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沉沦-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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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小晨，挣的工资没有你儿子多，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你儿子出色。荣立过一次三等功，三次一等功，最近省公安厅还要通领嘉奖他。小晨获得的这样荣誉，是用多少钱都买不到的！”

“荣誉之类的东西都虚的！”张森不以为然地道：“那东西能当饭吃，当房子住，当车开？”

“我明白的告诉你，能！”县长大人不甘寂寞，淡淡地插口说道。如果是换作平时，两人都会自恃身份懒得与这样的闲人计较，但今天，一是有兴致，二是有目的，这两个县里一把手先后为梁向东，韩燕华俩口子出了头。

“胡扯！”张林毫不客气地说道：“你们两个是来求梁晨办事儿来的吧？看桌上的东西就知道！听说现在梁晨是治安大队长了，你们想要巴结他，当然会挑好听的说！”

梁向东与韩燕华张嘴欲说，却被李嵩杰微笑制止了，他慢悠悠地说道：“小伙子，你有没有觉得你刚才说的话，本身就是一种对小晨的羡慕和嫉妒？你口里不承认，但实际上在你的心里，却是渴望着像小晨一样，能够被其他人巴结！而这，却恰恰是你拿钱所换不来的！知道这种东西叫什么吗？它叫做权力！”

“权力怎么了？说到权力，我倒想问一句，小晨工作再好，能大得过县长县委书记？”赵颖一脸骄傲地说道：“我侄子前两天刚调过去给陆县长做秘书！用不上几年，那就是正科级干部，至少也是一镇之长！说句不中听的话，小晨能比得了吗？”

“哦？陆县长的秘书，很了不起嘛！”李嵩杰以近乎嘲讽的目光扫了陆一鸣一眼微笑道：“原来陆县长换了秘书，不听人说我还真不知道呢！”

“你是赵拓的姑姑？”陆一鸣皱着眉头问道。领导秘书会外放，这几乎是官场定律，但从这个浅薄的女人嘴里说出来，却让他感到分外的刺耳。他甚至可以猜想到赵拓是如何得意洋洋地向亲威好友炫耀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似乎有必要再更换一个秘书了！

“你怎么知道！？”赵颖蓦地一怔，讶然问道。

“他当然知道！因为他就是你口中提到的那位陆县长！”李嵩杰笑的很讽刺，他忽然觉得偶尔观看一场小丑表演似乎也是一件娱乐身心的好事儿。

“少来了，他要是县长，我还是县委书记呢？”张森看着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怎么也不相信对方会是一县之长。陆一鸣今年四十岁，因为保养得当，像是三十几许人，再加上张森张林先入为主，让定对方是来送礼的，所以根本不相信李嵩杰的话。

“我知道你不是县委书记，因为我才是！”李嵩杰盯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一眼，口中冷冷说道。

正在这时，一个年轻男人推门而入，手里拿着手机匆匆走进，向陆一鸣道：“陆县长，您的电话！”又发现房间里几个熟悉的身影，禁不住张大了嘴巴：“大姑，姑夫，你们怎么在这儿？”

于是，张春城，赵颖，张森张林一家四口，尤如被火烧屁股一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第九十七章回来了

赵拓自然知道大姑家就在这楼上，不过他刚刚被调任陆县长的秘书没几天，陆县长吩咐他在楼下小车里等着，他就只能老老实实地等着，根本不敢随意开小差。

陆一鸣阴沉着脸，伸出接过了手机，顺便以凌厉的眼神看了自己这个新秘书一眼。接触到老板的目光，赵拓心里不禁一哆嗦，情况不对啊，老板怎么好像对自己特别不满似的？自己一直小心侍侯着，没觉得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啊！下意识地向大姑，姑夫一家看去，留意到大姑一家惊慌失措的神情，他心里不由一震，日了，不会是向来爱多嘴的大姑把陆县长给得罪了吧？

看着气度儒雅的中年男人走到一旁接着电话，赵颖悄悄把自己侄子拉到一边，期期艾艾地道：“小拓，那个，真是陆县长？”

“当然是了！”赵拓心底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不禁压低了声音急着问道：“大姑，你不会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了吧？我怎么瞅着陆县长看我的眼色不对劲呢？”

“我，没说什么啊！我就说你是县长的秘书，将来是要外放当镇长的，肯定比梁家的小晨有出息！”赵颖吞吞吐吐地说道。

“你可真是我亲大姑啊！”赵拓只觉得脑中轰轰作响，呆了足有五六秒之后，方气急败坏地道：“当着陆县长和李书记的面，你就敢满嘴跑火车？我拿什么跟人家梁晨比？人家是有市委书记罩着的，连县委李书记和陆县长都得主动巴结着。知道组织部长许国瑞是怎么下去的不？还不是因为惹到了梁晨？大姑，你这次可要害死我了！”

“小，小晨有那么厉害？”赵颖与张春城禁不住目瞪口呆，两人都在县技术质量监督局上班，一辈子到头也就是个科员。组织部长许国瑞被双规这样的大事儿，赵颖与张春城也听说了，也模糊地了解到许国瑞是得罪了什么人，但两口子却是做梦也没想到让许国瑞下台的牛气人物竟是楼下梁家小晨！

“那个，也真是县委书记？”张林咽了一唾沫呐呐地问道。

“废话！”赵拓没好气地回答道。顿了一下又纳闷地问道：“我就奇怪了，你们这一家子人大中午的跑人家里干嘛来了？怎么会忽然扯到我给陆县长当秘书的事呢？”

赵颖脸色涨的通红，两个儿子今天上午刚回来，她和张春城听说了儿子加薪升职的好消息后，故意带着儿子前来炫耀的。可没想到出了个大丑不说，还把县委书记和县长都得罪了。李书记和陆县长其中哪怕有一个记了仇，他们两口子的日子都不会好过，只消人家一句话，恐怕他们连饭碗都保不住。

“行了，我也没闲心问了。反正我是给你害惨了！”赵拓颇为气苦地道。对方不管怎么样也是他大姑，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再怎么埋怨也无济无于事，只是寄望于老板的大人大量，别和他这大姑一般见识。只是十有八九，老板对自己的印像是不能好了。

“我说不来，你非得来，这回咋样？还美不了，还得瑟不了？”郁闷至极的张春城把一肚子气都撒在了老婆身上，劈头盖脸地数落道：“儿子刚有点成绩，看把你美的，尾巴差点没翘到天上去，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一山更比一山高，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行了爸，你少说两句，妈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上这来也是你同意的！”张森不服气地看了父亲一眼说道。

“都是大姑的错，没事儿，大姑给你想办法！”听着丈夫的数落，看着侄子愁眉苦脸的样子，赵颖心里也颇不是个滋味，都怪自己，没事来人家中显个什么劲儿。自己丢脸就丢脸了，要把侄子的饭碗也弄丢了，哥哥一家不得找她拼命才怪呢。

“我，还有你大姑夫都与梁老师家的关系不错，一会我让韩姐帮忙说说好话，肯定没什么问题！”赵颖的脑筋很活络，一听侄子说梁晨那么牛气，那做为梁晨的父母，李书记和陆县长肯定也会卖几分情面，又不是什么大事，肯定就一下揭过了。

“对对，让你大姑和韩姐说说，韩姐那个人相当好的，肯定会帮忙的！”听老婆这么一说，张春城也来了精神，在一旁连声附合道。事情似乎也没有他想像的那么糟糕，让梁哥韩姐给说说情不就完了吗？

李嵩杰根本没把刚才的事儿放在心上，只不过是一群浅薄的人而已，如果不是想对梁晨的父母表现自己的亲近与善意，他是连正眼都不会瞅这些人一下的。

此刻他的注意力都被站在走廊处接电话的陆一鸣所吸引。由于房门是开着的，而且楼梯内又相当拢音，他能间或地听到陆一鸣恭敬的话语片断传来。‘梁书记您放心’‘嗯，我正在小梁家里’等等。

是市委梁书记的电话！李嵩杰眉头禁不住一挑，看来陆一鸣的到来并不是偶然的，而是得到了市委梁书记的授意。再由此可以推断出，梁晨的一举一动都被市委市政府领导所关注着。

事实上，他挑这个时间来梁家，也是因为从市里得到了消息，知道梁晨在上午八点左右离开了辽阳返家。他是踩着时间过点来的！原是想借这个机会，将与梁晨的关系更近一步，并初步向梁晨透露结识梁书记的意图。现在陆一鸣逼的很紧，他不能再等下去了，结果是好是坏，他都必须搏一把。

但他却没想到，陆一鸣竟然也选择了在这个时间来访，如此一来，他原本的打算可能就要落空了。

在厨房里，赵颖拉着韩燕华的手苦苦求道：“韩姐，无论如何，你和梁大哥得帮我说说，我和春城倒没什么，可万一陆县长对小拓有什么不满，那我这个当姑的岂不是毁了侄子一辈子的前途？韩姐，求你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咱们这么多年的邻居，我什么样儿你也清楚，以后我一定改了这爱显摆的臭毛病！”

“人家是县委书记县长，我们说话不能管用啊！”韩燕华见不得对方低声下气的模样，她也知道赵颖一家的人并不坏，只是让她和丈夫出面说情，人微言轻的，人家未必理会啊！

“一定能行的，我都听小拓说了，你们家小晨现在出息大了，县委书记县长都主动巴结着他，你是小晨的爸妈，说什么他们也会给你面子的！”赵颖连忙说道。

“那，好吧，我试试，成不成你都不能怪我！”韩燕华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看着陆一鸣接电话回来，韩燕华带着满脸通红的赵颖走了过来。韩燕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李书记，陆县长，这是我多年的老邻居，刚才她不知道你们的身份，所以有些冒犯……！”

李嵩杰与陆一鸣几乎都不用想，就知道梁晨的母亲是来给邻居说情的。实际上，两人根本都未把刚才的事儿放在心上。陆一鸣所恼怒的，也无非是怀疑自己秘书口无遮拦，对着亲威大吹特吹。

“既然是梁老师和韩老师的邻居……，呵呵，其实也算不上冒犯！你说呢，陆县长！”李书记笑吟吟地转头问向陆一鸣。

“远亲不如近邻！不知者不罪！”陆一鸣也微笑说道。

“多谢李书记，多谢陆县长！“赵颖惶恐地点头道。她听得很表楚，这两位县太爷话外之意就是‘既然你是梁老师和韩老师的邻居，那这次就不和你计较了。’

“爸，妈，我回来了！”而就在这时，一男二女拎着旅行袋走进了房门。

看着这满满一屋子人，梁晨当时就怔住了。今儿中午是什么日子？怎么这多人跑到他家来？楼上的张叔一家，还有，李书记！？陆县长！？

梁晨惊讶地张开了嘴，怪不得楼下有两辆别克！只是这两位县太爷怎么会好端端一起杀到他家来？

“小梁，回来了！”李嵩杰脸上现出亲切的笑容，不着痕迹地迈上一步，抢在陆一鸣之前伸出了手。

“李书记，陆县长！您二位怎么来了？”梁晨赶紧放下旅行袋，伸手与李嵩杰，陆一鸣相握，很是惶恐地说道。

“呵呵，当然是来看望你这个大功臣！”陆一鸣虽是落后一步，但与梁晨握手的时间却明显长了很多。

“你在辽阳的表现，肖副局长已经向我和陆县长汇报过了，小梁，你是咱们县当之无愧的功臣！”书记大人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并附以拍对方肩膀的动作表示鼓励。

李书记和陆县长围在梁晨身边，一唱一和，言语间尽是对梁晨的褒赞。在这一刻，梁晨忽然觉得自己就是那个传说中百年难得一遇的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