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年不相迟-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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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阳光愈加静好,素叶却觉得房间里有些冷,纵使大片阳光在她肩头上炸开,却也来不及温暖对即将要面临未知境况所产生的冰凉。但她没有多说什么,在南非的时候她还可以自欺欺人,告诉自己说岁月静好,但今天,她是如此地明白,分别在即。
明明是一起要回北京的。
可为什么,总觉得像场别离?
年柏彦终究还是将那层窗户纸捅开,他向来是个理智的男人,不像她,有时候情愿做逃避现实的蜗牛。
“是今天吗?”良久后,她幽幽出声。
头顶上的叹息略显凝重。
素叶是明白的,也能理解他。
香港再美也不是他们要去面对的城市。
两人静静拥抱着,谁都没开口说话,时间一分一秒油走,在静谧中,像是一场盛大而悲怆的乐章正在缓缓拉开序曲。空气中浮动的细小尘埃也静静地落在地毯上,偌大的空间,安静得令人想哭。
“叶叶,回北京后可能要暂时委屈你了。”不知是过了多久,年柏彦才在她头顶落下这句话,也许这句话他早就想好要说,低沉的嗓音是惯来的毫不迟疑了。
柏然想多柏。她将脸深埋他的胸膛,他的嗓音震荡着她的耳膜。
疼。
为她。
也为他。
轻轻点头。
“在事情没解决之前,我可能无法经常陪你。”年柏彦拥着她,深深叹道,他直截了当说出了以后的境况,这总比给她无边无际、永不能实现的承诺要好得多。
没有顾忌是不可能的。
叶玉难以琢磨的态度和媒体的围堵,恐怕这一切都会成为利器来伤害到素叶,他从没处理过这类感情问题,也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另一个人的负累,很显然,他越是接近素叶,她的处境就越是危险。
他再自私,也不想让她的眉眼染上悲伤。
因为他竟然怕了。
人总是惧怕未知,他亦如此。拥有素叶的感觉极其美好,美好到一度令他忘乎所以,但同时,越是美好他就越是滋生坚决,因为与她在一起的日子是如此地美好,他更不允许任何事任何人来肆意破坏。
流言蜚语是最能摧毁人心的利器,他无法容忍素叶终有一天会在憔悴中妥协,因为他无法容忍失去这份美好。
流言蜚语是最能摧毁人心的利器,他无法容忍素叶终有一天会在憔悴中妥协,因为他无法容忍失去这份美好。
素叶于他怀中再次点头,轻声道,“我明白。”如果再年轻个七八岁,她一定会缠着他哭闹,不管不顾地一定要他承诺只要抽出时间就得陪她,但她28了,深知孰轻孰重。
原来,成熟能带给人理智的同时,也能带来无法肆意妄为的痛苦。
年柏彦听她声音有点不对劲,抬起她的脸,“没生气?”
她笑了,冲着他摇头,“干嘛要生气?”
年柏彦凝着她,目光不离须臾。
“哎呀我真没生气。”素叶脸上的笑容绽得更大,借以稀释他的担忧,又问,“什么时候出发?”
“午餐后。”
“哦,那行,嗯……”素叶使劲咬了咬唇这才压下心头的窒息,以思考来遮掩眸底的不自然,“这样吧,中午咱们就别出去吃了,你叫餐,我去收拾行李箱。”
年柏彦心疼地看着她,良久后点头,“好。”
她便进了房间。
年柏彦在原地站了好久。
卧室中,正在收拾衣物的素叶尽量平复心情,做了好几次深长的呼吸,结果发现心口还是堵堵的,喉头也发着紧,透不过气来。有那么一瞬她真想直接打电话给叶玉,怒喝她既然心里爱着别人干嘛还要拖年柏彦下水?凭什么弄得年柏彦和她的相爱这么痛苦?
可这个冲劲终究还是压了下来。
她怎么会不明白年柏彦的用心良苦,也许他已经意识到与叶玉的假结婚造成了太多的隐患,所以他不能一错再错,但也不能声张了事,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已经过了凡事只为了一时之快不顾后果的年龄。这件事她相信一定还有其他解决办法,一定会有。
只是,年柏彦刚刚说的话令她眼眶发红,但也明白,他说的都是事实。
突然间,素叶觉得她像是硬生生地把年柏彦往其他女人怀里推。1dEj1。
这种滋味太痛苦了。
鼻头有一阵发酸发涨,收拾衣物的手停滞了一下,待终究压下泪意后继续叠衣服,岂料,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将她轻轻拉起。
她一愣,抬眼看着年柏彦。
“明早再收拾,你不是想去海洋公园喂鱼吗?等我们吃过午餐赶过去时间也差不多了。”年柏彦凝着她,阒黑的眸色是柔软的纵容。
素叶愕然地看着他,下一秒突然反应了过来,惊喜地抱着他,“你没骗我吗?”
“今天不走了。”他伸手搂住她。
“股东那边你怎么交代啊。”她差点喜极而泣,虽是一句担忧的话,语气却明显透着兴奋。
年柏彦似乎也沾染了她的兴奋,伸手捏了她的鼻子,“从南非到香港我都追来了,还差这一天吗?”刚刚他想了好久,终究还是做出了第二个令许桐目瞪口呆的决定,再留香港一晚。第一个令许桐惊讶的决定是,原本订于飞北京的计划在到了机场的时候彻底被他推翻,当他在头等舱休息室盯着信息滚动屏看的时候,突然起身去订了飞往香港的航班,那一刻,他不是没看见许桐一副见鬼的神情。
于是,许桐回了北京。
他来了香港。
素叶高兴坏了,紧紧搂着他,她知道不应该这么亢奋,因为他为了她耽误了工作,可不知怎的就是高兴。他低头看着她,一阵窝心,原来只是小小的快乐她便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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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玩了一整天,素叶欢情地像个孩子。
年柏彦十分耐性地陪着她玩了她想玩的,买了她想买的,吃了她想吃的,最后回到酒店的时候已夜里十点多了。
时间总是残忍的。
给予了重燃希望的快乐,也给予了终究还要面对的痛苦。
但相比今早,素叶再面临明天即将来临的分别也没那么闷闷不乐了,年柏彦一向以工作为重,今天却撇开公事陪了她一整天,她已经知足了。
虽说她也很想贪心,但明白有些事也无法避免。
这些回忆,足可以令她在接下来的日子去翻出来慢慢体味,纵使日子再艰难,有了这些甜蜜,她的心也不会苦了。
回到酒店后,许是即将的别离,年柏彦再度将她压在床上,给了她一场欲仙欲死的情爱体验,她和他的身躯紧紧相贴,像是两条饥渴的鱼儿在彼此缠绵中汲取水分。
欢情过后,素叶像是鲶鱼似的挂在他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则笑着亲吻她濡湿的额头,两人的心跳同样因刚刚那场激情而疯狂跳动。
良久后素叶才懒洋洋起身,却被他伸手搂回,光裸的胸膛压在她的后背,低语,“去哪儿?”
素叶嬉笑回头,亲了他唇一下没回答,推开他下了床,没一会儿抱回个相机,迅速上床爬回了他的胸膛,“看照片。”
今天她和年柏彦拍了好多张照片,每一张都是她的最爱,只因为照片中有他。之前一直是他给她拍,她倒是没敢提议拍合照,生怕他会不喜欢或是觉得不方便,但后来实在忍不住想要一张和他的合影便提出要求,他倒是痛快答应了。
于是乎,足足一个下午,整整一个相机,全都是他和她的合照,有搂着她的,有与她深情对视的,有亲吻她额头的……
她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傻笑。
年柏彦忍不住抬手将她圈紧,“傻样儿。”
她瞪了他一眼,举起相机,“信不信我把咱俩现在在床上的样子拍下来?”
他挑眉。
“怕了吧?你我现在可都没穿衣服,赤身果体地地在床上,这照片一拍就成了艳照了啊。”她坏笑,“堂堂精石集团总经理啊,女人们心心念念的男神。”
年柏彦二话没说,夺过她手里的相机,没等她反应过来只见光亮一闪,相机“咔擦”“咔擦”连着好几声。她惊喘,一下子明白了,马上去抢相机,年柏彦却欺身压下,吻上了她的唇,紧跟着又是相机按下快门的声音。
“你……”
“用这种方式来记录我和你的点滴也不错。”他深笑,俊脸再度埋进她的胸脯,火热的唇缓缓向下。
素叶再度融化在他的热吻中,紧紧抱着他的头,战栗中轻喃着他的名字。
她爱的男人。
深深爱的男人。
以这种方式来回应她,他是在乎她的。
3小时10分钟
只是从那以后,我唯能静静地站在无人的角落看着你的模样,在深秋漫天金黄时,在落叶下熙攘的人群中,你的喜、你的怒、你的哀、你的乐,似乎可以与所有人有关,独独与我无关。你我像是被阻隔到了两个世界,却在我蓦然回首时,你的目光于半空与我相遇,这才知道,你的一切情绪其实,只跟我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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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从未有过停歇下来的安静。
匆匆的背影,急促的脚步,行李车的车轮在光洁的地面上被沉重的行李压得吱吱直响,这里是上演聚散离合的最好场所,连航站楼中不停翻滚的航班信息都十分应景儿地来为即将的分离或团聚上演紧张节奏。
太多的影视剧和小说赋予了机场浪漫的色彩,却更是突兀地加剧了现实中人们对其的失望,至少素叶是失望的。她是那么渴望此时此刻能在这里上演或电视剧或小说中常有的狗血片段,那些曾经她看了都为之嗤笑脱离现实的意外情节,可是,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过去,没有意外发生,没有夸张的临时事件,有的,只是坐在她身边的年柏彦将一杯暖茶递给她,轻声地问了句,“想什么呢?”
原来文学只是文学。
文学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艺术,她可以想象着那些个作家或编剧们在某个深秋的午后,五脊六兽地坐在机场上,点了杯咖啡便看着机场大厅中的人来人往,然后意淫出一个又一个或真心感动或只为了博人眼球令人嗔目结舌的夸张场面。
那些看过的夸张文学是假的,在她眼前出现的暖茶是真的,是杯花果茶,洋甘菊和雪梨混合的清甜,热气扑鼻时又隐约含藏白兰花的香,精致的毛边杯,瓷白色得如奶油般腻人。素叶接过来,捧在手心,这暖意蔓延血管流淌,却独独地被排斥在心脏之外,左心房和右心房还像是深处寒武纪时代的寂寥。
打开盖子,暖茶的浮面有细小的洋甘桔花瓣,悠悠荡荡地闯入了她的眼,像是无助的小船毫无目的地漂荡在水面,她的也也如同这些个花瓣,无依无靠了。轻轻摇头,再侧头看向年柏彦时,只给他留下最绚烂的笑容,“没想什么。”
年柏彦与她对视,似乎想要看穿她的内心,她向来是怕极了他的巡视目光,赶忙笑着补充,“我是看到但凡能进到贵宾休息室里的男人不是啤酒肚就是满脸发福,唯独你看上去遗世独立,不禁想到现在有很多年轻小姑娘,为了吊到金龟婿坐飞机也得咬着牙订头等舱,年柏彦,你是那些小姑娘们的重点攻击对象。”
暖茶真对得起这个“暖”字,温度刚刚好,不冷不热,话毕她喝了口茶,唇齿清香,像是幸福的味道,可她觉得,与年柏彦拥吻才是最幸福的事。
年柏彦似乎没料到她会想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闻言后竟有点哭笑不得,她抿唇浅笑了,他像是在逗她,开了口,“你想得倒也没错,的确是成群的小姑娘往我身上扑。”
素叶收敛了笑。
“但你根本就不用担心那些小姑娘。”他话锋