怎麽感觉咱们是被他们联手给耍了啊。”
邋遢林警官笑道:“我要也有一个孪生兄弟就好了,虽然麻烦,可真有趣啊。”
“林长官,您就别说笑了,我这是认真讨论案情呢。”
邋遢警官没说话,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
他当了二十多年警察,什麽把戏没见过?外表粗犷,可并不代表他内心也是粗线条。
就像贺明轩律师所说,太明显的证据,往往是有问题的,从徐思佐房间里搜出的东西,未免有点顺利齐全得让人疑惑了。
这一对孪生兄弟的事情,绝没有那麽简单。
不止是徐思佐或徐思佑杀人的问题。
或者,就像小杨说的那样,兄弟两人联手杀了宋立杰,然後把所有的罪证推给其中一个,然後另外一个故意在警局给逃跑的哥哥制造时间?
可这样似乎在逻辑上也完全说不通,那还不如趁警察没怀疑到他们一起逃走呢,这样警察拿到了现场的毛发皮屑样本也没有可以比对的人。
再者,徐思佐无故失踪了这麽久,并不能简简单单就判定为畏罪潜逃。
二十多年的刑警生涯,林警官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可怕罪恶。
老婆杀老公的,老公杀老婆的;孩子杀爹妈的,爹妈杀亲子的;见多了你就不奇怪了,原来这个世界上,有这麽多人都憎恨著跟自己最亲的亲人。
谁知道徐思佐现在在什麽地方呢?可能在某地的某处逃亡,也可能在天堂或者地狱之间。
如果徐思佐不是逃亡的话,那事情就变得有趣了。
各种情况都是有可能的,谁又知道呢?
而林警官的责任,就是搞清楚一切的事实真相。
“小杨,”林警官抽著烟吩咐道,“现在,我们去徐思佐的房间,再仔细搜查一遍。然後再去案发现场。”
他需要重新梳理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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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漏掉了,应该是在上一章之前的位置
14 又一次意外
一阵狂轰乱炸的审问,可徐思佑只是咬著嘴唇不开口。
贺明轩要求和当事人单独谈话,警察无奈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气氛沈重而古怪。
徐思佑鼓起了十二分勇气,首先开口道:“你早就知道了。”
“是的,”贺明轩的心态复杂到了极点,“你骗我骗得好苦,我应该更早发现才对。”
“为什麽不揭穿我?”
“我一直在等你先说!”
贺明轩很生气,他不可能不愤怒。
“对不起,我一开始没打算要骗你,谢谢你知道了真相还肯帮我,”徐思佑难过地低下头,“我发誓,哥哥绝对不是我杀的。”
贺明轩叹口气。
从最开始的见面,就没有什麽徐思佐,徐思佐早在一年之前就已经死去,从始至终,出现在他面前的都是徐思佑一个。
那个雨夜里偶然在公园见到,後来跟贺明轩翻云覆雨的男孩,其实都是假扮成哥哥的徐思佑。他故意穿著运动装,打乱头发,装模作样给人错觉。
因为他说他们是最相似的镜像双胞胎,因为他高超而不露痕迹的演技,也因为白天和夜晚截然相反的性格,贺明轩竟然一直没有怀疑。
直到他盘问过Tony的那个晚上,无意中在抽屉里看到徐思佐签名的借条。
徐思佑在他的事务所工作,他曾经无数次见过他那很有个性的花体签名。可直到他那天晚上才惊觉,这两个签名是何其的相似,“徐思”两个字更是完完全全的一致。
即使是双胞胎,也不可能拥有完全一致的草书字迹,这明显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再一想来,徐思佐和徐思佑虽然性格各异,可他们从来没有一起出现过,一次都没有。而在徐思佑被捕之後,徐思佐更是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贺明轩走访了所有认识他们的亲友,所有人都众口一词,最後见他们两个同时出现,怎麽也是一年以前的事情了。
贺明轩那时已经初步断定,他见到的徐思佐和徐思佑就是同一个人。
那麽,一年来都没有出现过的徐思佐呢?多半已经不在人世了吧,贺明轩记得,八年前,在法院门口,少年徐思佑亲口对他说过:“哥哥身体一向不好”。
而徐思佑之所以这麽麻烦假扮哥哥,正是为了在杀死宋立杰之後,能够把一切罪责推到已经死去的徐思佐身上。
非常完美的计划,贺明轩也成为了徐思佑杀人计划中一个完美的棋子,为他作证,为他奔忙。
发现这一切之後,贺明轩震惊又愤怒,可愤怒归愤怒,对这个谜一样的徐思佑,他已经无法割舍。他知道,警察也许终会跟他一样查明真相,所以,他宁愿装糊涂救徐思佑出狱,并安排他赶紧出国。
贺明轩叹口气,轻轻问道:“我们第一次在那个公园见面的时候,你是因为想念哥哥才哭的吧?”
那天,贺明轩被他的背影吸引,他转过身之後,才发现他正在一个人偷偷流泪。
徐思佑的眼睛里一下子又涌出了泪水。
“我猜想,你大概也是为哥哥才决心设计杀死宋立杰的吧?”
徐思佑终於抽泣起来,贺明轩翻了翻口袋,却没有找到纸巾,只好用大衣袖口温柔地帮他擦去眼泪。可一边擦一边又觉得自己简直是魔怔了,被别人这麽耍了一通,却还是放不下。
“我不想杀人,不想报仇,更不想骗你,”徐思佑抽著鼻子说道,“我只不过想生活得好一点,只要生活得好就是对父母最大的安慰。”
贺明轩拍著他的背让他冷静下来。
“我是个懦夫,很虚荣,不可爱,”徐思佑几乎是嚎啕著说道,“哥哥供我上大学,我却老跟他吵架,嫌弃他不要脸。我总说他傻瓜,他就是傻,不管这个世界多麽复杂,他就是那样一味任性地单纯著。他一定要杀死宋立杰为父母报仇,可事情哪有那麽容易?宋立杰的势力那麽大,能轻易杀得了吗?况且就算杀了他,自己这一辈子也完了。”
“可事情就是这麽巧合,一年之前,宋立杰在公园偶然看到了我哥哥。哥哥紧张又兴奋地上了他的车,以为能找机会下手,可是……,”
徐思佑一直在哭著:“宋立杰是个变态,哥哥从小身体就很差,他还没来得及出手,反被宋立杰折磨得不像话。从宋立杰那里回来,就只剩下半条命了。浑身上下都是伤痕,严重的感染最後引发了多器官衰竭,医生说不可能救回来了,他只有一两天的生命。”
“我最亲的三个人,都死在那个混蛋手里,”徐思佑紧握双拳,“就算再认命也不能忍受下去!我马上办理了出院手续,把昏迷的哥哥带回了家,细心照料他直到他咽下最後一口气。”
“他走之前,迷迷糊糊说什麽再也不要我报仇──不可能了,宋立杰害死了我相依为命的哥哥,一直对我很好我却恶言相向的哥哥,我不能忍受!法律既然不能给我一个正义,那我就自己来!”
“我偷偷把哥哥安葬在郊外的树林里,然後详细计划这件谋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