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的恋爱观察日记-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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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味，他索性去逛金石堂附设的文具部。
进入商品五花八门的文具部，曾清风看到喜欢的文具就一把抓，他喜欢收藏质感好的文具，每次都被夏慕时骂说笔已经有了这麽多，干嘛还一直买。可是曾清风就是喜欢买，现在还成双成对的买，因为另一个是要送给夏慕时的。
现在他不管买什麽都喜欢买一对。笔要买一对，橡皮擦要买两个，看到不错的衣服，自己穿了觉得合适，顺便带件尺寸小一点的送给夏慕时，偶尔曾清风去逛家饰店，心里就不住发了许多妄想。
等到两人都上了大学，他跟夏慕时就搬出家里，租间公寓住在一起。他可以买两个杯子，一双牙刷，碗盘筷子瓢羹都要成双成对……这些想法在曾清风的心里发酵，他想的很远，想的很甜。
他甚至连大学毕业後两人的出路都规划好了，两人毕业後当完兵，退伍後照旧住在一起，工作几年攥了一些钱，两人就飞去国外结婚，定下终身，至於要去哪个国家结婚曾清风也已经设想好了，他的规划远到甚至已经在网路上找好教堂。
他想的太多，也想的太远，计画往後的人生让他乐此不疲，从没想过什麽叫计画赶不上变化。
夏慕时是他的初恋，而人们往往以为初恋就是永远，脑子里塞满了粉红泡泡，晕呼呼的想不到什麽太负面的事情，人生完全向著光明面，自动忽略恋情可能会有的波折，吵架，甚至是分手。
初恋就是蠢，傻呆蠢笨的蠢，蠢到夏慕时对他的冷淡已是个警示的黄色灯号，曾清风还乐观的以为这只是恋爱的过渡期。
拿了一些文具去柜台结帐，曾清风抱著纸袋走出金石堂，他忍不住想拨电话给夏慕时，看夏慕时现在在作什麽。
昨天夏慕时跟他说今天要跟家人一起回南部扫墓，不管是不是只想躲避他的谎言，曾清风还是选择全盘相信，一想到等会就可以听见恋人的声音，曾清风俊秀的脸上不禁露出微笑，他从裤袋里摸出手机，用手指滑著萤幕，准备叫出夏慕时的号码。
还没找到夏慕时的号码，曾清风下意识的抬起头来，视线前方的对面街上，一对青春靓丽的少年少女有说有笑的走过去。
曾清风握不住手里的手机，任由手机摔落到水泥地上。
那对少年少女的年龄相仿，少年秀丽，少女美丽，少女藕一般白嫩的手臂紧挽著少年的手，少年脸上是对恋人才有的柔情，两人甜蜜的就像在发光，唯美浪漫的就像偶像剧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曾清风死死看著两人从对面的街上走过，才反应过来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
他不认识那个漂亮的女孩，可是那个漂亮的男孩不就是夏慕时吗？不就是昨天跟他说自己今天要跟家人回去南部扫墓，现在却出现在台北东区的夏慕时吗？
曾清风勉强压下怒火，迅速滑著手机，找出夏慕时的号码拨了过去。
很熟悉的h…pop音乐响铃响了一阵，从手机里传来无比熟悉的男孩声音：「喂，曾清风吗？」
曾清风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声音却有些发抖：「慕时，你现在在哪里？」
手机里传来一阵沉默，曾清风猜想夏慕时可能是要避开女孩去讲电话，这种异样的沉默让他的心阵阵发凉。
过没多久手机又继续传来声音，夏慕时的声音听起来愉悦又爽朗：「我现在人在南部啊，不是跟你说过我要扫墓，南部真的比台北热耶……哈哈……」
「真的吗？」
「什麽真的假的，我干嘛骗你？」
曾清风一咬牙，将手机用力握紧，咄咄逼人的问：「那你现在给我解释清楚，你旁边那个女的到底是谁？！」
手机里传来一阵沉默，夏慕时愣了。
过没多久就慌乱的开始解释：「曾清风，你在说什麽我听不懂，什麽女的？我旁边哪里有什麽女生？」
曾清风气的想握紧拳头砸碎商家的玻璃窗，没拿手机的另一手手指用力握紧，指甲紧紧嵌入掌心的肉里。
「你不要骗我！我刚才看见你跟一个女生从东区经过，因为我也在这里！如果你还想要我们的这段关系，你马上给我到东区金石堂旁边的咖啡厅，你不来，我们就完蛋了！」
不等夏慕时回覆，曾清风愤怒的切断通话。
*
曾清风坐在咖啡厅一个偏僻的小角落里，不耐烦的看著手上的表，夏慕时居然过了一个小时还没有到。
不管夏慕时究竟要不要这段关系，曾清风还是要他给个明白的解释，眼看夏慕时过了这麽久还没有来，他索性又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夏慕时。
手指才刚要滑开手机萤幕，视线不远处夏慕时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曾清风看著他狼狈的样子，不禁冷笑。
从刚才那个地方来到这里又不是一段很长的距离，再怎样也花不了一小时，敢情这一小时内夏慕时都在花尽心思安抚著那女孩，自己才能够脱身来到这里。眼看自己居然不是他的第一选择，夏慕时骗他的事情被揭发後，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来安抚自己，曾清风只觉得心里一阵发凉。
自己居然已经沦落到成为No。2都不知道，刚才还在金石堂里傻傻的给他买文具。
夏慕时跑到曾清风面前，用手随便抹了把脸上的汗，才拉开椅子坐下来。
曾清风的拳头在桌面上用力敲了两下，直接了当的问：「开始解释。」
看曾清风的俊脸犹如覆上一层冰霜，目光锐利的彷佛要把他戳穿，夏慕时心虚的垂下头，不敢正视曾清风凌厉的目光，嗫嚅道：「那个……我……」
「不是说人在台南，现在为甚麽又在台北？」曾清风虽然愤怒，考量到咖啡厅相当安静，他也不想过於吵闹引来他人的侧目，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
夏慕时无话可回，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对不起，我骗了你。」
曾清风用力深呼吸一口气，抬高下巴看著眼前神情愧疚的男孩，继续逼问：「那个女的是谁？」
夏慕时的头越垂越低，声音也细小到几不可闻：「……一个普通朋友。」
「一个普通朋友让你为她跟我撒谎？」曾清风忍不住提高音调。
夏慕时的双手在桌面下不安的握紧，两条秀气的眉毛也几乎快揪在一起，选择保持沉默。
曾清风当然知道两人绝非普通朋友这麽简单，他还没有那麽笨。
握紧的拳头松开来，指节接著轻轻在桌面上敲了两下，曾清风反覆沉吟。
窒息的沉默弥漫在两人之间，直到曾清风又再出声：「……你喜欢那个女生？」
夏慕时轻轻摇了个头，「……不算喜欢。」
「可是……跟她在一起能让我做回自己。」
曾清风看著眼前神色歉疚，却又说的字字铿锵有力的男孩，凄凉的笑一下。
什麽叫作跟她在一起能让你做回自己？所以跟我在一起让你没了自己？我把你小心翼翼的捧在手掌心里呵护，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一样的宠著你，结果反倒让你没了自己？
对於自己无怨无悔的一直为一个人付出，反倒遭来别人嫌弃，曾清风只觉得一阵心寒。
现在自己的心简直像浸在冰窟里，血管冻的都快要裂掉。
曾清风缓缓纡；出一口气，又问：「你们两个进展到什麽程度？」顿了一下又加注：「我是说身体上。」
夏慕时的心灵出轨让他很痛心，现在只想看看还有没有残馀下来的部分可以让他抓著，还是早就已经让人给整碗端走了。
「什麽都没有，现在真的只是朋友……」夏慕时抿了抿唇，几乎是很艰难的说出来：「可是之後……我不知道……」
一道轰天雷打在头顶就是这种感觉，夏慕时开口撇清了跟女孩之间的关系，又加补上一句：「可是之後……我不知道……」
曾清风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
不只心脏浸在了冰窟里，他脑子里的东西好像也都被掏出来了，没办法继续组织言语。
勉强让自己缓过劲来，曾清风照著程序一步一步的问：「所以是？你之後想跟她交往？」
夏慕时咬住嘴唇，过半晌才轻声的回答他：「也许有可能，我也还没想清楚……」
「那我们两人到底算是什麽？你不是已经有了我？」
夏慕时张了张嘴巴，一对上曾清风的眼神又让他有些慌乱，只能继续垂下头，「可是我们……之前又还没说好要正式交往……」
浸在冰窟里那颗冻僵的心，一瞬间碎裂了。
也许一开始两人的关系真的是个不确定，可是这几个月走了下来，曾清风一直以为两人是心照不宣，已有默契的展开了交往。
毕竟都是现代人了，现在哪里还会有人正式的提出请求，还要找个黄道吉日，送上一把鲜豔玫瑰，振振有声的说请你开始跟我交往？
都是手不知不觉间就牵了，嘴唇不知不觉间就吻了，床不知不觉间就上了，然後就心照不宣的开始交往了。
他会跟夏慕时说请他要跟他提出交往，只是点一点夏慕时，告诉他自己对他是认真的，结果夏慕时现在拿这件事来说项。
那两人先前到底算是什麽？他是夏慕时的得力小弟兼发泄性欲的炮友，找到女友前的备胎？一想到自己之前还在网路上搜寻结婚用的教堂，曾清风真的觉得好想哭。
他一直以为两人正在热恋，搞到最後只是他自己一头热。
原来他从没有一刻脱离过对夏慕时的单相思。
曾清风垂下头，将手掌按在眼皮上，不著痕迹的抹去溢出眼角的那滴泪。
「你想去跟那个女生交往了，那我呢？」
夏慕时慌乱的开口：「我们还是可以维持现在的状态啊……我们一直都很好不是吗？」
没有一刻能比现在更心寒，曾清风居然轻轻的笑起来。
夏慕时有了女友，居然还不放开他，他本以为自己是正牌男友，想不到一转身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死小三。
「慕时，我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女的？」曾清风问。
夏慕时脸上的表情显得很为难，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曾清风，我是个直男。」
世界崩坏只在这一瞬间。
他跟夏慕时走过了这麽多个日子，其实从来没有跨越过什麽，两人只停留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夏慕时是让他心荡神驰的美少年，而曾清风是个不敢高攀的同性恋，两人其实从来没有改变。
同性恋跟直男，难道真的没办法走在一起吗？
曾清风抱著最後一丝薄弱的希望，问：「慕时，我跟那个女生你现在选一个，你选我，我就当作你跟那女生的事情不曾有过。」
「曾……曾清风……」夏慕时支支吾吾地，居然没办法给出肯定答案：「你……你不要逼我……」
曾清风挑高一边眉毛。
我逼你？原来你认为我一直都在逼你，好，我不逼你了。
曾清风从钱包里摸出钞票，放在桌面上，冷漠地：「慕时，这些钱等会让你去结帐，我先走了。」
曾清风站起，转身，迈开大步，决定头也不回的离开。
走没几步路又听见夏慕时凄楚的唤著他，曾清风的心脏颤抖了几下，他狠下心，不再回头多看一眼。
怕就怕要是再多看一眼，他这铁打的决心就没办法维持的住。
「曾清风，你不要这个样子，我们再好好谈谈……」夏慕时苦苦的唤著他，只见曾清风站的笔直，没有要转身回头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