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跳楼,都看见那厮在铺救生气垫-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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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程觉得自己可能是被他气疯了,不仅觉得他比喻得当,还发神经的笑了一声,更疯癫的问了句:“那关你什么事?”
收完“保护费”的混混鱼贯朝这边走,取向就是冯程椅背后那条窄道,看样子是准备遵循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原则,用最快的时间抵达邻着的摊位,尽可能的提高行动效率,一路的桌椅被他们踢得乱七八糟。
许沐在背景音乐里,有点惆怅的说:“因为我的狗,还在你手里。”
冯程恨不得一巴掌将他拍进自己面前的混沌碗里淹死了算了,就想叹气:“说真实原因!”
许沐嘴角一勾,笑脸没变,可冯程莫名觉得,他身上那股白痴气质,好像不翼而飞了似的,就见他黑幽幽的眼珠子对在眼前,轻声说话的气流些微拂到脸上,一股肉包子气味。
“第一,你贸然冲上去路见不平,假设你大展身手,将贼人打的屁滚尿流,可场地不合适,人也没素质,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的,哗啦啦砸烂一地,老板损失的,不知多少个五十了。公道,可不能当饭吃。”
“第二,你知己但不知彼,百战百胜什么的就很玄乎了。在这里,原谅战友不能相信你彪悍的战斗力,你这会跳出去,会被打成傻逼的,真的,不骗你……我用芦荟的性命跟你保证!!!”
“第三……”
他敛了往常的嬉皮笑脸,神色非常认真的说:“冯程,你真的,需要冷静一下。”
冯程看着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认识面前的人,思路条分缕析,貌似知道这些人的底细,甚至,如此正经。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出现了不到几秒,因为许沐咧着口小白牙坐回去,筷子尖上,又是另一个包子,一下就扔进了嘴里,猛然低头搅混沌底,勺碗叮叮的响。
此时,刚好一列混混走到冯程后头,想要从他后背穿过。
他们停住,并且有束非常不善意的目光扎在冯程后背上,他坐着没动。
许沐低着头掀眼皮子,骂了声卧槽胖子真占道,桌子底下的脚去勾冯程的腿,偷偷朝他丢眼神儿:过来坐,别发火啊。
如芒在背的感觉让冯程有点窝火,可也不想给摊主添麻烦,正准备起来,后背挨着近的一小混混性子急,猛然就发难了。
他斜眼歪嘴的瞪着冯程大骂:“好狗不挡道,你麻痹的瞎了还是聋了,没看见我大哥站了好一会了吗?槽!不想活了你——”
冯程慢悠悠的转头,目光冰冷的看了那小混混一眼,没动也没说话。
许沐见他那瘫脸和拽表情,忍不住捂了下脸,心道大事不妙。
果然,小混混几乎是瞬间,就被他激怒了,他骂了句尼玛,飞出右腿朝着椅背就是一脚。
冯程嘴角勾起个冷笑,上盘没动,看准了位置,长腿一勾一带,那小混混金鸡独立站不稳,翘着只踢出来的脚就往地上倒去。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的,许沐突然怪叫一声,听起来快吓死的模样,手里的混沌碗就飞了出去,不偏不倚,给盖在摔倒那小伙子遍布青春痘的脸盘上,撒了一嘴脸的残汤。
然后他突然窜起来,隔着桌子一把拖住冯程的手,对着他做了个嘴型:跑啊!
冯程见着他作怪,将碗朝人脸上摔,还心胆俱裂的鬼嚎一声,表情组合的特别逗,他立刻捧场的笑了一下,那瞬间表情温和,不带阴影。
他撒开腿,顺着许沐的力道穿出桌椅阵势,立刻就上了大马路。
一系列变故电光火石,大伙都有点呆,等回过神,罪魁祸首都好几米开外了。
领头的膘男是三英会的新秀,德哥,也被摔了一身混沌汤,他本来就一肚子火,侯勇那逼玩意儿,忒不是东西,将他的地盘蚕食的差不多,还搞得他们寒碜成这样,跑这来收保护费,说出去都没脸见人。
今儿见有人胆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涮自己心爱的小弟,简直是对着他忽扇大耳瓜子,他甚至觉得,这两人就是谁谁故意派来羞辱他的。
他心里一股邪火上脑,一转头,对着身后暴喝一声:“看看看!看你麻痹,还不快追!给老子往死里打——”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这么狗血,这么鸡犬不宁。。。但是我很激动是为毛啊捶地~~~
☆、第二十四章
“妈的,都怪你,让你冷静你冲动,看见没,后果这么严重!”
许沐靠着墙壁,偏头谴责冯程,一脑门细汗,气息稍微有些喘。
两人跑的飞快,耐不住这片是三英会的地盘,小弟成群结队,遍地开花,手机通讯一开,就成了天罗地网,窜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让人给堵在巷子里。
冯程看了眼身处境况,围过来的十一个混混,个个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有的手里甩着折叠刀,有的捏着三棱刀,最糟糕的算是右边第三个,捏着个手机在通话:“德哥啊,逮到了,在名苑路北段的老葛子胡同…嗯好,好好知道了……”
可想而知,不消片刻,包围圈的范围和厚度都会爆炸式增长,现在不逃,时不我待。
冯程手还握着他的,简明冷静的回了一句:“闭、嘴。”
许沐立刻给了他一个白眼,唇缝掀开,又要说话的样子,冯程脑仁有点疼,抢在他前头截断他言论:“你跑一路说一路,不渴吗你?”
但凡是个正常人,使劲全力奔跑的时候,谁脑残去说话,不仅进风,而且消耗体力。可身旁这位就无所谓,他一惊一乍了一路,像个叽喳的高德导航仪,一会儿冒出一句。
“诶妈,前头是死路,打转打转,快快快!”
“来了来了,快撤啊~~~”
“卧槽,怎么这么多人…啊不对,这么多小混子!”
“冯程…!我手机好像跑丢了,诶哟卧槽我完了……”
冯程听得无力,又不得不佩服他体力,速度一点没落下,同时心里疑惑重重,许沐对这里七拐八弯的地形,貌似非常熟悉,跟他家后大院也差不离了。
难不成,他以前是搞土地调查的?——那才见鬼。
“哦,我不渴,我就有点儿紧张。”他还挺客气。
许沐不甘心的掏掏裤子口袋,试图摸出他不知什么时候跑丢的手机,他抬起和冯程交握的手臂,看了眼冯程的手表,九点三十七分,心里咯噔一响,出汗量霎时比之前的剧烈式马拉松长跑还迅速。
完了,太后肯定打电话,打的暴跳如雷了,回去得削掉他一层皮,然后用绳子将他脖子系起。
冯程以为他是害怕,一想自己拖他下坑,就有点过意不去,使了点力气捏捏他手指,朝左前迈出一步,将他半拦在身后,戒备的盯着面前的人群,低低的说了句:“别紧张,没事。”
这时候,他语气安抚,显得异常温柔。
许沐盯着身前半拉肩膀,宽阔而结实,到嘴的“有事的,我会被打死”就卡在嗓子眼了,被冯程握紧的手指贴着温热的皮肤,一瞬间窜起一股电流似的,他克制不住就抖了一下。
冯程没回头,以为他是吓到了,反手将他完全扒到了身后。
眼前只剩冯程黑亮的短发,就在这瞬间,强烈的动容忽然湮没了许沐,让他不由自主就有些发愣。
所处的场景好像一瞬间就切换到了四年前,那个衣冠禽兽的贱//人丑态毕露的恶人先告状,说他是个有神经病的暴力狂,声泪俱下的扬着石膏裹住的胳膊和腿,控诉自己是怎样一拳一脚将他打成半个残废。
然后他带着所谓的胜利扬长而去,留下自己应对所有的憎恶和孤立。那是他人生最难堪的时刻,渴望有个人能想这样挡在他面前,帮他说句话,遮去风雨,可是没有。
那时许东篱也在艰险中摸爬滚打,一脚踏进鬼门关,命去了一半,没能顾得上他。
他父母瞧不透儿子的内心,被人先声夺人,不敢相信自己儿子说出的事实……被男人□未遂,听起来荒谬绝伦,更像天荒夜谈。所以他们的选择,是在第一时间选择了妥协的保护,低声下气的道歉赔偿。
没有人相信他,所以没有人站出来保护他。
这是一个鲜明的保护姿态,像是能挡住所有恶意的目光。
尽管许沐现在不需要这个遮挡,可他站在冯程背后,情不自禁就酸了鼻腔,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饱受质疑的下午。
他一直在寻找一种让他安定的力量,可没有一个女孩能给予他,因为无法心安,所以不能心动。
她们可爱而俏丽,灵动而温柔,娇羞起来似水柔情,彪悍起来河东狮吼,她们千变万化,像是单眼望进彩色万花筒,让人错眼缭乱,移不开神。
可许沐需要的,是一棵树,一座石碑,一角凉亭,静默而坚韧,帮他抵御来自年少时带着脓血愈合的伤口,时不时释放出来坠往深渊的恐慌,他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拥抱,而不是一个娇羞的依偎。
尽管不合时宜,他却在嘈杂的叫嚣里,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看你妈!是你们自己蹲下,还是让兄弟们打的你们满地找牙?”一道浮躁的男声突兀响起,一下就打断了许沐的晃神。
而冯程的答复是,冷刷刷的看了一眼那小毛孩,接着捏捏许沐的手指,低声道:“手机在我右边裤兜里,你摸出来拿在手里,我先跑,你跟在我身后,打电话报警,听到没?”
许沐咽了咽口水,瞟了眼两人交缠的手指,心跳的像擂鼓,嗓子发紧的嗯了一声,右手摸向口袋兜,不可避免在兜里隔着一层薄布料里,触碰到冯程的大腿前侧,绷紧的肌肉坚硬而有弹性。
他瞬间有种猥琐袭胸大叔的错乱感,忐忑的不行。
一慌就拽着手机往外猛拉,谁知手机卡在内兜缝里,他就使了把力气,冯程硬是给他拽的一晃,要是睡裤,早就给撸歪了。
“我让你拿手机,不是给我脱裤子。”
冯程满脑门黑线,语气带些咬牙切齿。
忙上添乱,所谓猪一样的队友。
许沐一个激灵,生怕自己的内心戏被他看穿,笑的干巴巴:“呵呵呵呵,纯属紧张导致的失误,好了好了,快点撤,一、二、三,走你!”
话音刚落,冯程松手,许沐在后,两人同时迈步,仿佛默契十足。
正前方两个混混见两人想溜,叫了一声往哪跑,扬起手里的刀子就迎面弹了过来,银亮的刀尖在泻落下来的阳光里,凝成一点焦距似的凶光。
冯程箭步窜上,冲到两人面前,腰身一矮手腕上抬,哒哒两声轻响,精准的拽住带刀的手腕,一使劲,将左边那个往外摔去,又猛然抬脚,对着右边那个就是一脚窝心,小混混吐出两声呕吐似的呻//吟,一左一右朝外向后背扑向大地。
许沐跟在人身后一步的距离,捏着手机不由就喝了个彩,漂亮!
临近的四个愣了下,骂了声“麻痹找死”,斜向就扑过来,稍远的六个也迈着大步,面部耍狠眼神狂热,眼底有抹嗜血的暗影。
许沐看着不远处袭过来的小混混,恍惚看见了从前的自己。
作为正规训练的武警,又常年在火场或危险中穿行,冯程的反应速度和动作力道,都不是这群小混子可以匹敌的,战斗过程快准狠。
只见他一个扭身侧踢,右腿笔直高抬,劲风自带,一脚踢飞袭击他那人手里的短匕首,刀就呈曲线飞了出去,握刀的黄毛惨叫一声,手指捏紧就往回缩。
冯程刚落下那条腿,斜后方就有人挥着棍子闷他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