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落木-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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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
她慢慢走过来,带着云的味道我的面前,她说:“木阳,你在看我。”
“没有。”
“你就是在看我!”
“我就没有”
她说:“看我就看我,你就承认了能怎么样?”
我叹气:“好吧,我是在看你,可林边,你长的有那么难看吗?就不让人看了?”
“你为什么看我?”
我让她逼没招了,硬着头皮说:“我不说了么,因为你长的难看,我就想瞅瞅你长的有多难看。”
她一怔:“你老说我难看,我长的有多难看?”
“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她有点难过:“真的这么难看吗?”
她居然当了真,我紧张了起来:“也没有,没有多难看!”
她原本苦着的脸,忽的花一样的笑开了,明眼明眸的看我:“木阳,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口是心非?”
奶奶的,我又让她给算计了。
我哦了一下,把眼睛睁的大大的:“没有,头回听说。”
“那我给你解释一下,就是一个人嘴里说的跟心里想的,两极化。”
娘的,她不是想起什么来吧?我故作无知:“谁啊?这么变态。”
她拿指头捅我肩膀,肯定的说:“你,就是你。”
“我才不是,我从来都心口最一。”
她抬起头:“行,唐木阳,你就跟我装,好好的装。”说着就要掐我的脸,我没躲过去,半边脸都被掐的厚厚的,她可得意了,容光焕发的使劲掐,越掐越起劲,我握着她的手腕:“你干嘛啊?昨晚要不是我宅心仁厚的拎你回来,你就睡大街上了,你不感恩图报,你还恩将仇报?”
她不撒手,气恼恼的说:“真博学,会这么多成语,怎么就不懂什么叫口是心非?”
作者有话要说:整个人的作息时间全乱掉了,关键是,我是上班族啊——————
☆、第 25 章
“你这都哪跟哪啊?大街上呢啊,你再不撒手,我可叫王罩了啊,我叫了啊?”
她呸了我一下,没形象的翻我白眼:“就会这一招,真没用。”
我揉着脸打哈哈:“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招不在多,管用就行。”
要说光光真是个败家子,有用没用的买了一堆,跟王罩出来一趟,不得不给家里带东西,精品店里,她大声的问王罩:“你爸妈喜欢什么,我是不是得给老人带点心意?”
王罩本来远远的站在柜前愣神,被她喊的回过神,目光掠过林边,沉稳的说:“不用了,他们什么都不缺。”
光光还在挑丝巾,说:“缺不缺是一回事,好歹得带点心意,算我小辈的礼数。”
王罩没话说,算默认了。
有时候我觉得,他和光光在某一点上有点像我和leni,或者根本就是本质上的相同,那就是虽然在一起,但一切皆与情爱无关。
光光的初恋我认识,就是高中时我们篮球队的小教练,姓卫,叫什么我不记得了。卫老师那时刚从盛京体院毕业,真真一个郁郁葱葱帅小伙,特别阳光,笑起来一口小白牙,三分球特准,手感好的时候,十投八中,人还腼腆,我们背后都管他叫阿神,队里面一些口无遮拦的女流氓拿他起哄的时候,他笑着笑着就会脸红。
光光和他好上的时候,我已近被家里送去德国了,回国后,家里面乱的一团糟,也没有心思联系光光。等我再和光光联系上的时候,她和卫老师已经散了,是愣被光光家里拆散的,卫老师的下场很惨,被冠以勾引女学生的骂名,身败名裂!
这件事我从没听光光提过,是聚会的时候,听周围的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提起来的,光光是多至情至性个人,年纪小又是初恋,爱的正深被家里棒打鸳鸯,打个行李包偷跑出来就要跟卫老师私奔。她在火车站等了两天一宿,卫老师没来,她在外面游荡了几个月,把身上的钱花光就回了家。
初听这个版本的时候,讲述的人的重点是她后来居然灰溜溜的回家了,果然是千金小姐受不得苦的没出息,并且兼得了臆想症,肯定是琼瑶剧看多了,正常人虽能干的出私奔这事儿?而这话听在我的耳朵里,我只觉得冷,很冷,火车站一定会很冷,她那年才20出头,什么都没有,只带着一腔热血,一个小姑娘家的等了两天一夜,在盛京火车站那种鱼蛇混杂的鬼地方,守着一个行李箱从最初的满心期待,到最后的木然伤神。眼前呼啸而过的那么多的列车,却没有一列可以带走她。
她不爱王罩,王罩也不爱她,可是他们会结婚,会相敬如宾,会相守一辈子,也许他们还会有孩子,叫做王光光————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什么叫心灰意冷。
当所有人都羡慕她家势高端挥金如土的时候,没有人在意她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最绝的是,这其中就包括了她至亲的家人。就像那句话,当所有人都在意你飞的高不高的时候,没有人关心你飞的累不累!
我正想的出神的时候,林边从后面推了推我,轻声问:“想什么呢?”
我唔了一声说:“王罩真可怜。”
林边余光撇了眼王罩问:“他可怜什么?”
“你要是收了他,也许他就不会听从家里的安排,违心的收了光光。”
皆因所爱而不可得,所以任何选择都可以忍受,不过是婚姻,不过是混日子,随便是谁,又有什么大不了?
林边点着我面前的精品杯子说:“你别把他想的多悲惨,要是陈光光不能跟他带来相关利益,他会答应?”
她穿一件水粉色的蝙蝠衫,很温暖的颜色,说出的话偏如此绝情。
“是你拒他在先,他妥协在后,你要是答应他,也许他不会这么荒唐度日。林边,至少在小时候,你我都能感觉出,他真心过。”
“所以”她慢慢的把目光移向我:“你觉得我该答应他?”
我别过头去,不愿意看她;“我不是这个意思。”甚至我都不知道我刚刚要表达什么。
“那么”她伸出手扶过我的脸,声音轻的几乎溶了我的心:“你刚刚说的究竟是他,还是其他的某个人?”
我心突生一种厌恶,觉得无比厌烦,看她的目光也冷了下来。她瞬间愣了愣,转过头拿起柜子上的一个瓷杯子,手指有意无意的在杯口划过。
我猜在某一刻,她明白我在想什么,她一定明白。
闷闷不乐的跟着他们几个沿着江岸游了一圈,明明的江景好风光,却一点也不能让我释怀,林边敏感的察觉到了我的异样,聪明的选择的默然,没再多做纠缠来烦我。
吃晚饭的时候,王罩坐在林边的对面,三言两句的说的不着边际的话,林边兴致缺缺的敷衍着,光光则一个劲的给我使眼色,我恨她的白痴,愤然的摔了筷子离了席。
我不知道王罩是怎么想的,但我看见他,突然就能看见此时此刻的自己,猥琐的自己,明知道不可为,却终舍不下心的狠心斩断,这让我懊恼不已。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自己要远离林边,可事实上我们越走越近,林边说的没错,我就是口是心非,我信誓旦旦的说我不想见她,可我要是真的不想见她,早就像躲leni一样的冷处理了,何至于这么长时间的跟她牵扯不明?我一边推着她,一边以这样那样身不由己的理由与她相处,我是有多不要脸?
我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的无能为力,我恨我自己的没出息,看见王罩,就更觉得自己和他一样,没出息。
我一下子想起陶非,心里瞬间明了,她让我看到了少时的自己,那些恋着林边的美好日子,我喜欢陶非,就像喜欢那样的一段日子。而王罩则以身作则的提醒我,该醒醒了!
有如醍醐灌顶,有如大彻大悟。
沿江的路很空旷,我浑身燥热,是怨恨的烦,干脆坐到浅滩的河岸上,把鞋子脱了,踩江而坐。
江边的水在脚下温温柔柔的流过,潺潺的流水映照着天边那轮明月,圆月的影子在水波中影影绰绰,像人的心情,起起伏伏。
烦乱的心思慢慢随着这样的静谧而冷静了下来,我无暇多做他想,只求这一刻的心平气和。
“还以为会找不到你呢。”林边不声不响的坐到我身边。
如果她早来十分钟,我一定还偏激的不肯理她,但此刻我的心情已经有所回落,轻轻一叹,抬起头看那远远的月亮,感叹道“云谈风情一轮江月明!”
“什么?”
我笑,她果然不记得了,我说:“没什么,《新白》的插曲的首句,我觉得很合此情此景。”
她也淡笑了下,随着我并肩坐下,也把腿搭到岸边说:“我记得,你不是一个好静的人,现在怎么能这么感慨呢?”
我说:“大概是老了吧!”
“你还是那么爱看《新白》?”
我点点头,说:“平均每年一遍!”
“有那么好看吗?”
“也不是,就是习惯了,看它就觉得自己还小,还有资格浪费时间,它出现的太早了,所以怎么看,我都觉得我很年轻!”
她偏头看我,莞尔的笑:“你怕老?”
我骇笑了下,摇摇头,我没法跟她讲述,我怕的不是老而是时光的飞逝,更没法跟她讲,我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仍然无法割弃一段执念,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江边的风微微的凉,她穿的有点少,看起来很凉,我提议:“回去吧,挺冷的”
她没看我,一直望着江里的月亮,突然低声说:“你说的那歌,我记得,我听过!”
我不言声,再一次重复,说:“回吧,起风了!”
“我记得,歌词里有一句,我是不是牵挂都为你?木阳,你呢,这么多年,你牵挂着谁呢?”
这样的夜,在江边,很容易让人陷入一种情绪里,我不想纠缠这个问题,只说:“没牵挂谁,牵挂谁太累了,我没有那个劲头。”我站起身,问她:“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就先走了!”
她抬首看我,目色中沾染了江水中的卓然:“为什么,你就不肯跟我好好的谈一谈?木阳,你究竟要躲到什么时候?”
我转身就走:“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
“唐木阳,我喜欢你。”
江风起,背脊凉,她的声音抖在风里,却听得出的决绝。
☆、第 26 章
我没有回头,只听得她说:“那个时候还太小,而又我晚熟,我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你跟我说的时候,我吓的不轻,口不择言了才会说那样的话,我————”
我转过身,厉声的喝住她:“你闭嘴!”
她无力的闭上眼睛:“你从不肯坐下来跟我好好谈,你躲我,你怕我,现在就算我不要你说,只要我说你听都不行吗?”
我感觉手指是控制不住的颤抖,卯足了劲的握成了拳,说:“林边,你错了,你不喜欢我,你就是弄混了,你就是想找个对你好的人,我那个时候对你太好了,所以你就弄混了。”
她微微颔首,看着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不、是。”
我肯定的说:“你就是!你当年的第一反应,就是!你别让自己的错觉把自己给绕进去了,那你就太冤了,记住你当年的话,人的第一反应往往都是真心话!”
我没给她再开口的机会,疾步转身离开,走着走着干脆大步跑了起来。
云淡风清一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