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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无人处-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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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些惶恐地迷上了这种感觉,如同已经埋进尘土中的初恋。
  
  她知道爱情可以让自己变得多愚蠢又盲目。
  
  喜欢他说好的,为了他放弃自己的喜好。
  
  她是个晚熟的女孩,在大学毕业后才开始谈恋爱。
  
  而她以为经过那近乎零智商的初恋,她早变得现实成熟又自主。
  
  她现在却仍是买了林翎说“好”的衣服,穿着简单的黑白灰,将过去那些羡艳的服装叠好,放进不用的柜子里。
  
  她下意识地猜想林翎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举手投足全没有在姐妹面前的夸张。
  
  林翎注意到她的改变,她很高兴,为了他的细心。
  
  可是,他也就仅仅说一句,今天不错啊。
  
  这在绝大多数正常人看来,属于一种礼貌的范畴吧!!
  
  倒是有姐妹下班后贼笑着捅她说:“今天我们室小胡说你穿得很漂亮哎!要不要介绍介绍,嗯?”
  
  她当玩笑笑着推了,又期待着明天的打扮明天的见面。
  
  她跟最好的知根知底的姐妹说了,她说:“你别又傻了,上次碰见那种混蛋,你这次又喜欢上个心里有人的家伙?这个不说,你还是先问问他是不是同性恋吧!”
  
  她扣上电话,在电视前面坐了很久。看着上面的征婚节目,一个人哭得妆都花了。
  
  第二天她还是没问。
  
  他有喜欢的人,没关系,他们肯定不能再在一起了,要不他也不会一天到晚连个私人电话也没有,也不会唱那种歌。
  
  至于同性恋,正常人谁会问?
  
  要是,两个人都尴尬。要不是,她还怎么追求他呢?
  
  于是,就这样拖着了。
  
  她想,要有缘,总能找着机会。要没缘,她迟早也得爱上别人。
  
  她不知道这一拖,也许会是半年,也许,是一辈子。


12

12、十二 。。。 
 
 
  这一天林翎请了假,去刘穆的墓园里。
  
  他本来想,将他迁到里自己更近的地方。
  
  可是刘穆病重的时候说:“把我放到这里,好看看生活那么久的地方么。”
  
  于是他选了临市偏远地方的公墓,青山绿水,全是他们以前说过的、期望过的养老的地方。
  
  他能来看他的时间不多,一年的假到头也就能请十天。
  
  驱车到临市,来回两天一夜,他只能在刘穆墓前待一天。
  
  他一路上驱车而去,原本很稳的车,现在开得有点快;他一路上看着车速。
  
  车里放着的音乐只有一曲,stillness of the mind,他喜欢翻译成寂静的想念。
  
  并不是他钟爱的旋律,却无由地反复地听。
  
  A single man 的片尾曲。
  
  他记得在电脑前看的这场电影。
  
  关了房间的灯,只剩一帧帧翻过的闪亮的画面。
  
  那个看起来已经快步入老年的男子俯□,亲吻他因车祸去世的恋人。
  
  他跟同样年华老去的女子跳舞拥抱,他跟年轻的学生若有若无的暧昧。
  
  而当他心脏病发倒下时,看见的却依旧是他的恋人走到身边,跪下来,亲吻他的唇。
  
  林翎那时候想,他比男主角更年轻。他死的时候,还能那么清晰地看到刘穆,记得刘穆的样子么?
  
  那个时候,说不定他更老,已经满脸皱纹,白发苍苍。
  
  而那个还年轻的刘穆,会不会嫌弃呢。
  
  车里的冷气开得很凉。
  
  今天是刘穆的生日。他买了刘穆十年以前最喜欢的小吃,那是他们在高中住宿时溜出去必买的东西。
  
  找了很久的冰棍。还用一个大瓶子装了冰块放着。
  
  那时候他们还买不起更贵的冰激凌,却是健康又憧憬着未来的恋人。
  
  离开了很久,又回来。
  
  他看到熟悉的景致。
  
  这个城市有很多记忆,快乐的,悲伤的,
  
  他想起很多。
  
  他们来的时候共同买了一个极小的房子,一转身就能撞到对方的头;洗浴间窄得经常踢到水桶被绊倒,对方在客厅里听到声响急忙来看,确认没事了又大笑出声。
  
  他们的生活渐渐不再拮据,两个人有了一点时间,有了新的房子,一到家就松开领带,说一说今天遇到的倒霉事,又互相开开玩笑。
  
  后来,他们无能为力,他们沉默对坐,听着点滴瓶中轻微的声响。
  
  他看着白布盖上刘穆的脸,他走到房门外,闭上眼睛,坐下。
  
  太平间的气味。墓地的样子。
  
  刘穆的黑白色遗照,在墓地中,一个人的葬礼。
  
  他放下一束白菊,一束蓝色朝颜花——那是葬礼上不用的颜色,然而,刘穆喜欢。
  
  最后他还是放了,亲手将阳台上爬满了窗户栏的花摘下来,因为,这场葬礼只有他们两人。
  
  站在天空下的他,还有,躺在地下的他。
  
  然后,他最后一次看看他们生活过的地方,提着行李箱离开。
  
  他慢慢停下车,闭上眼睛。
  
  一刻,又睁开,下车。
  
  他看着熟悉的店牌。
  
  这是他们偶有闲暇会来的地方。
  
  刘穆不知什么时候喜欢上了很甜的食物,他喜欢吃这家店的冰激凌和冰皮月饼。
  
  林翎推开门,走过一个个甜品柜。
  
  橙黄色灯光下,一样样食品精致诱人。
  
  刘穆那时候总是一拿到甜食就迫不及待地开吃,丝毫不管有没有破坏糕点师精心设计的外观。
  
  那时候林翎总是笑他,要是他在西点厅里这样大吃特吃,那里的糕点师可能要跑出来揍人。那外观至少也值三分之一的钱呢。
  
  刘穆说:“好吃就行了,谁管它长什么样?又不是你。”
  
  林翎:“……滚去吃你的东西!”
  
  刘穆笑嘻嘻地挖了一勺伸到他面前,说,尝尝?
  
  林翎挥开他的手说,要吃自己吃,怎么那么喜欢吃甜的,腻死了,跟你似的。
  
  刘穆大笑着从自己占着的沙发跳到林翎这边来,抱着他狠狠咬了一口:“腻死你!”
  
  后来刘穆病了,刚住院的时候,不能再吃太甜太冷的食物,却依旧要他买来那间店的东西,在一旁看着林翎一口口吃下去。林翎不想吃了,他便说:“要我看着它化掉啊?不带这么浪费的。”
  
  于是林翎吃下去,刘穆便搂过他来亲一口,说:“真甜。”
  
  林翎故意擦嘴擦了半天,说:“脏。跟小狗一样。”
  
  “你养过?”
  
  “……没。”
  
  林翎想起那些过往,几乎要微笑。他抬起头,看见甜品柜另一侧光滑的镜子。
  
  整理着笑得有些难看的表情。
  
  他继续看着那些甜点。
  
  店子推出了几样新品,也少了几样以前的。
  
  他买到了冰激凌,却没买到月饼,因为中秋未到。
  
  店员说,今年中秋可能不会再做这种月饼了。
  
  林翎有点遗憾,却又觉得正常。
  
  生活在继续,也在改变。也许下一次来,这种冰激凌也买不到了,这家店也搬了,或是改成了自己不认识的样子。
  
  他提着装冰激凌的盒子进了车,把盒子放在副驾驶座上。
  
  他把冷气开得更凉了些。


13

13、十三 。。。 
 
 
  城里车有点堵,林翎有些着急。
  
  再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墓地,东西已经快化完了。
  
  他发现墓前已经有了一束花。
  
  山里刚下过一场雨,花瓣上还凝着一点水珠。
  
  新鲜的白玫瑰。
  
  林翎有些不高兴。
  
  谁在刘穆面前送玫瑰啊?
  
  他以前公司的同事?
  
  走到近旁,他拿起花,看了看。
  
  又仔细一数,十五朵。
  
  他忽然又笑了,把花束放了回去。十五朵白玫瑰,花语是——表示歉意。
  
  刘穆很久以前因为同事发错的一条短信气了半天,非得要自己请吃饭送花。
  
  自己想了很久,觉得在公开场所送红玫瑰好像不太妥当。上网查了玫瑰的花语,才选了代表歉意的十五朵白玫瑰。
  
  刘穆还是生气,小声说:“没一枝红的么?叫声老公就原谅你。”
  
  林翎举着玫瑰看了他半天,过往的邻桌的很多人都盯着这边。刘穆终于败下阵来,撇了撇嘴,把花收了,说:“接受你的歉意啦。”然后两人迅速地吃完饭付了帐,刘穆拽着林翎落荒而逃。
  
  而他今天放下的是刚摘的朝颜花,蓝的。
  
  爱情永固。
  
  铺满了墓碑前那一尺土地。
  
  有些飘进了白色的玫瑰花束中,参差交错,很是漂亮。
  
  林翎在潮湿的地面坐下来,看了一会儿相片。
  
  又打开手边的盒子,一口口吃完所有带过来的食物。
  
  他笑了一会说,刘穆,我回来看你。
  
  把你喜欢的东西吃了,下回再带来。
  
  他收拾好东西,手伸出来,触摸着墓碑。
  
  他看着,被雨淋湿的相片。
  
  刘穆说,要是我死了,就给我订个那样的墓碑。
  
  林翎顺着他指的电脑图片看过去,一个奇形怪状的墓碑上,斜插着一个十字架。
  
  他揍刘穆一拳说,别贫。
  
  结果刘穆死后他还是选了一个中规中矩的,黑色的大理石面印着金色的字。
  
  写着名字,死亡年月。
  
  如今他看着这墓碑,想,要是当初选了刘穆看中的那个……
  
  呵呵。
  
  只是一些杂念而已。
  
  我们好久不见了,他说。
  
  他想了想,又说:“我知道你喜欢我多说点话。想了半天也没啥可说的。”
  
  他从包里掏出一沓信,用打火机点了,放在墓前。
  
  焰火舔舐花瓣,还沾了水的花瓣变得焦黄。
  
  他看着纸张露出一角,又迅即变为灰烬。
  
  直至全都消失。
  
  他说:“我知道你有能力挣钱,这也不是什么逢年过节的。我就不烧纸钱给你了啊。
  
  “我,那什么,也不知道你现在喜欢什么。啊,我同事人都挺好的,还有个远亲的小姑娘,人不错。张珉,那个,高中的老同学。同学聚会我也去了,反正大家都变得多了,有些人我也认不出来。大学同学也没什么人说要聚会,今天人肯定比去年更少了。去年你不是病了么,我们就没去。”
  
  林翎看着左手的无名指。上面戴着造型简单的戒指。
  
  “你就是要一句话呗,我知道。平时上班不行,不过下次我来这儿,肯定还带着这戒指。”
  
  他想了想,这次真的无话可说了。看看表,还能再待久一点。
  
  于是他便坐着,看着刘穆的照片,想一些以前的事。
  
  他们在校园里相识,交往,又考上同一所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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